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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我身上携带着北斗玄鱼,火气减弱,能将路上这些邪祟看的清楚。
它们大多都是凶神恶煞的要挡路,可遇到了抛洒下来的纸钱之后,又纷纷冲过去,蹲在地上贪婪的捡着钱。
看来鬼物,也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那个裱糊匠看起来经验丰富,似乎知道拐弯和一些阴气重的地段,是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停留,所以抛洒纸钱的时候都十分及时。
没有让路上那些拦路鬼,在抬棺队里捣乱。
尤其是遇到马路中间那个白衣服的女孩的时候,裱糊匠明显是停下来了一下。
他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似乎是能够看见那个女孩,深邃的乌眸冷冷的盯着女孩苍白的面容。
那个女孩似乎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害怕之下,血液突然就从七窍中决堤下来。
后头的人大概是看不见这个死后的鬼魂少女,开始议论纷纷了,“怎么突然不走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花钱消灾,消灾解难,鬼神驱散,黄泉路宁。”他大声的喊出这几个字,字字句句都是掷地有声的。
抬手便洒出了一把纸钱,纸钱天女散花一样的散落在昏暗的路灯下,随着冷风轻轻一吹,还有几张被打着旋飙到了少女的鞋子旁。
她的鞋子上血迹斑斑,也被汽车的轮胎压的变了形。
看到有纸钱飘到脚边,明显是没见过这个东西,呆呆的愣了一下。她的脑袋在脖子上来个三百六十的度的旋转,差点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一双眼珠子带着红血丝,滴溜溜的转着。
红色的血液从眼珠子上直接滴到了纸钱上面,将白色的纸钱染出了一滴又一滴的红色的印子。
她似是怨气极重,幽幽的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以前我总听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吧,现在居然有鬼不要钱,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个裱糊匠男子微微的一皱眉头,他将手里所有的纸钱都一次性洒向天空,“要的是不是这个,要等你找到了替死鬼才知道。相信我,美女,下面流通这个。”
第198章 我要报仇()
幽都流通不流通阳间制造的冥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死后的鬼魂还保留着贪婪的本性。许多鬼物对于金钱有一种执迷不悟的贪婪,所以江城才有一句俗语,叫做:宁可抢银行,不碰死人财。
裱糊匠在队伍的最前头撒纸钱,算是贿赂过往的鬼怪邪祟。
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手里拿钱,直接贿赂女鬼。鬼物一般缺少代表灵智的地魂,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通常都是以本能行事,明目张胆的塞钱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面对裱糊匠递过来的白色纸钱,少女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和脑袋只有一层皮连着的脑袋倒在了肩膀上。
似乎并不理解,裱糊匠手里的钱有什么意义。
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浑身是血的单薄的身子挡住了我们来到十字路口中心的去路。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孩的话,那从她身边绕过去就行了。
可她是女鬼,还是那种最凶罪恶的找替死鬼的女鬼。
要是打从她身边经过,那就是给整个队伍惹麻烦。只是她不买这个裱糊匠的账,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抬棺材的队伍里,全都是江城当中拔尖的阴阳先生。他们应该都是能看到这只女鬼的,深深神色肃穆的看着。
其中有一个甚至提醒南宫池墨,“少宗主时辰要来不及了。”
南宫池墨没有立即回答,他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的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戴手表。手表是一只卡地亚的手表,不过表盘和我们平时戴的很不同。
表盘上有六个副表盘,看不出作用。
主表盘应该是风水所代表的十二天干地支,用这个大概只能看具体的时辰,而不能看到底是几点几分。
