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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怎么了?新娘子害羞,你要耐心着点。”喜婆圆场道。
“死、死……了。”新郎官骤然把手中握住的僵硬冰冷的手腕松开,不稳地后退,颤颤地走了两步,一个转身向往府内跑,没想竟吓得腿软地跌在了地上。
那喜婆听闻,躬身去查探轿内的情况,也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轿内的新娘子斜斜地靠在轿子一边,盖头落了地,凤冠的珠帘也随之倾向一边,那依旧睁开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一道早已干竭的血痕。
此时,正直华灯初上,与那张府门前前来观礼的热闹境况不同,通往东域的必经小道上,幽幽走着一个身影。赶着入城的商人们对于走在小道上穿着凤冠喜服疾步而走的女子竟没有一个人好奇。
女子徐徐前行,行至荒郊坟冢,此时已入夜,即使精壮男子,见了此番昏鸦急啼,鬼火偶起的情景,也得一番胆战心惊。然在风中翩然而立的女子,竟神态自若,哪里能看出一丝一毫的颤惧。一袭红衣,一身喜服,与这黑夜的苍凉,坟冢的幽深竟出奇的和谐。
女子双膝跪地,白皙的双手插入一方新挖的泥土扒刨起来。
“鬼啊!”拿着铁锹想要大干一场的盗墓贼看着那半透不透跪在地面的女子,惊叫一声,连手里拿的工具也不要了,径自地转身逃离了坟冢。
“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土被挖开,露出掩埋在土下的脸。女子轻轻地扫去脸上残留的泥土,柔指在脸颊上缓缓摩挲徘徊。呢喃哀声低语。
可是,此时,这样的一声绵软柔情的呢喃,却无人应声,只有坟头悉悉索索的虫鸣。
“时辰到,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严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周边却是无人着迹。月光很淡,新月牙朦胧的光散发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铁索叮当之声由远及近,最后,黑白两个身影并肩不紧不慢地走向女子。
“你时辰到了。”男子黑面黑衣,铁索在手。
“不!”红衣女子摇头,搂紧从泥土之上抱出的尸体。
“大哥,不对啊!”并肩而立的男子白面白服,玉笔白书。
“嗯?”黑无常疑惑道,他负责锁押魂魄,白无常负责玉笔录案,两人同出同入,千年未有差错。
“此是生魂!”白无常一语道出。
“生魂离体,必是伤极。如此,你便回你的肉身去吧。”黑无常铁索一出,红衣女子还未及反应,便被强压入体。
“大哥,不对啊,明明有一魂需归府,怎么竟得了一处生魂?”
“世间迥异,又归阴司,必阎君干涉,我等只需锁纳案本之上应死之魂当不会错。”黑无常说完,径自转身。
“时辰到,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幽幽之声再次响起。一黑一白身影没入黑暗,渐渐淡去……
“行行重行行,与君相离别,相去万里遥,各在天一方。哈哈哈哈……”
“不是你!不是你!”
