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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手下留情。”安路涛冲上前,跪于秋儿身边,面现已被火焰重重包围的皇上。“婉贵妃之死与她们无关。”
“与她们无关?她是负责婉贵妃所有药膳,而若惜是负责煎药,若惜也交代,煎药时从未离开过药炉,毒不是她们下的,还会有谁?”皇上的分析是人之常情,任谁都会这样想。
安路涛虽然对秋儿之前的种种举动不是很理解,现在联系起来仔细一想,他全明白了。原来,婉贵妃是在替他受死,凶手真正想杀死的是他。要不是秋儿阴差阳错把他们的药炉互换,那么现在他已经死了。不行,这明明才是真相,安路涛怎会见死不救。“父皇,您不能因为这些而错杀她们,太医院人龙混杂,下药的不一定就是她们……”
秋儿似乎明白安路涛要说什么,她暗中抓了抓安路涛的衣角,并对他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把慕容雪牵扯进来。安路涛看向秋儿,他能不明白秋儿是不想连累慕容雪吗?从而他也相信慕容雪不可能是凶手,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秋儿无辜再次入狱。
虽说毒是慕容雪下的,但她也有苦衷,中了控魂散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也是受害者,既然必须死一个,那么她宁可是自己。
这样死了很不甘心,秋儿也有能力脱身,那对于现在麻烦缠身的秋儿来说,也许只有永远地离开了,她才能活得更轻松。
现在的秋儿和皇上一样,都被某些东西冲昏了头脑。不过,他们都是聪慧之人,冷静之后,他们会想明白。
“别说了。谁再替她们求情,朕连他一起赐死。”皇上在气头上,不管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他现在不顾其他,只望婉贵妃可以醒来,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秋儿被侍卫拉了下去,最后一眼,她看着安路涛。心中滋味不可言表:安路涛,好好活下去,不要因为我放弃自己。或许出了这个门,你就可以忘了我。再见了。
直到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眼睛始终盯着他们的方向。这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吗?真的是生离死别吗?
皇上再次回到床边,抚摸着婉贵妃的遗容。随即吩咐王喜:“以贵妃之礼厚葬婉贵妃。”名义上,她是贵妃,不过未进行正式赐封,她还是淑妃,皇上以贵妃之礼厚葬,绝对是对她的深情厚爱。
太后本来身子就不好,听说婉贵妃身亡,秋儿又被当成凶手被关进了天牢,双重打击之下,太后昏厥不醒,一病不起。
新年之喜,一时之间,让皇宫变成丧事,这将会是皇上心里永远的痛。
绿珠从太医院出来,一直站在永寿宫门外打听着消息,进进出出地,她发现若惜和秋儿相继被押走,绿珠还在庆幸,想来婉贵妃已经小产了,而她们两个成了她的替罪羊。正打算回去回禀云妃时,她竟然看到……
“什么?”云妃听到绿珠带回来的消息,像是收获意想不到的收获,脸上有惊讶,有幸喜。“你没看错?”
