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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林晔挑衅的看着叶兰。
“什么?”叶兰挣开被抓住的手,不解的看着林晔。
“别装听不懂。”林晔冷笑,“刘亮给了你多少钱?我加五倍,不十倍!”嘴里说着,再一次强硬的抓住叶兰的手。
“你——”叶兰变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却在看到男孩白色T恤下隐隐露出的红色时,怔住了。
“或许先生需要先去一趟医院。”叶兰冷冰冰的说,拿起自己的小包,扭身就要往外走。
“你留下来,我给你五万!”林晔发狠道。
这人,还真是个混蛋!叶兰看也没看林晔,抬脚就走。
“五十万!”林晔继续喊道,一个穷村姑,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你——”叶兰忽觉手一紧,扭头一看,那个男孩子竟是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放手!”叶兰冷叱。
“不放,放了手,你就会走,还是会剩下我一个人!”男孩桀骜不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脆弱,有些可怜的闷闷的说。
“blue?”埃德蒙闻声走了过来,看到靠钢琴的支撑才能勉强站得住的男孩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转身朝向叶兰,“May I help you?”
叶兰看看男孩,手肘出已被红色给洇透了,男孩却好像全然不知,只是可怜兮兮的死拽着自己的手。看男孩眼睛通红,摇摇晃晃的样子,明显醉的不轻。
“我——”叶兰想了想,“埃德蒙,帮我拿一个急救包来。”如果自己记得不错,酒店内为了应付意外的突发状况,一般准备的都有急救类的东西。
“blue,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埃德蒙拍拍叶兰的肩,“不要勉强自己。”
“埃德蒙,谢谢。”叶兰感激的看了一眼埃德蒙,“没关系的。”
这个男孩子实在太像当年的自己了!
不一会儿,一个急救包被送了过来,叶兰扶男孩子坐好,小心的卷起他的白色长袖T恤——一个足有七八公分长的怵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叶兰的眼前。
伤口有些暗红,应该不是今天的,上面已经用针线缝合过。
“为什么要把纱布拆掉?”叶兰低叱道,“不知道这样容易感染吗?”
“你——”“管得着吗”几个字又被男孩生生咽了下去,潜意识里竟非常怕女孩会生气——晃晃有些不太清楚的大脑,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想找人发泄一下吗?怎么反而变得这样窝囊?还有就是,这个女孩子,生起气来,样子还挺吓人的
小心的用干净的纱布拭去沁出的血,又用红药水消了毒,再拿出干净的纱布轻轻的缠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叶兰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卷起的T恤,“不要为了遮掩伤口就穿这么长袖子的衣服,出汗了伤口会发炎的。”叶兰警告的看了一眼男孩。
男孩怔了怔,对着灯光的黑眸里竟有亮亮的东西闪过——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穿的什么衣服,那个自己叫妈妈的女人还警告自己不要老是耍酷
“小姐,”一个侍者端了个托盘走了过来,“您要的海鲜酸鱼面。”
“谢谢。”叶兰礼貌的道谢,扶林晔坐好。
林晔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女孩柔和的侧脸时又闭了嘴。
“生日快乐。”女孩抬起头,亮亮的眼睛里映出了林晔小小的倒影。
第一次发现,有人的眼睛里完完全全映出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呢!
林晔忙低下头,自己也很是奇怪,今天怎么有会这么多古怪的情绪。
“尝尝,很好吃的!”女孩往林晔的手里塞了双筷子,“吃完了面就可以长长久久、幸福安康!”
看林晔仍是大睁着两只眼睛不知所措的瞧着自己,叶兰眨眨眼,“是不是嫌我的生日礼物太寒酸了?”
“我哪有!”林晔嘟哝了句,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鲜美可口的鱼面,用的手劲太大了,指关节处都好像有些发白——可是,这面,真的很好吃!
