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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靖天闻言不禁好笑,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骑着一头驴行走江湖,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于是低头又写道:我要赶去山西一趟,苏姑娘可否帮在下买匹马?
苏蜀愣住了,马不仅贵,还是个稀罕物。
司靖天大概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便又写了:若苏姑娘有难处就算了,我再想法子。
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苏蜀反倒不好意思了。咬咬牙点头道:“秦大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弄一匹马回来!”
司靖天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了破庙,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又缓缓转身坐在了草堆之上,闭眼打坐。
苏蜀刚到市集之上,竟又遇见那李一眼就坐在大树底下摆了张桌子,正在兴致勃勃地开讲他的江湖事第五十八回,旁边围了一圈满满的人在听,有靠在树边站着的,有拿了席子坐地上边嗑瓜子边听的,热闹非常。
苏蜀一心想着去买马,本无意凑上去听,却在绕过之时听到那李一眼举起手中醒木猛地一拍,中气十足地说:“上回说到那百毒门大小姐邢天华已到往西域炎教,准备与傲书生唐清晓成亲……今日说的正是江湖传闻,傲书生与邢天华已在三日前正式拜了堂成亲,相信不久便会带着新娘子回门……”
苏蜀懵了,怎么走到东市的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头顶被乌云遮住的日头,突然眼前一暗,双腿一软,无力地坐倒在路边药材铺边上。
“喂,姑娘,你怎么坐在我们铺子前面?快起开起开!”很快药材铺里就有伙计出来赶她了,她却双目无神地呆坐着,动也没动。
药材铺伙计见她仿佛丢了魂似的痴痴呆呆的模样,骂骂咧咧了两句,倒也不再做什么,又走回去了。
没多久,药材铺掌柜的端着一盆凉水往外就泼,直泼了苏蜀一身,然后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地拎着盆又进去了。
苏蜀浑身湿漉漉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木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水珠子顺着衣裳往下滴落着。大冷天的,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过来,冷冰冰的湿衣裳紧贴着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咧了咧嘴角想笑,笑比哭还难看。
不顾自己一身狼狈,她僵着身子转身离去,失魂落魄的,竟在东市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辆马车,跳上马车,一扯缰绳就晕头晕脑地往城郊破庙赶去了。
当司靖天听到庙外传来马蹄渐近的声音,眉头微蹙地睁开了眼睛,起身出去一看,果然看到苏蜀驾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庙前,人正坐着车板上发着呆。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马头。嗯,双眼圆润有神,颈长而弯曲,四肢坚实挺立,通体乌黑,是一匹上好的骏马,只不过这车就稍显寒碜了些——
他看了看仍在神游中的苏蜀,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与炭笔,写了就递到她的手上,让她看。苏蜀木然低头看了,上面写着:为何买马车?我身体已无恙,骑马足够,何必浪费银两?
她对着纸苦笑了下,默默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为你买的。秦大哥,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司靖天挑眉望着她,心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蜀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苦涩,道:“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如今我想寻一个人,能否带着我一起上路?”
闻言,司靖天这么雷打不动的人都愣了一会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低头写道:是寻你相公吗?他不是出门经商吗?
她紧捏着字条,手心湿湿的,又是一阵刺痛划过心头,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愿相信是真的,但她要亲眼见到如意,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心。
于是下了马车,咬咬牙摇头道:“有人告诉我,他与江湖中人有所来往,如今恐怕出了事,我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只知道与百毒门有关,秦大哥你知道百毒门吗?”
司靖天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光芒,恍若冷电,随即微微勾了勾嘴角,轻拍苏蜀的肩,点了点头。
苏蜀大喜,上前一步道:“秦大哥你是答应带着我了?”