“是,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永寿宫的人都系上了白布。奴婢还听他们悄悄地言论着,说婉贵妃死得真可怜。”
“真是天助本宫。原本只想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连她也随之而去。这样也好,少了本宫不少心思。”云妃乐得很,真是一箭双雕。如今婉贵妃已逝,还有谁能和她争宠。
“娘娘,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云妃最讨厌唯唯诺诺的宫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本宫给你做主,谁都不会查到你头上。再说,她又不是我们杀的。”
“那还有谁?婉贵妃明明是喝了堕胎药才会……”
“胡说八道。谁说堕胎药可以要了母体的命?肯定有人看她不顺眼,和本宫想的招是一样的,不过她更狠而已,直接要了那贱人的命。”云妃似乎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害死了婉贵妃,不过,只要她不挡着云妃的去路,云妃是不会把她揭露出来的。既然已经有了替死鬼,她们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娘娘指的是皇后吗?”绿珠倒也聪明,猜出了云妃心中所想。
“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你都把它忘了,要是因为你露出破绽,本宫会让你与婉贵妃陪葬。”
“娘娘偶感风寒,奴婢一直在宫中伺候娘娘,哪儿都没去。”
“绿珠,只有聪明人才可保住性命。”云妃对绿珠的表现很满意。
失去了婉贵妃,皇上像丢了魂似的,平日里孝顺的他,如今对太后的病情不管不顾,只是陪在婉贵妃身边,看着她安祥的样子,皇上像是觉得她根本没有离自己而去,只是太累了,睡会儿,马上便会醒来。皇上痴心妄想地等着婉贵妃醒来。
皇上对外宣称婉贵妃病故,消息很快在后宫传开。对婉贵妃之死,看法不一。有人觉得婉贵妃的离去对她们是种机会,显得庆幸。另有人感到吃惊,一个即将看到孩子出生的母亲,竟然莫名其妙的母子双逝,感动婉惜。
慕容雪对婉贵妃的死感到惊讶,为何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平日里,她们相处得很是融洽,像婉贵妃这样的好人,为何不能长命百岁。
安路涛从永寿宫回来,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程霜对婉贵妃的认知并不是很深,她安慰着慕容雪几句,便回去自己的房间。
慕容雪坐于窗前,沉思着。自从秋儿和安路涛一同离开东宫后,慕容空就消失了。慕容雪对他的举动感到奇怪,再细想想秋儿的奇怪的举动,和她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进行综合分析。她似乎明白了:难道是爹误把药丸放进了婉贵妃的药炉?难道杀害婉贵妃的凶手是爹?
慕容雪失神地往后退了几步,被莲儿扶起。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婉贵妃意外死亡的真相上。她不明白秋儿为何不为自己辩解?以秋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皇上,查明真相,为自己洗刷冤情,但秋儿选择了默认。慕容雪慢慢放大的瞳孔,眼神里,她明白了:秋儿是想替我隐瞒,她不想因为爹而牵连到我。秋儿,你真是太傻了。我爹做错的事,理应由我承担,秋儿,你当真不该如此。
若惜在天牢里呆呆地坐着,她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想知道婉贵妃到底怎么样了。出神的若惜被一阵开锁的声音惊到。她回头,一个熟悉的人影被押进另一个牢房中。
“这年头真是怪事天天有,前些日子刚被封为郡主,现在竟成了阶下囚。”
“世态炎凉,还是我们好,只要守住这个天牢,天塌下来都与我们无关。”
“就是。走吧。”
两侍卫关好门,随即离开。若惜听到郡主两个字,莫非是安宁郡主?若惜站起身,走到铁栏杆前,细细看来。
“果真是安宁郡主。您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若惜,原来你被关在这儿。”秋儿想见到若惜,她想从若惜嘴里再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虽说她愿意为慕容雪扛下所有罪过,但若惜是无辜的。秋儿想救若惜出去。
“郡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若惜身在天牢,心里依然挂念着婉贵妃,这样的奴婢怎么可能是凶手呢?皇上当真是被气昏了头,秋儿可以理解皇上此时的心情,她也曾失去最爱的人,她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
“婉贵妃已经……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按照郡主您的吩咐煎的药,怎么会……”若惜再回忆煎药过程,她方才想起,煎药过程中她曾离开过。“煎药的时候我离开过,有让莲儿替我看火,难道是莲儿……”
“不是。”未等若惜把话说完,秋儿信心十足地回绝。便把之前她分析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若惜,但慕容雪曾出现在那儿,秋儿支字未提。
“那这样说,我家娘娘喝下的毒药原本是要杀害太子殿下的?”
“是。毒是要对付太子,但有人对婉贵妃下堕胎药也是事实。这个凶手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都已自身难保。”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没事的。对了,药炉当时只有你和莲儿吗?还有其他人出现吗?”
“没有。”若惜对此也是记忆犹新,她和莲儿边聊天边煎药,当时旁边并无他人。
“你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异样。”
若惜很是配合地好好回想着,秋儿提到异样,若惜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起来了。煎好药后,我和莲儿正要走,当时我不小心碰到旁边的药炉,我回头看见,药炉冒着烟,像是刚煎好药,被端走了。”
“是哪个宫的炉子?”
