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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配咬唇把心一横,知燕王心意已决无从反驳,立即抽出佩剑,带几名侍从开出一条血路飞奔而去。
那么接下来。
王叔,就让本王看看你的好戏吧。
036 又见面了()
这么点迷魂香算什么,他在特训的时候可是要被关进催泪瓦斯小黑屋几小时,要是随便能被迷魂香迷了魂,他就不用做特工了。
他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偷偷睁眼一瞟,轻纱帐子,硬板床榻,窗外与他来时环境差不太多。
门外有人。
随着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於阵没有继续装睡,而是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白衣胜雪,感受到他已经醒来,不禁在门口顿住脚,一扫方才的肃穆转而变得温和自然,轻阖门,缓步朝他走来,“於阵,我们们又见面了。”
是那天带他去后花园的人?!
柳於阵眉头凝成了疙瘩,在大燕能随意走动的柳国人,对他如此在意,敢从燕王手中把他抢过来的人,除了柳陵,他不相信还有别人!
但是……据说柳丞相喜欢这个人啊。
於阵一想到这件事,感觉身上的毛发一点点全竖了起来,却见那白衣男子笑容温和,俊俏的脸蛋带着满满的期待。他不等柳陵靠近床榻,自己赶紧走下来,边说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要是被燕王发现,肯定又要生气了。”
“我不管。”柳陵突然说道,他把手中土黄色的密函随手一揉扔在地上,快步上前拽住於阵衣袖,“那厮不但囚禁了我兄长,竟还敢带走你,与我作对是他活该。”
“啊?”於阵尴尬地看着他,这个儒雅俊秀的男子突然从腼腆优雅的状态直接跨入阴沉状,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是这瞬间爆发了一下愤怒,柳陵很快又缓和下来,温柔地抚着於阵乌黑的秀发,脸上毫不掩饰欢喜,“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受伤了么?”他明亮如星的眼睛泛着晶莹的光,心疼地看着於阵,如此迷离。
於阵被他突然的靠近压抑得几乎窒息,这暧昧的举动却没有挑起他应有的反感,好似身体正默默接受着柳陵的温柔,并享受着这种亲昵。
不是吧……柳丞相你真的好这口?!
於阵心里抱怨,然而,柳陵的温柔直指了於阵心中的脆弱,他待於阵这般好,见不到於阵对他而言是这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即使没有言语的表达,他的神情却已经写满了这种悲喜交加。
“咳嗯……太子……”於阵红着脸,人早就退到杉木壁柜边去了,退无可退。
“嗯?”他果然应了,忧伤的脸色立即被欣喜冲淡,“於阵,我们们回柳国吧。”
於阵咬咬牙,他有种感觉,柳陵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受伤的,因而生怕又碰碎了他那玻璃心,于是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芷君公主,真的是你带走的?”
然而这一问却让柳陵顿时松开了手,他漂亮温柔的眼睛里,闪过无法掩饰的嘲讽和绝望,“呵,呵呵。於阵,你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燕芷君。你骗我。”
於阵慌了,就好像小孩子得不到糖要闹别扭,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哄这个好像被自己亲手捏碎了心一样的大男孩,“额,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柳陵跟他差不多高,年纪也相仿,但很明显柳陵比他执着多了,他双手一撑,紧紧把於阵困在壁柜边上,“我误会?那於阵,你喜欢我吗?”
於阵最怕这种越靠越近的距离,他怕他一忍不住就把柳陵摔出去,那玻璃心可要彻底碎了。
可是这要怎么回答他才好呢,替柳丞相说喜欢他?还是替自己说句公道话——“老子不喜欢男人啊!”
