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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多说,手中长剑一斩而下。剑吟之声一闪而逝,一连串血珠从长剑之上挥洒而出。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鲜红的一片蔚为地刺眼。
见此,随风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看了地上的刘公子的尸体一眼,淡然道:“好了,他被你杀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才是。”
说罢,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轻声道:“你也一起走吧,不然等会可能会有些麻烦。”
那姑娘一愣,仿佛还陷入在刚刚松风杀人的场景之中。还是随风轻咳了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禁脸上微微一红。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只是这一次,眼中却是多了一分担忧之色,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迈步跟着随风离开了此地。
“小女子张灵芝,多谢两位恩人,替洛阳除此大害。”几人出了聚仙楼后丝毫不停,七拐八弯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几人却是到了分别的关头了。张灵芝的脸上起了一抹红晕,低着头柔柔说道。
随风轻声一笑,道:“路见不平,这却是算不了什么。只是不知这刘公子到底什么得罪了姑娘,在下却是有些好奇。”
张灵芝轻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已与赵郎有婚约在身,后来无意之间撞见了这刘公子……此后他便时常到我家里来,反复提起此事。言中之意便是希望我能毁除婚约,下嫁于他。我父母敌不过他百般花言巧语和刘家的势力,被逼之下只得答应。可是我宁死不从,他便想到从赵郎身上下手。前些时日找了几个打手,却是将赵郎毒打了一顿……后来他便整日四处寻我,今日若不是因为两位公子,可能我就……”
她说这话之时,中途却是停顿了数次,好容易说罢之后,眼眶一下变得通红,险些便要滴下泪来。
随风心头一阵恍然大悟,点头道:“难怪姑娘心怀如此怨恨也是情理之中,今日之事姑娘不必挂在心上,相信从此之后再没人会找姑娘麻烦。只是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姑娘。”
张灵芝听到随风有话要问自己,赶忙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满是郑重地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事需要用到小女子,只消小女子知情,定然绝无隐瞒。”
随风看她这么一副严肃的神情,不禁便是一笑,道:“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姑娘,原先这洛阳城中的周家却是何时搬去何处了?”
张灵芝低吟了一声,仔细回忆了起来。片刻之后,才道:“这周家搬走已然不少时候了,算起来足足有大半个月了。若不是周家搬离此地,这刘家也不会如此猖狂。至于搬去什么地方,小女子所知也是有限。只听人说,是周家和慕容家促成了什么姻缘,加上周家家主身死,周家势力大受挫折,便被接到慕容家所在的江南之地去了。这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却也不知真假。”
“公子,你怎么了?”
张灵芝说罢,却发现身前的随风突然一脸呆滞,竟这么呆愣在了当场。便温声提醒了一声。
随风听她这么一声提醒,全身狠狠一颤。恍然一下回过了神来,道:“不知真假却也不打紧,还是感谢姑娘相告。我们两人却是还有些事情在身,青山不改,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拉了一把一旁色松风,也不等张灵芝发话,径直离开了当场。却是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张灵芝,她盯着远方前行的随风两人看了一眼,便也怀着满腹疑问离开了此地。
此刻随风的一片平静的心绪却是不知不觉起了波澜,慕容希与周显的婚事不是已然被自己破坏了么?哪里又来的婚事?难道是碧涵?时隔如此之久,突然又再想到这么一个名字,随风心头却也是一阵复杂。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舍还是震惊,又或者又是别的什么呢?
至于这周家被慕容家接过去,倒也在随风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周家的家主都已然不在了,周家之前招惹的仇家不在少数。如今周家势力大损,这些人又怎么会干休?会抱着慕容家这么一个大腿,在正常不过了。
只是随风现在着急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想要弄清楚张灵芝刚刚所说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禁心头又想到了之前方先子和自己所说的话,“只需要按照你心头所想去做便行了,却是不必担心这功力之事。”
想到这里,随风心头一阵坚定。
“公子,我们接下来却是要去往何处?”松风见随风脸上陡然之间变了那么许多,心里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一向淡然无比的随风起了如此之大的波澜,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余杭。”随风声音却是又恢复了平淡,听不出心绪的波动了,“我们换乘水路,一路前行,直至大运河再转而向南。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到达。这洛阳城中的周家此刻便在余杭,难道你不想去见识一番么?”
