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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你就留在我的府上吧,若是燕王来了,我会为你挡开他。”他举杯邀请,邪恶的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如此诱人。“相应地,你也要帮我几个忙。”
安信从小在战火和政权不稳的家庭中长大,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以外的人对他这般好,从燕王的魔掌中毅然救下他,还笑得这么灿烂,简直就是他的神啊。“安信知道。”
柳於阵安顿好他之后才心满yi足地回房休息,那个魂淡居然让他明天寅时早朝,这个时间换做现代也就早上五六点,对他来说不算早,只是要他一大早就去听领导讲话,这是要死的节奏有木有!
一夜无梦。
次日大早,便有侍者前来替他梳妆更衣。
他们进来的时候柳於阵正在做运动,大手一挥,八支竹箸就从四面八方穿墙裂壁而去,吓得几名刚进门的侍者两腿一软,瘫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柳於阵全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衣裳也懒得换,洗漱过了就打算出门。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不偏不倚地堵在了他的门前,带着还没有消退的伤,一脸欢喜地冲着他道,“丞相早。”
饶是眼力很尖的於阵也被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的防备白衣裳的温柔男人,柳陵眼中的邪气,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是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白天里的安信比夜里看上去精神的多,是个很阳光的男子,“丞相可是要去早朝?穿成这样怎好,让安信来帮你吧。”
“……”有个人来帮忙确实不错,但他不过是把这家伙扔到天上然后又抱了一下,犯得着这么积极地讨好自己?柳於阵盯着安信面容中人畜无害的天真,愣是不知道他那喜悦从何而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回去休息吧。”
安信摇摇头,“燕王脾气极差,安信不想丞相遭遇伤害。”
於阵“哦”了一声,不明不白,他可没少受燕王的气,至于伤害,从现在起谁伤害谁还是未知之数呢。
053 一同早朝()
在安信的帮助下穿上黑紫相间的官袍,来迎的侍从紧紧跟随,他大步地跨入了紫金殿堂。
不用理会那些诧异的目光,他习惯性地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但是,高高在上的人却朝他伸出了手,命令道,“丞相,到本王身边来。”
“哈?”你在开玩笑嘛?
柳於阵穿过数十名大臣的身影,那名龙袍男子正坐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高堂之上,是万人瞩目的对象,就好比无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一样耀眼。
这么一个地方,他居然让他过去?
柳於阵咬唇瞪眼,略不高兴地从了他,走上去,弯腰附耳小声对座上的燕王道,“你特么好歹也给我个坐的地方啊!”
燕王回头把眼一瞪,说时迟那时快,柳於阵整个人竟被他拉入了那张长形龙椅上!而后还似笑非笑地对他道,“这个位置可合你心意?”
柳於阵整个人瞬间石化,看着座下顶礼膜拜的大臣们露出各式各样的神情,他就恨不得立即跳起来。
不料燕王却是死死地搂着他的小腰,“你再乱动,本王可要触犯那一个月的约定了。”
他这才安定了几分,忽而又警惕地看着他道,“你就不怕让我上朝会出洋相?”
“柳丞相智勇双全,怎会出洋相。好了。今早的议会就从庆林将军开始。”燕王大手一挥,完全不在意柳於阵的想法,似乎他只要老老实实在他怀里呆着就可以了。
座下的庆林将军一身戎装,洗去边塞风尘,看上去仍是将相模样。
“回王上,我国西北、南方皆以稳定,同赵国修好一事势在必行,赵国已接待我方使臣,不日将率兵回国。”
“哦。”座下喧哗,想来不用于赵国开展能避免不少麻烦,赵国是大国,南下还有正在崛起的炎之国,若是能与赵国联合,对付北秦就有了几分把握。
燕王侧倚龙椅,单手撑着面颊,放开了环抱柳於阵的手,借机道,“此等计谋可是我们们在座的柳丞相告知将军的?”
“正是。”
“那么从今日起,柳丞相你可愿意为我国大计效忠?”
