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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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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心里领情,可帮人没这么帮法的,这等于我在占你的便宜呀。”

    “那好,算我雇用你好不好?你当经理,我当老板,我这个老板听经理的。”

    “让我想想,好吗?”

    “哎呀,你想什么,咱们哪有想的时间?这里有多少活儿呀,我这几天都快累死了,咱们就算是说定了,现在该你干活儿了,我要休息几天,这儿交给你了,怎么干你说了算,我走了啊……”

    高玥走了,钟跃民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愣。

    张海洋穿着件背心站在训练厅的中央,刑警队的十几个男女刑警都在一对一地进行散打训练。自从张海洋转业后被分配到刑警队,他就成了刑警队的散打教练,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初公安局选中他,也是因为看中他指挥过侦察分队,有很多专业技能适合于刑警工作,像他这样在部队从事过十几年侦察专业的转业军官,是最受公安局欢迎的。

    刑警队的队员们大多都是从警院、警校毕业的大中专生,只有魏虹等几个人是从警官大学毕业的本科生。队员们都很年轻,大多数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以张海洋的眼光看,他们在院校里学的一些专业技能都是些小儿科的玩意儿,练格斗时花架子太多,拳脚上缺乏功力,尤其是腿功很差,能踢过胸就不错了,像转身后摆腿这类高难动作几乎没人能做,这样的功夫,对付一般的流氓、小偷尚可,要对付受过训练的人就差得太远了。

    张海洋正在指导队员们练习散打,正好钟跃民有事来找张海洋,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笑了起来,对张海洋挖苦道:“他们是在练舞蹈吧?我怎么看着有点儿像‘*’时的忠字舞,你们是在排练什么节目吗?”

    张海洋没好气地说:“什么忠字舞?我们排练《天鹅湖》呢。”

    钟跃民恶毒地嘲讽道:“那我怎么没看见天鹅呢?倒像是进了烤鸭店……”

    张海洋骂道:“你他妈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赶紧走,别招我烦。”

    魏虹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走过来,她见过钟跃民,知道钟跃民和张海洋的关系,便笑着和钟跃民打招呼:“钟哥,你来啦?”她转身递给张海洋一条毛巾,“看你这一身汗,快擦擦。”

    钟跃民笑着问:“小魏,在你们张队手下日子不好过吧?我看他成天绷着小脸儿,事儿妈似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刚混上个处级,可给我的感觉已经是局级的派头了,我都替他发愁,将来真到了局级怎么办?”

    魏虹看看张海洋笑道:“钟哥,你们老战友开玩笑,我可不敢搭话,要是得罪了张队,他以后非给我穿小鞋不行。钟哥,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去。”

    张海洋用毛巾擦着汗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钟跃民严肃起来:“我刚才接到宁伟大哥的电话,他母亲已经报病危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咱们帮助去料理一下吧。”

    张海洋立刻穿上警服:“你怎么不早说?赶快走……”

    宁伟的母亲是夜里去世的,张海洋和钟跃民一直和宁伟的哥哥姐姐们守在床头,老人去世以后,他们帮助料理了后事。在遗体火化前,家属们排着队向遗体告别时,张海洋突然也哭了起来,钟跃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既不劝解,也不吭声。他了解张海洋的心情,张海洋为宁伟的事一直感到内疚。他自从转业回来,一直忙于工作,很少和宁伟见面,对宁伟的家境根本不了解,如果他早知道宁伟的处境,他会想办法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帮助宁伟。他始终认为,宁伟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与他没有主动帮助宁伟有很大关系。当年生死与共的战友,如今竟落得这样的下场,张海洋的心里感到很凄凉。

    钟跃民也在想宁伟,他喜欢宁伟,即使宁伟的过错使他受牵连入狱,他也不恨宁伟。每当想起宁伟,钟跃民总是感到一阵迷惘,感到命运无常,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像宁伟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俯首帖耳听凭命运的摆布的。很难想象,他会心静如水地度过15年的铁窗生活,宁伟不是那种很在乎生命的人,但凡这种人都会在乎生命的存在状态。如果他打算选择另一种生存方式,凭他的身手,还是有些本钱的。钟跃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对付命运最好是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该发生的事必然要发生,该结束的事早晚会结束。

