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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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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这人我有点好奇,知道他的名字吗?”白盼斟酌了一下,觉得过去多年,即使当时知道名字,还能记清不太可能,便道:“或者说,他的相貌特征是什么?”

    “他叫张广兴。”余婉玥定定地看着他,试探道:“你不是普通人吧?不然也不会坐上这趟巴士来去自如,你对那朵花感兴趣?它在老刘的后院里躺着呢。”

    “张广兴?”白盼皱起眉头,觉得耳熟。

    小盐巴在一旁轻轻“啊”了声,惊讶道:“我们村里也有叫张广兴的人,你还说过他阴气重呢。”

    话一出口,白盼想起来了,心中诡异更甚,世上无绝对的巧事,这里遇见张广兴,赤土村刚好也有个张广兴,而且阴气极重。

    阴气过重的人不常见,但还没到让他格外关注的地步,被恶鬼缠身,附体,七月半鬼节出身,七煞命等都会导致阳气衰竭,阴气上身……所以他在赤土村看到张广兴,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如果余婉玥述说的张广兴,和赤土村的是同一人,那他以茅山道士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往尸体里种彼岸花的那人——从小镇无由来搬去一个贫困村常驻,目的就很令人深思了。

    余婉玥回忆道:“我的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他手臂上有个纹身。”

    小盐巴愣怔道:“我们村的张广兴……也有。”

    是条蛇一样的纹身,凶神恶煞的,他记得特别清楚。

    白盼摩挲着手指,表情阴晴不定。

    要是同一人,他来赤土村是巧合还是特意?如果是特意,又有什么目的?瘟疫频出时,他知道田家包括孙志伟,田鸿光暗中的动作吗?如果知道,那么以他的角度,是作为单纯的旁观者还是背后的操纵者?

    一时间,白盼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疑问,他试图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使用聚宝盆的田老头,爱财如命的村长和孙志伟,变成恶鬼的大盛,喜欢盐巴祭拜瑚貜的梅子,梅子……?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个张广兴跟梅子父母关系不错?”

    小盐巴的记忆哪有白盼那般好?早就模糊不清了,不过这人的确和梅子父母往来密切,便点了点头。

    他潜意识感觉张广兴危险,便问:“他不会伤害梅子姐吧?”

    梅子讨厌白盼,性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偏激又阴郁,小盐巴向着白盼,临走前都没跟她道别。

    不管怎么说,梅子姐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还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

    白盼见小孩紧张,便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是担心,我们再回去看看。”

    “嗯。”小盐巴乖巧地点头:“梅子爸妈和他关系最好,我得提醒一下。”

    听他这样说,白盼有些诧异,撑着下巴,意有所指道:“但他们会不会听你的,就很难说了。”

    小盐巴回忆上次梅子妈气势汹汹地警告他不要有痴心妄想的念头,离梅子远一点。

    当时虽没表现出什么,实际心里那些感激之情已经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现在想起来,情绪都会有点低落,便求助般地问道:“你……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烦……”

    “怎么会?”白盼温声否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要一直这样陪着我,才好啊。

    小盐巴感到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脸颊,身体小幅度颤了一下,红晕跟着爬上耳垂,他怎么突然跟白盼说这个……

    他晃了晃脑袋,把思维集中在余婉玥身上。

    此时,李婷打开了卷轴。

    “余婉玥,与人通奸,教唆杀妻,不仁不义,判,坠入冰山地狱。”

    车窗的门打开,阴森的冷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余婉玥唇色惨白,脊椎骨却挺得笔直。

    她对李婷笑了笑,平静地说:“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也会下来的,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话音刚落,便被黑雾卷了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34。第三十四章() 
下一个,是李唯。

    李唯十五岁; 正值叛逆期; 天不怕地不怕。

    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在眼睁睁看见宠爱自己的父母被活生生拖入万鬼嘶鸣的地狱时; 全给吓跑了。

    “我……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李唯喃喃着; 双腿打着颤; 脑海里不停重复红十月为他辨别的那番话。

    ……

    夏天; 他故意把冰激凌糊在陌生人的车窗上,不小心被抓了个现行。

    “小孩子懂什么啊?他骨骼还没长好; 握不住冰激凌不是很正常吗?你一个大男人,偏要这么斤斤计较?”