一点语言素养都没有的柳於阵一时间犯了难,琢磨半天,他只好道,“我半点也不喜欢芷君公主。”
柳陵得到这个答案,明显比刚才高兴多了,撑在於阵耳边的双手收回来,“是,燕芷君是我带走的。整个柳国都传言你出使大燕,与燕芷君你侬我侬的,我这么做也全怪你。可我不过带兵打仗半个月而已,就听说你成为燕国的丞相了,我来燕国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於阵吞了口口水,他总不能告诉柳陵自己被囚禁了吧,那只是火烧浇油。“我现在没事了,你快放了她吧。”
“……於阵,我知道我很轻率,但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柳陵淡淡地道,“若燕滕华还能活着,他自然会见到燕芷君的。”
於阵心里“咯噔”一沉,立即从对柳陵的担心转到了对燕滕华的在意。
“燕国的安郡王已经将他包围,王宫都在安郡王的控制下,我们们柳国很快就能脱离大燕的束缚。”柳陵道。
於阵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以为他是吃素的吗,从他被带到这个地方起,他就已经猜出他们的目的是针对燕滕华而不是自己了,而燕**刚得到王权,此时轻车简出就算行为极其隐蔽,仍是异党出手的好机会。
在这个世界而言他完全是陌生人,本无所谓敌我,而他不过是希望不要出现国家**,以燕滕华带的那些人,布的那些兵来看,他们出行也完全是有备而来,斗争一触即发。
037 不许你死()
於阵走到矮窗边,西方已经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他这儿还是一片宁和,眼看着小街青砖红瓦,人民安详,谁会知道有一派人正在这条街的某处争夺着国家的统治权。
“太子,於阵要走了,想要跟燕滕华斗,这些兵力还远远不够。我不希望柳国因此被牵连,你快走吧。”於阵笑眯眯地道。
柳陵正要质问,於阵脑海中倏地一闪,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念头进入了他的脑海,他突然转过来拽着柳陵问道,“月兰呢?月兰有没有跟着我一起过来?”
“月兰是谁?”
不待柳陵阻拦过问,於阵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用低沉的声音道,“我的侍女……混蛋!”
说罢,他松开柳陵的衣服,突然从二层楼阁的窗子跳了出去。
“於阵!”柳陵眼看着柳於阵跳下窗子,於阵那瘦弱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跑路,他心疼地大声喊着,声音近乎哀求,“你是我的於阵,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
柳於阵回头挥挥手,一大片人从那楼阁冲下来,准备要追捕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太子自己保重!”
“好,那我等你!”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柳丞相。再会吧!”
柳於阵潇洒的转身,带不走柳陵心中的凄凉,那宽大的衣袍随风扬起,凌然气质比起任何一次柳陵看他的背影更加高大,更加帅气。
“於阵……所以,你爱的不是燕芷君,而是燕滕华吗?柳於阵,你要是敢跟燕滕华在一起,我柳陵一定要毁了他和他的大燕。一定!”
屋中的男子面露凶光,他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那些心机手段,会用在他心爱的柳於阵身上。
燕滕华,你小子千万别出事啊,老子还没虐你呢!
柳於阵跌跌撞撞,以他敏锐的方向感迅速回到了他们入住的那间客栈。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人人闭户不出。
冷兵器交接,发出“当当”碰撞的声音。
燕滕华早已在宫中步兵埋阵,就等着安郡王入套。看上去没有带多少兵卒出宫的燕滕华,此时正被大批禁卫军保护着,根本不耗他半点力气。
乱兵或有倒戈相向,或有抵死反抗,最终局势自是安郡王的同盟被活活包围。跟安郡王联合的是持有东方兵权慕将军,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动用兵权的时候,竟然会被以“兵符是假的”而拒绝。
“好个无耻小儿,你是何时调换我的兵符的?!”
