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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劫之蝶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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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似梦晕厥在地,他却脚步僵硬,不知如何迈腿。

    可那巨蛇见到他二人后,早已“哧溜”一声窜进红雾中消失不见了。

    此刻慕紫礼早已上前抱起那团白影,“梦儿?!醒醒!梦儿!”

    怀中人儿眉头一皱,悠然醒转,待看清面前之人时,却是面色煞白,手指前方,语不成句,“木头,有蛇……好大……好大……”

    “没事了,梦儿!有我们们在,不必害怕!”慕紫礼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要平复她的情绪。

    依风见状,撇过头去,心内却顿然生出愧疚之感,眼见她有危险,他竟在这关键时刻为怯意所阻,若非慕紫礼在场,岂不危矣?

    心里这般想着,剑眉早已紧紧拧在一处,懊恼不已。

    此刻,似梦已抬眸环视周遭,确定大蛇不在后终于长出了口气,从慕紫礼的怀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哎!真是丢人死了!好狡猾的小妖!刚才明明和他商量好的,不过做场戏罢了。没想到……没想到他的真身居然那么大,差点吓死我!”

    一边抚胸长叹,一边数落着那不守信用的小灵歌。

    “死木头!你不是说是只修仙尚浅的小妖吗?怎么会那么大?你究竟有没有做好调查工作啊?害得我差点成了人家的腹中餐!”数落完那狡猾的蛇妖后,似梦又将矛头指向了身旁的慕紫礼,要不是他事先和她说过这小蛇妖不过几百年修行,她又岂会如此冒失,险些被那蛇妖吞了去。

    “确实有些奇怪,前时我曾查探过,此处有一方落云奇石,妖气甚重。那蛇妖该是隐匿在落云石洞中才对,可他真身若是方才所见那般巨大,此处定然不会是他的藏身之所。除非……”慕紫礼也是颇为迷惑,按理来说以他的木灵之气感知到的绝不会有错,可方才所见,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除非什么?”似梦急忙追问。

    慕紫礼微怔,“除非这里的妖不止他一个!梦儿莫急,待我去将他们悉数擒来便是!”

    “依风,你好好照顾梦儿。”慕紫礼转过身去,便要孤身前往石径深处抓妖,却被似梦拦住。

    “不行!敌在暗,我在明。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风险,要去大家一起去!”拂下依风伸过来的手,似梦的语调十分坚决,自从上次瘟疫让依风独自采药,险些丢了性命,她便暗中起誓,日后在人间行走,无论何时何地,他们三个决不能再分开。

    依风心中怅然若失,木然点头,“慕兄,梦儿所言极是!既然一起来了,便一同前去探个究竟吧!”

    慕紫礼心头一热,知他二人担心他的安危,只是以眼前这小妖的灵力,想要伤他绝无可能。

    于是,侧首回望了一眼似梦,眸色温和,“别怕,不过是只修行尚短的小妖,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语毕,只见凌空划过一道青影,身姿矫健若游龙,顷刻间已消失在红雾中。

    这便是木灵,虽不善言辞,关键时刻有他在,她总觉得莫名心安。

    当日在离境中从苍轩手下救出依风时,如此。

    如今在人间行走,更是如此。

    似梦尚在回想着这一路多亏有木灵在,他们才能躲过苍轩的追踪,安然在人间游历。猛然听得耳畔传来一阵凄惨的低泣声,须臾间一袭青衫的慕紫礼已拂袖立在眼前,只是右手却拎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幼童,看那幼童头上的发髻,估摸不过六七岁大小。

    似梦欺身上前,仔细打量着这梳着双髻的小童,只见他一身火红短衫,光着脚丫子,五官却极为精致,小圆脸上挂着泪珠,竟有些惹人怜惜的模样,正是先前被她以一只鸡腿骗出石径的小灵歌。

    慕紫礼见她两眼发直瞪着这小童,一动不动,以为她被这幼童所惑,忙道:“梦儿,莫要被他外表所惑。此间祸事皆因他起,我观他灵脉,修行最少已有三百年。”慕紫礼紧紧拽着小童胳膊,不让他有挣脱的可能。

    似梦一脸假笑,微微摇首,上前轻捏了一把幼童的面颊,笑道:“木头,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不过是有些帐要与他算一算罢了!”