这只表,明显是被改装过,或者是专门定做的。
“等什么等,直接灭了这个孽障算了,省的在这里害人。”另一个道士显然是个暴脾气,脸上带着高原红,手中已经将符箓夹在两指之间。
那种感觉很像是电影里燕赤霞的造型,正义感爆棚之下,似乎随时都要把这个柔弱的女鬼给收了。
在这种十字路口形成的寻找替死鬼的魂魄,一般都是因为十字路口的地域和风水决定的。
或者说,这个十字路口就是某个人设下的局。
用这个十字路口的风水,每年固定掠夺走一部分的生命。
像这样的局,外人是不可能横加干涉的。这个少女她只要不找到顶替她的魂魄,就没法离开这里,最坏的下场就是被打的灰飞烟灭。
等到了明天,还会有别的枉死的魂魄守在这里,等于这条十字路口又要多一起交通事故。
杀了这女鬼的话,只能够让我们暂时过去,却实在残忍,让一个无辜的少女的亡魂被打散。又还得明天出现交通事故哦,要多死一个人。
南宫池墨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否定的姿势,“先别冲动,万一激怒她就不好了,这里煞气很重,在这里开杀戒小心得不偿失。”
那个少女的面容是那种干净而又清甜的相貌,在车流之间反复受虐的时候,虽然有些可怕,但同样也会让人看得心疼。
听到大家的议论,她缓缓的张开小嘴。
嘴角越张越大,最后两颊都裂开了,裂开的缝隙里都带着化脓一样的红黄混合的粘液。嘴里面犬牙交错,牙齿上还带着能让人活活熏得晕过去的尸垢。
脸颊裂开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情况居然在一瞬间发生了高度腐烂。
白色的蛆虫瞬间就从内腔涌出来,如同地毯一样覆盖了她整张的侧脸部分。这些蛆虫混乱的爬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出了车祸死的人。
要知道车祸死的人,她的尸身会马上被发现,送进医院里,反而不会出现高度腐烂的状态。灵体一般都是展现它死前的状态,这个少女身上莫名出现的腐烂的痕迹,叫人有些不理解。
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指抓着自己的两个侧脸,眼珠子从眼眶里一下就掉下来了,“我!说过,我不要这些!我……我要报仇,我要……我要报仇……”
片刻之后,少女的双手发狂一般的紧紧的掐住了裱糊匠的脖子,黑洞洞的眼球在昏暗的环境光下是那样的惊悚。
“复仇,我要复仇!”
她嘴里一边又一遍发泄一样的嘶吼,就好像生前遭受到了极大的冤屈。
那个裱糊匠也真是够倒霉的,是一下被掐中了脖子完全控制住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脸色立刻就发青了,手里头的纸钱散落了一地。
周围其他亡魂性子本就贪婪,纷纷飘着半透明的身子飞过来,嘴里流着涎水的捡着地上一张张的纸钱。
“滚!”那个少女愤怒的一声怒吼,那些贪钱的鬼魂吓得半死仓皇逃走。连滚带爬要逃走的鬼物那是根本就没跑出几步,就被这个少女漆黑的眼窟窿吸进去了。
地上贪财捡钱的鬼魂们,最起码起码有五六个那么多,顷刻之间一股脑都被消化干净。
我的妈啊,我这辈子还没听说过,一只鬼还能把另一只鬼吸收了。要知道根据老爷子告诉我的内容里,世界上的魂魄数量是有限的,彻底消亡一个,我们就会永远失去这一个魂魄。
所以道家讲究杀鬼除害,是过于严厉,有违人伦的。
尤其是犯错的鬼魂一旦被打散,那就是永永远远的消失,这样就容易打破一些自然的平衡。还是注重因果的佛家温和一些,会提倡超度亡魂,给所有魂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的心头虽然觉得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那个裱糊匠脖子都要被拧断了,不知道现在救还来不来得及。可要是不救他,那就只能眼看着他死了。
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
刚想要念诵佛经先把这个女鬼逼退,先把这个裱糊匠给救下来,这个时候居然从抬棺材的队伍里窜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来。
这人穿的很像连家保镖的着装,看着十分的正式,可动作却很滑稽。
屁股是一扭一扭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走起路来有点像是螃蟹走路。他抓住了女鬼的手,低低的喊了一句,“清儿,是我刘大能,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他。他……他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冤屈和我说。”
我说呢,屁股怎么那么奇怪。
原来是刘大能的屁股,他屁股上的伤虽然有一阵了。
可惜啊,他在梦中还是会被咬,所以一直以来都不见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坐下的时候就更加痛苦,就跟得了痔疮差不多。
不过,还真是奇怪,刘大能居然能看到这个……
这个少女!
