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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幔帐,红毯金烛,所有事物还如他离开时那般。
柳於阵没有时间迟疑,他走入房间,脚底还沾着外面的沙土,他从前知道御灵希喜欢干净,有洁癖的嫌疑,因而以往总会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可他今番回来,已然顾不上这许多了。
他坐在床上,向后仰头,伸出双手摸着头顶的床板,稍微用指甲沿着细缝一用力,便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被取了下来。
带木板取下之后,立即便有一份书卷从上面掉落下来。
柳於阵接住那份书卷,轻薄的纸张看上去没有半点可靠性,但他如今别无选择。
这东西是万教主的属下左静偷偷安放在此的,那时曾说,若在御灵国走投无路,这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东西。
本以为书卷是用看不懂的古文字写的,没想到上面的字却是现代笔法,而且还是鬼泣的字迹!
“千里传音”,这叠东西竟然是个武功秘籍!
什么时候鬼泣也去学了这么不靠谱的东西,他们小队的家伙们还是现代人咩?
柳於阵深深地皱起眉头,要他去相信这些东西能够自救,他总觉得像让御灵希和燕滕华握手做朋友一样不思议。
没办法,既然是鬼泣的字,哪有不信朋友的道理。
千里传音并不是魔教的独门**,但如果与万洵夜传授的心法共用,便可以与教中之人互通言语。
纸上是这么写的,感觉跟对讲机差不多用途。
柳於阵反正也空闲无事,便独自打坐修炼,可他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心灵纯净没有烦恼,他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只要已经下来,心口就止不住地疼。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被李雨楼蒙住双眼很长时间以后,他比过去更加害怕黑暗,更加讨厌独自一人。
用了几天时间,他足不出户,饭也不吃,就为了修炼这个。
佩环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为每次她进来的时候,柳於阵都会躺下装睡,他不晓得这样突然中断修炼是对身体有害的,不过身体也没有出现异常,他就继续这么做。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他正修炼的时候,突然有一段奇异的感觉流入脑海。
“猎鹰……猎鹰?”
“啊?!”柳於阵感觉有点震惊,没想到这感觉真跟隔空通话差不多呀,那分明是鬼泣的声音嘛!“哥?”
“太好了!终于联系到你了!”那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含糊,但他还是听得清楚的,“你现在在nǎ里?报告坐标。”
“御灵国,王宫正殿七点方向三千米。”
“给爷等着,这就来救你。”
“哥你要快点啊,弟弟我的小命可在你手上啊。”
“燕王呢?”
“别让他知道,我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想让他知道。”
“你这笨蛋!我不是让你跟着燕王千万别走开吗,你特么的就这么不听话,你作死!”
“哥什么时候说过啊?”
“反正你丫就是作死说了也没用。”
“哥你快来吧。”
“我先通知燕王。”
“什么?喂、喂哥!喂?!”
……
脑海里再也没有了声音,他本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妈蛋,这分明是被摆了一道啊!
难道他们都不明白,他有多不希望燕滕华知道这件事吗?
165 明月此时()
燕滕华一直在宫里处li政务,夜夜思念无所排解。
他不知道李雨楼究竟有没有被杀,但浩浩汤汤的武林风波却始终没有平静。他想过弃这国家于不顾,所爱的妹妹没了,所恨的丞相也没了,他不过是想好好地将柳於阵留在身边,可秦容无情地拒绝了他。
李雨楼失踪以来秦容性情再度变回从前模样,有人说是秦王装傻扮懵懂,他也懒得理这其中是真是假。
“琴奈,请坐。”燕滕华淡淡地道。
湖心亭寒气凛凛,一位身穿貂裘的貌美女子大步迈入了亭子,侍女连忙上前为其温了一壶热茶。
“哥哥倒是好兴致,怎么没把你老婆带回来?”夏琴奈勾起嘴角,笑容中颇有几分奸诈。
“他躲着本王,就算强行将他带回来了也没有用。倒不如就让他闹个够吧,我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禁军守护,这次不会再让他受伤的。”
“哥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这个,”燕滕华将插在袖口中的手抽出来,待手离开桌台,便有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子出现在她面前,“於‘贵妃’从御灵希那里偷的,本王只是做了跟他一样的事罢了。”
琴奈冷艳的脸上顿时表情一僵,“你们俩居然偷东西?妇唱夫随,很般配嘛。”
“当然。”
琴奈瞪了他一眼,从桌子上拿起了石子。这块石头表面打磨光滑,刻着稀奇古怪的纹饰。“转生石?你碰了?!”琴奈突然激动起来,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他并不应该持有这个东西,更不应该去碰。
“碰了又会怎样?”