    “赔钱?你讹诈啊?像你这种和小孩过不去的,我看你以后成不了大器,也只配坐这种十万都不到的车了。”

    红十月把宝贝儿子护在身后; 对着车主据理力争。

    李唯躲在红十月身后; 对车主扯出一个恶劣的坏笑。

    他从小就这样。

    五年级,李唯买了圆规,用最前端的尖头; 刺进前座女孩的背部,那女孩比较内向; 被欺负了不敢反抗。

    他越来越放肆; 一针一针刺下去,刺完得意洋洋和同班的男生炫耀; 怎么夸张怎么来。

    “我告诉你; 她是个哑巴!”

    “怎么可能?”

    “不信你拧她的胳膊; 她连叫都不叫!”

    半懂不懂的年龄开起玩笑来最为恶劣。

    很快,整个班级都传遍了,女孩是个哑巴。

    对李唯来说,这个不会反抗的女生就是仍他摆布的玩具。

    后来,李唯为了逞威风,把女孩堵在厕所口,扒下了她的裤子。

    某一天放学,女生在家里割腕自杀了,还好母亲回家早,及时送去医院救回一条性命。

    医生和父母轮流苦劝,女孩终于把原因说了出来。

    这事影响恶劣,李唯被叫了家长。

    红十月却维护道:“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了,再说,谁知道她是不是污蔑我们家宝宝?小小年纪也不能这么恶毒吧?”

    红十月的嘴,随着说话声,吐出连绵不绝的白色丝线,一圈一圈,萦绕在李唯周身,形成层层坚硬的外壳。

    李唯的灵魂就在这种保护下不断壮大,变成黑色丑陋的怪物。

    班主任额头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手里没证据,问同学个个含糊其辞不肯说,李唯和受害者又都是未成年,连十四都不到……

    学校的意思是不想闹大,不然家长脸上都挂不住面子,还会刺激小女生的情绪。

    原本打算让李唯诚诚恳恳道个歉,再付点赔偿金,息事宁人。

    不料红十月大肆张扬,硬说那女孩不要脸,故意缠着李唯,脱裤子给男生看,搞得全校都知道了。

    那女孩在医院情绪已经稳定,红十月那么一闹,回学校后发现同学都躲着她,窃窃私语,偷偷看着她发笑,还说她身体不干净。

    两天后,女孩当着众人的面从三层教学楼上推开窗户跳了下去,死是没死,但两条腿断了,落得终生残疾的下场。

    十一二岁的孩子,三观还不成熟,在场的学生亲眼目睹女孩跳楼,吓破了胆,留下不同程度的心里阴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的写了悔过信,有的到医院当面道歉,学校组织了捐款,班主任亲自看望她。

    这时候的道歉和关爱已经太迟了,女孩的眼睛早已失去属于自己年龄的稚嫩,留下麻木,冷漠,看得班主任心里阵阵地发怵。

    “……腿还好吧?”

    “你说呢?”女生抬眼,清脆的嗓音陌生疏离地回答着,像完全变了个人。

    然而,红十月来医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看,她还是想讹钱,世上那么多死法,为什么偏偏当着别人的面跳楼啊?博同情博关注呗,我们唯唯才不上当。”

    李唯站在红十月身后,对女孩的父亲露出恶劣的坏笑,如同那时对砸冰激凌的车主的笑容,一摸一样。

    女孩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抽了红十月两耳光,男人的力道大,红十月脸庞迅速红肿,身体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医院的大理石上。

    “你敢揍我妈,我要报警!”李唯学着红十月的腔调,大声威胁。

    女孩的父亲因当众殴打,被拘留五天,李唯霸凌同班女生,吃了警告处分,每天照样上学放学继续上课。

    他似乎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天大的事都有红十月和李大蛮帮忙顶着。

    上了初中,他学会了抽烟,还将这件事当笑话般讲给新同学听。

    “知道吗?我小学就看过女生下面了。”

    “别吹牛了……”

