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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点点头,道:“皮衣客确实是贺家的人,不过好像是旁系,贺家的主家才是阴阳商。”
“旁系。”我嘀咕了一句,点点头,这就难怪了,从来没听皮衣客说过他背后的家族,原来他不过是旁系,主家的镖行行当,他估计是个局外人。阴阳商是个很忌讳,很封闭的行业,父传子,子传孙,这里面所谓的子孙都是正房嫡系,旁系是不算的。
按常理推算,皮衣客应该是自父亲或者祖父,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是旁系了。
“对了,当初你为什么要在老君庙前等我啊?直接来找我不是更方便吗?”我一阵奇怪,问出了后来都忘记了的疑问。
“啧,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胖子一阵无语道:“你当初是有选择的,如果你选择来重庆,我便接引你,如果你没来,我是不会去找你的,因为这是苗苗姐给你的选择,只有你自己能做主。”
我听的心里暖暖的,原来苗苗被长老会软禁后并没有丢下我,而是派胖子一直在老君庙前等着我的到来,也等着我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找皮衣客,他能带你去一次,就能带你去第二次。”胖子道。
我点头,然后又出了城,告别黄达返回阳间。
等回到胭脂湖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给皮衣客打电话,那边明显还没睡,我把要去酆都城的事情和他说了。
皮衣客有些吃惊,道:“你确定要去?”
我说必须去,他沉默了一下,道:“明天我带你去客栈。”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回了跆拳道馆,想了想觉的这件事有必要让苗苗提前知道,都是信得过的人,对安全应该没有影响。最关键的是,鬼门关就在川东区,首当其冲。
接电话的是侍女小红,我让她通知苗苗,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她应下了。
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苗苗来了电话,我把事情一说,她很担心我的安全,但也说我必须去,我安慰了她一阵,反复叮嘱我小心。
之后我左等右等,本以为皮衣客应该早上就会来的,结果他下午临近天擦黑才开车过来,上车后带我朝城南而去,而且由于阴阳商的隐秘性,苗苗和胖子都不能去。
路上我就问皮衣客关于潇湘客栈的事,皮衣客道:“其实我和贺家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主家主事的这一代和我分岔都分了五六代了,只能说是个本家,路不相同,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他们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现在是川东大目,他们多多少少会卖我这本家几分薄面,加上你有半步多的信,问题应该不大。”
我点点头,熟话说一代亲二代疏三代无牵亲,这都隔了五六代了,也确实很远了,加上阴阳商的圈子本来就封闭,完全可以想象。
到了城南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皮衣客开车左拐右拐,甚至重复经过了同一个地方三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没多久,他说:“到了,潇湘客栈只有晚上才接镖。”说完笔直对着一棵树撞了过去。
我一惊,本能的闭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前面出现一个古色古香,挂着红灯笼的农家乐客栈,上面挂着一块招牌:潇湘人家。
赫然便是潇湘客栈
皮衣客将车停下,扭头对我道:“等下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有必要的话就不用说了,他们不太喜欢做陌生人的生意,脾气有些怪。”
我连忙点头,这点和皮鬼先生差不多,一回生二回熟,等熟了就好了。
接着,皮衣客带我走进潇湘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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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贺家()
