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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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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吃饭时,又来了一拨自驾游的客人,三男一女,穿着一身时尚的户外装。比较起来,我们几人一身迷彩服显得很土气,起码落伍了一个时代。

    那男的不停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引得姑娘不停咯咯地笑。

    赵大瞎子他们则不以为然,小声说:“别看那身花狗皮看起来不错,到了大山里,就他娘的成破布条啦!到时候,还是老子身上的军装管用!”

    吃完饭,我点了根烟,出去转了转,发现酒店旁停着一辆三菱越野车,应该是那伙游客的车。信步走去,前面站着那个一身户外装备的姑娘,正用松果逗着树上蹦蹦跳跳的小松鼠。

    我刚想走开,那姑娘却叫住了我:“哎,你过来!”

    我疑惑地走过去,想着这丫头是不是脑残了,老子又不认识她,那么亲热叫我干吗,也没好气地问:“干吗?”

    她甩了甩头发:“干吗?怎么还抽烟?”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丫头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老子我抽烟难道还需要她审批吗?丫也太把自己当尊人物了吧?刚想狠狠讽刺她几句,她却俏皮地一笑,又把头发拢成马尾,严肃地说:“我说过,不要被我逮到哦!”

    我一下子愣住了,香烟“啪”一下掉在地上。

    这姑娘,分明就是火车上那个冷艳的女乘务员,没想到换了生活装后,那么青春有活力,让我竟然认不出来了。

    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是你……嘿,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儿?”

    她却反问我:“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百度嫂索@半(。*浮)生 鬼藏人

    我说:“我当然是来旅游!那个,什么,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我书没读好,当然要多走点路了。对,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叹息一下:“看来你这点路是白走了,这都看不出来?”

    看了看旁边停的越野车,想着自己真是晕头了,他们几个人刚进来,明显是来这里自驾玩,不是来旅游是来干吗!我一抱拳,说:“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萍水相逢,不如留下姑娘的住址电话,小生改日再来拜访!”

    她咯咯地笑了,说不跟我贫了,她这次休假,打算和朋友们在大山里好好住几天,问我知道不知道附近哪里好玩,可以带她一起玩。

    我这次来是办正事,当然不能带她玩,加上想想跟她一起的三个男人,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想着人家一准是跟男朋友出来玩的,随口打个招呼而已,我就别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随口敷衍了几句,说了几句行者无疆,美景自在心中的屁话,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那姑娘还有话说,在后面“小七,小七”地叫我,我也没搭理她。

    回到林场,白朗倚在门口,笑眯眯看着我:“不错嘛,小七,那么快就上手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没,刚认识!”白朗说:“刚认识就那么熟了,我看你们像是以前就认识?”我有点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说火车上的事,就坚持说是刚认识。白朗点着头,喃喃地说:“刚认识就好,刚认识就好。”然后掏出一支烟,丢给我一支,自己先点着了,又坚持给我上火,在他凑过来的一瞬间,小声提醒我:“小心点那姑娘。”“那姑娘?”我一下愣住了。白朗却问我:“就是跟你说话那姑娘,她问你什么了?”我说:“她问我熟不熟这边,想让咱们带他们玩。”白朗冷哼了一声,用眼睛瞟了一下那车,说:“这帮人不简单,车上是武警的牌照,轮胎也是特制的,车里应该有家伙!这伙人专业着哪,还用得着咱们带?”

第15章 进山第一夜(5)() 
我说:“操,听都听不懂,还怎么弄?”

    赵大瞎子说:“想要简单的,那也有!”

    他给我讲了一个奇特的冰窖阱制作方法,这个主要是逮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的。黄鼠狼这东西身形小,还会缩骨,据说手指头那么粗的小洞,它都能钻进去,特别难捉。东北人还迷信黄大仙,说这东西邪门,要是一次捉不住它,它还会做邪法,换命,把猎人给折腾死。久而久之,东北的老猎人就发明了一种冰窖捉黄皮子的办法。

    先找到一块黄皮子比较多的地方,在天还没冷到结冰时,把一根大腿粗细、一米长的木桩,一头削尖了,斜着打进地下。木桩子打进地下半米多深即可,然后小心把木桩子取出来,这样地下就留下了一个倾斜的深洞。等天冷透后,拎一桶水,沿着洞壁慢慢浇下去,等水结成冰,这泥洞就变成了一个冰洞。这时候,再往这冰洞里扔一只死鸡。黄皮子想吃鸡,又看这洞是斜的,想着进去还能出来。结果它一进去,就会发现洞壁全是冰,又滑又硬,根本爬不上来,过几天就饿死了。

    我感慨着,这办法是够简单,也够狠辣,也只有东北的猎人能想出来,天冷啊!

