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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忠义郡王什么来历,老祖宗不知道么?咱们家现在什么立场还需要我再三重复么?无论老祖宗跟二哥哥如何想,咱们家现在都该是帝王党,除非老太太二哥哥弃我于大姐姐不顾了,否则,且别跟圣上敌人之间黏黏糊糊,最好是能够跟她们彻底决裂。”
贾母眸露懊恼:“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么?”
迎春道:“同气连枝,那一家亲戚能比嫁进去两个女人婆家还亲么?再者,咱们家历代都是忠臣良将,效忠皇上,如今放着皇上大腿不抱,到要去抱什么过气的皇太孙么?一个如日中天,一个如阴沟老鼠不见天日,傻瓜也知道怎么选吧。”
贾母忙着攥紧迎春的手:“不是这话,谁也不会跟他怎么的,只不过从前,你祖母是东宫武师傅,如今。”
迎春忙着打断了贾母之言:“老祖宗可别犯糊涂,从前老公爷效忠太子爷,那时候太子爷是君,老公爷效忠他理所应当,如今呢,皇上才是正统,太上皇当着文武百官亲自禅位给皇上,谁敢逆天?老祖宗,你可要拿定主意,且别把阖府的子孙带进阴沟里去了,您瞧瞧忠义郡王如今过得什么日子,连一滴血脉也没有了,还闹腾什么呢?”
贾母浑身一个寒战,频频额首:“这我知道,知道了,咱们家没有那个意思,你二哥更是没那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跟宁府分宗了,你安心,不过,中郡王府总是旧主,薛姨妈还说薛宝钗隔几日要亲自上门探视你凤姐姐呢!”
迎春一哼:“她自己跟荣府断亲,如今想干什么?泼出去得水能收回去么?莫说从前断了亲,纵然没断亲,他如今进了忠义郡王府,咱们也要跟她断亲。除非老祖宗以为她比我更大姐姐还亲!”
贾母忙把迎春玉指一攥:“又胡说,她是我什么亲?如此,我下次让人挡了她!”
迎春眼眸一眯:“还要跟她说清楚,马前泼水难复还,断了亲了,就别再黏糊了。老祖宗您可要记住了,薛宝钗如今的危害比薛蟠更厉害,薛蟠不过连累咱么家名誉,薛宝钗有可能让咱们家大厦倾覆!”
贾母嘴唇一阵颤栗,眸子惊慌失色:“忠义郡王?难道会,这怎么会?”
“大局已定,他怎么敢。。。。。。”
迎春瞅着贾母神色心里只是叹息,怪得荣府两次被查抄了,第一次拼命维护忠义王,乃是君命难违,今上看在忠臣良将,又有太上皇保驾,尚可饶恕,不过是降级袭爵。如今再犯第二次错误,那边是彭祖吃砒霜,纯碎找死了。
迎春叹息:“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察言观色,太后娘娘也好,皇上也好,对中郡王府都是讳莫如深,老公爷为他们尽忠已经够了,咱们现在直管过好咱们自己日子就是了。”
第80章
侍卫仪仗列阵赫赫之后,迎春起身合着众姐妹告辞;并最后一次悄悄警告依依不舍的贾母:“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老祖宗;咱们家可是承受不起呢!”
贾母面色凝重做了承诺:“放心;薛家人再敢上门滋事,我必定令人打将出去!”
果然,贾母这一次很好的兑现了承诺。
五月十二;贾母并未再上碧云寺,却是派了贾琏亲自送来密折,向太后娘娘告罪;贾母受了惊吓晕厥了;如今在家静养。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已经习惯每月有贾母陪伴三五日来闲聊礼佛;咋闻贾母晕厥,大吃一惊,忙问端倪。
贾琏便把缘故说了。
却是五月初,薛家上门探视凤姐被婉拒,次日,薛宝钗竟然堂而皇之坐了忠义郡王府徽记的马车上门拜访。
门房得了主母特特吩咐,薛家人不得轻纵入府,除非是当家人跟当家奶奶亲自发话,才能放行,故而,薛宝钗虽然扯起忠义郡王府虎皮,依然被门子挡住了。
这日府门当差小厮特备机灵,一眼认出马车上下来丫头正是薛宝钗的丫头黄莺儿,心里便有了底了,这小子是贾琏重新整顿门楣后提上来亲信,恭恭敬敬上前作揖:“不知道奶奶那府女眷,到府门要寻那位太太奶奶,预先可投过名帖?”
马车轿轿子一动:“莺儿!”
