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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逍彦想扶着君逸,却被君逸不着痕迹地躲开,只得尴尬的垂下手,无奈道:“赵喜去看花灯了,真是的,大白天就去。那些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想要开工,怕是要耽搁一天通知他们。”
“施方和陆白呢?”君逸边走边问,虽然莫逍彦口中说是白天,时候却也不早,看天色,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莫逍彦脸上露出为难,“这……”
“他们两个说要回家,具体在nǎ里我也不清楚。”
君逸点点头表示知道,想起那晚的笛声,目光沉下去。
恐怕他们两人也去了趟京城吧。
夜近,凤城开始热闹起来。
近日晴方好,大雪过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
凤城虽冷,还不至于河道结冰,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看花灯猜灯谜,放河灯孔明灯的活动是必不可少的。
满街一片灯火,亮如白昼。
陆白到了莫府,得知城主陪同家眷去看花灯,君主事和赵喜结伴看花灯去了。
于是马不停蹄地去街上寻找。
拨开重重人群,陆白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个场景。
灯光下,有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唇角含笑。
周遭的一切因他的存在顿时黯然消退,化为背景。来往的人群嘈杂声渐远,万世沉寂。
唯有白衣人跃然眼前,拿着一个简单的粉莲河灯,同小贩讨价还价。
明明站在市井中,他却让人觉得他一种随时可以羽化成仙,虚出世间。
他站在各式各样的花灯下,周身吸引无数光线投在身上,折射出白玉一般温润的弧度。
这些弧度汇聚成两个字——修齐。
陆白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君逸面前,猝不及防地将他拥入怀中。
力道温柔,不失霸道。
不容反抗。
一股浓烈的尘土味道混杂青草味扑鼻而来,让急于挣脱的君逸莫名安心。
这种味道,只有一个人身上才有。
“小白……?陆白?”君逸惊愕地拍拍陆白后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白不答。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把疑惑探询的视线聚来,君逸再次轻拍陆白后背。
君逸:“好了……这里是大街上,还有很多人看着呢。”
陆白猛然放手,握住君逸右肩,对上他含着笑意,澄澈无比的眸子。
陆白:“过年时你去了nǎ里?”
君逸:“一直在莫府。”
陆白:“不对!你骗我!”
没想到陆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君逸拉住他的手,四处望了望,发现好多人都在朝自己这边看,不禁蹙起眉头,“这里人太多了……改天,改天我们再说。”
陆白反握住君逸的手,紧紧攥着,似乎是怕他突然从自己身边消失,再也不肯放手。
君逸无语,恰巧去猜灯谜的赵喜欢天喜地的回来了,塞给君逸一个憨态可掬的玉兔纸灯。
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猜谜的事情,赵喜发现陆白就在君逸身边,把手里另一个纸灯也塞给陆白,“陆白,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拿着手里笑的正傻的玉兔纸灯,陆白回答:“今晚刚到凤城。”
赵喜拾掇两人去猜谜,依君主事的才华,猜个灯谜还不跟玩似的。
但是赵喜想错了。君逸心中有事,猜起来心不在焉,一路走下来,灯谜没猜几个,其他姑娘的目光倒是没少吸引。
走到街的尽头,便是一座石桥,桥下站了许多放河灯的人。
河边也有小贩在卖河灯,水里已经漂了许多写好心愿的河灯。
赵喜心头一动,拉着君逸去买河灯。
陆白不得不松手让君逸去买,自己站在一旁看他。
“喂,你到凤城多久了?”