而且似乎还认识她,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少女的容貌在此时此刻恐怖的旁人不敢正视一眼,刘大能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而又坚定的看着她。
少女微微的愣了一下,没有眼珠的眼窝里流出了黑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好丑……”
“你还认得我对吗?”刘大能原以为他就是搞笑的,没想到此时此刻深情如斯的将浑身带血,脑袋都扭到肩膀上的搂到了怀里,“清儿,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这里这么多道长,会送你投胎转世的。”
她进了刘大能的怀里,我才恍然发现这个少女是多么的消瘦孱弱。
整个灵体在刘大能厚实的肌肉上,显得十分的娇小,那般恐惧而又怨恨的样子让人无比的心疼。
她可以给人一种感觉,感觉她生前并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生。即便是变成了厉鬼,也难掩身上曾经拥有过的柔弱的气质。
我在想,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肇事车把这样一个花一样美好的女孩,伤害成这样。
叫做清儿的少女,她的手缓缓的松开了裱糊匠的脖子,“我……我不要投胎转世,我也……我也不要钱,我要报仇,大能哥哥,我要报仇……有人要杀我!她要杀我!我不甘心,我不想走!”
听这个女孩说话,我似乎听出了一丝端倪来,这个少女似乎不完全是死于车祸。好像是被人迫害了之后,制造成了车祸的假象。
裱糊匠的脖子就跟扎了一个牛皮筋一样,掐的只有瓶盖粗细了。
嘴里留着涎水,看样子是早就嘎嘣脆了。
也不知道他这样无辜的枉死了,灵魂会不会代替这个少女守在这里,毕竟找替死鬼的规则是制造车祸害人才算。
掐死算不算,还真的需要时间来证明。
“可是……你这样不走,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痛苦。”刘大能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那般感觉像是硬汉流泪,充满了内心中酸楚和艰涩。
“哼,它再不走,可别怪道爷我不客气。小哥,你还是劝她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吧。”南宫家的道士,又开始发狠话了。
道士一边叫骂着,一边还焦急的看着表,似乎很看重时辰是否延误。
可我发现只要那群牛鼻子道士只要一添油加醋的说话,那个叫清儿的女鬼,原本正常的脸上就会起了变化。
眼看着清儿的眼神变得凶戾,我只好想办法插手,“我……我是阴派传人,道长。我知道时间紧急,但是能让我试试吗?”
第199章 少女之殇()
虽然我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可我知道这个女鬼清儿是有心愿未了。
只要帮她完成心愿,她大概就会自己心甘情愿的让开,而不会在这里挡路。她在这里挡路的后果就是彼得连君宸发怒,让道士对她动用武力。
到时候……
到时候的下场可就是灰飞烟灭了。
“你试试?”那个道士有些鄙夷的看着我,他又看了看南宫池墨。
南宫池墨点了一下头,“他是宋家老先生的高徒,按照辈分,你还应该喊她一声师叔。如果她出手的话,事情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事情到底会不会出差错,我自己不知道,反正这个海口是南宫池墨夸下的。
只是道人听完南宫池墨的话之后,知道了我是阴派的传人,桀骜不驯的脸上一派认真。居然真的要作揖,喊我一声师叔。
这道人看着有四十岁上下了,这声师叔我可担待不起。
我连连摆手,“道长,我只是一个晚辈,别叫我师叔。我……我会有压力的,我就是脑子里有自己的方法,想要试试罢了。”
“师叔,请。”他没有听我的,还是低首毕恭毕敬的喊我师叔。
听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