潇湘客栈占地很大,乍一看里面空荡荡,没有路灯,只有几盏暗红的灯笼发出幽幽的光,有些吊诡。
走进大堂,前台接待还是此前来这里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他见皮衣客走进来也没多少恭敬,淡淡的喊了一句老板了事。
老板这个称呼让我一愣,心说皮衣客不是和阴阳商很疏远的么?但我没问,这种时候应该少说话。依稀记得上次皮衣客来的时候,这小老头也是这个表情,也是这个称呼。
皮衣客和那老头嘀嘀咕咕了几句,老头浑浊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对皮衣客说了一句,大约是说人在、后面、直接去之类的。
接着皮衣客冲我招招手,带我往客栈后堂去了。
路上,皮衣客见我面有异色,笑道:“刚才那个叫顺伯,是贺家的一个旁系,老一辈人了。因为来这里寻求押镖的都是阴阳商老板,所以他习惯了,见谁都喊老板,如果是主家的话,他不会喊老板,而是喊掌柜。”
“喔,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好像老一辈确实有这习惯,老板不是关系,而是一种尊称。也难怪他喊皮衣客老板的时候,没多少恭敬的神色。
说着话,皮衣客带我进了后堂,这里人就比较多了,门口清一色的黑西装守卫,里面灯火通明。
刚靠近门口,我和皮衣客便被守卫拦住了,不过他们显然认识皮衣客,其中一个守卫转身进了后堂。
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西装,大约五十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笑着对皮衣客道:“连城老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里面请”
皮衣客笑笑,一边带我往里面走,一边回道:“长阳老哥客气。”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皮衣客的名字,贺连城,这个黑西装应该也是贺家人了,贺长阳,就是不知道具体身份。
走入大堂,贺长阳请我和皮衣客入座,又让人上了茶,笑着对皮衣客道:“早就听说连城老弟当上了川东区大目,今日一见,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呀,我贺家算是又出了一员干将。”
“长阳老哥过赞了,小弟晚成小器,和长阳老哥比起来可差得远呐。”皮衣客客套了一下,接着话题一转,道:“小弟这次来,是受我家小主所托,想派人去一次酆都城。”
“哦,小主所托?”贺长阳看向我,目光多有疑惑。
我听得微微一愣,不明白皮衣客为什么要说苗苗所托,但很快就反应归来了,苗家是川东的强龙,贺家这条地头蛇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显然皮衣客是在增加筹码,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皮衣客平时确实和他们没什么来往,仅仅只是个隔着比较远的本家兄弟。
我立刻起身,道:“在下马春,手上有皮鬼先生信一封,详情都在里面,请贺先生过目。”
“哦,皮先生?”贺长阳脸上更加惊诧了,立刻对旁边的侍者打了一个手势。
侍者立刻上前接过我的信,转呈给贺长阳。
贺长阳把信展开,看完之后缓缓点头,正色道:“既然有皮鬼先生照应,又是苗家派遣,加上连城老弟亲自上门,我贺家自然全力以赴,不过话我得说在前头,值此非常时期,不一定能成功。”
我先是听的一喜,后又不免心里一突,听他的话似乎把握并不大。
“有难度吗?”皮衣客微微皱眉。
贺长阳点点头,为难道:“地府现在乱成了一锅粥,鬼卒几乎封闭了所有的入口,时间点非常敏感,很难疏通,只能试上一试了,最重要的是时间才区区十天,有难度。”
“长阳老哥,此行对我这位小兄弟还有苗家都非常重要,还请多多帮忙。”皮衣客求情。
“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给你一个准信,如果能成,就出发,如果不成,那就只能延后了,地府现在如临大敌,跟个刺猬一样,各路关卡都是重兵防守,如果查的太严,我们也无能为力。”贺长阳道。
我心里微微一沉,事情的难度似乎超出了想象,让贺长阳都为难了。
“既如此,那就拜托长阳老哥了。”皮衣客微微皱眉,起身告辞。
贺长阳稍稍挽留了一下,便将我和皮衣客送出了后堂。
出了客栈,我心里有些忐忑,总感觉贺长阳皮笑肉不笑的,也不知道是职业习惯还是对这次的委托不太愿意,便问皮衣客:“他们会尽力吗?”