施方大力朝陆白肩上一拍,掌风阵阵,力道绝对不会轻到nǎ里。
陆白一扭头看到施方,他浑身尘土,满脸疲惫,看来是刚到凤城。
陆白扭回头,继续看君逸,“比你早了一会而已。”
远处君逸买好了河灯,正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旁边的赵喜催促,他们两人拿着河灯去了河边,把河灯放进水里。
河灯摇摇晃晃,随着千百盏河灯漂着,顺着水流漂到了陆白跟前。
施方眼疾手快地捞起,惊讶道:“哦?君主事竟然写‘盼东江之水早日治理好’,不愧是主事,心里想着的全是造福人民……”
陆白没有抬头看施方手里的那盏河灯。因为他看到,一盏写有“浮生若梦”的河灯越漂越远。
上面字体飘逸,他绝对不会认错灯的主人。
只有君逸的字,才会有这种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的字体。
莲花河灯越漂越远,施方怕君逸看到自己手中捞出的河灯,赶忙把它放入水里,推着陆白去那边找君逸。
君逸打桥边走开,含笑轻语::“我们放完河灯了,一起去别处看看吧?”
四人并肩行走在街道上,看着喧闹的人群,话题离不开洪灾的事。
“堤坝才建了一半,我们明日去召集其他人来,后天开工,必须赶在六月之前建好,否则功亏一篑!”
“至于水渠,不用管它,它不过是因为应急才挖的,平日里凤城要是水源不足,倒是可以引渠水灌溉农田。”
水渠离农田又近,也是一个造福人民的事了,有了这条水渠,凤城百姓就不用远远从东江担水浇田,极为方便。
况且东江又是船舶往来的要道,修好堤坝,也方便他们通行。
建造好后,可以让城主考虑一下在堤坝附近修建一个港口,码头之类的地方,便于凤城发展工业。
“这样大规模的兴修水利,钱已不多,我会递奏折给皇上……”
赵喜叹道:“唉,真是麻烦君主事了!”
君逸唇角漾出浅笑:“何谈麻烦,这是我的义务。”
赵喜看的傻了,君主事不笑还好,一笑就绝对能迷倒一群待字闺中的姑娘。
这般风华绝代,足以冠绝天下。
吩咐他们三人明日记得去通知工人,君逸回到借住的莫府,向莫府管家道了声自己回来,转身去了客房磨墨写奏折。
提笔,写下自打来凤城后写过的最长的一封信。
“凤城堤坝建造已有一半有余,如此大肆兴修水利,资金短缺,望皇上酌情拨款……”
奏折递到皇宫后,叶天智二话不说,拨了一笔款来解决君逸的燃眉之急。拼着国库虚空也要把东江水灾给一次性解决。
堤坝建造好后,至少能保证倾朝几百年内不再受水灾的烦扰。
是二月草长莺飞开之际,君逸已经拖欠工人一个月的工钱。
陆白随意扔给他一兜钱,“先拿着,这是我以前在连山做任务领到的钱。”
怕拖欠工钱久了,工人会心生怨气,君逸道谢后,匆匆把工钱给他们发放。
后来却忘记陆白给了多少银子,再问时,陆白淡淡回答:“不用,你已经还过了。”
君逸不解。
第九十二章 十里红妆为谁铺(三)()
?朝廷拨来的钱到了凤城。
君逸去查点,四箱白银,足足有四百两。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君逸总觉得不大对劲。
——依叶天智着急治好东江水灾的急迫心情,恐怕要拨更多银子方能安心吧?
压下心头疑惑,君逸继续指点堤坝建造工作。
只是欠陆白的银子,无法归还。
他说已经归还,可君逸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并没有还给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陆白,陆白却是沉默不答。
君逸最后干脆放弃追问,一心扑在东江堤坝建造上。
三月桃花盛开。
这日,不知是谁参了君逸一本,朝廷派了按查使前来凤城,莫逍彦听后急忙去寻找君逸。
堤坝附近没有君逸的踪迹,问了赵喜,他也不知道君逸去了nǎ里。
正在莫逍彦一筹莫展时,陆白毛遂自荐,说他能找到君逸。
此时三月桃花正艳,满枝头全是怒放的粉红。
花下君逸在和江锦年说话,远处跟了一个穿浅蓝色锦袍的男人。
穿越重重障碍,靠的越近,陆白听到那珠圆玉润的声音愈加清晰。
浅蓝色锦袍男子警觉地回头,见到来人后,淡淡道:“陆令主。”
他浓眉紧皱,目光短暂瞥过陆白后,放在江锦年身上,一副恨不得用眼神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江锦年没惹到谷主什么吧?陆白态度温和:“谢谷主怎么会在这里?”
