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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囚禁在这里!”
贺兰靖远只觉得脑子被强硬地逆转,每一根血脉都紧绷着,且眼睛里被清空成了一片空白,只能缓慢地跟着他的话尾音重复,“……不能再将她囚禁在这里。”
夜离觞这才满意地扬起唇角。
“我去救她回来,你负责和赵家解除婚事,严禁赵容淇再踏入贺兰家,另外,把归娴的兵符给我。偿”
贺兰靖远听话地抬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虎符,递给他。
“如果归娴问起这件事,就告诉她,她从没有培养过什么军队,太后是想让她身陷囹圄,才故意那样说。”
“是。”
*
城外山峦间的军营内。
粮仓外人山人海,衣衫褴褛的乞丐,寻常无粮的百姓,一双双眼睛里,有虎视眈眈的贪婪,有饿极食人的绝望,有同归于尽的凶悍,却就是没有惶恐畏惧。
赵容淇服用一瓶吸血鬼之血,伤口恢复痊愈,乘快马赶到粮仓之时,发现境况已经无法收拾。
百姓们拿着锄头,铁锨,正蓄势待发,准备与士兵撕战。
赵淮信自是不肯听贺兰靖远命护卫转达的话,什么民怨,暴乱,饥荒,他无心去顾及。
眼下几个皇子带着府兵蠢蠢欲动,军队若无军粮,赵家军也将不保。
“弓箭手,准备射击——”他在高台上,狮吼似地命令。
士兵们整齐划一,举起弓箭。
镇守粮仓的两个护卫,见近前有一个老妇人已然饿得只剩了一双眼睛,相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身上衣不蔽体地,却顾不得羞耻,只是伸着手,端着破败的瓷碗高举着……
“求求你们了,我家还有孙儿要喂,只拿一碗米就好……”
“大娘,元帅要杀人了,您还是快走吧!”
“我不走,我死也要讨一口饭!”
随着赵淮信一声呵令,箭雨轰然如乌云,密密麻麻射向无辜的百姓。
百姓们惊声尖叫,拥挤,踩踏,无处可躲避。
那箭雨却在半空里,突然被强大的力量阻拦,千万支箭,流水般,朝着一个方向汇流而去。
百姓们循着那方向看去,就见一个金甲紫袍的男子,霸气四射地停飞于骄阳下。
平展莹亮惊艳的栗色羽翼,遮天蔽日,羽毛上迸射的光,形成一圈神秘的栗色光氲,隐隐荡漾在身躯周围,远远看去,仿佛临世神祗,仿佛撼天仙魔,叫人找不到言语形容。
“是血族九皇子夜离觞!”
险些被射杀的百姓,轰然跪地,朝着他叩拜。
“多谢九皇子救命之恩!”
夜离觞远望着指挥高台上的赵淮信父子,随手一挥,手上红光飞展,几股力量分散,袭向粮仓大门。
门板一开,粮食沙沙流淌出来……
“去抢粮吧!别忘了谢大元帅赐粮。”
百姓们一拥而上,碍于夜离觞在,士兵与护卫们未敢再阻拦。
赵容淇拿过一个士兵的弓箭来,特选了射杀吸血鬼专用的纯银长箭,朝着夜离觞射去……
那箭到了夜离觞面前,被强大的结界阻挡,在半空转了个弯,就射向了高台。
赵淮信看出箭上凝聚了力量,大嚷了一声“不好”,伸手扯住儿子,便飞下高台。
高台被射中了顶部,轰然一声坍塌爆开。
半空里,那金甲紫袍的身影却倏然消失无踪。
他在人群里扫视寻找了半晌,才发现,那吸血鬼正在一处粮仓门前,对大家命令,“排队,每个人都有份,不准抢……大家注意安全!”