已经是夜了,灰蒙蒙的夜空中,月光显得有些黯淡,连不时眨着眼的星子也好像有些憔悴。
宸宇斜倚在漆成白色的花架上,任寂寞的夜灯把自己的影子拉成一条孤独的剪影。
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宸宇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不耐烦的睁开清冷的双眸。
简单的绿色夏衫配一条七分长的牛仔裤,高高扎着的马尾——
竟然,又是,那个女孩!
女孩的头微微低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像意识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女孩突然抬起头,警觉的向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加快了些步伐。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医院的大厅里却是一片寂静。叶兰停住脚,小心的倾听了一下,远远的似乎有值夜班的医生查房的声音。
叶兰左右看了看,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通向vip病房的专用电梯走去。
颤抖着手指,想要按下那个电梯按钮,却又不敢。
“叮——”电梯门响了一下,叶兰忙闪身进了旁边的盥洗室。
“董事长的情况怎么样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情况不是太乐观。得住院观察一段。”
“情况不是太乐观!”“情况不是太乐观!”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样在叶兰耳边一遍遍回响。
叶兰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由慢慢抱住了双臂。
这个动作,好熟悉!站在暗处的宸宇的眼中有亮光闪过,却又瞬间熄灭。
似曾相识
林晔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
厚重的米黄色窗帘结结实实的遮住了外面灿烂的阳光。同色系的墙纸,有着精美雕花的超大尺寸的大床,42吋的超薄纯屏彩电
明显不是自己那间装饰金碧辉煌豪华无比,却又处处透着俗气的卧室。
林晔呆了呆,恍惚忆起昨晚,好像有人陪自己过了一个独特的生日,还给自己叫了好吃的酸鱼面
“自己又做梦了吧?”林晔举手,想敲敲早上起来不太清楚的脑袋,却一下子大张了嘴巴——胳膊上的伤口果然被人仔仔细细的包扎过了。
“呵呵呵——”林晔慢慢躺回床上,看着那白色的绷带傻笑起来,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啊!
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林晔的心情极为愉悦。
“对不起,先生,我以为您已经起来了!”推开门的服务生突然看到斜倚在床上、□着上身的林晔,脸腾的就红了。
林晔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抓了那件T恤就套了上去,瘦削却紧致的脊背让服务生再一次红了脸。
“好了,你可以整理了。”林晔笑眯眯的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突然想到什么,忙又快速的倒退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到服务生手里。
“谢谢您的服务!”林晔扬眉一笑,潇洒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男孩子,好帅呀!”被林晔脸上的灿烂笑颜晃花了眼的服务生只觉得脸上发烫,好像着了火一样,捏着那几张纸币呆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早晨七点时,宸宇便匆匆驱车回了公司。
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公司的业务早积了一大堆,秘书处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告急。虽然让方辉,和,宁柘林先回去盯着,可一些重大决策还得自己回公司才能决定。
“艾伦,去停车场我的车里把一份文件拿上来,待会儿直接送到会议室。”罗宸宇紧盯着手里的文件,眼睛都没抬就扔出了一串钥匙来,“顺便通知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到会议室开会。”
“好,我马上去。”艾伦小心翼翼的拾起那串钥匙,走了几步又停住,“总经理,文件在哪里?”
“放杂物的暗格里,对了把车里的衣服也给我拿上来。”忽然想到方辉好像说帮自己放了换洗衣物在车里,身上的这身衣服已经两天没换了。
看总经理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艾伦的心咯噔一下,不敢再问什么,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去。
总经理今天开的是不是他惯常开的那辆漂亮的保时捷,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艾伦羡慕的看了几眼,却也不敢耽搁,开了前边的车门,很容易就找到了总经理说的暗格,那份文件正乖乖的躺在那里,对了,还有,衣服。
艾伦抽出文件,刚要把暗格合上,突然发现文件的下面有一个紫色的手工缝制的精美布包,一角紫色的衣料从没有束紧的袋口垂了下来。
“原来衣服也在这里。”艾伦拍拍胸口,还好,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总经理可不喜欢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车座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套衣物
艾伦拎着文件和衣物来到会议室门口,心里却不住嘀咕,总经理干嘛要让自己帮他拿一条女人的裙子上去?还是在开会的时候?明明总经理是从来都不近女色的!对了,难道是公司准备向制衣业这一领域拓展,好像只有这个还能说的过去!
