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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瞬间就好了很多,席云芝将她拖着靠在墙壁上,让她好受一些。
女人虚弱的看着席云芝,颤抖着唇,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席云芝摇摇头,便就转身走出了马棚,靠在墙壁上的女子,目光灼灼盯着席云芝的背影。
席云芝从马棚出来,觉得头越发昏沉沉,便想去书房里的软榻上躺一会儿,可还未走上台阶,她便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好几个日夜都未曾好好休息,再加上心有忧思,席云芝这才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看到的便是夫君那张冷情的俊颜,黑亮的眸中染上了微微的担忧,那抹担忧不知怎的,令席云芝没由来的笑了起来,阳光自窗牑射入房内,将房间都渲染成了金色,每一处都像是镀了金般明亮刺目。
这样毫无芥蒂的开怀笑容看呆了步覃,他从不知道,一个姿色并不出色的小女子的笑容会这般令他惊心,整个人仿佛被她吸走了魂魄,一动都不想动,只想沉溺于这样的笑容中。
“夫君,你的腿……”席云芝声音有些沙哑,步覃伸手按上她的唇,对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说话。
“闫师弟在我的脚腕处种了引脉蛊,只需以自身血肉喂养此蛊两个月,便可令断掉的经脉恢复。”
步覃的脚被缠着厚厚的绷带,席云芝看不到他的伤口是什么样的,对他说的医理也一知半解,她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转头看向步覃。
“闫大师是……夫君的师弟?”姑且不论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单就年龄而言,也应该闫大师是师兄吧?
步覃见她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说道:
“谁说年龄大的就一定是师兄?他入门比我晚,是转投我师傅门下的。”
“……”席云芝不懂那些,如今只一件事令她郁闷:“那也就是说……就算我得罪了他,他也一定会替你治脚的,对不对?”
原来这么些天为了夫君的委曲求全,只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
步覃勾唇一笑,她这些天的疲累早就被赵逸他们渲染了好几倍告诉他了,他又岂会不懂她的心意。
“师弟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一些话。”步覃故意吊着她的胃口,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席云芝咬了咬下唇,静待夫君的话,那个怪人不会说了她什么坏话吧?
见她神情有些紧张,步覃微笑道:
“师弟说,你很好。如今的世道,像你这般心地善良,敢作敢当的女子不多了。”
“……”
席云芝有些发怔,原以为是坏话,倒是她冤枉他了,忽然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两个人呢?”
“你是说阑冬和铁柔?”步覃干脆将半个身子也靠在床沿上,似乎坐久了有些疲累。
席云芝点头:“对呀,那两个人被你师弟折磨的不成人样,看着怪可怜的。”
步覃转头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说道:“他们被他带走了。师弟对齐国人恨之入骨,怕是不会饶了他们。听天由命吧。”
“……”
席云芝没有说话,听着步覃沉稳的声音,静静的躺入了他的怀抱。
席云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十多日没来饭庄,张延倒是把店经营的有声有色的,竟然陆续也有人进来吃饭了。
她走进了店,正好碰见张延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菜送到客人桌上,看见她就直嚷嚷:
“哎哟喂,我的个姑奶奶,你总算来了,快快快,我都快忙疯了,那桌还有门口那桌都说要结账,你给算算去。”
店里的菜谱和菜单全都是席云芝自己拟定的,因此价格她自然清楚,一边收钱,一边对忙碌的张廷问道:
“翠丫呢?怎么不见她人?”