    钟跃民的预感到底应验了。宁伟在一个有着浓雾的夜里开始了行动,他把一条床单搓成了绳子,套住电网上的瓷珠爬上了高墙,用他事先藏好的电线接在电网线的两端,以保证电网线被铰断后能继续通电,然后他用偷来的钳子铰断了电网线,钻了出去。这看似简单,其实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把身子悬挂在4米多高的大墙上,冒着触电的危险接上引线,稍微弄出些响动就会引来两侧岗楼上的火力。他成功了,他的成功在于他过人的胆量、极强的臂力和腹肌,还有行动计划的周密性和突然性。为了这次越狱行动,宁伟早就和一个当电工的犯人交上了朋友,他在收集电线的时候表现得极为谨慎,电线都是些不足40厘米长的线头,他把这些线头连接起来做成了两根五六米长的引线。至于电工钳,则是傍晚收工时偷的。他知道,如果他今晚不行动,那么明天早晨电工就会发现电工钳被盗,监狱里就会展开一场大搜查,他藏的那些电线和绳子就会全被搜出来,如果这样,他以后再想越狱可就难了。所以当他下手偷电工钳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今夜必须成功,不然他宁可丧命于哨兵的枪下。

    宁伟在这座监狱里服刑已经快1年了,他从入狱那天起就作好了越狱的准备,他连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在这座监狱里服满15年徒刑,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简直没有任何意义,若是那样,宁伟宁可死掉。为了越狱,他以极大的克制力忍受了很多欺侮,他所住的监室里有个称王称霸的犯人,有一次这个犯人当众抡起拳头照他的脸上打了一拳,宁伟的鼻子被打得喷出血来,他默默地擦去了血,一声没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出手拧断那家伙的脖子。

    宁伟是一个星期以前收到大哥的来信的,当他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时,他默默地在床上坐了一夜。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夜中都想了些什么,别人只能推断,他以前之所以没有越狱,是因为他怕给母亲带来麻烦,而他母亲去世以后,对宁伟的所有约束都不复存在了。

    在距离监狱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身穿囚服的宁伟从浓雾中走来,他藏在街道的阴影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小镇在沉睡,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

    宁伟闪到一家百货商店门口,掏出一截铁丝插进钥匙孔,转动了几下,锁无声地打开了。他敏捷地闪进商店,随手关上了门。商店里的值班员正在值班室里蒙头大睡,宁伟溜进了服装柜台,仔细地挑选着衣服,他把几件衣服装进一个大提包里,拿起提包刚要走出柜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到玩具柜台拿了一把玩具手枪装进了提包。

    小镇中央的街道两侧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汽车,宁伟选择了一辆夏利牌汽车,他摸摸衣兜,发现刚才开锁的一截铁丝已经被随手扔掉,他曲肘向汽车驾驶室侧面的玻璃轻轻一撞,车窗玻璃发出一声闷响,玻璃面上立刻布满了密如蛛网的裂纹,但没有飞溅破碎开来,宁伟用手在碎玻璃上掏了一个洞,伸进手打开了车门。

    宁伟坐进驾驶室,将手伸到仪表盘下摸索着,他很快找到了点火开关的电线,重新接上线头,汽车发动起来,他挂上挡猛踩油门,汽车飞快地驶入黑暗之中……

第二十二章() 
高玥和钟跃民的餐厅开张以来,生意还不错,餐厅的名字是钟跃民起的,因为经营的是鲁菜,所以以五岳之首的泰山命名,叫泰岳餐厅。

    钟跃民身穿西服在营业厅里迎来送往地应酬着,营业厅里的大部分桌子都被客人坐满,服务小姐川流不息地给客人上菜。高玥坐在收费台里忙着收款。

    一辆巡洋舰牌越野吉普车停在餐厅的大门前,身穿警服的张海洋跳出车来,他几步蹿进餐厅的大门。

    钟跃民眉开眼笑地迎过来:“嗬,张队长,感谢光临敝店,小店蓬荜生辉啊。来来来,这边坐,想吃点什么?我可告诉你,对你这种穿制服的人,本店一概提高收费标准,想白吃,门儿也没有,不然我就告你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伪警察。”

    “跃民,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有急事要和你谈。后面有地方吗?”

