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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妾一知半解,但甚是忧心母亲与幼弟,还望娘娘明示。”段玉姝道。
“我也不过是听静嫔提了两句。”孟莲也不会可以瞒着她“静嫔是从昕王府出来的人,昕王府中一个受宠的侧妃的姐姐是你父亲的侧室?”
“正是奴妾的二娘。”段玉姝焦急的问“二娘怎么了?”
“你父亲病了一场,你庶出的大哥管家,好像是把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嫡子给罚了还是怎么的。”孟莲道“具体也没有说清楚。说起这事只是闲话嫡庶之争时提到的。”
被自己如珠如玉呵护备至的珂儿竟然被人欺负了。珂儿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要不传言不会这么难听的。
段玉姝心痛得不能自己。
她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保护珂儿。那个每日口口声声叫她姐姐的孩子,那个对她全身心依赖的孩子,那个让她有了生存的意义的孩子,只因为脑子有问题,就被如此的对待!
孟莲意识到段玉姝的失态,开口问道“玉姝妹妹?你没事罢?”
“劳娘娘挂怀了,奴妾没事。”段玉姝知道这里不是流露情绪的地点“想是珂儿不懂事,被大哥罚了罢。”面不改色的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开始滴血“珂儿向来是顽皮的。”
又胡乱应付了两句话,段玉姝就告辞出来了。
秋心和玏影见她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什么,也就扶着她回了绘茗轩。
一路上段玉姝都是面沉如水,任秋心如何问,也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到了绘茗轩,在门口迎着的小福子小盛子从没见过如此表情的段玉姝,一时间也都不敢上前询问。
回到内室,迎出来的同歌和银笙刚想开口,却见秋心在段玉姝背后摇头,不让她们询问。
段玉姝面若冰霜,冻结了所有的表情。坐到了床上,段玉姝道“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这时的段玉姝才真正的吓到了几人。哪怕是段玉姝回来发怒,伤痛,她们也都能承受和安慰,唯有这样,她们不敢上前。
见秋心都没有办法,她们更是无人敢劝。四人也只得退下了。
等到房间空下来后,段玉姝仍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
一时间寂静如死。
段玉姝张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滚落,落到嘴角,是咸的,尝到了一丝苦涩。
没有人知道她的一切在方才的一瞬间是如何的崩溃了。
她十九年的坚强和用以保护自己的壁垒,一刹那间轰然坍塌。
这一日摧毁了过去成长了十九年的段玉姝。
在三年前被迫入宫时,她还恨过上天的不公,把厄运降到了自己的身上,而现在,却几乎没有了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
一闭上眼,就是最后见到珂儿那天,珂儿哭泣的小脸,他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袖,不让她走。
不知道珂儿会被怎样恶劣的对待,母亲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说明母亲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好的。否则母亲是也不会让珂儿受到丝毫的委屈的。
母亲和珂儿在家中遭受着苦难,可自己都做了什么呢?
偏安一隅,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得过且过的生活着,没有替她们考虑过一点。
真是太自私了。
她要改变。是的,改变。
既然这样的与世无争也是要死,还不若搏上他一搏。谁说她就一定要这样默默在宫中老死,任人欺凌?
赌上全部的身家,赌上母亲与珂儿,她一定要赢!
她冷冷的笑了,狠狠地擦掉眼角的泪,她发誓不再逃避!
天真已是他年事(一)
距离午膳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而段玉姝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叫人进去。
银笙和玏影把准备好的午膳已经热了两次,同歌和秋心就在撒花软金缎面帘子后守着,什么时候段玉姝一叫人她们就立刻过去。小福子和小盛子也是急得在院子里坐立不安。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看向滴漏了,秋心实在是沉不住气,想要掀开帘子进去,却被同歌拦了回来。
秋心正要和同歌低声争辩,却听见屋里传出声音来,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在她们听来,却是犹如天籁。
“秋心,你们进来吧。”冷清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秋心和同歌立刻进去了,银笙和玏影也端着两个大食盒进来了。
“秋心,你去给我打水,我要净面。”段玉姝道“同歌,服侍我把衣服换了吧。”
段玉姝只字未提今日的事情,如往常一样,吩咐她们做事。
可段玉姝表现的越是平静,她们的心中越是不安。总觉得段玉姝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可到底是什么,她们也说不清楚。
段玉姝做到红木盆架前,由秋心服侍着净了面,起身,让同歌给她换了家常的衣服。
她们终于发现段玉姝那里不对了:在做这些的同时,段玉姝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平日中,无论如何段玉姝也不会这般的沉默寡言到了不发一语的地步。
好像是段玉姝的身体在这里,往日的灵魂,却像是被抽离了身体。
“小姐——”还是秋心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打破了沉默,“您看是不是要用一点午膳?”
