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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一笑:“我不比姐姐,要打理宫务,我的心小,装不下什么大事儿,如今除了希望龙凤胎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就是记挂家里的姐妹兄弟们,明年咱们家现成两桩喜事,若是宝兄弟明年成了天子门生,那可是三喜临门,再没有比这个还让人欢喜了!”
元春拍手:“正是呢,嗯,不成,我的去安排安排去。”
安排安排?
迎春正在疑惑,却见锦鲤脑壳头冒了出来,掩嘴娇笑:“贤贵妃想要国舅爷当状元,所以,她想去偷瞄圣上写的些什么文章,读些什么书。”
迎春闻言,瞅着元春得意洋洋的笑颜直发晕,元春不愧是王氏的亲生女,遇事就爱掐尖占便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都是不要命的主儿,王氏为了银子就敢弄死林妹妹,元春更是青出于蓝,为了宝玉得中状元,竟然窥视圣君,去偷乾元帝。
迎春抿抿嘴角,想说什么却发觉无话可说,难道说自己会读心,把元春脑海里东西也挖出来了?
不等迎春想得通透,元春已经急匆匆回去排兵布阵去了。
迎春头疼不已,这是不能揭发,揭发了,元春就完了,自己也成笑话了,弄不好还会连累宝玉,或许会被褫夺生员资格,从此前程无望。
宝玉这人除了读书做个注明学者诗人,将来自立门户,书香传家,余者还能做什么?
可笑元春处处为宝玉着想,处处却在给宝玉挖坑。
前生是之意拆散宝黛,今生被自己掰正了,又想窥视圣君,左右科考,正是活得不赖烦了。
之前给贾政求官,虽说是急功近利,却也算是取之有道,无论是骗也好,哄也好,赖也好,总之是乾元帝乖乖就范,如今却是公然背叛乾元帝,去偷乾元帝,不知道乾元帝得知真相,该是何等心寒!
迎春终于明白远处你为什么死了,大多数是她自以为是,作来作去,把自己个作死了!
救是不救呢?如何救呢?弄不好就是姐妹反目,如今自己姐妹可谓虎霸后宫,若是内讧知会让外人看笑话捡便宜。
今后宫中孩子一如雨后春笋,自己身居高位,可是双全难敌四手,自己需要元春的帮助。
窥视天子隐秘乃欺君之罪!罪莫大焉。
康熙帝曾经因为这个废过太子,可知帝王多么忌讳此事。
元春胆子实在太大了。
最终,迎春决定救助元春之前,给元春一个教训。
迎春吩咐锦鲤:“盯着承乾宫抱琴,看她跟乾清宫那个太监接触,然后,在他们交易之时打草惊蛇,让元春的钉子露陷,等到抱琴岌岌可危之时,你再出手救下抱琴。”
锦鲤嘟噜:“不如让抱琴也落网,正好一了百了,免得主子您时时要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之前政老爷,就叫他去江南,等到宝二舅爷被取消资格了,政老爷也倒霉了,那才是釜底抽薪,一了百了,贤贵妃今后再想作兴,也没作兴地界了,咱们也好悠闲度日。”
迎春伸手一弹锦鲤:“臭妖精,懂什么啊,知道律法中有株连一条么?宝玉就算了,二老爷若是陷入科举舞弊案,弄不好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严重的还要株连三族,父族母族妻族,佑哥儿外公挨斩刑,跟大皇子处境有何区别?就是本宫跟贤贵妃也会被世人厌弃,那时候,即便有太后皇帝撑腰,咱们母子们从此也低人一等了,只怕这后宫中是个女人就可以傲视咱们了。”
锦鲤嘻嘻笑,舌头伸得狗似的:“主人饶恕属下一回吧,人间这些弯弯绕,属下实在不懂得啊。”
迎春睨着锦鲤冷笑:“那一日你游逛莲池我可是瞧见了,你额顶上已经有三片龙鳞了,是不是代表你可以活到三百岁?三百岁的时间,你住在空间呢,偷吃我的人生异国与灵泉,直到你真正修成人身,不再依赖水,是不是?”
锦鲤伸手捂住头顶,眼眸中满室惊恐:“主子您怎么知道?若非修道之人,根本不能窥破我的真身啊?主子,您背着属下偷偷修道了?”
迎春一啐:“胡说八道,我何曾修道过。那晚你自己在那湖里打挺,现了原形,额上三道银红的光焰闪烁,比宝石还要夺目!”
