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舜华的双手还垂在那里,但身体已经微微地在颤抖,只能用最后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去把几案推翻。
胡二婶见了舜华这副模样,心里十分快意,进来时候舜华虽对自己一家子客客气气,但胡二婶总觉得舜华这客气的有点过分了。难道不晓得自己是她亲二婶?她这样的庶出,就该和大家亲亲热热,谈笑风生才是。
“二婶子这话错了!二娘子的礼仪,纵然是我,都深觉不如。况且,现在已经不在家乡,汴京城内,自然不能如此随意!”王氏的话让得意中的胡二婶顿觉不知所措。
王氏已经笑着对胡五郎招手:“小五过来,告诉大伯母,为何不喜欢用筷子?”
“用筷子,吃起来不香。”胡五郎能感觉到自己的娘明显地怔了一下,但还是大声地回答王氏。
王氏笑了:“小五今年多大了?”
“八岁了。大嫂你忘记了?小五就是你们走那年生的,这一晃眼就八年了。”胡三婶见缝插针补上一句。
王氏点头,接着看向在那边规规矩矩坐着的胡六娘:“三弟妹,我记得我们进京时候,你还没怀上六侄女呢。”
“当着侄女们的面,大嫂这话我还真不好意思回答了。”胡三婶脸上微微一红,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五你瞧,比你小的六娘,都能规规矩矩的,你做哥哥的,难道还不如妹妹?”这话让胡五郎心中没有生起惭愧,反而更哭闹起来:“娘,娘,我不要这样。”
胡二婶一张脸都白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胡二老爷听到儿子哭闹,对胡二婶横眉瞪目的:“还不快些把他抱出去,在家里丢脸也就是了,来到汴京城里,还要丢脸?”
胡二婶没想到丈夫会这样排揎自己,当场就要发作,却听到胡二老爷已经转向胡澄:“大哥,你是晓得的,我们在家乡,难免为生计奔忙,这孩子未免失了管教。这会儿啊,还要借了大哥的光,在这里好好地学学,怎么管教好孩子。”
这话听的胡澄大为叹息,点头道:“二弟,你这话我记在心上了,我在外奔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光宗耀祖,让大家都能吃香喝辣吗?”
胡二老爷和胡三老爷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来来,喝酒,喝酒。”
胡二婶听了这话,晓得胡澄已经答应自己全家在这长住,心里十分欢喜,自然不能再和丈夫计较,急忙抱着孩子出去哄。
“二娘,菜快冷了,吃饭吧。”舜华的双手依旧握成拳,他们竟还要在这里长住,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朋友?
听到胭脂在耳边提醒,舜华努力想让自己对胭脂笑笑,表示不在意,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王氏瞧着她们那边,只又端起酒杯喝完杯中酒。
席散时候,胡澄已喝的伶仃大醉,王氏唤丫鬟扶他回房歇息。刘姬这才出来让下人们把这席面收拾好。
舜华看见自己生母走出来,想着方才的委屈,心中委屈立时全涌出来,伸手就把刘姬抱住:“姐姐!”
刘姬平常教导舜华,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的女儿话里带着哽咽,用目示意下人们全退出去,这才用手去拍舜华的后背:“二娘,你怎么了?”