    钟跃民一愣:“去办公室谈吧。”他把张海洋带进餐厅的经理办公室。

    张海洋的脸色很不好:“跃民,我刚得到消息,宁伟越狱了。”

    钟跃民无所谓地递过一支烟说:“这不奇怪,他早晚要跑,再说,他也有这个能力。”

    “嘿,钟跃民,你怎么无动于衷?他是咱们的战友,这么一越狱,宁伟这辈子算毁了,你就不着急?”

    “我觉得他不跑这辈子也已经毁了,15年,等坐满刑期出来人都老了,这辈子也完了,所以,宁伟跑与不跑都是一样的,反正也毁了。”

    张海洋蹦了起来:“你说的叫什么话,你想过没有,宁伟越狱出来靠什么生活?他只能去犯罪,去危害社会。你想想吧,跃民,宁伟受过各种特殊训练,这种人一旦走上与社会为敌的道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钟跃民幸灾乐祸地说:“你这个警察是不是也怕了?他玩手枪的那手绝活儿可是你教的,宁伟要是危害社会,那你就是教唆犯。”

    “跃民,我他妈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问你,如果你是宁伟,你从监狱里跑出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宁伟,如果是我,我不会越狱,我会老老实实接受改造,重新做人,不就15年吗,咱就把牢底坐穿……”

    “你少来这套,要是你,你恐怕更得干出点儿惊天动地的事儿,所以我得向你借点儿思路。你告诉我,宁伟越狱后第一件事要干什么?”

    “他本来就是15年重刑,要是被抓回去,肯定还要被加刑,加完刑再跑再加刑,这么折腾下去,早晚是死,宁伟不可能不知道后果。所以当他决定越狱时,就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打算与你们这些警察为敌了。我看他出来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弄一支手枪,不过……你们警察总不是吃干饭的吧,你们再抓他就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得容易,宁伟可不是一般的罪犯,凭我对他的了解,一旦枪到了他的手里,麻烦就大啦。”

    钟跃民问:“他越狱后都有些什么线索?”

    “撬了一家商店,弄走了几件衣服,还偷了一辆夏利车,随后就没了线索。”

    钟跃民不再开玩笑了,他面色凝重地说:“下一步他有可能杀人,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杀手。”

    “跃民,我有个感觉,我和宁伟早晚有一天要刀兵相见,不是我倒在他枪口下,就是他倒在我枪口下。”

    “都是一口锅里吃过饭的战友啊,你下得了手向他开枪吗?宁伟他下得了手向你开枪吗?海洋,你怎么啦……”钟跃民震惊地望着他。

    张海洋已是泪流满面了,他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宁伟完了……”

    在云峰夜总会的豪华包房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珊珊斜躺在中年男人的怀里,那男人手执话筒正声嘶力竭地唱着流行歌曲,另一只手在珊珊身上摸索着。

    宁伟被捕后,珊珊失去了保护,那些被宁伟痛打过的毒贩子立刻又嚣张起来,他们向珊珊指出两条路供她选择,要么在她脸上划几刀,要么就陪他们每人睡一个星期。珊珊连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后者。两害相权取其轻,陪这些浑蛋睡睡不算什么,要是脸上被划几刀就惨了,干这行的女人被毁了容就相当于商家被吊销了营业执照。

    在这行里干久了,珊珊早已习惯了这些游戏规则,对于男人,她早已经麻木了,她认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归为两类,无所谓好坏,他们的区别仅在于有钱和没钱。只有宁伟是个另类,在珊珊眼里,这个人不苟言笑,永远都是一副冷峻的神态,冷峻中透出隐隐的杀气。他一出手就打倒了几个毒贩子,居然没有向珊珊提出任何要求。世界上竟有这种人,帮了忙却不索取回报,这种男人她还没有见过。珊珊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锤子的行踪告诉了宁伟,她的一个姐妹被锤子花钱包了下来,那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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