    慕紫礼与依风尚不知她话中含义,已听得她一声低吼,“哼!你这个小骗子!刚才答应的好好的!说!为何故意吓我?”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灵歌实在冤枉!明明是姐姐说要越大越恐怖越吓人越好的,灵歌费了好大的劲才变化出那等模样,不想红雾未散,没有吓到旁人,倒把姐姐吓着了!灵歌知错了!还请姐姐饶了灵歌吧!”小灵歌撇着小嘴,双腿一软,已跪在木灵脚下,眼泪“吧嗒”直流。

    似梦额间顿然冷汗直冒,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那么说的!可是,她当时哪知道这么肉嘟嘟粉嫩可爱的小屁孩,会幻化出那么骇人的模样。

    “呃……别哭!你别哭行吗?算我败给你了!难得你这么实在!为了点鸡鸭就肯乖乖听我吩咐!”似梦看着眼前的红衣小童,顿时有些同情起他来。

    可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便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朝木灵使了个眼色,“走吧,木头!别让龙海等急了!”

    廊柱下的人只闻得木香阵阵,原本弥漫眼前的红雾瞬间散去,似梦一袭白衫翩然若仙,不知何时已在廊下。

    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幼童,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嘟着小嘴,一脸委屈。

    慕紫礼与依风早已悄无声息的回到廊下,人们的注意力此间都在似梦与那幼童身上,并未有人觉察他们曾离开过。

    只见公伯龙海面带疑惑,冲着似梦拱手,“敢问梦姑娘!这是……”他的目光停在灵歌身上,似乎很是不解。 

第六十三回 红玉灵蛇() 
似梦自然知晓公伯龙海的疑惑,便将禁锢在她掌中的灵歌一松,道:“龙海不必惊慌,这便是数日来在你府上作怪之妖!他真身过于骇人,所以我只得命他幻出人形,以免吓坏了众人!”

    公伯龙海闻言一惊,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两步,双腿微微发软,若非洛城在侧相扶,他便险些跌倒。

    片刻后,他终于稳定了心神,抬袖指着灵歌问道:“说!你是何方小妖?为何要藏匿在我府中作乱?”

    灵歌闻言微微仰首,一双又黑又圆的大眼在他与似梦身上流转,最后长睫轻垂,将眸光落在了似梦脸上,红着眼圈,上前抱住似梦的脚踝,哭道:“姐姐救命,姐姐救命!灵歌冤枉!灵歌无意伤人性命,是那些凡人害得灵歌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灵歌逼不得已才……才偷吃了他们几只鸡鸭罢了。”

    “哦哟哟!这么可怜啊!不怕不怕!姐姐罩着你!”似梦学着他的样子撅着小嘴,眉心微拧,轻抚着他的发髻,“灵歌乖,不哭!和姐姐好好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歌见有人为他做主,眼泪已渐渐止住,将前程种种一一说来。

    原来,灵歌本是住在乌石山中的一条普通红玉蛇,三百年前的某日,在山中玩耍时,中了猎户的陷阱,险些小命呜呼,便在奄奄一息之际,为一个云游路过的上仙所救。

    灵歌至今仍清晰的记得,自己睁开眼时,瞧见救他之人一身玄色长衫,头上的牛骨簪在月华下噌噌闪着银光。虽然他半张脸都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双眸却是光芒闪耀,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

    上仙将他自陷阱中救出后,将他安置在一方落云石中修养,又为他打开灵脉,教他修行心法。临走时更为他取名灵歌,又嘱咐他安心在落云石中修行,不要再随意往山中玩耍。以他资质,假以时日,必能修行有成,到时若愿修仙,上仙自会命人前来引领。

    如是,灵歌便心无旁骛在这落云石中一呆便是三百年,终于在年前修成人形,无奈灵力尚浅,寒冬时节,依旧逃不过冬眠的命运。

    只是这一觉睡醒来,却发现原本栖身的落云石已然远离了乌石山,莫名来到了这座人间的宅院。

    初始,他每日躲在石洞中,不敢出来走动。

    因着冬眠已有数月不曾进食,早已饥饿难忍。大约两个月前,他开始在夜半时分悄然溜出石洞,偷吃了些府中的鸡鸭禽类。

    不想,月余前的一天夜里,他照例预备出洞觅食,却与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凡人女子迎面撞上。他一时害怕露了行迹,便朝那女子喷了一团薄雾,遮了那女子视线后慌忙躲进了石洞中。