眼睛没瞎就看得见,跟修道不修道什么关系。
锦鲤震惊不已,她将头顶的三片龙鳞变成水晶钗了,迎春竟然看见了。
锦鲤拼着被灼伤神识,对迎春进行探究,却发觉,迎春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丹田之中原本青色的灵气参合一丝金色,比之前稀薄的灵气相比较,已经浑厚了许多。
再看迎春体内经络,竟然比怀玉之前拓宽了一倍。
锦鲤喜极而泣:“恭喜主人,贺喜主子,您的了龙凤胎的济了,您今后就算不修炼,也有一百二十岁的高寿了!”
迎春默然,一百二十岁?
自己二十岁,龙凤胎才一岁,自己只比龙凤胎大二十岁,哎哟娘,龙凤胎必须活到一百岁,才会有资格陪伴我到寿终正寝,再替我养老送终。
哎哟妈,这世上活到一百岁的的人十分稀少啊,皇室宗亲中,太宗皇帝算是高寿了,也只是算头算尾拢共八十三岁。
一个人独活一百二十岁,没有亲人朋友,该是多么寂寞!
被人都有崭新的记忆,崭新的开始,唯独自己背负着八辈子的破旧记忆,这日子实在没法活了。
锦鲤读懂了迎春眼神,一嗤:“主子您的思想实在太奇怪了,修道人有时候为了能够长寿,或者掠夺长寿机会,或者是剥夺别人的生命元在所不辞,只恨自己活不到天长地久,唯独您,害怕自己个活得太久了。”
迎春用当初学姐初潮后瞅着迎春平板胸脯子的眼神瞅着锦鲤。满眼纠结怜惜:“小儿家家,你懂什么啊?玩儿去吧!”
迎春并未把锦鲤之言放在心上,也没闲情想这些很久远的事情了。
抱琴私下跟乾清宫书房太监私下接头,并在交换装着消息的荷包之时,被守株待兔的丰盈抓了个现行。
好在锦鲤机灵,暗中将抱琴的外形改变了,她成了一个清俊的小厮。
冯紫英的人马一路紧追,追着追着,疑犯进了苍震门后就失去了踪迹。因为是后宫,冯紫英不敢乱闯,只得返回请示。
乾元帝一听跟同喜勾结之人竟然出自后宫,顿时面色一沉,他想起了曾经的淑妃与废后徐氏,一个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当面无比百依百顺,温柔娴静,背过脸去,都在背着算计自己。
乾元帝愤恨极了:这些可恶女人,一个一个都把自己当成傻子呢!
第145章
乾元帝气得心肝乱颤;咬牙挥手:“派遣暗卫各宫查探;详细排查之前半个时辰所有宫人太监走向。”
后宫暗卫如影随行,冯紫英一圈下来,已经有了大概方位,密报于乾元帝:“有人瞧见承乾宫抱琴姑姑出了苍震门,且并未见之回转。”
乾元帝眉峰蓦地一皱:“即刻撤去苍震门明哨,改为暗中监督,再有;把乾清宫内每一寸土地在翻找一遍;她就是钻进老鼠洞里,也要给朕找出来!”
冯紫英跪地抱拳应声是,领命而去。
这边元春因为心中有鬼,一直模切注意着前朝动静,很快,监督的苍震门的暗桩回报,前朝侍卫异动,冯统领曾经带领侍卫到过苍震门。
元春顿时心惊肉跳,心悬绷得死紧,抱琴尚未回来,难道被捉住了?
元春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抱琴若是被捉,冯紫英不会追捕至苍震门才折返,必定是冯紫英发现异常,却并未抓住抱琴。
思及此处,元春稍稍安定下来。
但是,抱琴未归,总归是个隐患,倘若抱琴只是藏在某处,最终被人搜出来如何是好?
对于同喜,元春反而不担心,元春对同喜有大恩,同喜既便是死了。也不会拱出自己。
一时间,迎春犹如困兽一般,在寝宫之中转圈圈。
紫墨瞅着元春犹如热锅之上蚂蚁,猜测抱琴此行只怕不顺利,虽然,紫墨不知道抱琴出去干什么,却知道,这一回只怕性命攸关,否则,一贯四平八稳的主人,不会急成这样子。
紫墨大胆上前一步,阻在元春前面:“娘娘,皇贵妃跟您一脉相承,荣辱与共,娘娘若有为难事,不如前去跟皇贵妃商议商议,纵有一差二错,皇贵妃如今的地位跟荣宠,或许能替娘娘担待担待?”