张廷的脚步一顿,怒上眉梢:“那丫头早出晚归,谁知道她死哪儿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阑冬和铁柔出来的太早了,先将他们删掉,又补了些其他情节。
☆、遭遇恶势力(修改)
店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出自张延之手的菜肴,凡是做出来,就必定会卖的出去,特别是烤鸡,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买到的传口味,买不到的传名声,弄得现在供不应求,张延没办法,只好限定每天烤两三炉,也就是八十只左右,一只二十文钱,虽然价格比别家的要贵上几分,但特意来买的人却是只增不少。
中午吃过了饭,席云芝回到店中,看见翠丫坐在柜台后嗑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账本,席云芝见状也没说什么,便将一篮子山梅放到桌上,温和的说道:
“翠丫,来吃些山梅子,新鲜着呢。”
柜台后的翠丫吓了一跳,赶紧合上了账本,一把抛了手里的瓜子,从柜台后走出,对席云芝说道:
“大小姐,你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山梅子了。”
接着便跑过来,接过了席云芝手里的篮子,坐到一边吃了起来。
席云芝打了水在擦桌子,翠丫吃着吃着,却突然又来到她身旁,期期艾艾的轻声说道:
“大小姐,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最近我乡下的姨婆进城了,我想给她买些东西,可是身上的钱都用完了……我刚才看了看账本,咱们店里赚了不少钱,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一些急用?”
席云芝垂了垂眼眸,不动声色:“你想要多少?”
翠丫眼珠子转了转,这才将一只手伸直了,对席云芝比了比:“五两,行不行?”
席云芝笑着替她顺了顺刘海,点头道:“行,去柜台拿吧。”
翠丫放下篮子,欢天喜地的跑到了柜台后,轻车熟路的从柜台下的铁盒子里拿出了一锭崭新的银角,对席云芝又是点头又是道谢,捧着银子和山梅篮子,疾步走出了饭庄。
张延从后厨走出,正巧看到这一幕,对席云芝嗤之以鼻:“哼,她就是被你惯出来的,我还真没见过那个掌柜会让一个丫头去翻钱箱的,你的心也忒大了点吧。”
席云芝但笑不语,将毛巾在地上的水盆中搓了搓,继续擦拭桌子,对张延的埋怨充耳不闻。
夜晚,席云芝坐在脚踏上替步覃按腿,步覃脸色依旧苍白,整个人也瘦了好多,也不知闫大师给他用的什么药,补了好些天也不见好转,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感觉。
席云芝愁在心中,却是不敢在步覃面前表现出来,生怕他多心,不利于康复。
靠在床头假寐的步覃突然开口说道:
“听赵逸说,你店里出了个细作?”
席云芝想了好久才明白‘细作’这个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不禁失笑:“夫君,又不是行军打仗,怎么能叫细作呢?”
步覃睁开深邃的双眸,半磕着看她的神情别有一番俊美的感觉,令席云芝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可应付的过来?”步覃当然不知道席云芝为何低头,只想与她好好说些话。
席云芝点点头:“应付的过来,原也不过就是些动动心思的小事。”
步覃像是突然有所感悟:“人心,才是最难掌控的。”
席云芝勾唇笑了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闫大师不知给夫君用的什么药,怎的这么些天都不见转好,从前还能独自下地走走,如今却只得依靠双拐。”
步覃将目光落在自己缠满绷带的右腿之上,幽幽的说道:
“这蛊便是这药性。耗上两三个月,大约便可痊愈。”
席云芝虽然听了步覃的话,却在心中对那闫大师产生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不过,她也早已打定主意,不管夫君健全也好,瘸子也罢,即便他瘫痪在床,她也会好好守候在他身边的。
第二天一早,她在锅里熬了鸡汤,便就去了店铺。
踏入店铺,发现堂内站了几个人,席家二管家桂宁正在她柜台前转悠,拿着一件小摆设在手中把玩,见她入内,赶忙就换了副嘴脸,迎了上来。
“哟,大小姐来啦。桂宁给大小姐请安了。”
席云芝心中奇怪,却也不动声色:“桂总管别来无恙,怎的行如此大礼。”
桂宁一脸谄笑,在席云芝面前踱了几步,便才说明来意:
“大小姐,实不相瞒,这家铺子是五奶奶亲自看中的,原想叫我买下来,收入席家产业,可刘老头食古不化,不识好歹,说就算卖给鬼,他也不卖给席家,哈哈哈,哎哟喂,真是笑死我了,最后他不还得卖给咱席家人吗?”