他又点点头,继续在纸上写着:不过在带你去百毒门之前我要先去山西办点事,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她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又重新浮现出希望。如今她只认识秦昭这么一个江湖人士,除了他,她也不知道谁能帮她,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嘴角不露痕迹地上扬,转身跳上了马车驾车板上坐好,然后在纸上写着:你衣服湿透,快回家换套衣服,再收拾些包袱,我在这儿等着你。
苏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的贴着,脸上顿时一阵窘意,点点头转头飞快地往家里跑。
司靖天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一层若有所思的光芒。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也许这是个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苏蜀跑回家换了衣裳,又简单收拾了些干粮衣物和盘缠,便又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刚一走出巷口,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未交代,便又转身往如意坊的方向跑去。
到了如意坊,阿玉姐正在里面忙碌,她心里一阵愧疚,走了进去。
阿玉姐一见她高兴地扬声道:“蜀儿你可来了,最近生意不错,我正想与你说说,城东有个叫良婶的绣活十分精细,她托人拿了些成品给我看过了,还真是不错,想着做些放在我们店里卖,五五分账,你觉得怎么样?”
苏蜀拉着阿玉姐到了一旁角落里,欲言又止的样子,阿玉姐收了笑意,问道:“怎么?你遇到事儿了?”
她低声道:“阿玉姐,本来这家店就是靠你们的活儿才做起来的,如今我把店交给你全权打理也是应该的。”
“这是什么话?”闻言阿玉姐竖了眉,快言快语,“若不是你出钱出力忙前忙后地打理,哪儿有我们如今有银子可赚?这店你才是当家的,说这话不是寒碜我吗?”
她连忙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急红了一张小脸,双目似有隐隐泪光:“阿玉姐你别误会,我是真心的!不瞒你说,我想去找如意,如今必须出远门一趟,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所以这店交给你我才能放心走啊!”
阿玉姐顿时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你尽管放心,这儿有我看着,保管你回来依然兴兴旺旺!”
上下看了苏蜀身上背的包袱,她又皱眉道:“可是蜀儿,你一人要如何去找你相公?你知道他在哪儿吗?盘缠带够了吗?我看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多不安全,我去给你托个女武师陪你上路吧?”
苏蜀闻言哭笑不得,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已托人带我去了,阿玉姐你放心吧。”
阿玉姐仍半信半疑道:“是吗?可靠吗?我看还是……”
“阿玉姐我要走了,人家还在等着我呢,你保重,我会尽快回来的,你放心啊!”她赶紧打断,抱着包袱就拔腿跑出了如意坊,阿玉姐在后面追了一阵,这才无奈停了下来,心中暗暗祈祷苏蜀一路上平安无事,早日找到她的那位如意郎君。
当苏蜀气喘吁吁地又跑回了破庙,司靖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伸手拉着她上了马车后面坐好,他看了一眼她鼓鼓的包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蜀看出了他的疑问,拍了拍包袱笑道:“我没带什么,除了我最重要的檀香枕和画像,其余的都是些衣物和吃的。”
司靖天闻言无奈摇头,这姑娘显然没出过远门,竟还自带着枕头和画像,用处还看不到,未来却不知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却斗志昂扬般,拍了拍他扬声道:“秦大哥快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如意了。
司靖天望了她一眼,猛一拉缰绳,鞭子狠狠一抽,黑马拉着车便飞快地往前冲了去——
前路茫茫,苏蜀带着一头热望冲进了诡秘的江湖恩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两相隔
曲墨望着这人去楼空的小屋子,生平第一次露出吃惊困惑的表情,若是长心在的话,一定会连呼过瘾并开心地猛拍手掌。