元春多年来独挡一面,习惯了有事自己扛着,这会子闻听此言,如梦方醒,是啊,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单打独斗了,二妹妹虽然惫懒笨拙些,却是后宫中难得有面子有尊荣之人,太后皇上面前都说得上话,就是看在佑哥儿面上,皇上不会当面发作自己。
当然,或许自己不过是忧心过度,或许,抱琴并无甚事,这会子正巧去了延禧宫也不定呢?
这般一想,元春顿时鲜活起来,忙叨叨吩咐起驾:“顺轿延禧宫!”
回头却说乾清宫,乾元帝气鼓鼓的坐在宝座之上,一双眼睛瞪如铜铃,一双耳朵竖着,仔细拧聆听着冯紫英撒出去的各路人马汇集情报。
却是一个二个回报:“报告大统领,东配殿没有。”
“报告大统领,西配殿也没有!”
“报告大统领,后罩房没有!”
。。。。。。
乾元帝满耳充塞着两个字:没有!
乾元帝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把手一挥:“或者人早就逃回去了,把同喜的十个指甲一根一根给我掰下来,若是不招,紧着在掰掉他的脚趾甲,朕倒要看看,倒是他的骨头有多硬!”
乾元帝之所以如此气恼,乃是同喜因为他在冯紫英现身之际,迅速吞掉了那张写字儿的宣纸条儿,再有,接头之人已经溜掉了,故而,同喜知道,只要自己咬牙停住,自己纵然死了,家人也会安然无恙。或许,自己只要挺过这一关,就能逃出生天!
很显然,同喜低估了乾元帝怒火,枕畔人接二连三的背叛,已经让乾元帝犹如怒吼的狮子了,虽是预备扑倒猎物,将之撕碎,咬烂,吃肉寝皮。
当冯紫英掰掉他第一个指甲的时候,同喜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可是,他不会出卖元春,当初,若非元春与他五百两银子,他老子就会被活活打死,他妹子就会被买入八大胡同,他一家子就会四分五裂。没有元春帮助,他也道不了乾元帝跟前伺候笔墨。
同喜怕自己忍不住,他怕自己舌头背叛自己意志,当冯紫英下命掰掉他第二根指甲的时候,同喜一声嚎叫,他咬断了自己舌根,瞬间,鲜血喷了执事太监一满身。
冯紫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同喜死了!
冯紫英十分沮丧,却也如释重负,倘若追查下去,他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案子在同喜这里结束,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乾元帝闻听冯紫英报告,当即气得暴跳而起,顺手将案几之上镇纸砸了出去。
冯紫英没有躲避,镇纸正中冯紫英的额头,瞬间,冯紫英头顶血流如注。
冯紫英却并不捂着,反是满脸血水磕在地上:“微臣有辱使命,自请卸去侍卫统领之职!”
乾元帝随手又是一支御笔砸了过来:“除非是你横着出去,否则,你就给朕做到死!”
冯紫英磕头:“多些圣上不弃!”
乾元帝额上青筋直绽:“滚!”
冯紫英忙着滚了。
王全这里早就预备了止血之物,忙着替冯紫英摁住了,嘴里嘀嘀咕咕:“我的大统领也,圣上砸,您就不会躲一躲呢?圣上会怪罪别人,也不会责怪大统领啊,且今日事情,贼头去了后宫,原是皇上家务事儿,跟您大统领不相干,皇上心理清楚得很,不错是嘴里硬气不承认,皇上心理知道您的委屈,皇上心理也不好受,大统领您要体谅皇上啊,这后宫,唉,实在是,唉!”
王全想说乾元帝也可怜,后院子葡萄架子已然倒了一大片了,如今眼见又倒了一架子,搁谁心里也窝火,何况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老子呢?
冯紫英冷脸额首:“我知道!”
王全手里一顿:“知道?知道您为何不躲避呢?”
冯紫英淡笑:“砸破了我的头,皇上心理怒气当消了大半了,应该可以冷静的处理事情了。”
王全一愣之下,眼圈也红了:“大统领呢,您真是忠臣啊!”
乾元帝皱眉,偏殿的话他听得真真的,心理总算好受些,却是五味杂陈啊,一个是太监,一个统领,这二人却能体谅自己,缘何跟自己荣辱与共的女人们却要前赴后继的背叛自己?
再说延禧宫。
迎春闻听元春到访,心知这人倒也聪慧,事到临头竟然找准了救命的方位。却是面上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