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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情姑娘」的名号开了采春阁,不对外公开真实姓名,是她对爹的承诺,自然不会为一个陌生男子破例。
见她仍不承认,熊契心里的苦涩无人能懂。「你坚称不是我认识的情儿,但我却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接着他往前跨一步,在情姑娘来不及避开时,在她耳边低喃出一个名字:「殷情。」
情姑娘瞪大眼睛望着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
「关于你的事,我全都知道……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熊契语带威胁地逼近她,势必要她承认。
情姑娘下意识地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着围了一圈的旁观者。「喂,你这只大熊不要乱说话……」
熊契却顺势握住白嫩的手放在脸颊磨蹭,深情款款地说:「情儿,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你……」
情姑娘倏地缩回手,却像个小女孩般烧红了双颊。「你干什么?!」她很快恢复镇定,脸上红晕却来不及退去。
「如果你需要女人陪伴,我这采春阁的姑娘个个才貌出众,任君挑选;但是如果你是来找我情姑娘的碴,我想兵部侍郎李大人不会坐视不管,大人,您说是吗?」
情姑娘赶紧走到李滔身旁,拉着他的手臂笑得妩媚。
这采春阁一向没人敢闹事,全赖前来捧场的达官显要在背后撑腰,情姑娘当然要抓紧这些人。
「嗯!没错……」李滔本想趁势握住情姑娘的手,却接收到熊契射来的凌厉目光,赶紧打消念头。
见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熊契气得紧握着拳头,却压抑不了心头涌上的苦涩。「我不是来找碴,更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跟我回山海庄。」
「山海庄?」李滔一听赶紧甩开情姑娘,「莫非你是……人称『关外之虎』的山海庄庄主?」
看那身装扮,他早该想到……
李滔身处兵部,自然知晓「关外之虎」的名号,更因他是边关各族的共主,连朝廷都不敢得罪他。
李滔的退缩让情姑娘万分失望,她决定靠自己来抵抗强权。「喂,我管你是什么熊呀虎的,我情姑娘可不受威胁,更不可能跟你去任何地方……如果你上这儿不关风月,那么请你马上离开!」她指着门口,义愤填膺地瞪着熊契。
见她自始至终否认,对他更是不假辞色,似乎真的不认得他,熊契十分疑惑。不过他不会退缩,即使等一辈子,他也要挽回她的心。
「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山海庄。」他深情地望着情姑娘,显示他的决心,接着他看向李滔和其他寻芳客,带着警告意味宣示着:「以后谁敢在采春阁乱来,就是和山海庄作对。」
熊契接着一阵风般离开采春阁,情姑娘则在后头嚷嚷着:「去!别再来了,最好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回头,却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情姑娘收敛浮动的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好啦,大家别发愣了,还不赶快招呼客人!」
「情姑娘,下官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了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李滔对她的态度变得恭敬几分,更不敢造次。
「哦?那只大熊真有这么了不起?」情姑娘不以为然地挑着眉,李滔却觉得她有眼不识泰山。
「你不知道,这山海庄……」他滔滔不绝地说出所知道的事。
「这样呀……」情姑娘望向门口,只觉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大石,泛起阵阵涟漪
「唉!」这晚采春阁打烊后,情姑娘却怎么也无睡意,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她不断回想今晚那名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对她了解甚深,但她为何却无任何印象?
「哎呀,别再想了!」屋里的火盆烧得太旺,于是她打开窗想透透气,却发现对面阁楼屋顶隐约有个人影。
「唷——」情姑娘轻呼一声,以为自己见鬼了。但仔细一瞧,却认出他是白天那只大熊,正面对她的忘情雅斋,炯炯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像是被定住般回望他,感觉自己快要陷入不知名的漩涡中。一回神,她用力关上窗,心跳从未如此狂乱。
「爹,用过早膳了吧?」
天色一亮,情姑娘便急着梳洗,匆匆赶回位于京城西郊的老家,在书房见到正在临摹字帖的老父。
「情儿呀,今儿个怎么回来得如此早?怎不多睡一会儿?」殷之浩放下毛笔,笑着走向女儿,却见到她似乎满怀心事。「怎么啦?是不是采春阁出了事?」
情姑娘——也就是殷情——牵着老父的手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茶。「采春阁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殷之浩看着女儿,心里感到无比欣慰。
当年女儿怀着身孕离家出走,他丢下殷家庄的生意四处寻找,却无任何踪影。后来听探子回报曾在关外见到像她的女子,似乎和山海庄的人在一起,于是他接连好几日在忘情谷附近打听,却在山脚下找到全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女儿。
好不容易救回小产及全身多处骨折的女儿,殷情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任何事,连他这个爹也不认得。
心疼女儿的他认为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带着殷情搬到京城,埋葬一切不愉快的回忆,重新开始。
「爹呀!」殷情啜了一口茶,欲言又止。「您……听过山海庄吗?」
殷之浩手中的瓷杯应声滑落,碎了一地。「你……怎会这么问?」
当初女儿的悲惨遭遇可能和山海庄有关,本以为这个名字和她的记忆一同被埋葬,谁知却再度由殷情口中提出,殷之浩怎不震惊?