席云芝面带微笑听桂宁说话,听到他话里竟然将这家铺子直接归到了席家产业之中,面不改色的笑道:
“桂总管真是贵人多忘事。刘老头那句话,也没说错。”
桂宁收敛了些脸上的笑容,吊白眼看着席云芝:“怎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席云芝不想与他兜圈子,便直接说道:“我早在两个月前就出门了,夫家姓步,这铺子,便是夫家出钱买下的产业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铺子可跟席家没有任何关系的。
桂宁冷哼一声,骂了一句:“好个忘恩负义的,从前老太太那般疼爱大小姐,你便是这般报答她的?”
席云芝但笑不语,桂宁将先前从柜台上拿着把玩的小物件随手一抛,恶狠狠的指着席云芝说道:
“好,太好了。原本我知道这家铺子是大小姐开的,还想给你指条明路,这下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不出三个月,我保证让你关门大吉,到时候大小姐就是来府上求我,我也绝不会留情面了。”
席云芝没有回答他的威胁之言,对他抬了抬手,轻声说了一句:
“桂总管,请。”
桂宁对她翻了一记大白眼,带着几个家丁离去时,每人都抬脚踢翻了一两张长凳泄愤,像一帮地痞流氓般,走出了铺子。
桂宁他们走后,张延才敢从后厨探出脑袋,急忙跑出来对席云芝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想买这铺子?刚才那么多人一起涌进来,凶巴巴的吓死我了。”
席云芝冷冷瞥了一眼没出息的他,淡然说道:“不是想买铺子。”
张延不解:“那他们想干什么?”
席云芝叹了口气,说道:“想不花钱,收了铺子。”
“什么?”张延吃惊大叫:“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是土匪啊?土匪还要靠山吃山,他们靠的是什么?”
席云芝没有说话,张延有些不放心,毕竟铺子的生意才刚刚好了些,他赚钱可还没赚够,怎么能说被收就收了呢。
这下可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柳暗花明(修改)
席云芝安排好了店里的事情,下午便出去了。
在洛阳城外,有一座慈云寺,寺里住着一位镜屏师太,从前是席府的掌事三娘,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出家,席云芝一有麻烦事,便会到慈云寺求见镜屏师太,以得宽慰与良策。
她在出嫁前在席家偷生,那是她一个人的事,但现在她嫁人了,她不能让夫家也跟着她在席府的掌控之下偷生。
她在慈云寺大殿拜了菩萨,添了香火之后,小尼姑便带着她去了镜屏师太所在的后院,却被拦在门外,从禅房里走出另一名尼姑,从前她叫阿萼,跟席云芝差不多年岁,是三娘的贴身丫鬟,如今她跟在三娘后头学得佛法,也有了自己的法号,叫做静一。
“镜屏师太偶感风寒,不宜见客。”静一对席云芝双手合十,见席云芝还想说话,便又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卷纸张,交到席云芝手中,说道:
“师太得知施主前不久已然成亲,来不及恭贺,便就备下此贺礼,请施主务必收下。”
席云芝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对三娘是亦师亦母的感情,长时间不见,如今想见她一面的心思很是旺盛,便急急上前一步,对静一说道:
“请师太宽容,小女子已多日不见镜屏师太,心中有千言万语不得诉,还请师太赐见。”
谁料静一给了纸张后,便一边念着佛经,一边回到了禅房之中,留下满目遗憾的席云芝在院子里独站良久。
从日中等到日落,院子里满是夕阳下的金黄余晖,席云芝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趁着生活做饭的空当,她摊开镜屏师太给她的一卷纸张,上面只有寥寥数行字,娟秀的字体依旧那样悦目,席云芝前后看完之后,便轻轻合上,送入了锅堂。
步覃拄着双拐走进厨房,见席云芝脸色有些凝重,便找了一张高凳坐了下来,语气略带关切的问:
“今日铺子里有事?”
席云芝捡了一根粗柴放入锅堂,看着火光耀眼,点了点头:“席家的二管家桂宁今日去了店里,听他的口气是对铺子势在必得了。”
步覃看着她现出担忧的眸子,脱口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席云芝看着步覃,这是夫君第二次问她这句话,语气比第一次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