“今天,让大家来,主要讨论一下关于日本渡边株式会社的收购问题”
总经理特有的清醇嗓音在会议室响起,艾伦做了个深呼吸,轻轻的在门上叩了几下。
“进来。”
艾伦轻手轻脚的走到罗宸宇的身后,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总经理,您要的文件。”
罗宸宇接过,放在右手边。
“还有衣服。”艾伦说的更加小心翼翼,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会议的主题是关于株式会社的收购问题,而据自己所知,株式会社的生意可和女装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自己弄错了?这件衣服其实是总经理要送给自己的某个神秘爱侣的?而衣服是让自己送到办公室,而并不是这样大摇大摆的拿到会议室的?
想到这个可能,艾伦转眼间出了一身冷汗。天呢!自己的第六感觉一向非常准的,可不可以让时间倒退,让自己把这件衣服收回来?
这个艾伦,怎么能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拿到会议室来!平时看着挺灵巧的女孩,竟也会办这样的蠢事!
宸宇的浓眉拧在了一起,却又不便发作,便装作不经意的接过衣服,咦,怎么感觉那样轻软?抬头正对上下属的几位精英们有些暧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左手。
罗宸宇狐疑的低下头,脸色却猛然大变,猛地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手里的紫色布包也应声落在桌案上!
“总经理!”艾伦惊呼一声,看总经理惨白的脸色,怎么好像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你从,从哪里拿的?”罗宸宇的声音好像都在打颤。
艾伦再一次睁圆双眼,这还是那个从来清清冷冷声音虽然好听却从来没有起伏的冰山上司吗?
“啊,是在总经理车上的暗格里!”
方辉闻言一怔,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好像洪水猛兽一样让宸宇如此震惊的紫色小包,模糊记起,那不是前儿个宸宇喝醉,自己去接他时随手扔进暗格里的那包东西吗?
罗宸宇好像忘了自己是坐在正海集团几乎是最风光位子上的总经理,更忘了自己正在主持一个对公司来说绝对不小的收购计划,就保持着那样呆愣的姿势木头一样僵在那里。
半晌,颤抖的左手抚上那紫色小包,却在指尖触摸上的瞬间又猛地缩回,好像那是什么不可触碰的珍宝。
终于,那只手颤抖着握住那布包,却在看清袋口处那枝美丽的栀子花时,又仿佛脱力般颓然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
“你们都出去!”罗宸宇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坐姿,低低的说了一句。
“株式会社的收购是我们公司的大事!作为一个公司的决策者,竟为了不知哪儿的狐狸精——”朱美凤踏着高跟鞋笃笃的走了过来,眼中是无情的讥诮和嘲讽。
“出去!”罗宸宇低喝一声。
朱美凤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以往自己说过更过分的话,也没见罗宸宇发什么火,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敢对视那溢满了怒气的双眸,朱美凤冷哼了一声,悻悻的退了出去。
方辉最后一个起身,站了半晌,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便轻轻掩了门,默默随着众人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罗宸宇再一次伸出手指,一点点的描摹着栀子花那娇嫩的花瓣,眼圈一红,然后慢慢的把头埋进那紫色的小包上,一滴滴的泪水滴在那紫色的缎面上,又很快氤氲成一团一团的水迹。
良久,罗宸宇哆嗦着手,抽出里面的紫色长裙,不意外的在裙角的下摆看到了同样的淡雅的栀子花,那么——
罗宸宇又打开布包,内里栀子花的花枝处果然绽放着另外一枝完全一样的栀子花——
“宸,这是双面绣呢,我厉害吧!”海蓝明媚的笑靥又在脸前滑过,罗宸宇下意识的捂住了左胸!
“2009年7月3日”每一个花瓣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缀着日期,——“给你做衣服时,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