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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冷静下来的花南蝶缓缓睁开眼,双睫似夜中扑扇的蝶翼,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沧安澜,他一半的脸依旧高肿着,身上的长袍被狗扯咬的不成样子,煞是可笑。
她忍不住的轻笑一声,还是先前不留情面的语气,声音沉哑吃力的说道:“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仗着身份自以为是,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你要是真有本事还用求着皇上把你派来剿匪?我母亲和这里的商户好心接待你,他们敬仰你是皇子,你摆副臭脸给谁看?这就是你皇族的教养?还没开始剿匪你就这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你身上的绫罗绸缎,玉石金器,哪一件不是出自商户?你敢说沧月国最大税务不是来自这些你看不起的商户?”
说着她又看着在地上闪着寒光的宝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想杀我么?我给你杀,我就是想告诉你,到死,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打女人的混蛋罢了。”
此时这只愤怒受伤的野兽终于平静了下来,沧安澜被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子教育的无言以对,正如她所说的,他打一开始就不屑于和那些商人们吃饭,也不稀罕他们为他接风。
他惭愧的看了眼花乐香,发现女将军的眼中闪着欣然的眸光,她在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这时他才明白,为何父皇他最看中花家的女子,论胆量和气魄竟不比男子差。
沧安澜盯着花南蝶脸容上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笑意正望着花乐香,心中猛然间“噗通”的一跳,不禁怄气的想着道:总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和我笑!
他俯身把地上的剑拾起来,朝门口走去,又像是想到什么,顿下脚步,带着几分任性的说道:“丑女人,你要感谢我沧安澜没有杀女人的习惯,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这次的清匪我不需要花将军帮忙就能独自完成,若是我做到了,你,要给我道歉,按着我的要求道歉。”
他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什么都没说的花南蝶,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听见花南蝶在后面恼声的问:“阿娘,他是不是把翠花给杀了?”
沧安澜在回去的路上又是一顿闷气,也不知道这花家的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一条狗能这么挂念在心上。
之后的日子,沧安澜果然没有让花乐香参与剿匪的事情,报来的战况越来越明朗。
花南蝶总是能从母亲嘴边听到说沧安澜治军有方,是个当武将的材料,她听到耳朵里却总是不以为然,即便是块材料他也不能做将军。
明明给他安排了住处,沧安澜像是赌气一样,偏偏要住到花府,几乎每天都会赶着花南蝶吃饭的时间,故意和花乐香坐在一起讨论剿匪的情况,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新买的衣裳那样。
花南蝶竟然生出一种错觉,这个疯子不会真的是为了让她道歉,才这样每天往花府跑吧?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些。
炎热的夏季,傍晚凉风吹过时,这天花南蝶和花南容正在后院把腿泡在池塘中纳凉,花南容神秘的说道:“南蝶,听说晋源城的连山最是好玩,上面有很多道观,寺庙,据说都很灵验呢。阿娘说有空的话就带我们去,给你求个姻缘符,等你及笄的时候,找个好人家出嫁。”
花南蝶把已经浸湿的鞋袜随手脱了下来,嫌碍事的丢在一边,站在池塘边,踢了一脚和花南容,故意将水珠甩在他身上,哈哈的笑了一阵子,拍着胸脯道:“没出息的哥哥,这种事还用麻烦阿娘么?明天我就自己上连山,给阿娘求一道平安符。我才不急着嫁人,金陵的贵公子们多数是三妻四妾,要嫁就嫁只对我一个人好的男子,最好还要像娘一样的将军,他打仗的时候我不但能给他穿银铠甲,还要和他一起上战场。”
“果真是花将军和宰相大人的女儿,说的做的都是和别家女子不一样的事。”
花南蝶说的正起劲儿,就听到后院的入口处出来说笑声,扭头一看竟然是国子监教书的太傅大人,还有沧安澜······怎么看两人站在一起都透着诡异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 情窦初开()
花南容急忙从池塘边跑到李嘉泽面前,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衣裳,弯腰行礼道:“太傅,你怎么来晋源城了?”