黄莺儿便回身贴耳听命,少顷上前来一笑:“全儿,你闹个甚,连我也不认得么?我是薛家大姐儿跟前莺儿啊?”
全儿着意盯了莺儿一眼,拍手一笑:“哎哟,还真是莺儿姐姐啊,瞧我这眼拙。”旋即皱眉,悄悄一拉莺儿:“我说莺儿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前些日子咱们家跟姐姐家里恼了,闹了好大气性,把咱们二太太都气糊涂了,如今还没好呢,若非宝二爷顾念情分,琏二爷都要告上衙门里了,前儿还把二奶奶好一通埋怨,至今还为了这个怄着气呢,咱们二爷三日后没回房去了,日日住在书房里!”
“二奶奶也恼了,这几日闭门谢客不理事儿了,老太太天天骗人去吗咱们二爷,说要给二奶奶出气呢!”
这小子也会瞎掰,贾琏不回卧房,乃是因为凤姐不认字,有喜欢听贾琏背诵策论,贾琏怕了,这才躲进书房去了。
薛宝钗岂能不知到这是搪塞之言,遂道:“莺儿,告诉她,我不寻二奶奶,我去瞧瞧二太太!”
莺儿笑着递过一个锦缎荷包:“全儿兄弟通融一二,咱们跟府里实在亲眷,从前进出何须言语半句,怎么不过半年时间,就这般生分了!”
全儿那里敢与她私相授受,严词拒绝了。当然是和颜悦色言语坚决的拒绝了薛宝钗车架入门。
为此,全儿得到了凤姐二两银子,一个锦缎荷包打赏。
原本大家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熟料,五月十二,贾母清晨出门,预备上车之时,车架忽然被人蹿出来拦住,马儿除了惊吓,一尥蹶子,差点把马车掀翻了,亏得马车夫是个老把式,稳住了。
贾母却上了年纪,吃此惊吓,顿时晕厥了。
太后娘娘震怒不已:“荣宁街是御赐街道,旬日里不许人胡乱行走,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阻拦朝廷诰命车架?”
贾琏便道:“正是府上二太太姨表亲薛家公子。”
太后娘娘拧眉:“既然表亲,如何这般孟浪无状?”
贾琏便把两家如何断亲的事情说了,薛宝钗后来如何入了忠义郡王府,如何上门强求生子秘方,荣府拿不出来,因此越发结冤的事情说了。
太后闻听忠义郡王府前往荣府寻求生子秘方,心里突的一下,眉头打结,太子爷一定当初多么嚣张跋扈,忠义郡王府仅有小皇子如何夭折,如今阖府妻妾何故不孕,太后娘娘一清二楚,这也是太后娘娘何故在及为嫔妃先后出事后,坚持要上碧云寺祈福的原因之所在。
可是,这一切,太后娘娘并不后悔,无人知道,当初太后娘娘母子们如何摒弃尊严,才在夹缝中生存下来,那些磨难至今历历在目。
忠义郡王府蛰居这些年,并以为他们应该死心了,如今是要死灰复燃么?
太后娘娘当即赏赐了打量贵重药材,还赏赐一柄通体莹白的和田玉如意给贾母压惊。
随后,太后娘娘急招迎春闻讯:“你兄长直说你家里跟薛家大姐儿结仇断亲,倒是如何结仇,你可知道?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迎春一边替太后娘娘拿捏肩背:“这事儿臣妾一早知道,只因为是家丑,事关薛家女儿闺誉,因此老祖宗三令五声,不许泄露这才隐瞒下来。”
太后娘娘挑眉:“闺誉?”心里已经有了扼杀薛宝钗蹦跶法子了。
迎春便罢薛宝钗如何醉酒跟家里小兄弟贾环醉后忘形说了:“本来老太太想着结亲遮掩过去,王家舅爷也应了,居中说和,却是薛家看不中荣府门第,言辞决绝跟荣府断了亲。”
迎春言罢一叹:“说起来,这事儿是咱们荣府对不起人家姑娘,薛家大姐儿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怪她瞧不上环儿兄弟,环儿虽然一心习武报效国家,却是至今文不成武不就,三等侍卫还是皇上看在他志向坚定恩赐于他,细细思量起来,老祖宗当初提议结亲,实在是亏待了薛家大姐儿了。”
太后娘娘闻言笑道:“这世道真是变了啊,商贾之家也能挑剔名门世家了。”
这话迎春再不敢接下去了,手里忙叨叨替太后娘娘拿肩掐背:“太后娘娘,您这后背又硬又紧又厚,这可不行呢,跪拜念经时间太久了,该增加活动时间了,臣妾了事奉旨照顾太后娘娘身子,从今儿起,您的起居饮食都得听臣妾安排了!”