赵容淇怒不可遏,这就带着一队兵冲进人群,要挤过去……
夜离觞倒是没躲,却把一个发粮专用的葫芦瓢给他放在手上,“赵将军,这里交给你,本皇子得去救归娴了,回头见。”
*
四周水流声哗哗作响,归娴不知自己躺在什么地方,竟晃晃悠悠,像躺在摇篮里。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绡纱帐顶。
狭窄的单人床,只够躺下她的身子。
小小木板房间,盛放下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她所在的床榻,竟是刚刚好。
想起被打晕前的一幕,她蹭地起身。
身上还是入宫前穿得那一身蓝色纱袍,她又摸了摸头上,发簪都没有少一支,可见,那人并非要伤害她。
她走到四方小窗前,外面是银光粼粼水面,大小的船只点缀其上,遥远的碧色山峦,像是笔触随意勾勒的,这窗景,就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她太容易沉醉于美丽的事物,也因此,太容易安于现状。
可,这是要去哪儿呢?
肚子饿得厉害,睡了太久,手脚也使不出力气。
尝试着开门,发现门板没锁,她便出去。
走廊窄窄的,仅仅容纳两人并行,船身摇摇晃晃,她被晃得胃里一阵翻搅。
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有女子的娇喘声传来,她循着那声音走去,从望了关严的门缝里看进去,正见里面纱帐掩住的大床上,是一对儿纠缠欢爱的男女。
女子长发黑缎般倾散于肩背,随着白发男子悍然的动作,轻荡摇曳,遮挡了莹白的身骨,却隐约可辨,那身子丰盈成熟,而且是有身孕的。
两人莹如宝石的绿色眼眸,因沉溺强烈酣畅的感觉里,皆是微眯着,碧色的神光笼在两人周围,让那两具身体,看上去唯美如幻,又异常罪恶……
归娴似被当胸捅了几刀,痛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独眼的白发男子,曾说她是未来皇后,曾指路叫她救夜离觞。
他笑得那么无害,他伪装成人类的态度诚恳谦恭,他把一切准备的异常周到……而且,她还欠了他千两金子。
现在,这男子怎么会和她的母亲在一起?母亲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
她借订婚,与古千绝密谋,报复赵容淇和赵红药,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是生生把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然而,那个家没什么好留恋的,有那样的父亲,她因此也没资格怪责母亲与别的男子在一起。
但是,她为什么要瞒着她,让她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闯乱撞,还自以为很了不起!
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却见里面是两张小床。
左边躺着的是归云,正午睡,呼吸均匀,衣袍完好。
右边也躺了个孩子,而且,并不面生,是无疆那个小徒儿。
唇红齿白的娃娃,敏锐地睁开眼睛,曾经的黑色瞳仁,莹莹闪现了一点绿色,就慷慨地给她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叫归思,爹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说希望娘亲每天都想着回来。”
归娴失笑,这么说,他们是受害者喽?!
她又算什么呢?
“归娴,归云,归思……”这一串名字很可疑。
“肚子里那个叫归来!爹说,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归来!”
归思漫不经心地说着,就坐起身来。
见她一脸悚然与错愕,似正在揣测什么龌龊的事,便无所谓的耸肩一笑。
“你不是爹的亲骨肉,你是贺兰靖远的孽种。娘亲给你取名归娴,是因为爹和娘在孔雀王朝热恋时,曾经约定过,将来有了女儿要取名为归娴,务求教养得端庄大气,说不定能当一国皇后什么的。”
归娴连争辩的力气都没了,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所以,你有理由把我赶走,可以告诉我朝哪个方向可以去往大周京城吗?”
归思跳下小床,穿上靴子,拉住她的手,穿过走廊。
听到那暧昧的动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随手把门关牢,已然见怪不怪。
归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小背影。
归思头也没回,冷酷地笑道,“你和夜离觞不是也在一起过吗?小别胜新婚,多多理解吧!”
归娴哭笑不得。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还无法接受。
她这前世来的孤儿,前一刻还在为有个好母亲而骄傲。
现在,她的母亲狼形暴露,还……这小狼崽子根本不明白她心里的滋味儿。
第079章 我的野蛮太子妃()
归思因为狼人天生的特殊神力,借同母异父的血脉牵引,察觉她对这样的境况心存憎恶。
“爹的眼睛,是因阻挠娘亲来大周和亲,被外公挖掉的。他从乱葬岗死里逃生,而今才能与娘亲在一起。贺兰靖远才是混蛋,娶了娘亲,又不珍惜,还纳妾,还和妾生娃娃。那妾害娘亲他也不管……罪该万死!”