“应该会吧。”皮衣客点点头,道:“毕竟三方的面子加在一起,他再怎么样也得掂量掂量。”
我一阵无奈,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焦灼,耐心等待了。三天后离月圆就剩一个星期了,但愿能够顺利。
“别太担心,这种事你尽了力就好,如果事与愿违,因果也不会找上你。”皮衣客安慰我道。
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接着皮衣客送我回了常青花园,等待的三天显得格外漫长,第三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皮衣客,问他有回信没有
皮衣客说没有,让我再等等。
无奈我又等到了晚上,一直到了临近午夜,皮衣客才终于来了电话,道:“小春,那边已经答应下来了,两天后巳时,在丰都等候接应你的人;记住,此行只能你一个人去,尽量少带阳间的东西,武器和必备的用去典当行买一个母黄鼠狼皮缝制的包装好,稍后我把坐标给你发过来,两天后你就在那里等,千万别勿了时辰。”
我急忙应下,然后皮衣客给我发过来一个经纬度的坐标,我在电脑查了一下,发现地点就在丰都县,好像在三峡水库边上,但没什么精确的参照物,具体的还要到了才知道。
接着我拉上胖子出门,去典当行买了一个黄鼠狼皮缝制的小包将夜明珠、白玉盒子、钱金装好,为了以防万一还装了一把锅底灰,重刀也定制了一个包刀的皮蓬,还备了一个。
可真不便宜,就这三样东西花了十多万。
我明白这是干什么,遮掩阳气,地府的鬼卒对阳气很敏感,要混进酆都城,就必须尽可能遮掩阳气,才能不会被发现。
接着又是等待的时间,两天后一大早我就将坐标输入汽车导航,和胖子他们说了一声,驱车上高速,沿着长江顺流而下赶往丰都。
路上我已经尽可能的慢了,但还是早到很久。
坐标不在丰都县城,更不在丰都那个著名鬼城旅游景点,而是在一处很荒凉的水库滩涂旁。
汽车已经下不去了,我下车打开手机定位,发现坐标正好在水边,再往前一步就该湿鞋了。
显然,这个坐标是贺家临时拟定的。
接着我回到车里耐心等待。
渐渐的天黑了,时间渐渐指向的晚上九点,巳时。
我站在水边举目四望,远处烟波浩渺,耗费巨资截断长江巨龙的三峡水库一望无边。
九点整,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很喜庆的唢呐声响,却不是从背后来的,而是前方的水面。
朦朦胧胧的,就见一抬花轿从被几个人稍显虚幻的身影抬着,缓缓从昏暗的迷雾中向我走来,花轿前面是四个唢呐手,后面还有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但诡异的是,这个花轿不是大红色,而是惨白色,上面贴着的双喜字也是白的,看着像是白骨的那种颜色,格外渗人。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些抬轿的、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不可能是人,细细一数,足足有二十个,后面甚至还有端着礼的随行。
俨然是一个迎亲的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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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贪婪开路()
很快,迎亲轿队便到了我跟前。
我感应了一下,确实都是鬼,或者准确点说,是地府的阴民。
而且我还发现为首的唐装老者面容和贺长阳竟有些相似,想来应该是贺家在阴间的先民,不同于半步多那些逃难的阴民,它们的目光多有锐利之色,显然是镖行的阴民乔装打扮的。
为首的唐装老者走上前,打量了我几眼,朝后面的阴民招招手:“更衣。”
“是”
几个阴民应了一声,走上前脱了我的外套便往我身上套衣服,赫然是一身白色的嫁装,我明白这是伪装,任由它们施为。
等嫁装穿好了,唐装老者微微侧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上轿”
我微微一愣,心说搞的那么正式干嘛,这里又没鬼卒,但皮衣客之前叮嘱我,让我尽量少说话,尤其是到了地府之后更是一个字都最好不说,因为舌尖阳气重,很容易露出破绽。
尽管纳闷,但我没说话,上轿坐好。
“起娇”
紧接着唐装老者一声令,轿夫立刻抬起轿子,乐者敲锣打鼓,掉头向水面深处走去。
轿子四面封闭,我坐在里面,既惊奇,又不敢撩开轿帘去看外面,只能从透过轿帘子看到外面朦朦胧胧的水面。
渐渐的,水面上面涌起一阵阵的迷雾,视线被极大阻隔,连外面的轿夫都看不清楚了,只听到敲锣打鼓和唢呐声音依旧喜庆的声音。
这种情况持续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