“你有事吗?你有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不曾遇到过。”
“……”琴奈神色诡异地盯着这个石头看,继而随手往池子里一扔,随着“咕咚”的水声响起,琴奈才缓和了神情,“那个石头是假的。哥,下次你再看到这个东西可千万别碰!除非你想扔下我们们家於阵。”
燕滕华看着池中那片涟漪,吐出一口气来,水雾茫茫。“……御灵希究竟在想什么?”
“我没见过御灵王,不过听鬼泣说,这个人性格偏执得很,凡事最求完美。通常这种人犯罪率特别高,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也许他不会伤害於阵,但他肯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燕滕华点点头,又问,“於阵能回到你们的时代,可能性有多高?”
琴奈怔了怔,忽然“噗嗤”笑了出来,随之说道,“零。”
燕滕华笑靥如花,原本冰冷的脸庞上喜色难藏,“如今边防已守城墙已固,武林盟虽然动荡不堪却不足成为威胁。琴奈认为,本王趁这个时候对御灵国开战是否操之过急?”
“这应该是万教主给您的委托吧,御灵国对万魔教大肆屠杀一事可把鬼泣惹怒了呢。哥哥若要开战,琴奈可以为哥哥得到六国支援,不用顾忌柳国忧患。”
“本王托你做的事都做好了?”
“六国同盟,盟军随时可调用。是哥哥军机过人,短短一个月内边与柳国交战边与其他国家合众连横,古代将相帝王的本事,琴奈算是见到了。”
燕滕华浅笑,“秦容竟然不稀罕这江山天下。”
“队长有他自己的想法。指点江山不如退居防守,率得千万兵,把得妖娆妹,他小日子过得逍遥得很呢。”琴奈贼笑道,“不过别人是抱得美人归,他可是抱得李雨楼归,这份厚礼,一定能把军方高兴坏了。”
琴奈喝完杯中茶水,放下茶杯起身告退,“那琴奈就去为您做准备吧。御灵国,必须尽快夺下。”
燕滕华收回目光,敛起一抹微寒。
六国联盟,那便是要逼死御灵希,他知道御灵希无法离开国境,这样的天才医者就这样被逼死实在可惜,不过谁让他对自己的人动手呢。御灵希长期占据着大燕国边境土地,以神秘灵异著称,居民不敢擅入,而这种能力如今已被秦容戳破了,纸老虎一只何须恐惧。
只是……他仍不禁为柳於阵担心起来。
表面看上去柳於阵坚强可靠,实际上他的心软得跟豆腐似的,一戳就会破。
而此时此刻,那颗一戳就会破的小心脏,也恰恰正想着他燕滕华。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老高的,照入眼底化作寒波。
柳於阵坐在房顶上,盘起的腿微微感觉有点麻了,虽然感觉冷风袭袭,他却不想下去。
还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人之将死,心里却埋着一个人无法忘却,这是多么难受的感觉。
“丞相怎么坐在屋顶上?快快下来,小心着凉了。”佩环的声音响起,他却看也不想看。
“柳陵呢?我发现他不见了。”柳於阵抬着头冷漠地道。
佩环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走来一个人,才刚刚来到屋檐下,便朝柳於阵举起了双手,“下来好吗?”那声音柔和清晰,谈吐优雅,“於阵,陪我去走走如何?”