苏蜀人不见了。
这个消息必须要立刻向公子汇报。
曲墨一刻不停地赶回炎教,并在沿途以特殊的烟花向唐清晓发出紧急讯号。
同时,唐清晓与邢天华正一前一后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丐帮总舵的君山,恰巧与赶回去的曲墨擦身而过,而没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有关苏蜀失踪的消息,当数日之后他终于在君山与曲墨会合知道这件事时,彼时的苏蜀已经与司靖天到了山西的正英镖局。
两人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就这样断了联络。
唐清晓也焦心地想要尽快找到她,只可惜被接下来的事暂时绊住了,丐帮九袋长老吴宗元意图侵犯邢天华,被他和曲墨及时赶到并制止,当时名剑山庄的三公子名修钰也在场。
新婚妻子险遭凌辱,唐清晓与吴宗元动了手,一时惊动了总舵就在君山的丐帮,但因吴宗元错在先,又有名剑山庄三公子这样的证人在场,丐帮众人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有以众欺寡的嫌疑,一时显得有些踌躇,此时名修钰又站了出来,表示愿做此事的公证人,让唐清晓与吴宗元决斗已了结此次恩怨。
中原人士大多知道傲书生医毒双绝,却没多少人真正知道他的武功造诣已臻至登峰造极,于是丐帮的副帮主包龙出面同意了这次的决斗,地点就选在洞庭湖边的夫子庙前。
在名修钰的见证下,二人签下了生死状。
一众旁观的武林中人除了丐帮的人以外,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以及江湖上的侠士,众人皆凝眉关注此次决斗,他们其实是希望借这次决斗铲除了炎教的大人物唐清晓,如果唐清晓这样死了,是公平决斗,炎教找不到理由来闹事,而他们又能铲除一个心腹大患,致使炎教内部群龙无首,最好就此没落。
这些都是中原武林人士暗中的期望,只可惜随着决斗开始,唐清晓与吴宗元二人交手数百招皆分不出胜负,尤其是唐清晓渐渐占了上风,其余人士开始皱眉不安,丐帮的有些人甚至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幸亏名剑山庄的人纷纷拔出了剑,表示若有人欲插手绝不手软。而后来唐清晓与吴宗元越战越烈,二人一边施展着绝顶轻功缠斗一处,渐渐飘出了夫子庙的空地,往洞庭湖之上飞去——
众人皆惊叹,赶紧追上去关注战况,只见那二人竟凭着绝顶轻功凌波踏在水面之上!
年届五十的吴宗元有这份功力有不足为奇,而年纪轻轻的唐清晓却也有如此功力,真真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炎教中人似乎个个武功高强,将来若是与中原武林正面对峙的话……在场人内心对炎教的恐惧、怨恨更深了起来。
眼见战况越显激烈,突然,唐清晓一个腾跃而起,凌空击出一掌,赤红火焰从他掌中击向了吴宗元的胸膛,吴宗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竟翻身摔入了湖中!
唐清晓轻轻落在了湖面上,一提气如仙人般飘回了岸上。
丐帮众人吓得立刻奔了上去,此时,名修钰一个扬手,名剑山庄的人便纷纷收剑入鞘,并无阻止。丐帮副帮主包龙从湖中捞上了已经浑身冰冷的吴宗元,放在岸上一探鼻息,人已断了气。
包龙又惊又怒,挥着木棒就想上前杀了唐清晓为吴宗元报仇,却被眼明手快的名修钰一剑拦住,他冷冷凝眉道:“包副帮主,决斗前早已立下生死状,二人各凭本事,各安天命,不死不休,如今你是想毁了丐帮数十年立下的声誉不成?”
包龙恨得咬牙切齿,又深感无脸面再说话,一挥手硬是阻止了丐帮其他人,抬起吴宗元的尸首,愤愤然离去。
其余江湖人士见事已至此,心中暗自遗憾震惊,也纷纷离去,遗憾的是唐清晓没有死,震惊的是此人竟有如此武功,将来恐怕会是中原武林的一大心腹大敌,不得不防!
烟波浩渺的洞庭湖边,唐清晓朝名修钰走去,道:“今日多谢名公子主持公道,不如前往酒楼一聚?”
名修钰却面色冷漠地拒绝了:“不必,在下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在眼前乱了武林规矩,勿需谈谢!”
说完丝毫不给唐清晓面子地转身便走,只是在擦身离开之际,一道只有他与唐清晓二人能听到的密音入耳:“记住你的承诺。”
只见唐清晓的双眸隐隐透着笑意,他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点点头。
名修钰依然冷着脸,却终于满意离去。
一把玄风剑换光明正大杀吴宗元的机会,怎么算也是值得的!
此时本应在躲在房中羞愤哭泣的邢天华得到密报之后,开心地笑了。第二个仇人也死了,一切都进行得如此顺利,只不过他们欠唐清晓的人情却越来越多,日后当他一一向他们讨还之时,又该怎么办?
邢天华又轻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