松风早在随风去洛阳救出慕容希之时便听说过这周家之名,他当时原本想和随风一同前往去见识一番周家的各路同辈之人,只是后来由于长老的安排,这才留在了天山之中。当时他还未此惋惜了许久,想不到这么快却又有了机会。
当即不假思索便道:“自然是想!不过公子此刻没有功力在身,却是……”
随风一口打断道:“此行不为与其起冲突,只为探查一番。”只是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第四百八十八章 江南杭州()
松风虽然不知为何随风突然提出要去余杭一趟,可是却也看了出来随风似是很是在意,便也不再多说,只应道:“无论公子想要去向何方,松风一定跟随左右。余杭便余杭吧。”
从洛阳到之江,这中间间距何止千里?不过随风对其中路程却是有些熟悉,便和松风将胯下坐骑卖了,租了一条小船,改成了水路而行。
一路之上沿着洛水而下,随风静静立于船头,江水两岸的景se尽数收入眼底。过了洛阳,便是一路的平坦,少有丘陵横亘。两岸地势连绵,一抹青葱之se从眼中升腾逐渐蔓延向远方天际尽头。看着这绿树成荫,随风心头的那抹焦急悄然之间也冲淡了不少。
过了傍晚,逐渐转入夜间的时候,这江水之中的水汽便升腾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遮蔽人眼,远方含黛的青山颜se逐渐变得深沉,与这身前的白雾悄然相称。湿润的雨丝四下漂浮,随风只觉得站在船头仿佛自己的衣衫都被润湿了不少。。。
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去,有好几次,他都在苍茫一片的白雾之中恍然间看到了一身白衣飘飘的美女,身子袅娜,玉足点水,竟是凌波而行,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隐约分辨,这踏波而行的女子的容颜还有着几分与那碧涵相似。也说不出到底是国se还是天香总之是说不出的美艳动人。虽然他心中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水光倒映而出投she在这水雾之上而成的幻象罢了,可是却也不由地为之心动。喃喃就跟着念叨了出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古人所言当真是丝毫不差……”
整个夜空之中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他独自吟诵的声音在四下回响。
“公子,你刚刚吟的是什么诗,这样的有味道?只可惜我却是听不明白。”松风也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呆呆地看着月se下那一身白衣静立船头的随风,淡淡地出声。似是也有些害怕打破此处难得的宁静。
随风转过了头来。见着是松风,不禁微微一笑道:“这却是东汉末年有名的才子曹植《洛神赋》之中的名句,写的便是传说中化作洛水之神的女子。你虽然听不懂,却能察觉出其中几分意境之美也实属难得了。也罢。既然你喜欢。那我便再多念几句与你听吧。”
接着。慢悠悠的声音又从他的口中缓缓吐了出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伴着他这么一道轻盈盈的吟诗声,整个世界仿佛又安静了下来,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静谧安详之中。
他这么一站,就直接站到了天亮。看着四周的夜空从漆黑一片再到重新又逐渐泛起光亮来,这其中的曲折变化都落入了他的心头。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四周这片天地恍然之间又多上了几分亲切之感。长长吸口气,就好像自己整个身躯都要融入四周虚空一样。
他们在这江面之上,除了在船舱内走动一番也其他地方可去。松风便只能在随风的指导之下打坐吐纳,缓缓调理内力气息。而随风就一直呆在船头,一路欣赏着江水两岸的美景,虽然是将过得有些枯燥平淡,却有着一分说不出的韵味。
两人这么乘舟而行,速度倒也不慢,不过短短两三ri的功夫,便进了大运河之中。一路顺流而下,又是一夜时间便过了千山万水,到达了繁花似锦的扬州。
看着远方巍峨雄伟、人烟密集的扬州城,想到自己在此生,在此长。一股莫名的乡愁席卷而来,随风不禁起了一阵怀念。可是每每想到昔ri鼎盛一方的随家早已破败,而造成父母双亲血仇的易名成刘家的欧阳家分支也早已烟消云散。恍然间便觉得这扬州虽大,可是与他而言竟与一座空城无异,心头不免又是一阵黯然。
途径扬州船港停也不停,继续向前,又经过润州,便直向杭州而去。
进入了这江南之地,眼前的水路也开阔了起来。四处可见各se船只往来其中,轻盈盈的水光倒映着长天,又是别样的一番滋味。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天se也逐渐变得昏暗。江南特有的温润入眼的晚风缓缓地吹拂,随风静立船头,任凭长风挥洒,双眼直直盯住了前方缓缓靠近的码头。
“小松,我们快要到了。准备准备下船吧。”随风清朗的一声叫醒了船舱内还在打坐练气的松风。
“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啊?”松风惊呼了一声,直直从地上蹦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船头向外看去。果然之前还远不可见的码头已然尽在眼前了。
不多时,船便到了岸。随风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船牢牢系住,便和松风上了岸。他们之前看到码头的时候,还只是傍晚时分,等他们弄好这些,进到杭州城内的时候,却已然是华灯初上了。
不过杭州乃是江南烟花之地,最是繁荣不过。夜幕降临之后,街市上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随风先找了一间落脚的客栈,后来便和松风逛起了这杭州的夜市。
说起来他虽然之前来过这余杭之地,可是并没有进过这杭州城。只是去过在西湖湖畔的观云山庄,这杭州城也是第一次来。这江南之地风土人情和两京迥异,便是和随风从小长到大的扬州也多有不同,许多事物对于随风来说也很是新鲜。
他们两人这么随便一转,不知不觉之间在一片大宅院之前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上方写着两个大字“周府”。
“不会这么巧吧。”随风不自觉念叨了一声,心道:“眼前的周府难道就是从洛阳迁移过来的周家吧?”
他还没来得及看个真切,突然就听身前传来一声,“哪来的穷酸书生,没事干在这里傻站着干嘛?不知道这里是周府门前么?快些闪到一边去!”
随风低头一看,刚刚对自己说话的却是一个一席家丁服饰之人,正一脸张狂地看着自己。
松风当即便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什么时候连什么武功都不会之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便是之前那七星门的沈观虚见着自己也要以礼相待,这不过区区一个家丁竟敢冲着自己大呼小叫?当即双拳捏紧,便想要发作。
一旁的随风眼疾手快,轻轻拉了一把将他拦了下来,瞪了面前那家丁一眼,冷喝道:“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松风很是不解地看了随风一眼,见随风一脸沉静却也只好将心中的怒气强压了下来,和随风离开了此地。
待走到了远处,随风这才沉吟着对松风道:“刚刚却不是发怒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刚刚那家丁说的是官话么?并不是此地的吴语,想必眼前的这周府十有仈jiu便是从洛阳迁移而来。这周家之中不少人认得我,却是不能引起别人注意。”
松风这才恍然大悟,他刚刚却是只顾着发怒了,却是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听随风这么一说,越想越是有理。转念一想,随风如此在意此事,说不定另外还有些安排,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公子是否已然有了打算?”
随风听他这么一问,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道:“我准备今夜来此地探查一番。”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