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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妃穷得捉襟见肘,这心也不过能蹦跶几十年,不过,本妃可以把肚子里的两个孩子,给你当徒弟。”
男子幽冷抬眸,看向肩辇上,视线落在女子圆鼓的腹部。
他在画阁里见过她怀孕前的样子,倾世绝俗,叫众多画师争相描画。这样珠圆玉润,仍难掩其惊艳之色,那笑颜似天上的阳光,气息似清甜的玫瑰蜜,轻易能夺了吸血鬼的心魂。
她分明是讨论着杀人的事,眼里竟还有笑,绝然凛冽,似见惯了无数生死,又似没了心。孩子也能送出来,她是经历了什么?!
“王妃娘娘既然如此有诚意,清弦定不辱使命。”
片刻后,归娴把清弦带到了良贵妃面前,静观良贵妃的反应。
良贵妃坐在宝座上,端着茶盅,不疾不徐,仍是笑得良善可亲,眸光悠悠打量着男子,看了许久,经过了几番挑剔,几番对比,才慵懒地搁下茶盅,杏眸冷看莫悠。
“归娴,你找错人了,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不是?可真好意思说呀!归娴泰然莞尔,眸光澄明,优雅歉然颔首,却不禁怀疑,她看出了什么。
不过,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死到临头,明白了也好。
“母妃见谅,归娴能依照画上找来的,只有这人。”
“你是没用心吧?”
“母妃若不满意,归娴只能去禀报父皇,叫父皇派夜镶带着人满宫寻找,封后大典在即,使臣们安排了满宫,城外驿站也住了不少,总有一位是母妃想要的。”
良贵妃狐疑侧首看她,掌中凝聚一股真气,视线就落在她的腹部。
“你果然聪颖。不过,你猜,你叫这人杀了我,离觞会是什么反应?”
归娴挑眉,这是下战书呀!
“母妃问错问题了,离觞什么反应,与归娴没有半点关系。”
“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和离觞的关系?他有多爱我,你恐怕想……都不敢想!”
良贵妃阴柔的口气,仿佛一根带刺的剧毒藤蔓,那眼睛幽冷变红,似能催眠人的赤练蛇……
归娴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一面,见怪不怪地笑了笑。
“归娴怀着的是小皇孙,没有必要惧怕任何人的想法,包括夜离觞。退一万步,归娴还有孔雀王朝可去,还有大周可回。”
她话说完,慢慢退了两步。
清弦得了暗示,一阵风似地,无声出招,长剑刺向贵妃宝座……
宝座上暗影一晃,转瞬,原本良善微笑的女子,突然就扣住归娴的脖颈将她身躯一拧,一手自后环住她的腰,鬼爪刺抵她的腹部,另一只手,刺进了她的脖颈。
归娴清楚地感觉到,她冰冷的脸擦过脸侧,尖利地牙齿抵在了颈侧的肌肤上……
清弦嗅到一股浓烈的香甜之气,转身,就见归娴脖颈和腹部淌下血来,深冷的黑眸陡然转红。
“放开她!”
“清弦,别激动!这人类女子,不过是能活百年的蝼蚁,而我,是皇上疼惜的皇贵妃,是恒颐王念念不忘的旧情人,我可许你荣华富贵,永享不尽!”
“我杀人,从来不收钱,你的鬼爪,威胁到我的徒儿了!”
归娴感觉着身体的疼痛,突然就笑了,笑得仿佛伤口不在她身上。
她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情人和老婆如果同时掉在河里,你会先救谁?
这边清弦这陌生人都为她的安危紧张,那边夜离觞竟在犹豫。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自己这皮囊固然倾世美丽,要想活下去,还得靠自己。
见清弦出招要攻袭,良贵妃尖利地忙呵斥,“清弦,你要过来,我真的会撕碎她!自己考虑清楚!”
归娴阖眼一叹,就凶猛扣手,刺向头侧女子的脸上。
良贵妃嘶叫着捂着眼孔,指缝间血流如注。
归娴不等她反应,迅疾以一招舞步将她绊倒在地,随即取下古云姬赏赐的镂花护甲套,刺进了她的头顶……
轰然间,火苗飞蹿,面临死亡的女子被强大的力量烧灼成一堆灰烬。
归娴忙退后两步,挥着袍袖,挥打开面前的烟火。
清弦不可思议的朝着她拜下去。
“你走吧,就当我们的交易从未存在过!”
