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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算再凶,也没鬼啊魂啊之类的令人恐惧。
陈久同咽下一口唾沫,解释道:“是一种很邪恶的祭祀仪式,这些人都叫做‘牲’,就和平时祭祀的牲畜是一个道理。”
我都懵了,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把自己当牲口进献给别人,什么人会这样做?
倒是杨建国头脑清醒一些,问陈久同:“老同,你意思是说,这不是人干的?“
乡村野外诡事多,山里人多多少少都有几分迷信,杨建国这个所长也不例外。
陈久同点点头,脸色很不好看,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第五具尸体。”
就如同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个公安跑过来对杨建国道:“杨所,那边发现一具无头尸体。”
“去看看。”
大家一齐奔过去,果然在杂草丛中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姿势和那四具一模一样,只是手中托着的头颅不见了。
很显然,这具尸体的头颅,就是被九叔公家里的狗给叼走的那个,就连尸体都被拖到了这里。
我心里一震,陈久同说的是对的
因为他一下就说出来有五具尸体,而且很快得到了印证。
难道这五个人,真不是被人杀的,而被邪祟杀的?
我不自觉瞄向跪坐在墓碑前的四人身上,只见他们断头的喉管处,一根灯芯从里面伸了出来,还被点燃了,白森森的火焰看着像是鬼火。
看着看着,我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发现那四个人突然动了,他们把自己的头颅放回颈脖处,站起来转身看向我,腐烂的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我惊恐极了,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一动都不能动,嘴也张不开了。
那四人见我不能动,笑得更加诡异了,张牙舞爪的就像我扑来,嘴里还吐出玻璃渣互相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炸:“嘿嘿嘿,你也来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就等你了……”
我亡魂大冒,吓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膀胱一紧,快要尿了。
就在这时。
“呔”
突然一声炸犼在我耳边爆响。
我只觉身体一松,能动了,蹬蹬瞪往后连连退去,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啊救命”
本能的,我尖叫一声,爬起来就想跑,可我爬起来定睛一看,那四具尸体根本就没有动,还跪坐在地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幻……幻觉?我彻底懵了。
“别去看。”
陈久同一下站在我面前,将我和那四具尸体隔绝开,说:“燃烧的尸油香会让人产生幻觉。”
我被吓的够呛,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去看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是冷汗,在炎炎的烈日下,冷冽冽的。
刚才那一切,真的是幻觉么?
怎么会那么逼真?
杨建国也发现了我的异常,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他还想追问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杨所,有发现”
是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公安,他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用塑料袋将一个东西装进去,然后对着我们招手。
杨建国急忙跑过去,我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尸体旁边,就跟过去,看见袋子里面的是一截铁制,环形的,上面还挂着两节铁链。
钱飞一看,便疑惑道:“这不是栓洪庆生用的铁链吗?”
好像真的是。中年公安也附和道。
“洪庆生。”
杨建国面容一沉,瞟了陈久同一眼,他是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洪庆生干的,根本不是陈久同口中说的鬼。
我心里也是疑惑重重,洪庆生发疯之后被拴在了家里,最后一只犼在洪村出现,而且去了洪家,之后他就失踪了。
这铁链我也认得,和栓洪庆生的那根样式确实一模一样。
栓他的铁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那个年轻公安又道:“杨所,这里还有爪印,和洪庆生家里的出现的一模一样。”
他扒开草丛一指。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那草丛下的泥地里,出现一个清晰的大爪印,前端有锋利的爪痕,赫然跟我手机里面保存的那张一模一样。
那只犼
它又出现了
我惊悚不已,急忙朝四周望去,深怕它会突然扑出来。
这五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它下的手。
脖子处整整齐齐的划断,一定是用利爪划的。
陈久同没说错,这事不是人干的,但也不是鬼干的,而是那只传说中的生物,犼。
“杨所,看来这件事和洪家有关联。”中年公安对杨建国说道。
杨建国点点头,而后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天,脸色微变,道:“先拍下来留存证据,看样子要变天了。”
“好的,杨所”那个年轻的公安点头,拿出随身挂着的相机,开始对那大脚印拍照。
我一听就是一惊,抬头发现真的要变天了,天边黑云翻腾像是沸腾了一般,急速朝这边笼罩过来。
我不自觉就想起了海梅蓉下葬的那一天,不正是天色突变,然后就遭遇了鬼压棺,再之后我就和棺材一齐落水了。
今天又来……该不会又要出事吧?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还未反应过来,反倒陈久同脸色大变,急忙附耳对我说:“春儿快回家,记住,路上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回头,跑”
我三魂就被吓飞了两魂半,哪还敢再停留,撒腿就跑……
有东西要害我
我慌不择路,也不管那绕老绕去的山路了,直接淌下去,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等到山岗下的时候,衣服都被灌木刮烂了,所幸人没受伤。
下山后我顺着来时的路奋力狂奔,两条腿都快跑抽筋了。而更加令我惊恐的是,下山之后没跑多远就隐约听到有人喊我,声音很熟悉,很像马家亮和马勇的。
我没停,反而奔的更快了。
因为陈久同嘱咐过我一路走,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
马家亮和马勇早就走了,按照时间估算应该早就到村里了,这时候天知道是谁在喊我,弄不好就是那要害我的东西。
陈久同的话很有道理,不能回头,也不能答应。那要害我的东西,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被吓的汗如雨下,浑身都湿透了。
很快,我又回到了临水的那段路,虽然头皮发麻,但我还是不敢停,硬着头皮冲过去。
可当我跑到这段路尽头的时候,却傻了。
路居然断了
这条路尽头是一条小溪,原来上面驾着一座木板桥,可现在那些木板居然不知道被谁拖到了对岸。
我急忙停下来,估算了一下两边的距离,足有两丈,根本就跳不过去,至于淌水更加不行了,别看这条溪流水量不大,但崖涧特别深,一块大石头扔进去都翻不起什么水花。
而且村里的老人还说,这条溪水曾经淹死过不止一人,很邪性,千万别下水。
“怎么办?”