柳於阵顿了顿,眼中有些失落,朝他伸手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想见到的人。
看着御灵希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他也不好回绝,曾经一起看星星一起看月亮的日子,都被谎言吞没了。
柳於阵一倾身子,便从旁边侧翻下来,自行走到御灵希跟前,“小希,跟我说实话,柳陵呢?”
“他走了。三天前伤好了,就离开了。”
“……”柳於阵瞬间心中苦涩,既然御灵希早就治好了柳陵,为什么不跟他说,为什么要让他在最后的几天里还要一个人呆在国内不能离开。
可是他能离开又能怎样呢,去找燕滕华吗?
柳於阵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御灵希的手腕,“走吧,我们们去喝一杯。”
御灵希的脸上马上露出温暖的笑意,“於阵,我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御灵希所指的想去的地方,就是御灵国王宫后山的断崖山头,曾经他们小队集合的地方。这个时候整个山头被大大的月亮笼罩,好似那轮圆月触手可及。
御灵希反拉着柳於阵,边走,他边低着头道,“於阵,我在这个山上为你种下了一株昙花,也许今日它就要开花了。”
166 昙花一现()
那昙花的花株很小,柳於阵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昙花开花的季节,总之他看见了一株淡紫色的花骨朵。
柳於阵被这奇异的花香熏得有些醉意,单膝跪在花株前面,捏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欣赏。
御灵希从后面抱住了他,几乎是身体全部力量都依在了柳於阵的身上,可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并没有让柳於阵动容,柳於阵侧目看了他一眼,还是那么温柔妩媚的脸庞,还是柔情似水的神色,如果他早一点遇到御灵希,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小希,这花好香啊。”
“嗯,於阵也好香。”御灵希还是说着那般亲昵lang漫的话,月色之下,他长长的秀发垂落在柳於阵面颊旁,散发着与这昙花一样的香气。“於阵,如果那时候我在灭亡岛向你投降,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柳於阵不动声色,他后来才想起来为什么御灵希这么眼熟,为什么李雨楼说御灵希是他的人,原来那个时候朝他的队友还有他开枪的人,恰恰就是面前这个温婉如玉,lang漫多情的男子御灵希!
“会。”柳於阵轻声说道。
“呵呵,於阵,你现在才想到要对我说几句好话吗?”御灵希的声音很是飘忽,柳於阵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也许心情跟自己一样差,又也许,他一心软,就不想杀自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嗒”……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了淡紫色的昙花上,刹那间花蕾如触电受惊般迅速绽放开来,惊艳了黑夜,绚丽了夜空。柳於阵是头一次看见昙花开花,可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投放在那绝世花朵之上。
“小希,你!”
“别回头……”温语轻吐,御灵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幽幽地响起,仿佛是一圈圈向外扩散而去的涟漪,平缓而微妙。
柳於阵突然感觉到全身使不出力气,好像被定住了行动,“血?”
一滴接一滴,落在紫色昙花上的鲜血如此刺目。
身体感觉好困乏,若不是被御灵希抱着,他一定会直接栽下去。可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回头去看,那个漂亮得犹如某种昂贵工艺品般的男子,那个温柔体贴,lang漫多情的小希,不可能的……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於阵,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知道,”御灵希话音中带笑,然而偌大的月亮铺洒一层透骨冰凉,直穿了他的胸腔,血液沿着柳於阵的颈边滑落,他吻着柳於阵,却无法真正拥有这个人,“我知道,所以,於阵,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一辈子。”
御灵希越抱越紧,他的心同样为之抽搐,可是越心疼,似乎这份美感就越完美。
柳於阵震惊的表情是他所作出的选择最好的回馈,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要让柳於阵记住自己一辈子,“於阵,如果你选择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死。是你害死我的。你知道吗?”
“小希。不,你这是干嘛啊?”柳於阵有气无力地喊道,此时此刻,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
御灵希从来没有说过“如果不跟我在一起,你就会死”,所谓的“会死”,原来指的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