“王妃娘娘,接下来,您如何善后?您杀的是
tang皇贵妃,就算恒颐王殿下知道了,也保不了您!”
归娴若有所思地嘲讽一笑,“我早就布好了脱身的法子,纵然这些吸血鬼活了万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清弦不放心,就站在良贵妃化成的一堆灰烬旁没有离开。
归娴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血,叫了木槿进门,“咱们走!”
“娘娘,这灰……”
“就让它在这里!我去自首!”
*
归娴说到做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单枪匹马,就入了德贵妃的寝宫。
她阻止宫女通报,直接闯进寝殿,瞧着那纱帐正在徐徐地晃动,唇角冷冷扬了一下。这染在德贵妃裙摆上的毒香,倒是果真厉害!
里面女子嘤嘤,隐约可见人影交缠。
她低下头,朝着纱帐高声大呼,“父皇,儿媳杀人了,前来自首!”
纱帐里的人忽地掀了帐帘,却是四个人,淑贵妃,德贵妃,贤贵妃,然后是……夜魇。
归娴抬眸,仿佛看一场精彩的高清奇幻大片,头也没低下去,就圆睁着凤眸,亲见他们慌乱地穿衣穿靴,恢复成帝王和皇贵妃的威严模样……
淑贵妃忙给气血未平的夜魇端茶,德贵妃忙着整理头发……
贤贵妃倒是弄得最快,却也忍不住心虚,“娴儿,你杀谁了?”
“良贵妃。”
“谁?!”夜魇差点被血茶呛到,盯着她脖颈上的伤口,不可置信地颤声问道,“你……你为何杀?”
“良贵妃得知儿媳给三位母妃出谋划策得了父皇疼宠,勃然大怒,叫儿媳没给她出好主意,要置儿媳于死地!”
夜魇看了眼她身上的血污,眉梢跳了两下,也因被她撞见这荒唐的一幕,头痛地捏了捏额角。
已然有几百年,他不曾这样荒唐过,今日许是真的被三位皇贵妃的美色所迷,不过,这主意,大半还是怪归娴。
“许是良贵妃攻击你,你自卫的吧?凭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怎么会杀了良贵妃呢?”
归娴看了看一双手,“儿媳也不知道怎么得,她就那么不经打。不过,她与儿媳冲突之前,曾经给了儿媳一幅画,叫儿媳寻找画上的男子。”
说着,她就把画从袖中摸出来,展开,并双手递上。
“父皇明鉴,良贵妃说,她喜欢的不是父皇,是画上的男子。”
“哼哼,黑发,白袍,玉笛!”夜魇阴沉地抿了下唇,“当朕的女人,她竟还不知足?!”
归娴跪在地上,自下朝上看,正好见他收了画,眼神复杂地俯视着自己。她忙堆上笑,故作匪夷所思状。
“父皇之前不知良贵妃另有所爱吗?”
夜魇沉着脸,没有回答,“退下吧,叫御医给你好好瞧瞧,别伤了孩子。”
“谢父皇宽容,儿媳祝父皇与三位母妃百子千孙,福寿绵延!”
归娴说完,麻利儿地起身,告退。
夜魇眸光沉重地看了眼归娴的背影,
从德贵妃寝宫里出来,她着实没想到,清弦竟然还。
“娘娘,奴婢赶他走,他不肯走,说是非要见到娘娘脱离险境,才肯离开。”
归娴了然,朝着清弦一拜,摆手一个请的姿势。
清弦颔首回礼,遇上墙头,便不见了踪影。
*
归娴不愿返回太后寝宫,便着令木槿备车,出了皇宫,返家居住。
马车徐徐穿过街道,坐在车辕上的茯苓,眼尖地注意到路旁酒楼上的动静,忙朝着车厢内咳了一声。
“主子,您看正南,楼上,窗口……”
归娴忙掀开车窗上的锦帘,正看到,沅妃正与一黑袍男子坐在靠窗的桌案旁,仿佛生怕人看不到似地。
“这位主子是要干什么呀?身为宫妃,是可以随便出来与陌生男子一起吃饭的吗?”
