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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去,尹春花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再次回来,欣喜之情冲淡了这两日心中的淤积的伤痛,脚步轻快地朝着李庸院子里走去道别。
李庸抹着泪只是嘱咐她每日写封信报平安,比她第一次走货时还要长叹,可细想再也没有比跟着神君出行更让他放心的事了。
李嘉泽是在尹春花回去的时候才从湖畔阴影处走了出来,沉声问道:“春花,这两日怎么不让我见你?”
尹春花从李庸那里出来时的心情本是极好,俊俏的眉眼漾着浅浅的笑意,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李嘉泽,在原地愣神了片刻,该来的总会来,垂下眼帘淡淡的回话道:“兄长,对不起,昨天我不舒服,不想见人,有事么?”
李嘉泽一把拽住她手腕,熟悉感涌上心头,更加让他确认前两日和他朝夕相处的女子正是尹春花,强行压抑着怒火,问话道:“有没有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需要我和你挑明么?”
尹春花只是垂着头没注意到李嘉泽的神情,继续道:“兄长,前两日是我的错,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对不起。”
昨天她就做出了决定,用尹春花的身份来了结这十年的感情,现在全都说出来了,只觉得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整个人轻松不少,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我决定跟彻公子他们一块儿走走。”
她的话恍如离弦的箭,不回头地朝着李嘉泽心中一刺,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李嘉泽转身走到庭院的池边,望着凑到他这边的红色锦鲤,拥簇红色似绽开在水中的花朵,明明充满了活力,在他眼里却没有半分逗耍的心,从旁边的堆放的石头缝里取出鱼饵,手顿了顿,又恢复如常,风轻云淡道:“是么?祝你一路顺风。”
尹春花见他还是似以前那样淡淡冷冷的性情,正打算转身离开,免的再招惹他厌烦,就听到李嘉泽招呼道:“春花,你不过来坐坐么?”
她静默片刻没说话,走到一旁的石堆旁,也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罐子,坐在离他只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望着凑上前来的锦鲤,嘴唇弯起浅浅的笑意,洒了一把鱼食,蜂拥而来的红色和开合的鱼嘴,看得人心情也好了起来:“兄长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不是花南蝶的声音,可是语调和语气无论说什么总是带着浅浅的欢喜,以及些惆怅,心中的悸动并没有因为声音的改变而扭转回来,这应该是那个“花南蝶”的表现。
李嘉泽笑道:“没什么,前天的事,我会负责任。”
尹春花看着依旧神情淡然的李嘉泽,他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明明也就是二十五岁严肃的如同历经沧桑老人,负责任?负什么责任?她正要开口询问,这才想起来前日跑出院子前,她近乎绝望的轻吻。
从古至今男女授受不亲,她的脸颊早就变的通红,却强装镇定,满不在乎地捂嘴轻轻笑了两声,很快地回话道:“是兄长你太过认真了,没有必要因内疚而生什么不相干的同情,说出负责任这么可笑的话。我尹春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活得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你不是说我没有为自己而活么?我一直很向往江湖那种逍遥散漫,不拘小节,可你偏偏是严谨的太傅,想来我们也并不适合。现在时机正好,我少了许多牵绊。路上有彻公子和花南容作伴,想必不会无趣。”
李嘉泽紧握着手中的陶罐,轻声道:“确实如此。”
尹春花本是想和李嘉泽在最后的时间里,谈点开心的事,她即将离开,心中有千千不舍,明明前两日还相谈甚欢,只可惜事与愿违,现在却变的分秒之间都那么难熬。
直到中午,秋日一天中最为温暖的之际,李嘉泽的话里也只有“嗯”“啊”“好”这样的词汇。
她如死水的心更是愁苦的泛不起任何波澜,原来无论她怎么努力,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心动。
借着要收拾出行东西为由,草草的告别了。差遣不远处的银铃给鬼彻传一个出行的准信外,她还要及时处理一下手中生意的交接,李隐和李薇在这点倒是非常配合,时间很紧迫,不到一日的她就要走了。