“二婶无礼,反指我没有教养。姐姐,我……”舜华已经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奇耻大辱,偏偏却要咽下去。就算告知父亲自己的委屈,只怕父亲也会以不要和小孩子计较来敷衍过去。
刘姬对席上发生的事只知道一二,并不知道详细,此刻听女儿话里满是委屈,轻叹一声把她扶正:“二娘,你该记得我说过的话。”
“是,”舜华抬头道:“我记得,姐姐说过,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因为别人的无礼而让自己失去礼仪,更不能因为自己处于困境就忘了自己曾学过的礼仪。”
女儿学的很好,刘姬欣慰地一叹,接着才又道:“二娘,那些是你父亲的族人,他们不管是好的坏的你都要接受。至于……”
刘姬停下没有说话,舜华已经道:“姐姐,我晓得了,我并不会让他们看到我的无礼的。”刘姬拍拍女儿的脸,什么都没说。
胡澄次日一早醒来,口里渴的要死,挣扎着要起来去找水喝。手里已经被塞进一个大碗,胡澄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干,觉得舒服了许多,打个哈欠又躺下去。
王氏已经把碗放好,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别睡了。”
“今日不上朝,又没什么军国大事,你让我多睡一会儿。”胡澄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说。王氏手上的力气又增加了,胡澄只得跳起:“别揪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打算把你两个堂弟一家,留到什么时候?”胡澄用手揉着耳朵:“总是一家人,我现在又不缺养几个人的钱,就算……”
胡澄的话在王氏的瞪眼下就又停下,急忙对王氏道:“我晓得,你当初和他们一起住着的时候,难免生了些旧怨,可是筷子总有碰到碗的时候,要我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忘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啊,还真是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王氏冷笑一声就道:“昨儿啊,二婶已经把二娘子得罪地彻底了,难道你没瞧出来?还有,他们心里,各自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胡澄迟疑一下才道:“春花,你是知道的,我们家比不得原先,给他们些钱,也不是拿不出来,再说,”
“再说还可以拿钱保平安呢。我看你是快活日子过久了,想过些苦日子了。”王氏的话让胡澄的脸色又变的有些不好:“春花,春花,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想拿捏他们,那还不是件简单的事。”
果真自己丈夫还是只有打仗时候最聪明,别的事,全都不明白。王氏沉吟下就道:“罢了,既然这样说你不听,那你总该去安慰安慰二娘子,她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昨儿那样的阵势,没见过定然被吓到了。”
“舜华怎么就不像胭脂呢?”胡澄的话又换来王氏的白眼,胡澄急忙道:“好,好,我就去。”
☆、第9章 脑补
王氏这才笑了笑,伸手给胡澄整理下衣衫:“你见了她,也要问问昨儿宴会上她心里可有什么人选。”
胡澄嗯了一声,接着就道:“这事,我不好问。”
王氏啐他一口:“你是她爹,有什么不好问的?我晓得论理该我去问。可我也不怕你说我,这隔了一个肚皮,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一句就连胡澄这个粗性子,也听出王氏话里的几分叹息来,他看着妻子,一时竟没说出话。
王氏白丈夫一眼:“有什么好瞧的,赶紧去吧。虽说她和大郎都不是我生的,横竖是你的孩子,难道我还能瞧着她随便嫁出去?”
“春花,你就是这点好,有什么从不闷在心里,想说就说。”胡澄又呵呵乐了两声,王氏又白他一眼,胡澄也就走出房内,去寻舜华。
王氏让人进来收拾下屋子,自己就带了小锄头,去后面院里看种的那些菜,趁这几日下了雨,就该好好地侍弄下菜地。
把地里的杂草除掉,又浇了一遍水,王氏正在洗手的时候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这个院子,除了胭脂和胡澄父女俩,别人都不会进来,因此王氏以为是胭脂,也没回头就笑着说:“胭脂啊,你来瞧瞧,我这……”
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哭声,这吓了王氏一跳,回头看见是胡二婶。胡二婶看见王氏回头,哭的更大声了:“大嫂子,原来你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
苦日子?王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苦日子?胡二婶已经袖子一卷就要去拽王氏:“大嫂子,我晓得,定是那个刘氏因为生了儿子又得宠,蛊惑了大哥,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可怜你和胭脂,在汴京城这八年无依无靠,受了委屈都不晓得到哪里去哭诉。”
这说的怎么就跟胡澄没了,自己母女没有依靠,被人欺负作践还无处哭诉一样?王氏的眉皱一皱,本想解释却又想知道胡二婶目的何在,因此并没说话。
这模样越发让胡二婶肯定王氏就是吃尽了苦头,不由先在心里鄙夷一下,当初你在家乡,可是十分凶悍的,这会儿到了汴京城就流落的吃没好吃,住没好住,竟然要在这院内自己种菜吃。
昨儿还对着自己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哼,也只有能在自己面前显摆显摆了。胡二婶心里虽鄙夷,面上神情更为义愤填膺,若是刘姬在面前,只怕胡二婶几巴掌都打上去了。
“大嫂,你别害怕,现在我们家里人来了,一定会给你做主,哪还容得下一个妾室在那耀武扬威的?大嫂,我这就带你去找那个刘氏,几嘴巴子打上去。”
胡二婶的话让王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不过她还想再套套胡二婶的话,因此并没说出实情,而是对胡二婶道:“二婶子,我们当初……”
果然有人撑腰就不一样了,胡二婶袖子一卷:“大嫂,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放心,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就该一起对付外人。”
家人?外人?王氏看了看胡二婶:“二婶子,刘氏是你大哥的妾,平日行事和顺,并无……”
“大嫂你就是被他们给欺负的,连句响亮话都不敢说。大嫂我和你说……”胡二婶还想继续说下去,王氏已经摇头:“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明白,二婶子你要是想来汴京城里走走亲戚,长长见识,我不拦你。可要想对我过什么日子指手画脚,二婶子,你还是打错了主意。”
呸,只敢在这里和自己能的怂货。胡二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王氏一番脸上才又露出笑来:“大嫂,你瞧瞧,当初你在家乡时候,是个多爽快的人,这才进了京几年啊,就被磋磨成这样了。”
王氏真心不想再和胡二婶废话了,拿起锄头就道:“二婶子,我要回屋了,你呢,是要帮我松松这些地,除除草呢,还是要做别的?”
