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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春花被李嘉泽突然的发现吓得浑身发抖起来,一时间脑中没了主意,咬着双唇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若是能看到,他也不一定会被欺骗,李嘉泽神情厌恶的把尹春花推甩了出去,懊悔的说道:“是我被你的声音和香气蒙了心智,即便看不到,我也很清楚你不是南蝶。”
被甩出的春花跌倒在地上,抓着李嘉泽的长袍焦急的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现在就可以知道你是谁了!我堂堂沧月国的太傅,怎么能让你这种女子玩弄!”说着李嘉泽就伸手开始拆解他双目的纱带。
不能被他知道!尹春花猛的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拼命的去抓李嘉泽的手臂,用尽全力的呼喊道:“不,不要,我求你了,你不要解开,我走,我现在就走,这纱带还有一日你才能解开!”
从没被女子这样纠缠过的李嘉泽,挟制住她扑面而来的双臂,脑中都是这两日在黑暗中他们的亲密举动,寒玉雕琢的脸庞上晃过扭曲的狰意,恼羞成怒的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这卑鄙的女子!不顾礼义廉耻,用着虚情假意借南蝶的名义,辱她名节,即便是我李家人诚心袒护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被这样辱骂的尹春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眸子里浸着水溢了出来,恍惚间,胸口好似要裂开的疼痛,连连摇头的哭喊道:“不要啊,泽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求求你,不要这样。”
耳边虽是花南蝶的声音,但是那声“泽哥哥”在他的耳朵中却异常的敏感而熟悉,李嘉泽像是触电一般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松开尹春花的手臂,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此时的尹春花早已被李嘉泽吓得乱神智,拿着宽袖用力的擦拭着眼泪,她心里清楚身份一旦败露了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会没有,伸手捧住李嘉泽的脸容,呜咽的喃喃道:“并不是虚情假意,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着她就踮起双脚,仰头轻轻覆上他冰凉的唇,薄冰一样脆弱的东西,凉凉的,仿佛一碰就会融化。
李嘉泽阴冷的眉色间掠过难以言喻的烦乱,将眼前模糊的身影用力的推开,开始拽扯着双目的纱带,被弄得麻乱成一团,恍若他现在的心神,试探的问道:“你是春花对不对?”
“不,不是的,我不是!”怎么会猜出来是她?!完了!一切都完了!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正是她自己!尹春花一怔,喉咙好似被柔软的棉絮堵住,痒痒涩涩的发不出声,失去一切的绝望漫上心头,热泪又夺眶而出,捂着耳朵发了疯的朝外面跑了出去。
她才跑出院子没几步,一头撞在鬼彻的身上,抬起昏涨的脑袋像是看见救命稻草,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从眼中倾泻而出,求救道:“彻公子怎么办?他发现了!他发现我不是南蝶姑娘了!无论我是谁,他都不喜欢我。”
鬼彻看着一时还缓不过劲的尹春花,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一个人,看来事情真的败露了,扭头对着目瞪口呆的花南容无奈的指挥道:“花南容,点了她的昏睡穴,用轻功带她去我的院子,回去给你解释,现在马上给我带着她消失在这里。”
花南容行动起来比自己脑子快,按着鬼彻指挥条件反射的办起事来,满脑子想着怎么尹春花的声音会这么像南蝶?看了眼淡然的鬼彻,瞪眼道:“彻公子,都是你搞的鬼吧?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不过这次并没容他们犹豫太久,一声严厉的喝问已传了过来:“谁在那里?”
只见李嘉泽从院子中冲了出来,一身月白色的芙蓉长袍,头戴羊脂玉冠,俊美得让人心生压力,双目布满血色闪着复杂的神色。
鬼彻扛着白溪月坦然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李太傅么?这是怎么了?咦?眼睛好了?这不是还没到三日么?”
李嘉泽看着奇怪造型的鬼彻也顾上询问,不停的看着鬼彻身后空荡的廊道,尴尬的问道:“彻公子,刚才是不是尹春花从这里跑过去了?是她对不对?”