燕王狭长的眼睛里,那双黑得闪耀如宝石的眼眸正看着他,柳於阵心里一动,哦,原来叫他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事,的确,如果能当众证明柳丞相的作用,那么伤害柳丞相的人就会锐减。
於阵连忙学着安信那乖巧的样子,人畜无害地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样。”
话音刚落,燕王又重新将他搂入怀里,这次的力道更大,手中的温度更热,这一搂差点没把於阵给拽过去,要知道座下可是看不到燕王在搂他的,两人都面无表情地做起了样子。
混蛋,回头一定要揍他,一定要!
这时另一名将军上前来报,“南方虽稳,北方却有变。”
“这位是守护北方的定远将军。”燕王小声地在於阵耳边吹气,直到柳於阵厌恶地往旁边缩开。
“自那次事件以后云双国停止了对我国的挑衅,却与北秦发生了争执,据闻……”已有些上了年纪的定远将军欲言又止。
柳於阵低声说道,“说起来,上次我让庆林将军带兵故意挑拨秦国和云双,难道是为这事两边打起来了?”
“你还让他做了这种事?”燕王又凑过来,这次笑容毫不掩饰地跃然脸上,却含了几分浓浓的醋意,“怎么不跟本王说,要跟他说?於阵,以后有事要跟本王说,知道了吗?”
“……”於阵把眼一闭。
定远将军继续说道,“据闻北秦的帝王被云双国派人刺杀了……”
“刺杀?!!”再一次哗然,就连柳於阵也猛地睁开眼睛。
堂堂秦王被人刺杀?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秦国实力如何,但听这些人的叙述想必秦国是世上战力至尊的国家,难道他没有秦始皇那种开挂一样的生命力吗?
“能杀秦王必定少不了用毒,难道云双跟御灵国有所交集?”
“不,大人您不该妄加猜测,御灵国向来独来独往,不会与任何国家结盟。”
“秦王若被杀死,我国在中原岂不是可以堪称第一?!”
“莫忘了还有东方泽之国。”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信息全进入了柳於阵的耳里,他是顶级信息收集器,从前在小队里就是这样用的。看来他接下来要去了解了解秦国的事才行了。
就连身边的燕王也显得有些不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柳於阵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他要做的只是找出那个会用枪的组织,把他们除掉。对了,如果伤害秦王的是组织的人,是不是事情更说得通呢?
这么一想,柳於阵立即跳起来说道,“马上加固我国边防,搞好跟各附属国的关系,免遭人离间。同时……同时着手调查事情真伪。”
“这个时候攻击云双岂不是最佳时机?柳丞相为何不说破?”
“不行。这要是计呢?”於阵警惕地看着燕王,虽说自己的确想说开战,但要是不小心一点便会血流成河,战争本身向来不是纸上谈兵能够想象的。
燕王微微一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柳於阵从来不用考虑用计这个问题,他不会,他不是柳丞相,也不是队伍里的军师,他只是凭借直觉去执行命令的人,这种事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按照柳丞相说的去做,加强北方守卫,从禁卫军中抽调人马去调查秦王是否被刺。”燕王幽幽地道,“至于附属国的问题,这还得请丞相帮助本王。”
柳於阵被这温暖的大手捂得一愣,顿时恢复了平静,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怎么帮?”
“当然是有请丞相跟本王去各附属国走一趟。”
“神马?!”各附属国?那岂不是柳国也得去?!
054 下个阶段()
有关军事的汇报就到此结束,尽管柳於阵还在为秦国发生的事沉思,总觉得有些不安,但议会很快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后面的事他几乎没有听进耳去,主观排斥了没用的信息,什么河道整修,什么增收纳税,什么官职升降,这些小事哪讨论起来意义何在,还不如出去跑一圈更让他感觉舒畅。
座下的人还在唐僧一般念着“咒语”,於阵昏昏欲睡,只差一点就能贴上燕王的肩头了。
“啊。”於阵小声闷哼,混账,竟敢捏他?!
