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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岁了。”
从洪荒之初存在开始，我就存在了。我的真身，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只能够灵魂离开，漫长岁月……
“艾玛。你都这么大了。夏老头。你好老啊。”
他从我身上下来。嫌弃得不行。
“孽徒。不能够对师父不尊敬。”
我板着脸教育她。
她却叉着小蛮腰，在哪儿说：“我要不叫你师父，你还能拿我怎么的？”
我朝她招了招手：“你要是不叫我的师父，今天晚上就没有水煮鱼吃。”
洪荒之初莲花池子里的鱼，现在是看见她就躲。
明明是只狐狸，又不是只猫，那么爱吃鱼。
我以前灵魂离体去凡间看过。这种鱼，一条得好几十两黄金。
她却经常下到莲花池子里面去摸鱼，摸上来就在岸边烤了吃了。偶尔还会送我半条鱼尾巴，说那是对我这个师父的孝心。
我很少下厨，可我厨艺是很好的。水煮鱼，通常是用来奖励她的。
她就是个懒货。成天好吃懒做，也不好好修炼。我总想着给她一点儿饵，好让她勤快一点儿。
水煮鱼，就算吧。
“师父大大。你最好了。来，我给你一个么么哒，你快点去煮鱼吧。”
她总是像个树袋熊一样往我身上挂。
其实，我根本不想要当她师父。
孤寂几千年，得遇她，该是我的缘分。
我想要她当我的道侣，而不是师徒。
可她现在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想她什么都弄不懂就乱来。我会交给她一些比方说哪方面的事情。她通常很感兴趣。
我总想着，把她养得再大一点儿，我就可以吃了。
哪儿知道。她一心的想要离开洪荒之初，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一次，她偷偷溜了出去，吓得我直接灵魂出窍。
真身无法离开，灵魂离体，灵力是会受到牵制的。
可于我而言，就算灵力受到牵制，世间也少有谁能奈我和。
找到她是在山林里。她刚刚救了一条蛇。那蛇看她的眼神很贪婪。
我将她带走，第一次把她给凶哭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条蛇，可能吃了你。”
“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就是毒蛇。吃人的。”
她果然稍微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知道怕就好了。
虽说，我说的吃，和她理解的吃不一样。但是，我也没有欺骗他。不是吗？
自己一手养到大的小徒儿，绝对的不能够让别的人给拐走了。
只是，我根本就是低估了这丫头想要出去看看的野心。
那天，这小狐狸，亲自到厨房里面做了一桌子菜，说是要感谢师父。
这小丫头，算是难得勤快一点儿吧。我也不能够辜负了她的心意不是。
哪儿能够想到，她居然在饭菜里下了我自己研制出来药。把我给弄晕了之后出了洪荒之初。
这个孽徒。
要走，也不能够这样就走啊。
我为了避免她再次胡乱出去。给她身上下了禁制，只要出了洪荒之初，就灵力全无。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那个禁止，她那点儿灵力，连厉害一点儿的小妖精都打不过。
我是气啊。正准备下山，将这个孽徒绑回来好好收拾一下。
但是，紫羽却来了。
他阻止了我。
“她有她该走的路，该渡的劫。你不能够去阻止。夏倾宇，切不可乱来。”
“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我也是看起来像个仙，实际上，并不是的。我骨子里，何尝不是住着一个恶魔？
真把我惹急了，我可以毁了洪荒之初，毁了所有人。
“我当然管不着你。可你，必须要为小凤想一想。她是要历劫，如果一点儿磨难都不经历。当真正天劫来临，你要让她去死？”
是啊。
如果小凤一直留在洪荒之初。那自然是会安然无恙。可是……
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终究没有去将她抓回来。但是，我在洪荒之初里关注着她正在经历的一切。
当看见她被陈楚吃了的时候。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陈楚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夏倾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空有这一身白衣仙华，内里，却有一个恶魔。
好在，我忍住了。
我早早知道那是个祸水。
亲眼看见她，引得天启内乱。
她的将匕首刺进了天启皇的心脏。让天启帝王的寿命足足少了十年。
她说，她给陈楚报仇了。
然后，她回来了。
回到洪荒之初。
我的小徒儿，重回我怀抱。
我可以阻止自己去找她。可她自己要回来的。不是我不让她历劫的。
她抱着我，将眼泪蹭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哭哭啼啼的说：“师父，宝宝心里苦。”
我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他们都是凡人。生老病死，都是难免的。你不要太难过了。为师会陪着你的。”
她推开我，气着问：“夏老头，难不成你还在我身上安了监控，我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
我还不知道她的把戏吗？恶人先告状，无非，就是不想要我责罚她私自离开洪荒之初吧。
“为师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她的脚踹着地上的石子儿，然后说：“夏倾宇，你担心个屁，我被欧阳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救我。”
她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眼睛里涌出泪水。
我的心，比匕首刺过心脏还疼。
所以，我告诉他：“人死了。灵魂还在。你会再遇见他们的。乖，不哭了。”
我亲了亲她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咸的。可是，小凤。我希望，你这眼泪，是为了我而流下的。
第005章 为你一念成魔（）
“真的吗？”
她仰头看我。
我点了点头：“真的。”
人死，而灵魂不灭。只是再见面，过往记忆，人间种种，就都消失不见。谁也不会再记得谁是谁的，谁的谁。
小凤变了。
我那爱惹祸的徒弟，现在成天成天的都乖巧极了，只是，不怎么爱说话。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的。还不怎么喜欢亲近我这个师父了。原来，动不动就爱往我身上蹭。现在……