这样也好,忙碌容易让人忘记悲伤,不再胡思乱想,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那份愿意“负责任”的感情。
尹春花走后,李嘉泽依旧坐在池塘边,身形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低头凝视着被鱼儿翻动的池水。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明明置身在温暖之中,却显得清冷萧索。
池水之中红色的锦鲤还在欢快地游来游去,祈求着他能继续喂食,这些都是尹春花十岁生辰的时候,他送的锦鲤,鲤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那时想着即便她不能中举、升官走仕途,也能逆流前进,奋发向上。
她总是嫌每次喂食都要来回跑着拿,便在石头堆里把鱼食藏了起来,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女孩子的心思。
李嘉泽继续投了一把鱼食之后,他的身体就如同冰冻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神也跟着凝睇着池水,漆黑如夜的双眸波澜不惊。
以前他当真希望她能似同龄少男少女,活泼开朗,如今她真的决定离开为她而活,却再也高兴不起来,池水中的倒影因池水翻动而变得扭曲,伸手摸着冰冷的双唇,以后她会笑着去吻别的男人?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李家大院的人对李嘉泽这样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谁知道沧月国最年轻的太傅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接着把所有的鱼食反手一倒全都洒在池水中,缓慢启唇,声音微哑的说道:“好个周全的计划,如此也好。”
仔细一想,现在的局面从他踏入李家大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当真是不亏本的买卖,怪不得李庸也没再催促婚事,今后尹春花是解脱出来了,他却怎么都逃不开了。
“好一个彻公子,当真是高人。”他脸上挂笑很是郑重地咬着这几个字。
他转身对着已经守候多时的李家总管家,挑眉嘱咐道:“命人把这些锦鲤全都打捞起来,带回金陵城。要是死一条,你们就仔细着皮。”
老管家恭敬的低头道:“好,少爷。”
是时候该回金陵去处理事情了,李嘉泽嗤笑一声道:“记得告诉我爹,把明年春天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弄好,尹春花的,还有我的。”
“好。”这算是老管家今天听到最欣喜的事,急忙弯腰行礼的道别,朝着李庸院子报喜去了。
鬼彻得到尹春花和花南容的准信,要了一辆马车带依旧沉睡的白溪月进了连山。
到了约定出发的日子,晨光未亮,他们就赶着马车按着沧安澜的指挥,从连山出发朝着荆北城的方向走去,而尹春花和花南容从连山脚下开始紧随在他们的身后,省去累人的道别,就这样洒然的离开了。
掀开马车的挡帘,尹春花扭头不舍的望着古老而沉静的晋源城,笑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先睡会儿吧。
第七十章 狸猫作弄()
鬼彻坐在马车里吃着苹果,探出头又看了眼身后紧随的马车,颇有种拐带少男少女的感觉,他们怎么都不问问到底去哪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自己走······而现在和他同一辆马车的正是沧安澜。
“两个男人一辆马车,这样的搭配,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鬼彻嘴里吃着苹果不满意的说道。
沧安澜在百鬼斋的几天,伤势已经大好,也是多亏了山精每天求着树魅给他施法疗伤的结果,他懒懒的躺在马车的软榻上,迷眼道:“知足吧,我本来是想着多照顾一下南蝶,现在陪你,算是给你面子。”
鬼彻以为沧安澜会去金陵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选择到荆北城,好心的提醒道:“金陵城貌似就要出事,你却急着去荆北城做什么?”
沧安澜挑起眼皮看着逍遥散漫的鬼彻,叹声道:“即便我告诉你,你也不能插手凡间的事,搜集仙魂已经够你脑袋大了,说了反倒徒增你的烦恼,还是不说的好。”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弄的他都不好意思推辞,鬼彻把吃剩的苹果核丢到马车的木桶里,发现一路上竟然攒了半桶苹果核,也就没再伸手拿桌子上的苹果,故意挑衅的问道:“三皇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喽?”