归娴没有回应。
贺兰靖远的确是混蛋,而且是个糊涂的混蛋。
不过,赵红药也可怜,堂堂元帅府小姐,为何非要嫁这样一个有妇之夫呢撄?
生不出儿子嫉妒正妻,不得宠算计正妻,得宠又不安于妾室之位,非要把正妻置于死地。
那女人真不嫌累偿!
她和古千绝的计谋顺利无阻,这会儿赵红药定然已经吃到自酿的苦果。
上了甲板,归娴才发现,这船其实不大,但是,雪白的船帆够大。
扬帆起来,借风而行,竟不用划桨,就能悠悠前行。
唐烈夫妻正烤鱼,一个烤,一个忙于杀鱼腌制,夫唱妇随,和乐甜蜜。
他们的父母则在陪着孩子们玩着水盆里的小鱼。
归娴瞧着这一家八口,忍不住艳羡。
最平常的人家,才有最平凡的幸福。
碎银似地水光,映得每个人脸上欢喜洋溢。
在这蓝天碧水之上,大家仿佛都找到了自己的正确位置,只有她贺兰归娴,尴尬地存在着,尴尬地错着。
她怅然望向天空,看向天堂**oss的所在之处,实在很想指天咒地。
这样的贺兰归娴,算什么丞相府大小姐?!
“归思,过来,我又钓一条大鲶鱼!”
归思忙跑向船头。
归娴这才发现,船头左舷,坐着一位身穿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他身型高大,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手上一用力,那鱼竿上的肥墩墩的大鲶鱼出水,令人格外欢喜。
那人乌黑的发,以双龙金冠高束,一身金色锦袍绣纹溢彩,前襟塞在宽阔的腰带上,挽着缎裤的裤管,赤脚垂在水面上。这样无拘无束的姿态,仿佛一个寻常渔夫,却丝毫无损他尊贵的气韵。
归思过去,正挡住了他的面容。
两只白嫩的小手帮忙抓住了鲶鱼,越显的那鲶鱼巨大。
鱼尾挣扎,甩了归思满脸的水,小家伙咯咯地爽朗笑起来,这会儿才像个孩子。
归思听他吩咐,提着鲶鱼,送到唐烈夫人那边。
“唐婶,做红烧鲶鱼吧!”
唐烈夫人看向归娴,“大小姐,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归娴瞥了眼归思,见他一脸馋样,想起他刚才叫自己孽种的一幕,挑衅地扯了下唇角。
“我亲爱的三弟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归思果然就被什么噎住了似地,小脸儿都绿了,“我都说了,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唐烈夫人揶揄道,“都是长公主的亲骨肉,怎就不是一家人了?大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做三少主爱吃的红烧鲶鱼好了。”
归思欲哭无泪。
归娴就看向那男子。
这会儿,他面容没了遮掩,被水上的波光映着,肌肤仿佛隐隐发光的羊脂玉。
似察觉到她疑惑揣测的目光,他突然就侧首一笑……
归娴来不及收回视线,被他捉了个正着。
这人太美,眉眼多情,眸光又锋锐直透人心,还有点叫人捉摸不透的邪魅狡黠,实在像一朵罂粟。
而且,这朵罂粟,狠狠地把归娴给毒了一下。
归娴素来不服输,就大胆地没转开视线,眼睛也不眨。
两人较真起来,大眼睛对大眼睛,仿佛攀比谁的更大。
对视良久,归娴赫然洞悉他的身份,绷不住地,先眨了一下。
他兀自宣告胜利,得意地竖起小指,讽刺手下败将。
他——正是孔雀王朝的储君,慕锦。
归娴闷了满肚子火,故意不知他是谁似地,问道,“公子尊姓大名?不会又是我继父生养的弟弟吧?”
“在下姓慕,名锦,是你贺兰归娴的表哥。”
他看出归娴不愿下跪,于是忍让三分,对于储君的身份,只字未提。
归娴自以为胜了一回,肚子却咕噜一阵闷响。
囧得她忙捂着肚子,却捂住那尴尬的声音,顿时面红耳赤,这就要跳江。
慕锦忍不住笑了笑,搁下鱼竿,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烤炉旁,从一旁小桌的盘子上,拿了条唐烈刚烤好的虾肉串给她。
归娴迟疑了一下,见他笑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