胡二婶眼珠子一转,要帮王氏出头,总要王氏自己主动应下才可,不然贸然跑去,刘氏身边仆从如云,自己到时双拳难敌四手,吃了亏可怎么办?
因此胡二婶忙道:“大嫂子,我晓得你心里苦,这样,我们就进里面去,也好说说那些别后的话。”
王氏瞥她一眼,也不理她就往前面去。
王氏院子里是有丫鬟服侍的,瞧见王氏走出来,胡二婶跟在她身后,丫鬟就急忙上前行礼:“夫人,奴拦住院君,说夫人在后面,夫人说过不许别人进去的,可是……”
“罢了,我晓得的。”这侯府内贴身服侍主人的丫鬟,真是比当初乡下那些富户的女儿还要娇惯一些,就凭她们那粉嫩嫩的拳头,娇滴滴的声音,怎能拦住胡二婶这样惯在地里做活又不讲道理的?
丫鬟应是,胡二婶已经不管王氏和丫鬟在那说什么,上前掀起帘子进了王氏屋内。
王氏屋内的摆设都是在没来汴京城时,胡澄让刘姬挑选的,因此素雅中又不失富贵。王氏来之后,觉得刘氏的眼光不错,又在她建议下挑了几样东西备着更换,别的全都没变。
胡二婶是乡下婆子,分不出这些好坏来,以为一色金光灿灿就是富贵。进了屋见上面挂了几幅字画,全是当时名人所做,她分不清梅兰竹菊四君子,那眉头已经皱起:“大嫂,你怎么不挂牡丹图?那日我在那谁家瞧见他们家挂了一幅牡丹图,那富贵,真是说不出来的好。”
王氏正让丫鬟把茶汤端来,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还是把茶端给胡二婶:“二婶子话说的多了,渴了,喝口茶吧。”
胡二婶接过茶盏,见这茶盏也是莹润白色,不晓得这是柴窑里出的上好瓷器,要的就是色泽莹润,显得杯中的茶色格外诱人。不见这茶盏上有花啊朵啊,甚至连一点描金边都没有。喝一口,又尝不出茶的好坏。
只以为是刘姬苛待王氏,不但房里的东西这边少,甚至连这茶都不给好的。见王氏还在那端着茶盏细细地品茶,胡二婶的眉皱的更紧:“大嫂子,当初你是何等刚烈之人,今儿受了这样苛待,竟然不说一个字。你瞧瞧,你这房里,都是些什么摆设?一点富贵气没有。连这茶杯都只是白瓷一个。还有这茶汤,苦不拉几的。定是刘姬把好茶给藏起来了。”
王氏现在明白胡二婶要做什么了,心里也只一笑并没说话,胡二婶越发义愤填膺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大哥说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说着胡二婶就起身跑了,丫鬟本想去拦胡二婶,但见王氏没有发话因此也就垂手侍立,轻声道:“夫人,若由着院君这等胡闹,未免?”
王氏瞧丫鬟一眼,丫鬟急忙住口,过了会儿王氏才道:“你二娘子性情如何?”
丫鬟不料这一问,忙道:“温柔、美貌、多才,都说……”丫鬟急忙又住了口,后面那句是胡家二娘子可比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