从此,元洲城内多了一个傻子,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家住哪里……
秦楚幽幽转醒,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那段不属于她的往事,不属于她的记忆。
“怎么样了?”秦楚焦急地问。
“没事,她的伤口处理包扎好了,现在还在休息。”靳苂低声道。
“那就好。”秦楚常常地舒了口气,她会做这样的梦,估计和吃到嘴巴里的那滴血脱不开干系。
她们之所以回到元洲,那得从四日前开始说起。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收拾。”秦楚随手抄起床头矮桌上的书往正在几米外托腮发呆的靳苂扔去。
昨日开了棺,里面的尸体没有腐烂让两人大为惊奇,秦楚仔细地对死者进行检查,确定棺中的身体早就没了生命迹象。为此,两人对于三十多年没有一点腐烂迹象的尸体不由啧啧称奇。对于靳苂来说,也只能到称奇这一步了,若是在现代,她一定会把尸体带回实验室,解剖探个纠结。
“秦楚,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靳苂皱眉。
“嗯?”秦楚莫名,整理物品的手依旧如故,几秒之后,像是有所悟一般接道:“你还想怎么?我们找不到活人,这女鬼的事情估计也这样了结了,把她们合葬在一处也算一个圆满吧。”
“你不会要我想办法去地府,把女鬼的心上人拉上来吧。”秦楚把手中的东西一扔,苦着一张脸走过去,在靳苂对面坐下。
“我说的不是这个。”靳苂轻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
“我们真的就这样继续前行,把谏箾姑娘扔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秦楚笑道,“那谏箾的脾性你比我接触得多,一向说一不二的性格,你真要回去,哼哼,你就等着结婚吧。”
“可是……”靳苂总觉的郁结在心,心中的矛盾似乎在两处莫名的地方互相地撞击着。
“可是……可是这样会失信于人是吧。”秦楚一脸了然。
“嗯……”
“关键是,还是失信于一个女子……”
“我觉的谏箾姑娘的心很单纯,所以我不想失信于她。”让一个女子伤心,那是多么大的恶事。
“不想失信你就娶她。你不娶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失信。”秦楚就纳闷,这靳苂脑袋里到底想着些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非要牵扯到些愁肠子才肯罢休。
“不能,这样对她也不公平!”靳苂皱眉。平常温和的语气此时变得略微激动起来。
“得得!你别急。”秦楚连忙安抚。
“娶吧,你说对她不公,逃吧,你说这样会失信,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秦楚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会靳苂,这厮心里想的,跟本不是常人能明白的。
“我们回去!”靳苂站起身说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好好!你说回就回,反正被逼婚的不是我。”秦楚耸肩,正主都不急,她这个打酱油的急什么!
“既然要回去,我就安排了人把石棺运回元洲好了,让她们落叶归根安眠在故乡也不错。”
这次回城,秦楚和靳苂两人驾着马车先行,护送石棺的人在后跟着,会迟上一两日才能抵达。
当秦楚和靳苂出现在元洲原本落脚的府邸,谏箾心中颇为吃惊。
“谏箾姑娘,嘿嘿,多日不见,似乎你变漂亮了,是不是每天想我们靳苂想的?据说恋爱能让人变美……”
连秦楚的调侃调子,听在谏箾耳中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真实。目光越过挡在她面前笑得得意的秦楚,看向她身后那个依旧温吞水一般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谏箾觉得自己还是存在的,至少还有那样一个人在意着她。
“谏箾姑娘,身体好点了吗?”
“嗯。”谏箾应声,转身便离开。她怕,再过上那么一刻,她的声音,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
“怎么就走了!”秦楚很是失望,她们回来,她也不指望能看到这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但至少还能看见个“此情脉脉,两相顾”。怎么现在成了“你方唱罢,我退场”了。
“要不要去看看?好反常啊,要是平时,你一出现,她不都先问‘你什么时候娶我?’。”秦楚学着谏箾的语气冷着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后,还会有一章,嘿嘿……这两天都在忙啊忙,不过我没偷懒哒……
= =还有,轩轩啊,咱们啥时候完婚捏,哈哈哈哈哈
51第50章()
第二日;那严偌仪的石棺运到了当地的义庄存放。
秦楚不懂风水,回到元洲的当天下午就上街上找了个神棍;拉着这神棍去做那什么“神龙点穴”要给两个有情人找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