太后娘娘很享受迎春推拿,闭着眼睛直额首:“本宫啊,洗耳恭听!”
太后娘娘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了。进京查访的暗卫飞鸽已到,太后娘娘看过密扎之后微微额首:“荣府一贯待人厚道啊!”
却是暗卫将薛宝钗预备勾引宝玉结果错成贾环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当然,王氏参合的事情被美化了,他完全成了受害人,因为外甥女儿不尊重大受打击,晕厥跌倒上了头部,醒来竟然糊里糊涂不认得人了。
桂嬷嬷一边额首:“是啊,这种事情一般人只怕反目成仇打官司了,荣府选择息事宁人,薛家丫头竟然口出狂言,实在不知所谓!”
太后娘娘看了通篇关于荣府几位小姐少爷的详细记载,这个薛宝钗果然是有胆识有才色之人,从前竟然有欺负侯门千金迹象。太后娘娘身为女子很快明白了薛宝钗何故要入忠义郡王府了:“哼,这丫头是个有心之人,她这是跟迎丫头姐妹别苗头了,下一任忠义郡王?那么容易么?”
忠义郡王爵位必定是要旁落的!薛家实在不值得一提,太后娘娘将资料丢开了手:“烧了吧!”
从此,太后娘娘越性信任迎春,跟贾母的关系越发亲密无间了。
时光如梭,转眼间秋霜染红了树梢,又到了丹桂飘香枫叶红的日子。也是亲人想念相聚的日子。
这一日,皇帝派遣天使信差,各色节礼成车的送了来。
这一日,太后娘娘接到了几个好消息,宫中又有三位嫔妃怀孕,其中就有刚刚解禁的周婕妤,或者要说她因为怀孕刚刚解禁了。
再有一位竟然是承乾宫的贤德妃奶奶。
却是元春听从了迎春建议,产后第七日开始便开始接受宫女按摩身子,满月之后,她已经将孕期长出来赘肉悉数减掉了。再又调理一个月,于七月复宠,以势不可挡之势宠冠后宫,倒不是元春如何的媚功了得,却是皇帝发觉,只要到了承乾宫用餐歇息,当晚必定一夜好睡。
当然不排除睡觉之前跟贤德妃干下那么一星半点私活儿。
太后娘娘十分高兴:“贤德妃是个有福气的,这个样子要三您两胎啊!”
桂嬷嬷一边凑趣儿:“太后娘娘,敢是送子娘娘听见您的祷告了!”
太后娘娘额首:“来年若有嫔妃产下皇子,本宫必定要兑现诺言,替送子观音重塑金身!”
另一个好消息则是有关北疆,北静郡王坚壁清野策略取得了成功,于秋收之际成功伏击了前来截取粮道的蒙古鞑子兵,还一句荡平了隐藏很深通敌内奸,此人竟然担任着军中主簿之责,我军在四处追击贼寇踪迹之时,贼寇利剑已经刺进咱们心脏,却扼住了咱们命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掌管粮草的竟然贼寇探子,这探子只是想要截取粮草,没有一包毒药将全军将士悉数毒死,实在是仁慈了。
主帅很冤枉,却也不得不卸甲归田了。
然后,北静王全权接受北疆军权,与饿晕了敌军兵车相会,大败敌军,最终,与蒙古鞑子签订了称臣纳贡,永不犯边协议。
北静郡王传回来消息,如今已经将草原三个不落的世子收归军中,不日移送进京,以为质子!
迎春除却得知上面两个公开的消息之外,锦鲤传给迎春一个跟荣府大有关联的消息。
海疆却在同时将战败简报送进京都,海疆总督战死,王子腾眼下暂时总领海疆兵马,希望圣上速速派兵驰援。
北静郡王摘得头功,四大王府蠢蠢请战,最终,圣上派遣南安郡王领兵五万,前往海疆督战。
迎春却知道,南安郡王此去便是肉包子打狗了。
探春正是因为此人战败,不得不跟番邦议亲,如今看起来竟然是跟倭寇或者是占据孤岛的海盗议亲了。
果然如此,果敢敏锐的探春实在太可怜了!
迎春因此打定主意,暗示贾母早些儿求下免选恩旨,替探春早早择定婚事要紧。
南安郡王出征消息成了全城军民的茶后饭余消遣,有人比照北静郡王之例证推理,南安郡王必定半年荡平贼巢穴。有人担忧,海疆总督跟这些人周旋十几年了,如今落得个身首异处,尸骨无存,南安郡王多年不上战阵,只怕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