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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午才能回来,特意让微臣回来告诉太子妃,做好准备。”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安然赶紧几口将红豆小米粥喝下去,便急匆匆地回房重新梳妆打扮。虽然说平王刚刚册封太子,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太子妃不宜太高调,但是既然要会客,也不能打扮太随意了。
太子妃的礼服现在自然没有,安然只好穿上正红绣金凤的亲王礼服,重新梳了元宝髻,戴上七羽凤凰展翅赤金冠,再插上一对赤金镶红宝石蝴蝶步摇,看起来气派华贵倒是有了,只是,头真的很沉啊!
这边刚刚收拾妥当,就听到传报说石夫人、元夫人已经到了。
……
皇帝突然册封太子,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消息传出来,康王安王直呼不可能。康王立即进宫与卢贵妃商议,安王也立即到国舅府找李正谦。
下午,来平王府恭贺的人就更多了。因为太子尚未回王府,各位大人们也都在朝中办公,尽管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因此来的都是各家的夫人。
好在大家都知趣,知道今天来向太子妃道贺的人多,不过给安然磕头请安,说两句话就告辞回去了。但尽管如此,笑了一天,安然觉得自己的脸都僵硬了。
唉,她早就知道,自己其实只适合当个闲散王妃的。
杨彦回来得有些晚。前面已经等着很多来恭贺的官员和世家家主少家主了。他让人等着,先回了后院,换了一套衣服,再与安然见了一面才又转回前面去。
时间有限,杨彦只拉着安然的手,含笑道:“对不起,云南我们只怕去不成了。”他们昨晚商议后路,安然就提过想去云南的。
安然明白,这是告诉她可以放心了。父皇那一关算是过了。
却说在贺府,贺瑛作为礼部侍郎,又是安王一党的急先锋,回家以后就迅速召集家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除了贺家成年的几个男人,贺瑛还特别请了贺明朗的夫人吴氏和儿媳独孤氏。
吴氏可以代贺明朗拿主意,而独孤氏是独孤家族的人,独孤家族是安王的死忠。
“今天早朝上,平王被册封为太子,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贺家一直是依附安王的,今后该如何自处,大家一起议一议吧!”
议?还有什么好议的?他们之前针对平王做了那么多事,而且又与平王妃有怨,还能有什么好下场?除非让太子和太子妃彻底出了这口恶气。
“谦哥儿媳妇,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贺家一直是依附李家和独孤家的。如今平王被册封为太子,不知道独孤家打算如何应对此事,还请侄孙媳妇儿回一趟独孤家,探探口风。”
“是,伯祖父。”独孤湘贻绞着手绢,心中暗恨,面色却淡淡地答应下来。那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竟然是太子妃了……
独孤湘贻回娘家,贺之谦自然要亲自送她。夫妻两人一起回房换衣服。到了京城,院子不大,却要住这么多人,自然没有书房可以给贺之谦睡。当然,他也不敢这样打独孤家的脸,只是夫妻两人的感情一直没有改善。
“你好象很高兴?你说,要是太子殿下知道还有人这样惦记太子妃,会怎么做?”独孤湘贻难得开口跟贺子谦说话,但每次开口,都没有好话。
贺之谦体谅她的心情,大部分时候都是隐忍,只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吹过就算了。但刚刚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胡说的,因此他不得不回道:“夫人,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但还请看在孩子的面上,口下留情。”
独孤湘贻愤恨地哼了一声,大步走了。是啊,为了孩子,她不得不留在贺家,如若不然,她早就跟贺子谦和离了。他的冷淡,还有这独守空房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不说贺之谦和独孤湘贻回独孤家,却说他们离开后,贺瑛继续让人商议贺家的出路。
独孤氏不在,当下有人道:“说起来,我们贺家当初之所以投靠安王,还是为了救太子妃的父亲。她不能不讲情义吧?再说,我们贺家也没做什么。”
“三叔和太子妃的父亲不是结拜兄弟么?要不是当初我们与赵家退了亲,太子妃能嫁到皇家去?说起来太子妃应该感谢我们贺家才是。”
“对了,不是说公瑾和太子妃的兄长感情不错?要不然让公瑾去求求太子妃的兄长?”公瑾是贺子谦的字。
吴氏听着夫家这些兄弟子侄的话,面色很不好看。这些话表面上没什么,细细想来却还是在怪他们这一房得罪了太子妃,连累了整个贺家。
贺瑛在朝为官多年,也算是老狐狸了,之前被安王逼着当了先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安王落魄,平王得势,实在让人意外。要知道,安王身后可有陇西李家、云中独孤氏和荥阳郑氏三大世家支持,谁能想到安王会这么快落败呢?