“主子,奴婢猜测,她可能是收买杀手,要除掉您和皇后娘娘。”
第189章 撞上,真假皇帝()
吸血鬼感知敏锐,远远地被瞧着,亦能轻易察觉。
归娴只看两眼,便迅速放下车窗帘幕。
沅妃并非寻常百姓的打扮,也无丝毫乔装,身上是暗红的黑纹披风,头上发髻如峦,珠翠金箔,妃嫔凤冠,盈盈闪闪,一样不少,笑颜客气妩媚,浓妆艳丽惊喜,丝毫无惧旁人看,一旁还跟着宫人。
那黑衣男子,也没罩着脸……
夜逸痕的太子之位还没被废,沅妃就出来找杀手,委实说不过去绂。
那人瞧着也不像杀手。
“木莲?逼”
木莲忙笼着披风跟到车窗处,“奴婢在。”
“盯着那黑袍人,看他是干什么的,别打草惊蛇。只怕血族王,皇后,贵妃们的人,早就盯住了沅妃,别叫暗处的人发现你。”
木莲俯首道,“奴婢定会谨慎行事。”
楼上,沅妃若有所思地看向窗下经过的马车,对面前的男子说道,“这丫头厉害,辛姒和冷婉妍死在她手上,太子,四公主,老六,老七,等人要暗害夜离觞,皆是被她给化解,连陛下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今日杀了良贵妃,也完好无损,着实不容小觑,若将来那两个小妖孽生下来,她与夜离觞的地位,势必也要超越太子。”
男子给她三个纸包,“这是娘娘要的药,药包里已经写明用途,娘娘只要用得巧妙,保管所有心病都能痊愈,就算太子明日称帝,也不是不可能。”男子侧首,拿下巴点了下窗外,“至于那女子,娘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沅妃拿起纸包,收入袖中,“先生要何物做报偿?”
“草民乃江湖郎中,不求钱财,只拿求医者身上最贵重,又防被求医者灭口的物件。草民就要娘娘头上的皇妃凤冠!相信,娘娘搭配常服的头冠,应该不只这一顶吧!”
沅妃一凛,思忖片刻,想来一个头冠不过拿去典当了换银子,便直接取下来给他。
“本妃出宫不能太久,先走一步。”
“恭送娘娘。”
男子起身行礼相送。
待她离开,他未出茶楼,而是直接上楼,入了一个房间内,撕了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朝着窗口正端坐品茶的男子跪下。
男子却捻着茶盅,伟岸的背影孤冷,望着街道上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光凄凉如雪,似藏了一片了无生趣的地狱。
“殿下,事情已经成了。”说着,她两手高举起手上的沅妃头冠。
男子转身,狭长的鹰眸微转,伸手便拿过头冠,把玩细瞧。
“三荷,想不想当一回皇妃?”
“殿下……”三荷看着头冠,迟疑不定。
她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每次帮忙之后,她总是懊悔。而且每次都是费力不讨好。
男子见她不应,直接弯身,伸手握住她的手,眸光近乎深情地看进她的眼底,“封后大典事成之后,本王叫你当本王的王妃。这些年,陪在本王身边,叫你受委屈了。”
三荷怆然一笑,泪夺眶而出。细想之下,不禁又怀疑,这只是诱惑。
“可是,殿下,三荷没有高贵的身份。”
“本王已经与一位臣子打好了招呼,事成之后,你过去当义女,本王去求皇祖母赐婚。”
义女?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殿下既有如此完全之策,三荷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男子便把皇妃头冠戴在了她的发髻上,端看着她,冰冷的瞳仁,鲜红闪耀,带着鹰爪护甲套的手,勾起她的下巴,状似认真的端看,“很美!咱们的三荷,自幼便是最美丽的女子,在本王心里,无人能及。”
“殿下骗人!当初殿下迎娶茉香之后,就不曾来看过三荷……”
男子嗔笑,宠怜点她的眉心,“傻丫头,这么久的事,你竟然还急着?可你没有发现吗?陪在我身边最久的人,还是你!”
三荷仰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就忍不住起身,唇抵在他的唇上……
夜墨渊身躯一僵,脑海轰然……
那一年,万千烟火绚烂,正是父皇寿辰晚宴,怀里女子锦袍奢华,半身染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墨渊,救我们的孩子……”
他抬手按在三荷的肩上,眉峰嫌恶一悚,这就推开她,转瞬,冷抿的唇角还是完美扬起,“这事儿不急,最美好的回忆,当留在洞房花烛夜!”
三荷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