    白朗在后面笑了,像是很欣赏这种狠辣,又觉得不够,说:“这算啥狠辣?我当兵那会儿,部队去内蒙古打黄羊,大晚上的,车灯开到最亮,人站在卡车车厢上,用冲锋枪扫射黄羊群。大黄羊群有时候能有上万只,它们被车灯照懵了,就傻在那儿不动,一晚上能打死上万只。第二天召集几个公社的牧民集体剥羊,羊血把一条河都给染红啦!”

    我听着有些残忍,赶紧换一个话题:“白朗,我听说你在那边还打了不少狼?”

    他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狰狞,缓缓地说:“打过,我这条命,就差点撂在狼嘴里!”

    我说:“遇上危险啦?”

    白朗说:“这狼吧,和任何动物都不一样,你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有时候吧,我都觉得,这些狼成精啦,它们比人还精,比人还狠!”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影射人和狼一样凶残什么的,没想到却不是。他跟大家招呼一声,说走了挺远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大家靠在溪水边,对着溪水抽了根烟(林区严禁抽烟,乃至带火种进山,防止引起火灾。要吸烟,只能对着溪水抽,烟灰掉在水里,确保不会着火。好多老猎人随身带着烟末,烟瘾上来后,就闻闻烟末),他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他当年在蒙古草原遭遇狼群的故事。

    在讲这个故事之前,他先征求了一下黑大汉山魈的意见。山魈没有回应,却远远走开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水边,没抽烟,也没吃东西,就是望着溪水。

    白朗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那还是我当年在内蒙古当兵时,发生过的一件事。这事情怎么说呢?有点邪门,当时死了不少人,原因又不能对外说,所以就对外封口了,一直以来也没人知道。

    那是20世纪70年代,部队已经不再大规模屠杀黄羊,只是密令当地的驻防官兵,偶尔打一些黄羊,供给部队的高级领导食用。这时候,当地流行一种新的时髦装扮,就是穿狼皮大衣。内蒙古的狼,毛厚,密实,穿着一身狼皮袍子,再带一个狼皮毡子,三九天能趴在冰河上睡觉!但是狼皮太厚,身体弱的人烧得受不了要流鼻血,所以做狼皮大衣往往采用狼崽皮。

    我们连长是个王八蛋,成天溜须拍马,想离开内蒙这块破地方。他听说这件事后,就把任务交给我们,让我们无论如何,都给他凑二十只狼崽皮。

    这是个混账任务。别说母狼最护窝子,掏一窝狼崽,得跟母狼玩命,而且掏狼崽要在春天,现在是寒冬腊月,我们去哪给他找狼崽去?但是你跟这官迷说,没用!他只会告诉你,有啥事,你们自己解决,老子只管要狼皮,不然就按逃兵军法处置!

    你看,这驴日的就这操行!

    我们没办法,大家合伙凑钱,请了当地一个老猎人喝酒,跟他套出话来。

    狼是一月二月怀孕,三月四月产崽。现在才二月,肯定不可能掏到狼崽。但是可以去杀怀孕的母狼,母狼肚子的狼胎现在已经成型了,皮还软,把狼崽子剥出来,在风马旗上吹一天风,风干了就能用。

    现在想想,这事情多损阴德,简直就不是人能干的事。但是没办法,我们当时就是边境的驻防官兵,连长要是把我们当逃兵报上去,搞不好军事法庭都不用上,直接就地吃枪子。我们咬咬牙,去他娘的,干吧!