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凶手,燕王脸色颇为难看地回眸冷对,“丞相,国家管理该是你的职责。”
谁要我当丞相的来着。
“这些事我压根就不懂,大家看着办吧,我想回去了。”说着,他便起身想走。
试想让一个常年接受狙击和间谍训练的士兵改行去做总理,这是什么概念,何况柳於阵本来就很懒,他宁愿花二十个小时在山地训练,也不愿意呆在课室学习。
“回来!”燕王低沉霸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不过是个丞相,从柳国借来的丞相,在大堂之上公然离开可谓是蔑视王权至极,一时间无数双眼睛正看笑话似的看向了他。
柳於阵咬唇道,“为什么啊,我真的搞不懂,你明知道我不是柳……”
“丞相,刚刚才说了你是为我国誓死尽忠的人,你的言行同样代表着柳国,那么你现在的态度,是想告诉本王你不愿意为大燕出力?”
“不是,我是说……”
“那么丞相,对于增加赋税的事你怎么看?”
“……”好可恶的燕王,他每说一句都被他顶回去,半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瞪眼看着他做什么,他也会瞪眼,这些愚蠢的古代人类根本不能理解现代文明是如何发展的,就算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们也未必会采纳,再者他常年在国外生活,对国内的政治经济体制印象全无。
但是在这里要是不想出点什么,恐怕燕王会跟他没完。
从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时代的制度远远落后于西方庄园主模式,若与奴隶制对比倒还说得过去。
人们自给自足,对农民而言生活最大的区别只在于征税者谁,征税多少,这是个负强化甚至惩罚的模式,交不出税的人要罚。
於阵瞥了燕王一眼,重新坐回位置,“比起征税,现阶段不如加大荒地开垦、移民边区、推广新作物以提高生产量,主动增加国库粮食提高竞争力,再将土地国有,借给农民使用,将国库重点投放在开垦上,做得好的奖励,做不好的也不罚,但税收不变,从主观上刺激他们的努力,比起强制他们交定量的赋税更加有效。”
“哦?这还真是天外奇闻。”燕王顿时眼睛一亮,如看世间珍奇一般看着柳於阵,他的於阵明明心中有物,不逼他一把他就死活不说,看来以后要寻找更能刺激到他的事物才好。
满朝文武皆为惊叹,“开垦的决定固然是当务之急,随着大燕人民日渐增加,对附属国的扶持和统治也能随之得到很好解决,但是土地国有这可是一个很冒险的尝试,这意味着有钱有势的人将被剥夺财产。”
“就是因为你们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能发挥国民的作用,因此国家才不能进步。在西方,国家可是很鼓励国民创造,开疆辟土的,所以闭关自守者才会失败。”
“西方?”燕王自然想到的只会是西方风之国,柳於阵怎么会知道风之国的事?
“我是这么说了,要不要这么做可全看你们的意思。”於阵耸了耸肩,看向燕王。
燕王正心情大好,“此事有待再议,待本王与丞相协商过后再做决定。”
总算熬到退朝的柳於阵全身虚脱得很,走到后堂几乎就能睡着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啰嗦,好歹明知道他的想法不能兑现就马上放他走嘛。
“於阵,你可知道你在朝上说的那些话,很可能招致怨恨?”燕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起平时温柔得多。
於阵猛然抬头,略有些生气地道,“那你还非让我说?”
“你若不说,本王怎会知道柳丞相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於阵,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燕王的笑容特别灿烂,贴在於阵身边,吹出的起都是温暖的,惹得於阵本就昏沉欲睡的身子更酥了。
柳於阵连忙跳开,离他远远的,“就算我深藏不露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不会同意。”
“土地完全国有确实不能兑现,但是王权在本王手上,想要怎样做还是本王说的算。”
水晶帘下,燕王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是野心十足。
於阵惊奇地看着他,不禁驻足,那个人永远如此高高在上,霸气威严,器宇不凡。
他最欣赏这样的人了,但是不能被他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