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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惠妃也担忧地看着儿子儿媳,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了。刚才看着这儿媳妇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得不懂事了?
安然真是欲哭无泪,冤枉得很。她都明示暗示好多次了,可是哥哥就不听,她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多多帮着哥哥布菜,表示她还是很尽心地在伺候自家夫君。
谁知杨彦不配合,反而制止她道:“你自己吃就是,不用给哥哥布菜。哥哥在军中习惯了吃得快,不会饿到的。你要慢慢吃才好,不然消化不好。你看你,这么瘦,怎么给哥哥生孩子?”
得,连哥哥都出来了。
杨彦对着安然安慰一笑,他就是要将所有可能针对他们的攻击都先在父皇面前展示一遍,防范于未然。这样不管别人怎么说,父皇都不会怪罪安然了。
杨昊也不傻,很快明白儿子的用意,忍不住又问:“这哥哥妹妹的又是怎么回事?”
杨彦一派从容地答道:“父皇您没怎么出宫不知道,民间常有恩爱夫妻这么称呼呢!儿子不想让妻子唤我王爷,显得生分;若唤相公、夫君,又跟别人一样。儿子就是要想一个与众不同的。”
闹了半天,还是太宠这丫头。杨昊暗自叹气。不明白这儿子怎么回事,以前让他成婚,好似要他的命一样,怎么都不肯,如今心里有人了吧,又宠得不像话。
午膳以后,杨昊要午睡,而杨彦和安然也要回平王府去。杨昊本来想留着安然多问几句,但是早上起得早,他现在确实疲倦了,没办法只好让华恩先送他们出宫去。
却说杨彦和安然刚刚回到王府,总管就来禀报道:“王爷,王妃,景姑娘病了。”
安然奇怪地看着杨彦道:“怎么这位景姑娘还没嫁出去吗?不是早就说再给她议亲了?”
杨彦无奈道:“给她选了不少人,她总是不满意。我想着她父亲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也不好逼迫她。”
安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位景姑娘还是惦记着哥哥是吧?独孤侧妃是在他们重逢以前皇上赐的,她也没办法,但这位景姑娘想打哥哥的主意,那可不行。
“请大夫了吗?”安然问道。
管家回道:“回王妃的话,请了大夫也开了方子,可是姑娘不肯吃药。”
安然一听就知道这是装病呢,于是又问:“景姑娘可有说想让王爷过去探病?”
管家摇头道:“这话景姑娘倒是没有说过。”但景姑娘就是这个意思,谁都看得出来啊!
安然点点头,笑道:“这就好。等会儿我亲自去探望她。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景姑娘生病了,王爷这个主人自然要去探望一下才好。但现在不同了,既然我做了她的嫂嫂,以后但凡景姑娘的事,都直接回到我这里就是了。”
管家迟疑地望着杨彦。
杨彦冷着脸眯着眼睛斥道:“王妃的话没听到?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这个家自然是她来当的。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王妃的!要是让本王知道有人对王妃的话阳奉阴违,可别怪本王事先没打招呼。”
管家虽然意外,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便赶紧退下去了。看样子,王爷对这位王妃的态度可是跟独孤侧妃完全不同的,可是宠得很呐!看来以后他们对王妃也要小心伺候着。
安然先回房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便疲惫地躺在锦榻上问杨彦:“哥哥,你好好跟我说说你这位义妹吧!对了,以后,不许你私下见她。”
玉兰和另外三名侍女在房中伺候,听到这话吓得不行。这是王妃能对王爷说的话吗?