按理说,江锦年成了武林盟主,红谷在那些个正派口中是与魔教同流合污的邪教。
这一正一“邪”,见面还不打起来?
谢莫然不以为意,“他是我的人。”
从始至终,目光未曾远离江锦年半分。
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他人置喙陆白恍然大悟,看向谢莫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意味,并不当面点破他——因为,两人彼此彼此。
君逸和江锦年说够了话,才从远处绕回来。
落英缤纷,花雨飘香。
君逸姿态从容,即便是简简单单往那儿一站,也有股子书卷气,人如水墨勾勒而出,描素发,点绛唇。
霎时间,令桃夭失色。
陆白眼里只有君逸一人,至于江锦年,早已被他屏蔽。
“陆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堤坝有什么问题?”君逸走近,陆白看的更清楚,蝶翼般轻抖的睫毛下,一双满盛笑意的眸子对上自己。
陆白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待到平复了跳动紊乱的心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道:“不是我要找你,是凤城城主。”
同江锦年和谢莫然告别,君逸疾步朝东江走去。这里是某处高丘上的一片桃林,离建造堤坝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
一刻钟的功夫,君逸回到建了一半的堤坝。
莫逍彦急得团团转,远远看到君逸走开,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他说:“君主事!不知是谁参了你一本,朝廷信以为真,派人过来查证来了!”
“参我一本?”君逸感到莫名其妙,“我又没犯什么过错,有什么好查证的?”
莫逍彦听后直摇头,拉君逸到僻静的地方,“君主事有所不知,这官场……唉!实在是太黑暗了,不是你表面上看到那样平静。”
想要平步青云?没有财力,没有势力,不笼络人心,你充其量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罢了!
望着满脸迷惑的君逸,莫逍彦一阵惋惜之情油然而生。
君主事性情善良耿直,天性清廉,正是贪官眼中的尖钉,让君逸混迹官场,恐怕要吃不少亏!
“且不说他们是怎么告状,按查使后天就要到凤城了!如若不是他官职极高,提前通知城主准备迎接,恐怕到他们来我也未必马上知道!”
从莫逍彦嘴里说出“官职极高”几个字,恐怕这个按查使至少有六品以上。
君逸沉着脸:“官职品级有多高?”
莫逍彦伸出三根手指,“正三品。”
君逸心情沉重下去,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口一般。
不知弹劾自己的人是怎么说的,连三品大官都惊动了。
一惊之下,君逸立马想到一个能帮到自己的人。
叶言。
君逸没来由的心口一痛,脸色煞白。莫逍彦见状,赶紧扶住君逸,连声问他是怎么了。
君逸摇摇头,垂下眼睑。“我没事。”
谁人都没见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落寞。
不能找他来帮忙,我与他,早已半点瓜葛都没有!
“不管他是几品……我君逸身正不怕影子斜,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他们!”君逸豪气地一挥衣袂,抱拳对莫逍彦道:“多谢城主告知,否则君逸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呢。”
莫逍彦连退两步,虚扶君逸,“我也相信你,只是……就怕他们有人故意诬陷你!”
官场竟然黑到这种程度?君逸冷笑:“诬陷?呵!我倒要看他是怎么知道诬陷法!”
此时的君逸,身上温润如玉的气势敛起,而高傲不屈的眼神,令谁看了都会心生动摇。
——这还是温和的君逸吗?分明是一把即将出鞘的锋利宝剑!
君逸身上凝着的气势,使他低调的魅力大放光彩……直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按查使来,我们候着就是,建造堤坝还有许多事要忙,君逸先行一步,恕不远送。”君逸说罢,头也不回朝探头探脑的赵喜走去。
莫逍彦心中一阵叹息。
不怕宝剑不出鞘,就怕宝剑太过锋利,惹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果真如莫逍彦所言,过了两天,按查使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