“让我想想。”若惜很努力很努力地想着。“上面好像有个云字。”
“尚云宫。”秋儿对各宫娘娘住的地方还算熟悉。
“对对对,就是尚云宫。”被秋儿一提醒,若惜全部想起来。
“怎么会呢?”云妃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不爱招惹事非的人,一直活得默默无闻,虽然有时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但秋儿看得出来,云妃和皇后也是面合心不合罢了。秋儿想过是皇后,也断定后宫中只有皇后才会如此心狠毒辣,可万万没想到,想除掉婉贵妃肚子里孩子的人竟然会是云妃。
秋儿走到一旁,独自沉思,若惜又被冷落,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祈求婉贵妃一路走好。
虽然知道云妃才是有心伤害婉贵妃的人,但秋儿只凭猜想,没有真凭实据本无法指证是云妃所为。秋儿也知道若惜本是无辜,却还没想好如何救她出去。
皇后接到圣旨,后宫上下全体为婉贵妃祈福。面对这样的消息,皇后只剩下冷笑,她料想得没错,莫落子做事从来没有成功过,太子未死,死的却是婉贵妃。那时,皇后是多么希望婉贵妃死在自己的面前,如今谁死她都不敢兴趣。她不是不想拒绝和莫落子的合作,她只是不希望死在莫落子手上,不管莫落子命令她做什么,她都会遵从,因为莫落子还以为她在皇上心里有着一定的地位,慕容空得手后,莫落子希望她可以在皇上伤心欲绝的时候动些手脚,莫落子那晚带慕容空来见她,无非是想让她做好准备,准备配合慕容空计划成功后,暗中对皇上下毒手。
莫落子错了,他错信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算错了别人的命运。皇后对莫落子算是看透了,只恨自己并没有提早看透。
“阿弥陀佛。”皇后开始信佛,她俑经祈求上天保佑八阿哥能够平安归来,她祈求上天能多给些日子,让她在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八阿哥一面。她更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她祈求那些亡灵能够原谅她,她希望今后的日子天天如此,能够减轻她的罪孽。
慕容空从皇宫逃出后,并未马上离开。出了宫门,他才想起慕容雪。虽然计划失败,万一若是被查出,那她会受牵连。于是他守在脚落里,打听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确信慕容雪没事,慕容空便放心地离开。他既然出宫就没必要再回去送死。想必皇上此时并没有心思放在他身上。
宫外树林里,慕容空驾马狂奔,马突然受惊,停了下来,莫落子从天而降,出现在慕容空面前。
慕容空看清来人,便下马。“莫军师,您不是回西域了吗?”
“老夫不放心你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中原。事情办妥了吗?”
“毒是下了,不过死的不是安路涛。”
“那是谁?”
“婉贵妃。”
“婉贵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莫落子虽然身处宫外,但对皇宫的那些事还算比较了解。至于他是如何得知消息,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是的。”
“那也不错。不管死的是安路涛,还是婉贵妃,只要能让皇上伤心欲绝便是大事已成。”莫落子心想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那便可实施第二步。“今晚陪老夫再进宫一趟。”
“进宫?刺杀皇上?”
“不,刺杀皇上的事还不必我们出手。”
“你指的是皇后?”
“她亦是我们西域的合作者,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后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光,皇上给她的不是皇后的头衔,对她早已失去了感情。”
“如何见得?”
“宫里的谣言。皇后已有些日子未出坤宁宫,而皇上也很少去找她。如今的坤宁宫不过是华丽的冷宫。”
“果真如此?”莫落子想了想。“那皇后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皇上若真是对她毫不在乎,那她也算是得到了报应。我们先不要管她,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等老夫禀明了西域王再做定夺。”
“莫军师,在下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慕容空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他提一两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在下知道莫军师神通广大,想请你帮在下把女儿带出宫。”
“你不是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