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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不答反问:“规矩怎能破坏?少爷,天晚了,你还要不要去买个贴身的小厮?”
经他一提,君逸想到还有这茬,赌气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甩给陆白,“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少主被惹毛了?陆白接过还带着君逸温度的银票,看他飞速穿过园子去了书房,心中一阵无语。
有时候,沉稳的君逸更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君逸下山带的银票并不多,住客栈又花了不少,陆白仅花了六两银子就把一个家世背景干净的少年领了回来,银票偷偷放还过去,君逸竟一辈子都没发现不对劲。
好吧,左护法只教了他四书五经,却没教他数术。陆白抬头望望房顶,低头从横梁间看到君逸抱着官服已经趴桌子上一栽一栽的,随时都有可能歪倒在地。
陆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下去把君逸放到床上,替他脱衣脱鞋,掖被子盖好,让人不省心的君逸睡着时别有韵味,呼吸浅浅,时不时还会勾起嘴角浅笑,不知他梦到了什么。
陆白想,他梦里肯定没有变态教主。
吹灯前,陆白把今日的开支记在一个账本上。如今府上是新来的管家管理每月开支,都是皇上送来的人,陆白不放心,事事小心。
瞥一眼已经睡熟的君逸,陆白吹灭了灯,纵身一跃继续隐在横梁上。
第十章 倾风不倾国()
不知是不是新棉被太轻君逸睡不惯怎的,隔一会就踢开了。仅仅一夜,陆白跳下横梁给他盖被子的次数不下几十次。最后干脆地站在君逸床前,一看他想要踢被子就摁住。
第二天一大早君逸精神抖擞地起床,见陆白抱剑背对自己站在床前,不由得问他:“陆白,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陆白虎躯一震,转头淡淡瞥了君逸一眼,“既然起来了就去洗漱,小心一会迟到。”
君逸从床上跳下来,边找鞋子边问:“陆白,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天晚上没睡好?”
是根本就没睡!一整夜都在给令人头疼的少主盖被子!
陆白在心底叹了口气,拉开后窗跳了出去,为了掩人耳目,君逸特意让人收拾了一间房说是给陆白住的。陆白怎么可能去住?教主的命令是让自己保护君逸,住在其他房间,万一有人对君逸图谋不轨,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再者,君逸那惨不忍睹的睡相……还没被刺客逮住机会刺杀,他自己就先生病了!陆白隐隐头疼,本想着保护少主是个较为轻松的事,实则不然。
从自己房间出来,陆白去了小园练剑,焰杀生死剑法是右护法传给他的,连他手中的流零剑,也是右护法赠与他的。
右护法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流零赠与你,拿着它杀该杀之人。”
于是陆白只杀穷凶极恶祸盈恶稔之人。
而如今,流零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一人。
君逸用过早饭后拜会工部尚书,从此,他就要在工部谋得一职,以这为跳板慢慢深入皇宫。
陆白本应该寸步不离君逸,无奈他还有其他事要处li,暗中送人到了工部,又折回府邸处li事务。
首先就是昨天买回来给君逸当贴身僮仆的小男孩儿。
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昨天脏兮兮的脸一洗干净,露出讨喜的样子,两颊胖乎乎的,眼睛里清澈见底……
陆白又想到了在家毫无防备的君逸。
同是两个白纸一般的人,君逸却要被写上浓重的一笔算计,一笔深厚的城府。
官场上,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想要明哲保身,不得不去算计别人。
相比之下,这个少年的命运要好太多了。
陆白单手背在身后,来回打量这个小孩一番,问道:“苏木,你都会些什么?”
苏木是被养父养母赶出来的,饥寒交迫,走投无路才在头上插了根草标准备“卖身”,正好遇到陆白。
对于被赶出来的原因,苏木死活不说。
苏木笑嘻嘻:“公子,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调戏美男!”
陆白面色一寒。苏木过于油嘴滑舌,不应该让他服侍少主!