慕将军站在大街的十字路口,被士兵团团围住,此时那身穿军甲、高大雄壮的人儿已扔去兵器,张开双手,任人指对而笑意不减。
燕滕华冷眼侧目,坐在空荡荡的客栈仍品着杯中茶香,根本不为所动,“对付你本不需用计。只是这兵权对本王而言很是重要,还是及早收回来的好。”
“哼,就凭你这被流放边疆的杂碎,也敢在宫中自尊为王。天下本就应该是安郡王的天下!岂是你等鼠辈可以觊觎的。”
燕滕华冷哼,茶盏入口间,数十把利刃已经刺穿慕将军身体。“安郡王聚众谋反,不但陷害本王母子,还弑杀先王,罪不可赦,本王留着他就等这一天。本王要教他知道什么是绝望。”
“回禀王上,安郡王已自缢。”
听到来报,燕王凌厉的脸色微缓,“安郡王离世,东方政权自会回到本王手中。去,把安郡王的长子接进宫,本王会好好待他的。”
赐幕将军一死,那男人倒是死得其所,果然烈性子,宁死不降。
倒是那柳国大王子柳齐,征下柳国后,此人被捕,自断筋脉,大燕也算养他多日,没想到他会跟王叔联合,这该说是柳陵的计划,还是……那柳丞相的。
在这被夕阳染红的街头,兵刃散落,尸体遍地,慕将军虽死,反军却并未停止,带头的仍奋勇拼搏,以卵击石。
燕滕华放下茶杯走到客栈之外,横眉这一切血染,他的大燕,他心爱的国家,难道他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内乱流血?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到底何时才能停止。他答应了母后还大燕一个安宁的幸福,为何如今却越走越偏,他留下王叔本出于亲情,结果也不过落得个拼死相向。
哼,只能说这世上本就人心不古,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柳於阵,你要本王相信你没有参与计划好,还是要本王连同你一起憎恨好?
他随手就能打死一名朝他冲来的士兵,尽管他不愿意那样做,但是“来者不拒”,但凡被他打中的人,必是肝胆寸断,立即毙命。
偏是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独特的杀意,就在那道红木门槛之后。
很近了。
燕王宁静的面上泛起微弱的诧异。
内功聚起,就在那冰凉带毒的利器就要来到他跟前时,他猛地转身,挥手,一掌赏他个爽快!
“月兰不要!!”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竟如此快速地抓住凶手的双肩,往后一推。
“嗤——”
“嘭——”
燕滕华的掌已经收不住了,一掌下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身瘦弱的身子骨上,那身子便直直地向前冲去,一把长长的红刀子立即刺穿了那人身体,几乎要将刀把吞没。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从那身素雅的衣袍上弥散开来,何其刺目。
038 求个痛快()
燕滕华的心顿时被撕裂一般疼痛,那个人,是来救他的?他竟然来救他?
他看过那么多流血,他杀过那么多人,却没有想到过,这一把带血的刀子仿佛已经刺中了他的心房,让他近乎咆哮——“柳於阵!!你做什么?!”
柳於阵已算是极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长刀刺进了他的肋下,而燕王一掌也打在他的右肩,这尚不至于立即夺他性命,可於阵本就身体孱弱得很,哪能受得这般攻击。
“不要死,本王说过绝不会让你死的!本王不准你死!来人,快来人!!”
柳於阵无力地倒在燕王结实的怀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趁着意识还在,忙对身前的人儿说道,“月兰……你走吧。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
燕王已经管不上月兰的事了,如果不是怀里的柳於阵气息越来越弱,他一定扑上去将月兰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扑上来为他挡刀,柳於阵是头一个,头一个他恨、却跑回到他身边愿意为他赴死的人!
“於阵!!於阵!!”燕王拼命地为他输送内力,眼看着他闭上眼睛,那把深深穿过身体的刀,此时如此扎眼。
大地被铺成血红色,烟霞如此绝情,把世界都染红了。
月兰露出了惊恐而心疼的表情,她怎能就此离开,虽然丞相是怪了一点,却待她极好。若不是禁军已经冲进客栈,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的。
於阵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那声音就好比耳朵里塞了耳塞,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身子剧liè的疼,痛不欲生。
刀上有毒。
即使拿来最好的解毒药,即使给他用上所有伤药,他的伤都太深了。
“疼……”於阵头冒虚汗,他勉强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作为军人的荣耀,他绝不能喊疼,“我,才,不会说,呢……”
“别说话!”燕王在他耳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