殷情觉得父亲的反应不太寻常,蹲下身收拾碎片后,她说出昨晚的事,一边观察父亲的反应。
殷之浩颓然倒向椅背,脸色发白。
山海庄庄主熊契?原来是他……当初派人杀他却被逃走,于是他反过来报复在女儿身上,将她蹂躏得身心俱裂……
「爹,您还好吗?」
「爹……没事。」殷之浩挣扎着要不要说出真相,让女儿有所防范。
还好殷情痊愈后心性变得十分开朗,过去似乎不曾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当时她吵着要做生意,而且是开妓院,说要拯救身不由己的女子。
殷之浩只好由着她,拿出仅剩的财产让她开了采春阁,条件是不准透露姓名,说是不辱殷家祖先。其实他最怕的是过往找上女儿,让她再次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熊契真的找上门,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的反应显示一切都和自己有关,从他脸上流露的悲伤看来,那应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对父女俩来说都是。
「哎呀,应该是没什么啦,我想那个人一定是认错人了,咱们别理会!」殷情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再追问下去。
虽然对过往的记忆从五年前开始,但奇怪的是,她未曾问起父亲关于以前的事,好像一切和她无关。
此刻她决定往后亦不再提及此事,说她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反正现在生活自由自在的,虽然有时空虚和失落会莫名地盘据心头,但一切都还不错,何苦让悲伤侵扰平静的生活?
「可是……你不怕他会对你不利?」女儿故作轻松并没有扫除殷之浩的忧虑,「还是咱们收了采春阁,搬离京城?」
殷情拍拍老父的手,不忍他再为自己担忧。「您别担心,我这采春阁背后有的是靠山,没人动得了我。」
况且见熊契的态度不像会对她不利,反而有意护着采春阁,殷情倒也不担心。只要别让那只大熊接近自己,应该没什么好担心。
「真的吗?」殷之浩感觉十分无奈。他年纪大了,再也无法帮女儿遮风挡雨,只能干焦急。
「没事。」殷情对父亲笑得坚定。
没人能击垮情姑娘…
殷情走后,殷之浩坐在院子里发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浑厚的嗓音。「老爷,别来无恙。」
一转身,殷之浩先是一楞,接着似有心理准备般沉着下来。
「真的是你……」知道他早晚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这么快。「有什么恩怨冲着我来,别再为难情儿。」
殷之浩以为熊契前来必是报当日之仇,心中早已认命。
当日高高在上的主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熊契心头早已没有恨,只叹命运捉弄。现今,他只将眼前的老者视为心爱女人的父亲、儿子的外祖父。
他的语谓平静和缓。「熊某不是来报仇的,我只想寻求一个解答。」
今早他一路尾随殷情来此,并在屋顶偷听父女俩的对话,确认殷情真的不记得自己,这个认知让他掉入绝望的深渊。
「情儿……怎会变成这样?」
殷之浩看出熊契眼底的悲伤,缓缓道出当日救回殷情时的状况,说完已老泪纵横。
「你到底是怎样折磨我的女儿?我这做父亲的当时看她躺在血泊里,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地痛苦……」
熊契这才知道当时的孩子已经流掉,他揪着心、紧闭双眼,眼角滴下两行泪水。
心如刀割的何止是您啊……
她该是被伤得太重,对他痛恶深绝,才会宁愿忘了他,忘了过去的一切……只是他该如何乞求她的原谅,该如何让她回到身边?
殷之浩接着扶住石桌欲跪下,「情儿现在过得很好,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老爷,您别这样……」熊契赶紧扶起殷之浩坐下,趁势擦干自己的泪。「我爱情儿,我会想尽办法寻求她的原谅,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况且,等待她的不只是我,还有我娘,以及我和情儿的儿子,您的外孙……」
「外孙?你是说……当年情儿生了个儿子?」殷之浩惊喜地看着熊契,「我有个外孙……」
「嗯,他叫熊谅,今年十一岁,个头已经高过您这个外公了……」熊契叙述着当年往事,包括殷情对他的误解,「难道您要情儿一辈子无法和儿子相认?不想我们一家人早点团聚?」
「想,当然想……我也不愿情儿独守着采春阁,这辈子一个人过……」殷之浩这次留下的是感动的泪水。
熊契拍拍老人的肩膀,「您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好吗?」他决定重新追求殷情,让她再度爱上自己。
「嗯!」殷之浩欣慰不已。
为了他们共同所爱的人,两个男人之间有默契地对望着
这天之后,只要有人对采春阁里的姑娘意图不轨,便有一些不知从何窜出的高手为他们解围。
发生在采春阁的事经过渲染,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虽搞不清情姑娘和「关中之虎」的关系,但从此没人敢动她一根寒毛。
这一连串的事让采春阁名气非但不曾稍减,反而成为京城最高雅的风月之地。
殷情也不懂事情为何转变成这样,对这样的结果忧喜参半。
虽然熊契本人之后没有出现在采春阁,但夜晚殷情都会偷偷开窗,总瞧见他守在对楼的屋顶望着她房里,令她十分迷惑。
当然啦!有免费的保镖守护采春阁,让她行事更加有恃无恐;不过她还真猜不透他的目的?难道真如他所说,非要等到自己愿意和他回山海庄?
但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这晚刮起大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