本以为段玉姝会拒绝,她们还要花上一般功夫劝说,却没想到,段玉姝立刻答应了“恩,今日都准备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要段玉姝还愿意吃东西,就说明没有那么糟。“今日的应该都是合贵人口味的。有清淡的莲子羹,水晶虾饺,豆腐皮包子,酒酿清蒸鸭子,并一大碗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银笙赶紧回道。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段玉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略点点头,就坐到了圆桌边。
这下子秋心她们可都害怕了,她们见过段玉姝的喜怒哀乐,却没有见过这么毫无生气的段玉姝。
等银笙和玏影把饭菜摆好,段玉姝点点头“你们也去吃饭罢,我这儿没事儿了。”略作沉吟,又道“半个时辰后,你们都来正厅,还有小福子和小盛子。”
“是。”秋心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至于段玉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们既都该知道了罢。
在提心吊胆中,秋心等四人和小福子小盛子,早早就等在了正厅。
果然申时一过,段玉姝就掀了帘子走了出来,坐到了主位上。
“天佑十一年的冬天,是我第一次坐到这里。”段玉姝轻叹了一声“这已经两年多了罢。”
底下的六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段玉姝突然提这个的含义,是以谁也没有敢接话。
“这两年多,我却是没有任何一点的长进。”段玉姝自嘲般的笑笑“有今天的结果,我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贵人,您别这么说——”玏影想要说些什么劝慰段玉姝,却发现苍白得找不出任何言语。其实也没差,段玉姝这两年多的生活就是偏安一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今日不同了,”段玉姝冷冷的一笑,秋心等在底下看了,竟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样的段玉姝太陌生了。“我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句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不就应验在我身上。”段玉姝的语气冷漠而疏离,像是在陈述与她无关的事情。“我入宫的原因,到今日,想必你们都是清楚的。但是我的母亲和弟弟,现在却陷入水深火热中。”
“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才形成了今日的局面。”她语气中满是讽刺“是我当日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我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所以我决定,既然是我逃不开这样的命运,我也不会甘心被别人摆布!”秋心永远记得段玉姝此刻眼中的冰冷,那寒意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赌上我的身家性命,所有的一切,来拼一次。”段玉姝语气决绝脸上却又满是悲悯“所以,跟着我,你们可能性命不保。尤其是银笙玏影,小福子小盛子,你们是久在宫中的,在后宫争斗中败下来的人是怎样的结局,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可以现在离开,需要银子打点的,尽管开口,也不枉这两年多你们跟我一场。”
段玉姝的话音刚落,银笙玏影,小福子小盛子就齐齐跪下,玏影哽咽道“贵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两年多,贵人是如何对我们的,我们心里就想明镜儿似地。除非我们死了,我们是不会离开您的!”
“贵人,小禄子的事情是奴才给您惹得麻烦,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本就无以为报了,”小福子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若是现在让奴才走,奴才不若即刻就死了!”
“你们——”段玉姝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脸上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一道裂痕,道“都起来吧。”
四人仍是跪在地上,眼神诚恳炙热的看着段玉姝,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起来吧。”段玉姝道“秋心同歌,把他们扶起来。”见四人仍是不从,叹道“我再不说让你们离开的话了。”
见四人满是欣喜的表情,段玉姝的心里酸酸的,原来她还不是彻底的失败。“你们就是我这两年多最大的收获了罢。”
“贵人,您的话没的生分了这两年多的感情。”见段玉姝不再提了,银笙笑嘻嘻的道“我们生是贵人的人,死了也是贵人的鬼呢。”
“你呀,”段玉姝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这种事怎么好胡乱开口。”
“谁让贵人您说这些话没的冷了我们的心,”玏影道“我们怎么会离开贵人呢,我们还等着贵人当了贵妃,我们也跟着光彩光彩。”
“就数你嘴甜,”段玉姝无奈的摇摇头“好了好了,今日就到这里罢,关于今日的路如何走,我还要再想想。”
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做起来也不是容易的。后宫妃嫔众多,她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还要在以后占有绝对的优势,这是极其困难的。
从此后的每一步,都要精心筹划,步步为营。
没有什么方法,没有一条明确的路可以走,只有摸索着,试探着。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她就已经殒命了。
尝试了,可能会是一败涂地,但是不去尝试,就会连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段玉姝知道,她在今日做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没有什么能将她打倒。从此后,才是真正的摒弃自己的感情,忘记和程颐的爱情,正是进入到后宫的争斗中。
曾经的天真,恍惚间成为了最遥远的记忆。
将这一切都说出后,段玉姝觉得轻松了很多。
因为心中有了信念,有了能够支撑她的动力,尽管,可能不是她真心所追求的。
段玉姝让众人散了,自己坐在厅中端着茶杯,在想着往后的是事情,忽然听到了小盛子的声音,“悦才人到——”
说话间冯欣悦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熹景宫的事我都听说了,姐姐你怎么样了?”
面对着冯欣悦这样的表现,段玉姝心里只想冷笑。其实昨日锦妃来绘茗轩兴师问罪,已经在后宫中传开了。但是以冯欣悦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锦妃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昨日为了避嫌她没有过来。
而今日,自己在熹景宫的遭遇,更是人尽皆知。冯欣悦一定是猜到了锦妃不会再追究,她才过来表示自己的关心。
既避开了锦妃的迁怒又来了自己这里表示关切,冯欣悦真真打得好算盘。
即使心中再是不满,段玉姝面上也不会表露半分“劳妹妹挂心,我倒也没什么事儿。”
“今日姐姐在熹景宫的遭遇,我听了难受极了。”冯欣悦倒是戏做的足,竟然哽咽着“只恨自己不能帮上姐姐。”
“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很欣慰了。”段玉姝心中的怒气与嘲讽越是旺盛,面上却越是表现的感动“这些事情怎么是妹妹能够插手的?”
冯欣悦红着眼圈,甚是楚楚可怜,可是段玉姝在心中却没有被打动半分。
说话间,冯欣悦拿出一支药膏,递给段玉姝“姐姐,这是我从家中拿来的药膏,消肿止痛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别的忙帮不上,也只好做些没用的了。”
“看妹妹说的,”段玉姝亲热的拉着冯欣悦的手,“妹妹的心意,姐姐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二人皆是心知肚明,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好容易送走了冯欣悦,段玉姝在心里默默地道,这是以后生活的一部分,以后就会面对更多的人了,面对更多这样虚伪敷衍的事情。
有些东西,毕竟是一去不复返了。
天真已是他年事(二)
虽然段玉姝是决定了不再逃避,但是想要在后宫中争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可以说是最不起眼,最不得宠的一个了。没有任何娘家势力可以帮助她的情况下,她若想出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