说着他就推开窗门,探头看了眼大部队最后面的花南容,老实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负责起安保的工作,收回身子对着沧安澜摇头道:“我想花南容现在一定很想看看前面马车里被五花大绑的花南蝶。”
这才是让沧安澜最可气的事,走就走,这鬼彻好端端的带上了这么一队小尾巴,尹春花倒是没什么问题,最关键的就是花南容,从软榻上坐起身子,气恼的说道:“鬼彻你拿这个威胁我没有用处,你现在让我和南蝶暴露,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到时候你只能看到花南容把一切闹得鸡飞狗跳的情景。”
鬼彻这两日没有白溪月的折磨,整个人都懒散懈怠起来,今天清晨走的早,连长发都懒的梳起,横躺在马车的另外一处的软榻上,单手支撑着脑袋,打着哈欠说道:“哎,可怜我在凡间只是个平民而你是三皇子。不过,我当凡人不过是一时,回了神界我还是冥界御史,到时候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所以我要是你就乖乖说出实情,说不定我会考虑跟你等价交换消息呢?”
沧安澜看着鬼彻只能妥协的眯眼笑道:“我哪有胆子得罪你?到了荆北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和南蝶先办婚礼。”
这么多天,终于听到一个像样的消息,鬼彻坐起身子看着沧安澜,摸着下巴,发自内心的提醒道:“沧安澜,貌似南蝶小姐到现在还在前面那辆马车里捆绑着,等待别人的营救,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和你成亲的态度啊。”
沧安澜对上鬼彻那邪魅的双目后,不自然的把头偏转过去,望着越来越萧索的秋景,果决道:“容不得她做决定。”
哎呦,难怪一路上抱怨他怎么把花南容带上了,原来是要做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鬼彻拍手鼓掌道:“我就喜欢你这霸气的决策。记得给我发一份婚贴,我只是纯粹的想看看热闹。还有你的皇妃没有金印可以么?”
这个男人总是能把话说到关键,他现在是沧月国的三皇子又是澜王,若是迎娶正妃必须要父皇钦此的金印才算承认王妃的地位,但现在金陵城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考虑这些,无奈的笑道:“鬼彻神君,你知道的真多。”
鬼彻闭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本来喜欢看小媳妇追相公的戏码,但突然发现你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也不错,相爱相杀。”
“······”
小媳妇追相公,最近神界的话本子都如此开化了?沧安澜也分不清鬼彻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故意岔开话题拿起桌上的苹果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香蕉苹果?”
果然是吃过山珍海味的皇子,一眼都能认出这苹果来,鬼彻连着吃了十几个这果子,胃口一个劲儿的泛酸,即便是这样还是把沧安澜手中的苹果抢了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道:“这是我在连山后山摘得果子,我听尹春花说要是在其他地方卖的话会是晋源城的三倍,所以打算去荆北城捞一笔。”
难不成这辆马车之所有一股瓜果香气是因为下面的储物隔板里装着都是苹果?沧安澜瞪大眼的看着鬼彻,惊诧的质问道:“你在这里装什么穷?尹春花在你身边还愁没钱花?”
鬼彻心性素来强大坚忍,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目标,即便是粉身碎骨,甚至背弃道德,他也能受之如饴,笑面鬼君的称呼也是这么来得,并不是他有多么容易忍耐,而是那种就连受苦都是在他掌握中的优越感。
可最近三天,他有些挫败了,白溪月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突然间就正常了,又突然间再次没了灵魂,到现在还在昏睡,傻子说想要吃连山的金色苹果,结果到现在一颗也没吃到。
鬼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昨天回到连山之后,顺路就把后山的金色苹果全都摘了去,最起码够吃一个月,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那就留着我们自己吃吧。”
暮色深静。
这样的前行,最快也要走八天才能到达荆北城,第一天可以不和花南容他们接触,可后面的日子呢?鬼彻担忧的说道:“我这马车可容不下你和花南蝶多长时间,后面跟着花南容也不是吃素得······”
路上来往的马车渐渐稀少,荆北的冬季漫长而寒冷干燥,有时也会出现暴雪天气,被沧月国人称作极寒冰城,这个季节去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
沧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