花南蝶脚上什么都没穿,露着一双晶莹的玉足,站在池塘边对着花南容喊道:“我就说你笨吧,太傅家本就是晋源城的商贾,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说着她又自己好奇道:“不对啊,太傅不是要教导太子么?”
李嘉泽看着眼前这一对聪明伶俐的双生,又扭头看了眼身旁,自从进后院就板着脸的沧安澜,眯眼笑道:“三皇子来晋源城,我有些不放心罢了,特意和皇上告假而来。前一阵子金陵城的春游,他和我家的二弟李岚发生了点不愉快事,正好也解决一下,免得生了芥蒂。”
说起李岚在春游的时候花南蝶也有见到过,文文弱弱的样子,容貌带着女子的秀气,自然让人想到李家的隐少公也是那种妖娆明艳的容貌,也就见怪不怪,当时惹得不少女子讨论不停呢。
花南蝶鄙夷的瞥了眼沧安澜,怪声怪调的捂嘴笑道:“我就说你心眼小,李岚今年才十岁,他也和人家过不去,也不怕说出来丢人。”
沧安澜凝睇着花南蝶正毫不收敛的小瞧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这个李太傅绝对是故意说给他人听,好让他日后没了由头找李家的麻烦,不屑的开口道:“春游那次自始自终,我都没有动手,是太傅的弟弟自己上来偷听,结果听到高杰的浑话,耐不住性子才闹起来······”
此时花南蝶光脚从池塘边落地无声的跳了下来,直直走到到沧安澜面前,今天他还没来得及卸甲,她仰起脑袋,死死的盯着双如星子的眼眸,眯眼浅笑,不言不语,硬生生的把这个皇子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沧安澜不再说话,花南蝶绕着他走了一圈,边走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身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沧安澜,你编啊,继续编啊,怎么不编了?我猜,一定是你配合高杰说出了什么邪门歪道的话,把人家李岚给惹恼了。于是两位七尺男儿,一个皇子,一个学士,就和十岁的孩子翻了脸。最后还仗着权势,不赔礼不道歉,估计三皇子殿下来晋源城凑热闹,也是为了对人家打击报复吧?”
她还当真是猜得**不离十!沧安澜见身旁依旧淡然的李嘉泽露出得逞的笑意,瞪目威胁着跟前嚣张的野丫头:“花南蝶,你可要注意言辞!”
花南蝶轻巧的躲在李嘉泽身后探出头,像是告状一样,吐舌道:“沧安澜,你是要翻脸么?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丑事?别以为你这几次剿匪有功就洋洋自得起来,你还是那个打女人的混蛋。”
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沧安澜看到花南蝶像是小猫一样躲在李嘉泽身后,那双柔荑还抓着别人的长袍,眼中像是生了刺,怎么都看不顺眼,像是自己的宝物被别人夺走似得,故意追着花南蝶辩解道:“我现在忙的哪有闲功夫?连他弟弟李岚都没见过一面,我来着这里是因为受到神启!做了一个该来晋源城的梦!恰好又不想那么无聊才顺便剿匪,我在你眼里怎么就没落好过?”
一旁的花南容自从听南蝶讲被沧安澜打的事,总是怕妹妹再出事,抱起地上的鞋袜,大声喊道:“妹妹,我们走吧。”
此时花南蝶被追着跑开李嘉泽身边,见妹妹弯腰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花南容再看沧安澜穿着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服,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南蝶,叹生道:“妹妹,你以后还是别想嫁将军了。你连三皇子都打不过,将来嫁出去再遇到个下手没轻重的男人,让你受了委屈,我和娘都该难过了。”
生怕沧安澜被这明里暗里的讽刺,气的又开始发了狂,花南蝶抓住花南容的胳膊,一路狂奔的说道:“我们走,别搭理沧安澜,不嫁将军的话,那就找个像太傅一样学识渊博的人,总而言之,对我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娘告诉我的。”
太傅有什么好?!看着他们两个渐渐变小的身影,沧安澜撇嘴道:“小小年纪就把嫁人挂在嘴边,也不怕人笑话。”
李嘉泽斜睨了一眼这个平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皇子,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着花南蝶的背影,仿佛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若是李岚十三岁的时候也会这样欢快的在自家院中嬉闹么?