    当时我们手里有好武器,也有好车。蒙古都是草原,驾车追着狼群跑最容易。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怀孕的母狼,它的肚子挺大,跑不快,很容易就被我们追上打死了。我们把母狼拖回去,肚子剖开,掏出了一只狼崽,那狼崽还在微微颤动(说到这里,白朗又狠狠抽了几口烟)。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啥选择,就把狼崽子吊在了帐房前一根七八米高的旗杆上。

    狼这东西,报复心最强。你要是杀了狼,尤其是留下狼皮,狼群会寻着气味前来报复。当天晚上,连长让我们在营盘里搭好机枪,准备等狼群来报复时,狠狠给它一梭子。

    没想到,当晚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我们守了半宿,狼崽子在旗杆上晃晃悠悠,草原上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家都以为没事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吊在旗杆上的狼崽子不见了。

    这事情可邪门啦!

    要知道,狼崽子可是挂在七八米高的旗杆上。旗杆是用剥了皮的白桦木做的,很光滑,只有手臂般粗细,七八米高,肯定不可能有人或狼爬上去,把它给弄下来,那这东西是去了哪里?

    连长当时要气疯了,他以为是我们故意给他捣蛋,想违抗他的命令,把我们狠狠骂了一顿,饭都没让我们吃,就让我们滚出去继续捉狼!

    我们几个也挺纳闷,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有几种可能,狼崽子或者被秃鹫吃了,或者是狼群弄走了。我说,我听说狼这东西鬼精鬼精的,它们有时候想上树,会采用叠罗汉的方式,会不会这次也是?战友小刘皱着眉头说,这不可能。他临走时专门试过,那旗杆子插得并不结实,十几匹狼一起叠罗汉,那旗杆早就倒了。要是说被秃鹫吃掉了,可能性也不大。要是秃鹫成群来过,我们守了一夜,早就看到了。即便是被它们悄悄吃掉,起码也会有一些残渣剩下来,可是却一点也没剩下来。巴图是蒙古人,他低声嘱咐我们,说这事情有些不对,狼群最护小狼、母狼,咱们这样对它们,把它们憋狠了,搞不好它们会使出啥邪门儿招数来。当时我们还觉得无所谓,想着不就是狼嘛,只要咱们弹药充足,它来多少,我们杀多少。当天晚上,我们又杀了一匹母狼,把狼崽绑在了旗杆上,结果没想到,就发生了邪乎事。

    “唉,”他苦笑着,使劲抽着烟,“我们也是造孽,该着有这么一遭!” 鬼藏人:www。*banfusom

    我忍不住问他:“你们当天晚上遭到狼群袭击了?”

    他摇摇头:“要是这样,就算我们真死了,也没啥可怕的啦。”

    小山子听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问:“你们那几个人都没死?”

    白朗说:“没死……但是,比死还可怕!当天晚上,我下半夜值班,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熬到凌晨四点钟,实在困得不行,就进去用冰水洗了把脸,立刻清醒了。就在这时候,我就看见,那旗杆好像变黑了一点。使劲揉揉眼再看,确实变黑了,那旗杆本来是白木头,现在怎么变成了黑色的?那黑色迅速顺着旗杆蔓延,很快整个旗杆都变成了黑色。

    “我赶紧推醒小刘他们。小刘是个贼大胆,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怀疑是不是闹鬼。后来巴图低声说‘看,狼崽子动啦’,我抬头一看,那狼崽子果然动了,而且不是一下子掉到地上,而是顺着旗杆缓缓往下滑动,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它顺着旗杆慢慢拽下来。

    “我的头发一下子竖起来了,按都按不下去,他们两个也吓得一动不动。

    那狼崽子滑了一半,我看着不行,就去见连长,想让他看看,这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急匆匆闯进连长的屋里,揭开连长的被子,却发现连长有些不对,他的身子像纸片一样瘫在地上,像是只剩下了一张皮。我吓得要死,大着胆子上去摸了摸,发现没错,连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蛀空了,只剩下了一张皮,里面还有什么东西钻来钻去。

第17章 进山第一夜(7)() 
不一会儿,几只指头大的毒蜂从花丛中窜了出来,围着棍子嗡嗡飞着。

    我连连倒退,大山中的马蜂毒性很大,往往十几只就能要人命。这些毒蜂将巢穴修在小山坡上,人一脚踩下去,蜂巢就塌了,比踩到地雷还可怕,几百只毒蜂会嗡一声从蜂窝中涌出来,像毒旋风一般牢牢裹住你,用不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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