“小凤，陈楚一生杀孽太重，要经过三百年之后才会投胎做人。你现在这样，一直惦记着他，成日这样，为师担心，你还没有再遇见他，你自己的身体就垮了。为师这儿，有忘川的水，喝过之后，能够忘情，不那么惦记，你才能够过得更好。你愿意喝下吗？”
琉璃玉瓶里，是我用千百年无聊的时间和光阴酿成的忘情水。服下。便能忘情。
我原本以为她会拒绝我。
她却只是从桃花树下抬起头来，双眸带着一点微微的光：“师父，喝过之后，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会忘记吗？”
我点了点头：“小凤，只是会忘记那个让你深爱的人。其余的事情，都还会记得的。”
我是有私心的。
小凤将陈楚忘了，我才有机会。当然，更多的，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快乐一点。
她拿过琉璃玉瓶，揭开了盖子：“我知道，谁都希望我过得快快乐乐的。师父大大，我不想要再爱上普通人了。寿命太短。我怕，我经不起相思的苦。”
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再笑。我只是想要抱住她。
这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狐狸啊。
“为师有千年万年的生命。可以陪你一起。宝宝，乖。”
宝宝。
我常常这样唤她。
洪荒之初，奇珍无数，珍宝无数。她，却是我唯一的，最好的宝。
再次醒来。她忘记了陈楚。
却还记得凡尘。她说那是个格外好玩儿的地方。说还想要去看看。
想看。那就去吧。
“要去啊？”
她又再次亲昵的抱着我的腰，小兽一般的轻语：“嗯啊。徒儿想去啊。师父大大。你让我下山嘛，好不好啊。”
最喜欢，也最不喜欢她撒娇了。
因为，她一旦这样撒娇，我就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她了啊。
“好。不过，为师跟你一起去。”
“可是师父大大，你的真身，不是不可以离开洪荒之初吗？”
我拽着她的手：“现在可以了。”
她哪儿知道。为了陪她走千年万年的时光，陪她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放出了自己体内的黑暗之气。
我想陪着她，将千山万水踏遍。
“哇，那太好了。师父大大。我们多带一些金银珠宝，现在就下山吧。我跟你说。到时候我带你去清楼长长见识。我们可以在最繁华的帝都买座府邸，将各种各样的美男美女集中在一起。吃山珍海味，享奢侈生活。”
她啊，还真的就是一个享乐主义。
她想要怎么样。
那就怎么样吧。我们走吧。
洪荒一天，人间早已经过百年。
曾经那些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
帝都繁华，皇帝也是个好皇帝。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依照她说的，我们再最繁华的帝都买了一个府邸。天子脚下，富贵人家多的是。
我开始明白当初陈整天整天提心吊胆的心情了。
而且，天天赶那些上门想要博小凤好感的男人，也真的是一件很心累的事情。
王孙公子，纷纷上门。
为了不破坏原本的平衡，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能够乱用法术的。
所以，我最近真的是都已经愁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她老是对外面那些人，说我是她的师父。所以，甚至还有人开始主动的来讨好我。想要我帮着得到我徒儿的欢欣。
我将小徒儿抱在自己怀里，然后说：“小凤，河山广阔，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呢：“师父大大，我都还没有玩儿够呢。这儿很有意思的。我就要在这儿。不用换地方了。”
她倒是玩儿得高兴。可苦了我这个地方师父的了。
“那追求你的那些男人。你该怎么办？为师可也是烦了。”
她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有办法了。”
她鬼点子多。就是从来没有用到正途上。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弱。用她的话来讲。那就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我想。我是真的很爱她啊。爱到了知道她现在不想要谈情说爱，就对她隐藏自己的情感。我和外头那些，嚷着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果真，还是不一样的。
她在我们府邸门口搭了个台子，给追求她的那些人都发了请帖，让他们过来。
然后，把我带到了台子上面去。然后说：“那个。你们看见了吗？这是我师父。你们想要娶我，就先掂量一下自己哦。要长得比我师父好看。还要比我师父更有银子。这都达到了，再来向我提亲。要是达不到。就不准来烦我师父了。”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在现在这个朝代。只是有银子，还是不够的。得有权。她啊，把当朝太子也是迷得晕头转向的。那太子，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全部都是嫉妒。
我心里高兴。
想不到。我在她的心里。还是如此的厉害。
太子甚至找到我。让我收起我对她的心思。
故而，我不得不承认，太子是个聪明人。竟然是能够轻易看穿我。
当然。后来他少不了算计。
这些愚蠢的人，如何能够是我的对手呢？
只是，在人的世界里待得越久。我发现我越来越压制不住我体内流转的魔气了。要是，再不回洪荒之初，我真担心我会变成可怕的样子。
我那孽徒，现在都已经玩儿疯了。哪里肯跟我回去。
我当然是想强制带她离开。可她要是不愿意。回到洪荒之初之后，她也能够想出千百种的方法把我气死。
“成吧。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你的灵力我给你解开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了。”
她：“好哒好哒，我一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你放心。安了，安了。”
“嗯。”
也是。她那暴脾气，从来都是让别人受委屈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受委屈。
可是。
她那战斗力只有五的本事。落在真正强者的眼里。那就不中用了。
大祭司玄彬。自己是一个魔，却错误的以为自己是个人。而且，还爱上了她。为了能够将小凤也变成人，竟然做出要掏她心脏的举动。
我赶到的时候，终究是晚了。
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