其实答案早就在他心里了,这么想不过是无用功,仰头不禁感慨道:“这个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度过,她才豆蔻,等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就算你逼着她说,也未必肯再和你讨论这样的事,女子的心思每年一个样子。”
看来现在的沧安澜当真是完全没了心情再去想法子刁难李家,李嘉泽往院外走去,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三皇子这么忙,我也就不打扰了。难得听花将军会毫不吝啬的夸人,前几日皇上还给我看了花将军的奏折,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将良之才,问询皇上的意思,想要培养你一段日子。”
沧安澜这才扭头看着李嘉泽,挑眉的问道:“我父皇他怎么说?”
李嘉泽拍了拍沧安澜的肩膀道:“皇上他很开心。”
第二天沧安澜从晋源城外的巡查回来,正是七月间,骄阳似火,傍晚时分,被太阳晒得卷缩起来的树叶,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慢慢舒展开来,蝉鸣声也不再那么叨扰不停。
他见花南容独自一人站在花家门口,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四处张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花南蝶呢?你们两个不是整天都形影不离的么?”
花南容见终于有一个骑马的人回来了,拽着沧安澜马的缰绳,焦急的说道:“把马借给我!南蝶她早上起来扮成我的模样,骑马去了连山。到现在还没回来。”
沧安澜见花南容不像是说谎,拍开他的手,勒起缰绳一掉头,凝眉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花南容看沧安澜的架势是要独自上连山,气恼的说道:“今天清晨我阿娘跟你一出门,她就偷跑了。”
才豆蔻的少女独自进了山里!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不敢深想,厉声道:“胡闹!花将军他们半个时辰以后才会回来,我先去寻人,你想办法通知其他人上连山!”
沧安澜迅速的交待完,手中扬鞭,绝尘而去。
这边的人如同热锅的蚂蚁,满世界寻人,而山里的人却在酣然大睡。
花南蝶也不知怎么了,进了连山以后总觉得分外熟悉,把要去道观祈福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她把骑马拴在道观门口,在诺达连山里出神的转悠了一整天,摘着野果子,喝着山泉水,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一处天桥上。
此桥连接着两座山崖,奇怪的是桥扶手摸上去像极了七茬八茬的鹿角,而桥的终点处突兀的耸立两跟石柱又像极了兔子耳朵。
夏日本就容易让人倦怠,更何况此处有穿谷凉风吹来,炎炎夏日中,突然的透心清凉,彻底将她俘虏在这里,依靠在桥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花南蝶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星幕遮天,分辨不清任何回去的路,她也不敢再擅自行动,对着空旷山谷里喊了两声,只传来悠悠荡荡的回声。
一向胆大的花南蝶,心中顿时就慌乱起来,四周暗的没有半点的灯光,可怜到连最常见的萤火之光都没有。
到了夜里这座灵山倒显的阴森恐怖起来,懊恼了一番自己的蠢笨之后,她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听着没有人回应,她脱力的靠在桥扶手上,继续疲软无力的低声喊道:“来人啊,花南容真是最靠不住的哥哥,怎么现在都没找人来寻我啊,阿娘也是个大笨蛋,每天就知道陪着那个沧安澜,对,最可恶的就是沧安澜,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连吃饭都霸占着我的阿娘······”
说着她就在桥上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间,眼中掉泪的呜咽道:“呜呜呜呜呜,他们都是大笨蛋!我都丢了这么久,他们都没发现我。”
“花南蝶!花南蝶!”
在她最是无助绝望之际,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花南蝶急忙抹去眼泪,拼了命的大声回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沧安澜!怎么会是你!”
沧安澜见花南蝶坐在桥上,捂脸惊呼的模样,急忙跑到她身旁,抬腿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她的身子,极其不满的抱怨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会是谁来?花南蝶谁给你勇气?在深山里待一天都不知道回去?”
花南蝶坐在地上揉着被踢的腰身,扁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