把所有的事情敲定;已是三日后的早上;秦楚和靳苂两人草草吃了早餐;详细地把女鬼之事告诉了府中主人;并邀请他参加两人的葬礼后;靳秦便拿着画出了门,准备关于葬礼的相关事宜。
“唉……最终还是至死未能相见啊。”秦楚看着画轴;无奈轻道。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世间不如之一是十有**;估计就是这样吧。”
“算了,不苦恼这个了。”秦楚晃晃脑袋,她果然不是个适合多愁善感的人。
“你个臭叫花子!竟敢撞我家夫人!”前面喝斥之声引得两人侧目。
“过去看看!”秦楚皱眉,当即拨开围观的人群。
“算了……”秦楚一进去,便见翠衣女子撤着一男子劝道。
“夫人莫怕。”男子拍拍女子握住他拳头的手,柔声地宽慰道。
“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不识抬举的叫花子。”男子转头,柔和温润的面孔顿时暴戾狰狞。朝着以倒在地上的人又是一脚。
“喂!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靳苂站了出来,搁在男子与地上的人之间。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为了显示所谓的什么男子气概,欺负弱小的人。
“伤风败俗!”男子厌恶地眼神,朝着靳苂骂了一句。
“秦楚,你说,他还能活多久?”靳苂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还需要活多久,打!”秦楚早先已把画背了起来,靳苂这话一出,便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朝男子挥拳。
一拳过去,打向男子门牙。两颗门牙和着血,就这样被秦楚一拳给揍掉了。
“你……你……”男子捂着嘴,含糊不清地指着秦楚。
“这是要告诉你,凡事要有个度量,欺负弱小的下场就是被保护弱小的强者欺负!”秦楚整理了一下衣领,她的白大褂貌似没沾到溅出来的血。但是她的左手疼的厉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果然打人这活,不是她该干的,切人才是她的专业……
“我秦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的脸你认好了,要寻仇随时来。”秦楚清了清嗓音,还不忘整理一下刚才打人时弄乱的头发。
“没事吧?”靳苂弯腰去扶被打的人。
那人由靳苂扶着虚浮地站起身。即使有靳苂的搀扶,那被踢打的人也没能稳当的直起身来,一个踉跄迈步上前,竟扯断了秦楚背着的画的带子。画就这样滚落在地,展开在了青石马路之上。
“玲、珑……”那乞丐颤颤地轻叫一声。但靳秦两人却听了个真切。
“你……”
“玲珑……”乞丐挣脱靳苂的搀扶,一下子扑倒在画上。血从乞丐的嘴角流出,滴到了画上。
“画!你先起来。”秦楚见画上的血滴顿时急了,也不管地上的人到底是谁
急忙弯身去扶,想把人拖离画上。
那人见秦楚来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便把秦楚推开,秦楚一个踉跄,稳住步子之后继续上去,再次尝试。结果乞丐这次直接就用身子来撞,一把装向秦楚。两颗脑袋撞一起,没有火花四射,但是鲜血四溅倒是有那么一出。
秦楚被撞得头晕眼花,嘴巴一张,那乞丐鼻子额头留的血便溅到了她的嘴巴。腥甜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又是一阵晕眩,秦楚突然便倒了过去。那乞丐由于身体虚脱,也随之晕了过去。
靳苂看着这两人电光火石之间的举动有点呆愣,那厢被秦楚揍掉门牙的男人还没走,倒是幸灾乐祸地看秦楚笑话。
靳苂看着晕倒的两人,急得直跺脚。地神摇着秦楚,却能让她苏醒,再去查探了那晕倒的乞丐,亦没有苏醒的迹象,靳苂不敢耽搁,匆匆收起了地上的画,雇了马车把两人弄了上去,急急地回了住地,遣了家丁去请了医生。待医生诊了脉确定两人无碍后,悬着的心终于才舒了口气。
靳苂成了最忙的人,不但要照顾秦楚和另外一个晕倒的人,还要给谏箾亲自去煮食物。谏箾这个人行事小心,东西若不是出于信赖之人之手,情愿饿上十天半个月,也绝不会食用食物。
所以秦楚醒了,靳苂常常地舒了口气。端了些清淡的粥给秦楚,详细地问了秦楚身体后,便带着秦楚去见那个口喊“玲珑”的人。
“你是谁?”
“玲珑……”女子经过一番梳洗眉眼轮廓清明,眉峰线条硬朗,倒显得有几分英气。只是眼淡无光,神采灰暗。
“这幅画……你认识?”秦楚把画展开,举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见了画,又是一阵激动,当即要扑上来夺。
“玲珑……”
那画上的似墨的黑影突然从画中浮出,顷刻间化作了当日秦楚所见的女鬼。
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夜晚……
“偌仪……”女鬼语带哽咽,失声唤道。
“玲珑……”床上的女子一激动,竟硬生生翻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