好在平王向来待人宽厚,现在当了太子,更是要仁厚的名声。他们贺家虽然曾经得罪过太子妃,但还没有到生死仇敌的地步,只要他们肯认错肯投诚,以太子的心胸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他们才是。
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太子妃不追究他们贺家之前的事情。而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也认为,此事还是要劳烦吴氏和贺子谦出面才好。
吴氏沉默一下,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叹了口气道:“虽然夫君与太子妃的父亲曾义结金兰,但我从未见过赵夫人。又有退婚的事情在,或许赵夫人不见到我还好些……”这不就是要她去给赵家赔礼认错吗?吴氏如何拉得下这个脸来?太子妃的母亲,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要不是女儿当了王妃,她连个诰命都没有。
“没什么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我倒是觉得,侄儿媳妇还是走一趟比较好。”贺瑛捋着胡子道,“等误会解开了,这也是一门可以走动的好亲。想当初,明朗侄儿和太子妃的父亲结拜,也是见过双方长辈的。只要我们肯低头,赵家哪怕是为了名声,也不会与我们为难的。”
吴氏虽然心中暗恨,但也不得不承认伯父的话有些道理。平王被封太子,这仇怨只能化解,不能加深。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丈夫。
“明日,侄儿媳妇就备礼去赵家。”
……
这天晚上,蜀王府忽然收到一封信,上面的字字迹娟秀,隐约带着一股淡香,上面只有几个字“明晚子时三刻,恭候君至。”
没有写地方,也没有具名。
赵世华一看就知道,这是蜀王在宫里的那位相好约他老地方见。赵世华为难了。蜀王的事情,他可以说基本上都知道,但唯有这位宫里的贵人,他一点都不清楚。他甚至连去哪儿会面都不清楚,这可不就要穿帮了?
咦,不对!此事皇上定然不知道,要不然,能容得下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赵世华细细分析着,蜀王之前一直暗助康王,康王的母亲是卢贵妃。难道与蜀王有私情的是卢贵妃?今天皇上刚刚册立太子,康王坐不住了,求了卢贵妃,这个时候约他还能有什么事?
谁都知道现在的太子妃是他的外甥女,难道他们是想打安然的主意?
第155章 吴氏求饶
第二天,皇帝在华恩总管隐晦的提醒下,留蜀王一起用午膳想着。他如今平王已经是太子了,太子妃又是赵世华的女儿,是应该敲打他一下才好。
不想,蜀王到了以后就向皇帝暗示,他有要紧的话要单独禀报。
皇帝想起之前蜀王曾在平王府见过赵夫人,以为他是想说夫妻团聚的事情,便让其他内侍和宫女都出去,只留了华恩总管在。
“五弟可是有事?”皇帝很是温和的问道。
赵世华立即取出那封信,恭敬地呈给华恩总管道:“微臣昨夜收到这封信,特转呈皇上过目,此事要如何应对方好?”
皇帝想起之前华恩总管的提醒,以为赵世华不好主动前来求见,这才辗转找了华恩总管表达他想要面圣的意思。
不想,他一看那封信脸色就变了一下,却故作冷静问道:“你可知道,此信是何人所书?”
赵世华老老实实道:“回禀皇上,微臣不知。微臣跟着蜀王殿下整整八年,蜀王殿下的事情,微臣基本上都知道。但唯独此事蜀王殿下从未与微臣提起过。微臣只知道,这次回京以后,蜀王殿下与写信的女子见过两次。其中一次就是臣第一次假扮蜀王面见陛下的时候。”
从蜀王进京到被他偷梁换柱,中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见了两次面?
