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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来。
洛根双眼『射』出寒芒,如毒蛇一样死死盯着女孩,女孩琥珀『色』的莹圆双瞳泄『露』着恐惧,他莫名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双相似的琥珀眼睛,仿佛有什么尘封的记忆掠过心头,一掠而过,让他来不及捕捉。
看女孩有意把双手藏在身后,洛根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她的左手钳住,手腕的衣袖向后用力一退,一串串密密匝匝的碧玺和琥珀手串无遮无拦地映入眼中。碧玺和琥珀被认为拥有自然神力,是女巫最爱佩戴的饰品。
洛根主教嘴角一勾,发出一声阴狠冷笑,旋即一手扯过陆薇琪的衣襟,一手将银『色』□□抵在陆薇琪的秀眉之间。
“说!你是哪个派系?信仰的女神是哪一个?莉莉丝?阿尔忒弥斯?伊西丝?”声音字字如刀,振聋发聩。
陆薇琪一言不发,一双晶莹澄澈的大眼睛狡黠地转向一旁的年轻人,眼中泪光莹然。她用带着刺青的右手拽着被扯动的衣襟,一脸的逆来顺受,人畜无害。
年轻人剑眉皱在一起,被主教的反应惊得不知所措,正看到女孩手上的刺青,惊呼道:“主教,主教,快放手,快看她的手,是‘上帝之眼’,跟你手上的刺青一样。”
陆薇琪一计得售,本应暗地得意,却因为听到“跟你手上的刺青一样”而无比震惊,脊背如掠过一阵强劲的电流,身体一凛,瞳孔骤然缩紧。
她的“全知之眼”有三层含义,第一层:彰显她眉间轮的力量。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能量场。第二层意义:混淆视听,在新教的“女巫猎人”手里逃出生天。第三层意义——记住那个仇人。
洛根在年轻人的提醒下,放开了对女孩的桎梏,一只手仍然用枪死死抵住女孩的眉心。大手如铁钳一般,一把箍住女孩的右手,查看女孩手背上的“上帝之眼”。正三角形中间,一只睁开的眼睛纹身,预示着——上帝监视世人。
果然跟他手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洛根眉头紧皱,眼里的光像淬了地狱寒冰一样阴毒锋利,在陆薇琪身上上下逡巡。
年轻人担心洛根主教真的一枪打死这个白嫩娇俏的小姑娘,在一旁帮腔道:“主教,你看她的刺青,正三角形象征基督教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眼睛符号是上帝全视之眼,她是我们基督教的教徒没错,也许跟我们一样,是其他教会的猎魔人呢。”
神父厉声暴喝:“闭嘴,《圣经》里怎么说的?《出埃及记》——行邪术的女子,不可容她存活。清教徒中,没人敢用巫术。”
他冲着陆薇琪『露』出冰冷的哂笑,语带鄙夷:“可真狡猾,想拿刺青混淆视听!说,你是谁?你是不是跟魔鬼签订了契约的女巫?”