鬼彻点头道:“是有人与我擦肩而过的跑了去,不过我没看清楚是谁,只知道是个女子的身形。”
拆下纱带的李嘉泽双目周围没有任何的烫伤的痕迹,笃定的说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叫我。”
“额,那么我就不打扰了。”鬼彻有礼的打过招呼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朝着尹春花的院子走去。
第六十七章 以退为进()
李嘉泽看着鬼彻朝院中走去,又快步的折返追了上来,这两天也没见他们有谁来院子探看,一出事人就来了,不由的凝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鬼彻嗤笑一声,提醒道:“前一阵子春花小姐就准备搬离这个院子,今日我刚好空闲下来,顺路看看她屋子里的物件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清理干净。”
傍晚的阳光显的格外沉静迷人,李嘉泽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樱桃树还在,人却已经没了踪影,树上的樱桃不知何时被人摘了去,只留下翠绿的树叶,清冷更胜秋日金色的萧瑟,叹声道:“她要搬到哪个院子?”
鬼彻可没打算现在就让李嘉泽追去找春花,眯眼道:“这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在李嘉泽看来这个彻公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邪魅的气韵,和山上道士的行为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不屑的哼声道:“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面色凝重的又问道:“这两天的好戏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当真是件费脑子的事,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装傻充愣,鬼彻像是第一听说这样的事,兴趣盎然的问道:“太傅大人,你在说什么好戏?这两日我和花公子一直在连山里找人,哪里有空看戏?很好看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若让一个人的声音突然改变,李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夜间做到!定是这妖道用了什么妖术!李嘉泽眯眼打量了鬼彻半晌,整个造型似劫掳少女的人贩子,仿似才想起到底要找谁算账,冷哼一声朝着李庸的院子走去。
他们谈话一结束,躲在尹春花屋子的银铃就探头探脑的悄悄跑了出来,疾步凑前在鬼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的鬼彻无奈摇头,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同情,对着银铃说道:“把那张写着花南容名字的纸重新放到书桌前。”
银铃为难的说道:“哎呀,明明都是误会,怎么还要拿出来?”
这丫鬟是操心他对尹春花不利?鬼彻好笑道:“这你就不要管了,我只会做对你们家小姐好的事。”
银铃依旧不放心的看了鬼彻一眼,行礼道:“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和三老爷换院子的事。”
鬼彻推开尹春花的房门,环视了一遍屋子,招手道:“你不要着急走,马上就会有人来给你家小姐换院子,家居不要搬,但凡是李嘉泽送给你家小姐的东西不要搬,带上所有衣物和必需品走就好了。”
其实隔壁屋子里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得到主子的嘱咐,她恨不得冲进屋子为春花辩解,厮打一番嘉泽少爷。
平日里傲然儒雅的小姐,哭的那样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任谁看到都觉得愤然,这样断绝了关系也不一定是坏事,将来找个打心眼里疼惜小姐的姑爷比什么都强,银铃果决的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收拾小姐的衣物和东西。”
鬼彻飒然的转身朝外面走去,懒懒的说道:“行了,我去看你家小姐。好好招待搬家的人。”
等着白溪月和鬼彻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尹春花一个劲儿和花南容道歉的情景,要说他是拐卖少女的人贩子,花南容此时的形象就是欺男霸女的恶少爷。
鬼彻对着花南容吹了声口哨,逗趣道:“呦,花公子!我才离开你不到半个时辰,你就暴露本性了?”
和尹春花相处对花南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变态的折磨。拥有和自己妹妹同样嗓音的女子,哭诉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因内心的愧疚,让她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现在终于看到鬼彻回来,他欲哭无泪的急忙脱身道:“彻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尹春花泪眼朦胧的看着鬼彻,呆愣的说道:“彻公子!现在怎么办?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泽哥哥他好像发现是我了。”
鬼彻进了里屋,先把白溪月放在床榻上,探了一下她的灵台,没有异样,才扭头对紧追而来的尹春花道:“李嘉泽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确定是你,在这个李家大院里没人会说出去那个女子就是你。”
尹春花摸着自己的嗓音,凝噎道:“可是我的声音?”