没想到苏木也不惧怕他,脸上笑容依旧,“还有做饭洗衣扫院子等等等等……”
陆白不屑,“苏木,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刘管家学习怎样做个合格的贴身小厮,三天之后,若有半点惹得君逸不高兴,你就等着……”
未说尽的话威胁的意味很明确,苏木一张胖嘟嘟的脸苦下去,调戏美男?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调戏陆白这样的煞星,漂漂亮亮的君逸还可以试一下……
苏木再抬头,刚才还在教训自己额陆白却已经消失在小园里。
大内高手?苏木拍拍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肝,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个胆大去调戏陆白,惹急陆白就是杀身之祸!
殊不知,就算他调戏的不是陆白,也会惹来大麻烦。
第十一章 三皇子()
开春的京城绿意拂过,天气渐暖,冬来雪舞,春来花开,京城遍地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连街道两边的小贩呦呵声也拔高了几分。
今日是皇家祭拜祖先的日子,清明时分的春雨纷纷扰扰地下了起来,给京城蒙上一片朦胧,连潋滟湖也比平日柔和许多。
柳枝抚水,鸭戏湖波,燕剪斜雨,草没马蹄。
叶言策马随着大队伍回宫时路过潋滟湖,忽的想起当日君逸惊艳的样子,细细数来,当日说定去君逸家亲自拜访,而如今已经隔了一个月。
失策!怎么能把君逸给忘了呢?!叶言压下心头的悔意,轻巧地令马匹转了个头,朝君逸家飞驰而去。
当今圣上叶天智撩起门帘一角,瞥见前头几个皇子排成的队伍中缺了个空位——正是不学无术的三儿子,叶言无疑。
对于三儿子,叶天智可谓是操碎了心,从小叶言就机智顽皮,常把太傅给气的跳脚,每到练字他总是皱着眉头趋之若鹜,基本都是逃课不去。
所以到现在他的字还只能勉强说是看的懂,根本不能和其他几个皇子相比。
现下,刚祭拜过先祖,他又不知踪影了,真让人无奈。
叶天智摇摇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却说叶言,他急不可耐的跑去“君府”,却被看门的侍卫告知君逸今日去了工部,晚上才会回来。
堂堂倾朝皇子怎么可能屈尊绛贵在门口等着一个八品官员?可叶言偏偏做到了,一直等了一下午,才被有眼识泰山的君府管家请进正厅上座,管家还把门口的侍卫教训一顿,责怪他们有眼无珠怠慢了三皇子。
侍卫吓得不行,立马跪倒在地请求原谅。
叶言不在意,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无妨,一回生两回熟,下次本皇子来你们知道就行了。”
两个侍卫口中称赞三皇子心胸宽广,边退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天色渐暗时,君逸才匆匆回来。外面的雨下的有些猛,听说三皇子突然造访,连头还来不及擦就赶忙去正厅。
叶言果真坐在那里,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玉,见君逸匆忙过来,脸上并没有等了半天的不悦,反而浮出一丝微笑,和煦又温柔。
叶言挑眉,“君逸,你可真让我一阵好等。”
君逸从管家那里得知叶言下午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于是赶紧行大礼,“微臣不知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
话还没说完,君逸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道拉起来,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叶言。
叶言:“君逸怎么又生疏了?你这是在责怪我前段时间忘记来造访了吗?”
君逸一愣,突然想起叶言曾经说要来君府做客的事,“呃……”
看来君逸也给忘了,叶言紧了紧手中握着君逸胳膊的手,语气中带有戏谑,“君逸给忘了?无妨,反正我已经来了,你就看着办吧!”
说罢,叶言放下君逸胳膊,转身又端坐在正厅,喝茶。时不时还瞟一眼不知所措的君逸,暗道君逸的反应实在好玩。
君逸纠结地侧头看看叶言,抬脚出了正厅去找陆白商议该拿叶言怎么办?没想到刚拐弯就被人撞个满怀,定下神一看,正是乖巧的苏木。
君逸摸摸他的头,问:“陆白呢?我找他有事。”
苏木抱着美人的腰揩一大把油,不急不躁地回答:“嘘!大白不是说不让你在府里找他吗?少爷你又给忘了!”
“苏木乖,你知道陆白在哪儿的,三皇子在前厅,你去问陆白还怎么招呼他?要不要留下他吃晚饭?”