陆薇琪全身颤抖,这句话,这个声音,这个眼神,时隔多年,依然时时在噩梦中浮现。
他就是她用刺青记住的,此生要找到的那个人。只是,真的找到他时,自己已经跟母亲一样,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陆薇琪白皙的小脸,突然『露』出了一个惨然的微笑。随即摆出了一副欣然赴死的凛然模样。
她看到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枪扳机上的食指轻轻一勾,眉间轮前一阵黑雾般的杀气遽然弥散……
隆冬的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她脑袋里懵懵然还没回过神来,耳中只听到女子手腕上纯银镣铐碰撞出的叮叮当当的脆响。
脸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啪嗒、啪嗒地溅落在肩膀上,她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却又害怕去细想。
两人临近商业街地区,又穿过一个车辆如织的马路,跑进马路对面的深巷。
路过巷子里一个十字路口,红衣女子突然被大力拽停,猛然顿住了脚步,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用双手攥在手心里的,白落羽的细嫩右手,悄然转过身,向身后望去。
巷子里的拐角处,赫然耸立着一面广角凸面镜,以便司机扩大视野,及时发现转弯车辆。
此时,白落羽正满脸怔忡地望着凸面镜中自己的倒影。
脸上的弹痕深可见骨,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耳际,猩红的血『液』像从地缝中奔流而出的岩浆,汩汩地顺着白落羽优美的脸部轮廓蜿蜒流淌,半边脸都被鲜血艳红。酒红『色』的『毛』绒斗篷上,血迹斑驳,像黑『色』的霉斑。
白落羽眼神空洞洞的,如一潭死水,脑袋如被抽成真空。心底一阵阵刺骨冰寒慢慢升腾起来,蔓延到四肢百骸,冰冷的指尖颤抖着从红衣女子的双手间抽离。白落羽身形摇摇欲坠,全身脱力,如坠冰窟。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美好的东西,自己唯一仅有的东西,那些在长久的缺乏关爱的岁月里,支撑着自己的东西,正在如血『液』一样,从她身上慢慢退去,在向她挥手作别。
青春、活力、自信、生命力、那些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橱窗里闪闪亮亮的饰品,可以在人前绽放的,如粉玫瑰一样灿烂的微笑,还有一个自己憧憬着,盼望着,梦想着的,不断努力去实现的——美好人生……都将背弃她,离她远去……
第81章 透镜争夺战()
请支持正版,此章为防盗章; 订阅不足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 玻璃巨大的破碎声; 将白落羽吓得肝胆俱碎。她慌不择路地冲出书房的大门,黑暗中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 一个矫健的黑影从白落羽脚下掠过,蹿进书房里。白落羽狠狠咬住嘴唇才把一声惨叫紧紧封在喉咙深处。
她顿足站在客厅中央; 一束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行李箱和礼物上; 她心念电转; 疾步上前提起行李箱和礼物,循着记忆中的位置; 在黑暗中跑向楼梯后面的储物室。
白落羽全身颤抖不已; 不远处隐约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从父亲敞开的书房大门透出了灯光,她额上冷汗涔涔,心中不住祈祷; 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真的有神明,能帮她脱困。
求求你; 求求你; 不要锁门。她在心中默念着; 手腕扭动储物室的门把手。咔哒一声轻响后,门应声而开。她快速挤了进去。『逼』仄狭小的房间里; 黑暗如粥一样浓稠; 空气里有尘土的气息; 然而她都不在乎了。她听到客厅里脚步声纷至沓来; 有人,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来回搜寻。
他们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间的大门,客厅里的灯光透过门缝蔓延到白落羽的脚尖。她听到他们聚集在客厅中央交换信息。
“看到人了吗?”
“没有。”
“要是有人,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对,一定得抓住他。”
“厨房里有没有?”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客房里呢?”
“客房里也没有。”
“沙发后面,窗帘后面都检查了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白落羽双手交叠着捂住嘴巴,在一片黑暗里紧闭双眼。
有个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楼上什么也没有。”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可能就是刚才那只黑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都没注意。”
那个女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是白落羽的母亲杨若冰。
他们交谈了片刻,脚步声就逐渐远去了。白落羽无声的长吁了一口气,靠着墙根,身体慢慢滑向地面。
“等等,”那个低沉的男声突然问道:“那个小门看了吗?”