我急的团团转,跳又跳不过去,淌水又没那水性,再者路面离水面足有一丈多高,想要滑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春哥”
“春儿你跑那么快,催命呢?”
就在这时,身后声音又来了,而且因为停下来耳旁没风的关系,听的更加清楚了,真的是马家亮和马勇的声音。
“完了”
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吓的浑身打抖,一股寒意嗖嗖的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它们来了,要来索我的命了
……
:
第二十章:诡异的编号()
它们弄不好就是海梅蓉坟前看见的那四个死人,之前还对我说就等我了,要带我一起走,或许就是鬼,而不是幻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跳过去,一定要跳过去
狗急了还跳墙,我一个大活人岂能等死?
我急忙往后退了十几步,朝着对岸就猛冲过去。可刚跑了没两步,胳膊却突然被一双手给扯住了。
“诶春儿,你干嘛呢。”马勇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哎哟喂,跑死我了。”马家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腿肚子一软,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想跑却迈不开腿了。
自己被鬼抓住了
就在我凄惶不已的时候,眼角处高大的身影一转,走到我面前,骂道:“春儿,你火烧屁股啊,跑啥呢?”
人一看,是马勇,但我哆哆嗦嗦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根本不确定在我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马勇喘了两口气,见我还呆若木鸡,便伸手拍拍我的脸,道:“搞什么,怎么不说话?”
他拍在我脸上的手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浑身一震,不对,这分明是人
老人家都说鬼是阴的,身体没有温度,像蛇一样。
他是马勇,不是鬼。
“喂”
马勇见我还不说话,奋力摇了我两下。
我依然惊惶不定,“你,你真是马勇?”
“不是我是谁啊?”马勇一脸你白痴的表情,道:“你没事吧?”
“你,你们不是回村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我们等你呀。”马勇无语道。
真的是马勇
我浑身猛的一松,回头头,见马家亮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不已,他看见我就笑着打趣,说:“春哥,你跑啥呢,像被狼狗追一样。”
我没心思说笑,虽然眼前这两个确实是马家亮和马勇,但鬼知道那个要害我的东西有没有跟上来。看着前面的断路,又急忙道:“桥被撤了,我们怎么办?”
“王八蛋。”马勇跑到断路处一看,立刻骂了起来:“哪个狗日的把桥给撤了?”
“间隔太远了,跳不过去的。”马家亮也走上来,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走小路回去吧。”
马勇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完,他便回头朝来路走去,马家亮也跟上。
我看了看断路,一咬牙,也往回走。
走了一段,这时候在我前面的马家亮没回头,突然说了一句:“别再往前了,否则你得死”
我如遭雷劈,心脏猛的抽搐几下,便急忙问马家亮:“家亮,你,你在说什么?”
同时我心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声音虽然是马家亮的,但语气却明显不是他的。
而且这声音在上次海梅蓉下葬的时候出现过,就是在这里。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一个音色,甚至是同一个语气。
马家亮回过头来,一脸迷茫,说我说:“什么,说,说什么?”
预感成真,但我依然不死心,再问:“就刚才啊,你说什么?”
“我?”马家亮一脸莫名其妙,两手一摊,道:“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马勇也回过头来,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像是在看神经病。
“你大爷的”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上一次也是这个声音说海梅蓉的棺材要出事,让我不要去帮忙,我没听,去帮了,结果我就连海梅蓉的棺材一同落水,几乎是九死一生。
现在警告又来了,说再往前我就得死
该听吗?
当然得听
惊悚不已的教训刚发生没多久,能不听吗?
“啊……“
我尖叫一声奋力冲刺,到了断路边就猛的一跳。
跳过去,生,跳不过去,死
极度的惊悚化为一股能量,我发誓,这是我二十几年来跳的最远的一次。
我飞过溪涧,然后一下撞在路崖边,眼前不禁一黑,肚子剧痛,但所幸没掉下去,因为我抓住了路边一棵小树。
“靠”
“搞什么?”
后面,传来马家亮和马勇的两声惊呼。
我晃了晃头,脑袋清醒了一点就往上爬,相比于恐惧,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我却突然瞥见,我在水里的倒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仔细一看,那倒影睁睁的看着我,居然诡笑着
我吓的尿都快出来了,我的倒影对着我笑
可我没笑啊
我汗毛炸立,身体仿佛出现一股神力,一缩就上了岸,然后朝着村里夺路狂奔。
我自己的倒影,居然对着我笑?
可我当时明明急的快哭了,哪还笑的出来?
我不怕人也不怕事,甚至连脏东西也有一定的心里承受力,可对于自己贴身的东西发生异常,这种甩都甩不掉的惊悚感,太可怕了。
一路不停,我直接冲回家里牵上黑虎到店里,把芦花大公鸡也放了出来,许久许久见它们没有任何异常,才惊魂初定。
而且很奇怪的是,原本阴沉沉的天,没下雨夜没打雷,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