    “怎么不可能,我还拍了照片。”

    ……

    “我只是觉得好玩,开个玩笑而已!”李唯再也坏笑不起来,布满痘痘的脸孔因害怕抽搐着:“你们小时候没被开玩笑吗?那你们的童年太可悲了吧……”

    白盼道:“其实你现在经历的一切,也只是个简单的玩笑,你以为你死了,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还活着,但是你看,你的头正挂在窗外。”

    李唯本来就有些怕他,闻言下意识朝窗户外看去,自己青紫肿胀的头颅蓦然映入眼睑,伞尖横插过去,刺穿了喉咙,泊泊淌血,他吓破了胆,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往后爬。

    “我悔过!悔过还不行吗?”李唯痛哭流涕。

    “现在悔过有用吗?”小盐巴硬邦邦地说道道:“你已经摧毁了她的一生,那个女生不仅残废,还会一辈子沉浸在你带给她的阴影之中!”

    李唯不停地抽泣,哭泣的声音渐渐远了,脑海里隐隐约约觉得很熟悉,依稀想起原来曾经那个被他欺负的女同学也这么求过他。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觉得兴奋,刺激,罪恶地因子缠绕在周身,吞噬了他的思想。

    他惊恐地想,如果能够适可而止,是不是就不会坠入地狱了?但红十月的溺爱导致他的肆无忌惮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凸显……

    ……

    “妈,我们家怎么多出来一个女人啊?”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那是你姐!”

    李唯烦躁道:“莫名其妙的,谁要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姐啊。”

    红十月哄道:“好了,最近你爸赌博又输不少钱,以后你上大学,娶媳妇,都要靠她,就算现在不喜欢,装也给我装的像点。”

    原来只是个提款机。他轻蔑地笑了笑。

    起先,李唯把两条蚯蚓放进李婷的鞋子里,李婷不买这个账,第二天,他的抽屉,床,柜子里爬满了蚯蚓。

    “贱|人!”李唯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怒不可遏。

    红十月还想留着女儿为李大蛮还债,头一次呵斥了他:“怎么对你姐说话的?快道歉!”

    你过不了几天憋屈日子!等她嫁人了,分开住,到时候家里不还只有你一个?

    红十月一直这么安慰,李唯等啊等,堆积的怨气终于在李婷嫁给刘洪头后,通通爆发了出来。

    他认识萧言哲,经常和李婷一起回家的男生。李唯咬着大拇指,嘴角的笑容扩大,如果把这些破事,统统告诉刘洪头,会怎么样?

    “姐夫,你不是跟姐姐约会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姐在学校里,已经有暗恋的人了。”

    “你不知道?前两天那人还来我家找姐,不过你放心,我说她不在,把他赶跑了。”

    李唯随口编了几句,刘洪头竟然真信了。

    一个个被他玩弄股章之中,真笨。

    李唯看着刘洪头逐渐阴沉的脸,心里越发得意,他不知道李婷将面临什么,只能感觉到自己那趾高气扬的姐姐马上要倒霉了。

    活该!她算什么东西?还敢在床上放蚯蚓?

    晚上,红十月回家抱怨道:“这李婷做事太拎不清,嫁都嫁给刘洪头了,怎么还跟同班同学纠缠不休?这次的钱又没讨着,我去了那,还得劝架,养这种女儿真作孽。”

    “哦,是我告诉他的。”李唯边打游戏,边把这事像战利品似的讲给红十月听:“我还提醒他,小心我姐又偷偷摸摸出去约会,免得生个野种领回家。”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红十月一向宠溺李唯,不舍打骂,只简单斥责了几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李婷,但毕竟家里每个月得靠她补贴,唯唯,先忍一忍,别给你姐添堵了,好吗?”

    “我那是见不得姐夫受委屈。”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心善?你姐嫁给刘洪头,就是老刘家的人了,生谁的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每月把钱给足,不就行了?”

    ……

    “原来李婷被家暴,有一半是她弟弟的功劳。”小盐巴又想起大盛,年纪相仿,李唯坏事做尽,无一点报应,大盛敲诈勒索,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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