其他三名房中伺候的侍女是杨彦从暗卫预备队中特意挑选出来的,对她们来说,王爷就是她们的天,就是她们的一切。听到安然这样跟王爷说话,还躺在锦榻上如此不庄重,目光都是一闪,等着王爷的下令,她们就立即执行。
却见平王好脾气地走到锦榻上坐下,一边帮着王妃揉捏肩膀和小腿,一面笑道:“启禀王妃,本王可从来没私下见过她,王妃可不能冤枉我。”
安然扑哧一笑,便放开这事。她原本也没将那景姑娘放在心上,之所以这么交代一句,不过是想让景姑娘早点看清事实,老老实实嫁人而已。
四名侍女见了都是震惊。当然,玉兰震惊之后就是高兴。想不到王爷竟然这样宠爱王妃……
安然不过休息了两刻钟,就重新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带着几名丫头婆子一起去看望这位客居王府的景姑娘。
景姑娘自幼长在西北,她院子的布置也带着西北的豪迈之风,进入正房,可以看到里面装饰的东西都颇为名贵,只是摆放得稍微有些杂乱,华丽富贵得有些过了,缺少一般闺阁的清幽之气。
景嘉莲自从昨日义兄成亲就病了,但昨天那样的日子,谁敢去回?因此管家自己做主请了大夫抓了药,可是没想到景姑娘脾气倔,就是不肯喝药,说自己病入膏肓了,喝药也没用,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见王爷。可是大夫说了,景姑娘根本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心气郁结而已。
景嘉莲没想到义兄没来,那个刚刚嫁进王府的王妃倒是来了。
她听说昨晚义兄是宿在新房的,心里酸得很,便不想见这位王妃,干脆装昏迷。她一直知道义兄没有进过独孤侧妃的院子,所以一直抱着希望,但如今这点希望却被这位新王妃彻底打破了,让她如何不恨?
若安然出身名门,她或许还能服气,只怪自己出身不够好。可是听说这位新王妃也不过出身寒门小户,兄长只是个举人,还不如她,叫她如何甘心?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校尉,但到底也是有品级的,她也算是官家千金。只不过父亲为了救平王过世了,不然现在说不得已经当上将军了。
安然先听景嘉莲身边的侍女说她如何病得重,如何昏迷不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而后才道:“想不到景姑娘竟然病得这样严重,不行,我得亲自看看。”
说着,安然就让景嘉莲的侍女打起帘帐,她要亲自到床边探视。
景嘉莲的侍女迟疑了一下,劝道:“要是我家姑娘过了病气给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安然笑道:“不用担心,我小的时候,还跟着村里的铃医学过一点医术呢!让我看看景姑娘吧!要是真的严重,就让人拿王爷的帖子去请宫里的御医。”
景嘉莲的侍女原本担心王妃看出自家姑娘装病,到时候面上不好看,没想到安然一见景嘉莲便捂着嘴惊呼道:“哎呀,景姑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又昏迷不醒,这好像是书上说的鼠疫的症状啊!”
说着,安然就赶紧退出几步来,一脸急切道:“这病很是要紧,可是会死人、会传染的!不行,得把这院子封起来,服侍的人也得减半,将那些没有贴身服侍过的都放出去,先隔离几天看看情况。我另外找可靠的老妈妈过来,得把院门守好了,可千万不能把病气过给别人。要是让人知道是疫病,只怕引起整个京城的恐慌,到时候会被送到城外隔离起来的……”
景嘉莲越听越气,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安然的鼻子怒骂道:“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狠毒!你打的什么主意?”
安然看着景嘉莲中气十足的样子,从容一笑道:“原来你没病呀?”
☆、第126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景嘉莲看着安然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王妃,居然如此狡猾!可恨!王爷一定是被她温柔无害的外表骗了!
“你,你骗人!”景嘉莲委屈的吼道,又是羞,又是恼,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看看,这就叫贼喊捉贼了。明明是她自己骗人被抓了个现行,她反倒怪别人用计。天底下就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
安然围着景嘉莲走了两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啧啧两声,满脸无辜道:“不是景姑娘你的侍女说你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吗?她们要不将你的病情说得这样严重,我也不会误会景姑娘你得了疫病呀!”
“你,你……”景嘉莲指着安然,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确实是她装病在先的。
这时,一名侍女忽然上前一步打下景嘉莲指着安然的手,冷声道:“不得对王妃无礼!”
景嘉莲见一个侍女都能对自己动手,立即找到了借口,不依地哭叫道:“我是王爷的义妹,你一个侍女凭什么打我?”又对着安然说,“你刚刚进门,就打杀王爷的义妹,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
安然缓缓到主位上坐下来,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散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我打杀你?我有下过令?你伤在哪儿了?我看景姑娘还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嘛!至于说有没有我这样当嫂子的,我倒要请问景姑娘了,你真把自己当殿下的妹妹吗?既然你都不拿他当兄长,我自然也就不是你嫂子了。景姑娘你要知道,对妹妹和对觊觎自己夫君的不要脸的女人,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景姑娘你真的当自己是殿下的妹妹吗?”