杨若冰回答:“没有,那是一间储物室。”
低沉的男声:“我去看看。”
男人疾步走到储物室门前,一把扭开门,向室内望去。储物室里如杨若冰所说的一样,摆满了废弃闲置的家具、物品、大小纸箱和一个粉『色』行李箱。男子用手电筒向堆积起来的纸箱深处照了照,没有任何发现,就转身走了,门口摆放的精致礼盒并没有引起男人的兴趣。
白落羽紧紧蜷缩着身体,手指绞在一起环抱住膝盖,在落满尘土的柜子里瑟瑟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过光洁的脸庞,一滴一滴洇进衣服里。这是一场诡异阴森的噩梦,等到天明时分,她希望自己正躺在柔软温暖的被子里,沐浴着加州的阳光。
然而这一夜无比漫长,她没有如愿从梦中醒来,在一片黑暗中,人的听觉会异常灵敏,她听到了纷『乱』杂沓的脚步声,那些星夜来访的信徒又披星戴月的离开,她听到她母亲送别他们时说的艰深晦涩的话语,她听到她的父亲叹息祭祀的失败。
几个词汇穿『插』在他们的谈话里,朔月、献祭、活祭品、塞壬裂空之镜、智慧以及永生……
柜子里的灰尘味和『逼』仄的空间让她窒息,白落羽昏昏沉沉陷入短暂的梦境。
她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醒的,她在柜子里听到激昂的《红莲之弓矢》,全身一凛,一头撞在上方的木板上。快速按下了接听键,她哑着嗓子轻声说:“喂——爸。”
她已经将声音压得极轻,确保在层层阻隔下,楼上的二人听不见。
对面响起了白衍低沉的嗓音:“小羽啊?忙什么呢,昨天你妈过生日也不打个电话。”
白落羽轻声道:“赶小论文呢。到期末了嘛。”
白衍:“过几日就放寒假了吧,回来吧。我和你妈都很想你。”
经历了昨天那场耸人听闻的事件,现在的白落羽听到这样温馨的对话,不知作何反应,她敷衍道:“好的,我看看课程啊,有时间就回去。”
“那就说定了。放假日期告诉我,我给你订机票。”
“……好。”
她的父亲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表示过期待她的归国。这让白落羽有一丝说不出的不安。
挂上电话不久,白衍和杨若冰的声音相继在客厅里响起。
杨若冰:“白衍,你叫落羽回来干什么?我说过了,落羽可是我的宝贝。”
“眼下不是没有办法吗?”
“你一个生物学的大
教授,这点号召力还没有吗?”
“哎,再说吧。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你下午开学术研讨会,我送你。”
一阵嘈杂后,客厅里恢复了寂静。白落羽确定外面无人后,慢慢从柜子里爬出来。她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客厅里干净的空气,一边伸展着僵硬的四肢。
她反复咀嚼着父母之间的对话,结合昨夜经历的种种。隐隐觉得白衍突然叫她回国,其动机并不单纯。
他们想要她也加入组织?他们急需她为组织服务?可是她一个读文学的大二学生能做什么呢?
而在母亲若有似无的反对意见中,她发现杨若冰虽然平时对她淡淡的,其实私底下还算回护她。
不管怎么样,白落羽早在地下室里就已做好了决定,她要马上逃离这里,逃离她无法理解的一切混『乱』荒诞,回到学校去,回到上课、打工、读书、聚会的日常次序中去。
她慢慢推开大门,灿烂的阳光一寸一寸从门缝中袭来,她沐浴着冬日的暖阳,感觉整夜的阴霾都将离她远去。她提起拉杆箱,迈开脚步,就要融入光明的世界里。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甜香钻入她的鼻腔。那好闻的味道,神圣中带着纯真,静谧中透着诱『惑』,心中的某个地方,少女像玉石一样绝美的脸庞静默地转向她,宛如黑水晶的深邃眸子正无声地凝视着她。
与此同时,有几个令人感觉不详的词汇掠过了白落羽的脑海。
朔月、献祭、活祭品……
白落羽:“师傅,这车跟着我们多久了?”
司机踌躇着道:“在你俩上车后不一会儿,我就看见这车在后面了。”白落羽皱了皱眉,眼看还有一两公里的路程就能上高速了。可别在这个时候被拦住。
前面路口信号灯的红灯亮起,司机一脚踩住刹车。只看身后的陆地巡洋舰平稳流畅地转了个弯儿,与出租车并排停在白线后。
司机和白落羽都对这辆丰田车感到疑『惑』不解,警惕地观察着它。只见遮光『性』极好的车窗缓缓下降,一头帅气短发的精致面孔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这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眉目漆黑俊美,像是用眼线笔不着痕迹的渲染过一样。配合着略显苍白的肤『色』,像在画在宣纸上的一幅水墨画。眼睛黑白分明,眼尾狭长,鼻管挺直,菱形薄唇,纤细的下颌线条,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性』别。
右手按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根烟。白落羽注意到这人食指上套着一枚醒目的银『色』复古戒指,有着繁复的纹饰。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干练,说是男人,太有风情了一些。说是女人,又太帅气了一些。
这人一张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