皇帝心中怒火滔天,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今晚,你照着上面写着的时辰过去,看看对方是谁,要跟你说什么。”
赵世华暗叹,他不想搅合进皇家的丑事啊!但皇帝心情正不好呢,他哪里敢拒绝?只能为难道:“皇上的吩咐,臣义不容辞。只是,臣并不知道该上哪儿赴这约会……”
皇帝这才想起这关键的一环。
“以前,都是谁陪蜀王一起去的?去的哪里,你一点不知道?”
“回禀皇上,以前,都是蜀王府的录事参军关宏陪着去的。他们似乎是从蜀王府的密道出去的。”
这可麻烦了!皇帝想了想道:“华恩,你派人监视她。试试看能不能从她身上下手,找到地方。五弟,你也带人从蜀王府的密道好好查一下。”
“是!”
两人领命,无人看到华恩总管唇角一丝复杂的浅笑。
就在这一日上午,吴氏坐着马车来到赵家门前。随身嬷嬷叩开了大门,递上拜帖。
顾宛娘看着眼前的拜帖,半天没有说话。居然是贺家的人!就是那个嫌弃她家然姐儿的贺夫人,原本该是然姐儿的婆婆。
“夫人,您看,见是不见?”绿枝小声问道。外面的人还等着回话呢!
“见!为何不见?”有愧的应该是这贺吴氏而不是她,贺吴氏都有脸上门了,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宛娘早就想见见这位贺夫人了。以前是想好好质问她,自己的女儿哪点配不上她的儿子了?现在她却只想让这个曾经欺负过自己女儿的人后悔。
“岑姑姑,你看我今天怎么打扮好?”
岑姑姑笑道:“夫人别担心,您现在是一品夫人,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怎么华贵怎么打扮就是!”
自从安然当了平王妃,皇帝下旨册封顾氏为一品夫人,同时还赐了一名宫中的姑姑出来教导她礼仪,免得丢了儿子儿媳的脸。这位岑姑姑就是从宫里出来服侍顾宛娘的。
赵家的房子还是之前安然买的,一个三进的宅院,虽然不顶大,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一个外来户,能有这样大一个宅子,其实已经算不错了。安然嫁到平王府以后,杨彦也表示过可以帮他们另外买一栋大一点的宅子住,但顾宛娘和安齐都拒绝了。
顾宛娘其实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以前在乡下,赵家那么小的屋子她不也过下来了?从乡下到县里,从小宅子到大宅院,再从县城到京城。顾宛娘除了担心女儿的终身,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其实她觉得目前他们赵家这宅子已经很不小了。现在安然又出嫁了,她甚至觉得这么大的宅子有些空落落的,又何必再买更大的?
吴氏带着一个嬷嬷一个贴身侍女被赵家的下人引着到了顾宛娘居住的院子里。院名为“慈恩”,是安然亲手所书,上个月才刻上去的。
一路走来,吴氏悄悄打量,心里暗自有些鄙夷。赵家就算出了一个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改不了乡下来的土气!看看那院子,一株名贵的花草都没有;廊柱上刷的也是清漆,连红漆都没有,看着就寒碜;一路上下人也没几个,还是一品夫人呢,宅院也这么小。
到了慈恩院的暖阁,领她们来的侍女先进去通报,而后让她们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有人出来,传她进去。
吴氏的嬷嬷和侍女都留在了外间,一个侍女打起帘子,吴氏弯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主位前的地毯上放着的一个圆形的锦垫。
吴氏面色微微一僵,这才从对顾氏、对赵家的不屑中回过神来。她现在是四品恭人,而面前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商户出身的农妇现在却是一品夫人。
吴氏知道,按照国礼,她应该向顾氏跪拜。但如果依照亲戚关系,她们的丈夫义结金兰,她们应该是平等的。
吴氏这才抬起头来,一边向前走,一边打量顾宛娘。
今天顾宛娘头戴五尾凤凰展翅镶蓝宝石的金银银花钗,两边插着一对对称的凤头金步摇,凤嘴里各衔着一串小指大的明珠,一直垂到耳侧。
她面色沉静地坐在铺着锦垫的主位上,穿着一身宝蓝色绣五福团纹的长比甲,里面墨绿色的夹袄上绣着一朵朵小小的梨花,领口袖口滚着一圈儿白色的兔毛,整个人看起来华贵而又清雅,哪有半分乡下妇人的土气?
顾宛娘本来就生得不差,不然也生不出安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