景嘉莲被安然的话噎了一下,哭叫暂停,涨红着脸强辩道:“我,我当然是王爷的义妹!整个王府里谁不知道?在西北,在雁门关,连守城门的小兵都知道,我是王爷的……义妹……”
“哦?那是我想差了?”安然看着景嘉莲,似笑非笑道,“景姑娘因为殿下娶妃就装病,方才又对我这个嫂子极为不敬,换了谁也难免会误会的,景姑娘你说是不是?”
“我,我是真病了……只不过,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景嘉莲自幼长在西北,说话做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她又一直被杨彦照顾得很好,没有与人勾心斗角的经验,所以她的段数才这样低劣,总是让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既然病了,为何不喝药?”看着她父亲的份儿上,安然也不好做得太绝,不过,想要觊觎她的男人,那是谁都不行的。
“我……以前病了,义兄都会来探望,这次他没有来,所以我就,我就不想喝药……”景嘉莲或许能学那些泼妇骂上一整天,甚至跟人打一架,可是面对安然这样曼声说话,又句句戳中要害,她就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安然看着这位景姑娘,其实心里并不怎么生气。哥哥出身高贵,容貌又出众,能力性格又好,有女人喜欢一点都不奇怪。只要这些女人别耍弄阴谋诡计,她也不会真正动怒。而景嘉莲这样的小招数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她觉得自己对付这位景姑娘就好像在跟小孩子打架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算了,看在她父亲救了哥哥的份上,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安然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忽然道:“剑兰留下,其他人先出去,我跟景姑娘说几句话。”
剑兰,就是杨彦给安然找的三个侍女中的一个,杨彦跟她说过,这几个丫头都会功夫。安然想着景姑娘长在西北,据说也能骑马射箭,她一个人可不敢留下,要是景嘉莲突然发狂想伤害她怎么办?
安然带来的侍女自然听话,不过她们要等景姑娘的侍女都出去了,她们才会出去,于是便都盯着景嘉莲的四名侍女。
景嘉莲想着自己不过客居于此,而眼前的王妃虽然她不想承认,却是皇家承认的平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她除了听话,还能如何?另外,她也想听听这位王妃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
于是,景嘉莲对着自己的侍女点点头。
几名侍女蹲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安然坐在主位上,剑兰站在她身边,而景嘉莲却有些无措却依然满脸倔强的站在离主位三步远的地方。
安然轻轻一笑道:“其实,你也算是个性子率真的姑娘,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弄这么些无伤大雅的小招数我也不想跟你计较。我现在只是想问你,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景嘉莲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打算自会告诉我义兄。”
安然又是一笑,笑她天真。
“你,你笑什么?”景嘉莲虽然不算很聪明,但安然笑容里那一抹讽刺她还是看得出来。
“我笑景姑娘你到现在都看不清现实。”安然坦言道,“今天殿下没来,来的是我,你就该知道以后王府的形势才对。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以后,你的事情就由我全权负责了,殿下不会再管。”
“我不信!你骗我!”景嘉莲摇着头道,“义兄从小就疼我,他不会不管我的……”
安然看着景嘉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曼声道:“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王爷自然事事都要操心。现在,我是平王府的女主人,景姑娘客居王府,自然该由我来照顾。我这个王妃,得为王爷分忧不是?再说了,就算是嫡亲兄妹,年纪大了也要注意规矩的。有些重规矩的人家,女儿七岁以后,就是父兄也是要隔着屏风说话的。”
景嘉莲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她很明白,王妃说得对。可是,难道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义兄了吗?
“可是,我,我自幼长在西北,也不是诗礼之家,就,就不必守这些规矩了吧?”话虽如此,景嘉莲却说得很无力,因为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话好没道理。
“呵呵,”安然轻笑了两声道,“想必景姑娘自己也知道这话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