    夜半时分,隐约听得洞外有脚步声,他却因着害怕再不敢出来。

    可第二天一早,就听见有人在他洞外哭泣,他忍不住好奇,偷偷趴在洞口观望,却见昨夜被他迷雾所熏的女子竟然衣衫不整,浑身发黑,死在了假山下。

    灵歌说到这里,一边拭着眼角未干的泪水,一边抬头望着似梦与慕紫礼,“哥哥,姐姐明鉴,灵歌真身乃是红玉小蛇,绝无使毒的本领,那女子当真不是灵歌所杀!至于她为什么会死在灵歌洞外,灵歌并不清楚。”

    公伯龙海听他说的这般离奇,不免有些焦急,“灵歌,徐姨娘当真不是你所杀?”

    灵歌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明察!灵歌虽然偶然馋嘴贪吃,但自从得上仙指点于这落云石修行至今,从未伤过人命!”他十分感念那上仙点化之恩,原本该食素修行,只是他却着实贪吃,时常忍不住那些食物的诱惑。

    “若是如此,究竟是何人要致徐姨娘于死地?”公伯龙海对他所言尚有些将信将疑,却又看不出其中有何异样。

    徐姨娘是他父亲十分宠爱的妾室,如今父亲离府不到三月,徐姨娘却惨遭毒手,死于非命,他着实深感愧疚。

    眼下妖已擒住,可却并非杀人真凶,想着那凶手如今还逍遥法外,公伯龙海双眉已不由自主皱成了一团。

    “龙海,这小灵歌并未说谎。你且好好想想,徐姨娘平日在府中可有宿敌?”慕紫礼覆上灵歌手脉,淡淡说道。

    依他看来,徐姨娘之死只怕与妖魅无关。

    似梦见木灵开口,也跟着说道:“你家姨娘平日待人如何?有没有虐待、打骂过下人的情况?”

    公伯龙海木然地摇了摇头,道:“依龙海所见,徐姨娘为人亲和,侍奉她的丫鬟与小厮都对她甚为尊重。只是……只是在玄阳时,她与家父的其他妾室并不和睦。可……那也只是些争宠之事,绝不可能涉及人命。”

    “那也未必!自古争宠夺位,弑兄杀父之辈皆有。更莫说只是一个姬妾了!”似梦回想起自己的那个朝代里,那些古人为了权位名利,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那若以梦姑娘之言,莫非是有人为了争宠故而杀了徐姨娘?”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罢了!不过细细想来,你府上虽然富足,却只是商贾之辈,并非皇室,亦不涉及权位,再加上那徐氏膝下无儿无女,便是姬妾争宠也没有必要杀人取命。只怕杀人真凶另有所图!”似梦兀自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依风与彩夕因不通人情世故,故而听得一头雾水,全然不解。

    倒是洛城闷头饮茶,低声叹息。

    就在公伯龙海愁眉不展之际,听得慕紫礼缓缓说道:“按理来说,灵歌所居的落云石被青苔包裹近三百年,普通凡人根本不可能能瞧出这落云石的本来面貌,若是有人能识出这落云石的真身,想必也该知晓其中藏有这红玉小蛇。若此如此,那人却还坚持将这落云石移到府中,安置在这假山之中,想来定是有所图而为之了!”

    似梦听他分析得颇为有理,点头称赞,“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落云石本来就不是普通的石头,而你府中假山之中所用之石皆是世间罕有的奇石。其中更以这落云石为最。如此,只怕那人取石为假,要命是真……”

    “要是如此,那取石之人便是凶手?”公伯龙海面色一白,问道。

    似梦看他脸色不对,只怕他已心中有数了。 

第六十四回 真相大白() 
“莫非龙海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公伯龙海连连摆手否认,“不可能!绝无可能!此人乃是家父尤为器重之人,为人正直厚道!绝不可能是杀徐姨娘的凶手!”

    眼看凶手就要浮出水面,公伯龙海却不肯面对。

    慕紫礼闻他气息紊乱,显然内心挣扎,只是若不揪出此人,只怕对他府中安全不利,想着已拱手道:“龙海,事不宜迟,速将府中所有人等悉数到这花园中集合,在下有办法让凶手自动现身。”

    一炷香后,公伯府的丫鬟小厮将花园里站的满满当当。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只听公伯龙海一声轻咳,园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低垂着头,等着主人训示。

    公伯龙海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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