变声药丸的效果本就是三天的时间,鬼彻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递到尹春花的手中,不紧不慢的说道:“放心好了,再过一天就会恢复到从前,在那之前坚持不要在李嘉泽面前开口说话,一切都会没事。”
尹春花明显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从院子里跑出来和花南容道歉之后,就想着再和李嘉泽去解释,现在突然告诉她不能说话,惊恐的喊道:“不让我说话?!可是我想和泽哥哥解释,我并不是他说的那种女子啊!”
鬼彻脸上挂着讥笑,揉着酸胀的肩膀,将花南蝶按着梳妆台前,偏歪过头,故意凑到她的脸容旁边。
铜镜中映出俩人的脸庞,他凉凉的指尖摩挲过春花线条细美的下颌,只可惜现在的她头发散乱,目光无神,哪里像是十五岁少女,更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连这邪魅的男子看起来都要比她美好,失望的摇头道:“瞧瞧你这般模样,我要是李嘉泽也喜欢花南蝶,绝对不喜欢你。晚一天解释能怎么样?这么急着让他知道欺骗他的人就是你?”
怪物,现在的她就像是怪物,一个拥有花南蝶声音的女怪物,曾经保护她尊严的鳞片,早已被她亲手一片片的剥落,痛的麻木却又鲜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尹春花被鬼彻扳着张脸容,逼迫她去面对镜中的自己,使劲摇晃着脑袋,脸容惨白如纸,俱是痛楚的神情,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脆弱到几乎要令人崩溃,爬在桌上呜咽的痛哭起来。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花南容一把将鬼彻从尹春花身旁拽开,冲着他挤眉弄眼道:“喂!你要是李嘉泽还是不要喜欢南蝶的好,搞的我好害怕。”
鬼彻看着比花南蝶脸容要阳刚的花南容,转身无奈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喜欢男人。”
尹春花抬头刚好对上花南容的脸,像是看到花南蝶似得,懊悔,绝望的情绪不停的在翻搅,反倒是停下流泪,再次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愣神道:“现在我彻底完了,他不但不喜欢我,而且还认为我是那种不顾名节的女子。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他?!结束了!都结束了!”
鬼彻早已坐在茶桌旁,挑眉问道:“春花姑娘,这两日过的开心么?”
尹春花转过身反问道:“你觉得呢?”
前两天鬼彻就坐在这个地方,现在他依旧坐在那里,手指敲打着桌面,摸着下巴道:“那你还有什么遗憾?明明我都让你尝了苹果的味道,作为偷吃的惩罚,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为过吧?”
“可是!”这种似曾相识的画面和苹果理论在尹春花脑中突然又重新闪现了出来,这两日和李嘉泽的相处,让她想要更多了······
鬼彻哼笑一声,从想拥有现在的幸福到想拥有和恋人在一起的未来,两天相处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接话道:“可是你还想要得到更多?不要太放纵自己的贪欲,小心入了魔道。”
恍若从梦中醒来,尹春花拿起鬼彻递给她的梳子,开始独自梳起披散的青丝,将两天前梳上去的刘海重新放了下来,低头道:“不,不会了,是我太高看自己以为他会喜欢上我,不过是镜花水月。这样也好,等过两日我去和老爹说明情况,离开这里一段日子,除了金陵城哪里都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冷静下来了?鬼彻站起身,没在理会尹春花,叹声道:“这样也好,反正过两日我也会离开这里,到处走走。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睡起来什么都好了。”
鬼彻又把白溪月扛在肩头,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这货竟然一点响动都没有,谁也没理会的朝着外面走去。
花南容尴尬的看了眼尹春花,不好意思的追了出去,等出了院子才担忧的问道:“喂,你这样好么?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不会出事?”
“她没事,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懂得惜命。”鬼彻斜睨了一眼花南容,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