“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就行了!”苏木拍拍小胸膛,“三皇子嘛,当然要好好招待了!你去稳住他,我去吩咐厨子做些好酒好菜!”
苏木摸了把君逸的手,推着他手感极好的腰往正厅推,胖嘟嘟的小脸带着正经,不容君逸置喙。
第十二章 求蹭饭?!()
挽留客人吃饭是最基本的礼节,一般都是虚一下,客人很少要留下。谁知叶言一拍大腿,决定要好好尝尝君府厨子的厨艺如何。
感情他等了一下午,只为尝尝君府的饭?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君逸无奈地陪他吃晚饭,如坐针毡。好不容易送走了叶言,君逸进了书房,取出黑色短哨,正要吹,被人按住手。
陆白:“我在这。”
君逸瞪他,“为什么我找你时你不出现?”
陆白:“君府人多眼杂,难免会有有心之人发现你的‘朋友’我并未离开京城,还在君府。万一落下什么把柄就不好了。”
君逸收起短笛,撅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摊开纸张研墨写起东西来,再不理陆白了。
陆白无趣地摸摸鼻子,一个呼吸吐纳,他又隐在了横梁之上,暗中护主。
这个少主……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左护法让自己跟他下山的做法太明智了,让什么都不懂的君逸独自生活在京城和一群尔虞我诈的官员打交道,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君逸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正好苏木敲门说水烧好了,于是摔笔去沐浴。
苏木调好热水,探头探脑地从屏风后瞄到美男已经把外衣给脱了,吞吞口水,用甜脆的声音问:“少爷,要不要苏木来帮你擦洗?”
“嗯。”
得到准许,苏木摩拳擦掌上前,美男已经脱的露出肩膀,前面风景正好!
陆白悄无声息地出现,提起色眯眯的小孩的衣领扔出门外,再转身,君逸已经进了浴桶。
“苏木?怎么还不过来?”
此时的苏木正在门外抓狂,该死的面瘫男竟不让自己靠近君逸一步!
当然不能让苏木那个对男人都不怀好意的人靠近君逸,陆白挽起袖子,绕过屏风准备替苏木上阵。
水蒸气袅袅婷婷升起,模糊了君逸的样子,他背对屏风,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一大片绸缎般的脊背,君逸焉焉地趴在浴桶边上,看样子还是生着气。
陆白闷声不响地过去拿布帛湿水轻轻擦拭君逸露出的肌肤。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撩水声。
“苏木,你说陆白是不是坏蛋?!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假借回家而偷偷留在暗处,现在有事不能随意找他……”
陆白手一顿,黑线不知不觉从头上下来了。
“房间都让人收拾好了,住下来也没什么嘛,非要在暗处……”君逸没说出陆白住下来也能保护自己,苏木虽知道陆白是为了保护君逸而存在,但并不知晓君逸和陆白都是连山教的。
如果君逸武功未封,陆白的存在可有可无,或许当初左护法就不应该告诉君逸他还派这么一个木头跟君逸下连山。
现在退回去还晚不晚?君逸摸摸下巴,认真思索退货的可行性。
陆白考虑到长久住下去会惹人非议,自己挂着“君逸朋友”的名头,不能总住在人家家不是?
少主还是不通情理。人情世故,哪是他想的简简单单,每一步都要谨慎。
君逸安静趴在浴桶边上,陆白仔细擦着君逸,忽觉君逸身体一软沉进水,连忙丢掉布帛伸手去捞,扶稳他的肩膀后,陆白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君逸就那么睡着了?
瞪着眼看君逸半天也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陆白实在无语,只得抓起摆放在一旁的干布胡乱抹抹君逸,目不斜视地把人扛到床上盖好被子。
手里的触感太过诱/惑,君逸生为男子竟然有这等柔软身板,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门闺秀,又生得一副风华绝代的皮囊,或许君逸现在还没有多起眼,假以时日,他必定能令许多女子为之疯狂。
指尖还残留着君逸的温度,怔怔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挥去脑海里不断浮现眼前的身影,陆白吹了灯,翻身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