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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竟追来了,他心里想必也是有她的。
如今有他在侧,先前对这黑衣男子的惧意忽地一扫而尽。
依风的突然出现,那黑衣男子也是一怔,唇角笑意一收,立时换了一副面孔,冷声喝道:“若不想受苦,便乖乖吐出你们的精元!”
彩夕一惊,果然如她所想,遇上劫道的了。
“这位兄台说笑了,既是同道中人,就该知精元乃是我等修行根本,岂可随意与人?”依风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暗中传音与她,“小夕,别怕。一会我将他绊住,你便趁机逃离。此地往西再行两日,便可到西泽谷外。”
依风一语言毕,放在彩夕腰际的手已然松开。
他上前一步,将彩夕挡在身后,掌中凝气欲与他一战。
那黑衣男子见状,仰首而笑,抬手拂开额间发丝,露出一张极为恐怖的脸,两道状似枯藤一般的黑纹盘旋在他的面颊,殷红似血的唇际微微上翘,那些黑纹在月色下显得犹如树影,随着他的笑声逐渐布满整张面孔,只余一双褐红双目藏着嗜血杀意,定定地看着他们。
第九十二回 竭力一搏()
“怎么?就凭你这小小彩蝶,还妄想与我一斗?哼!你放心,你若死了,我必让这小彩雀陪你同赴忘川,也省得你路上寂寞。”黑衣男子似乎早已堪透依风的心思,冷冷一笑间,口中念念有词,忽的衣袖一拂祭出一物。
此物外圆内方通体赤黄,刚被祭出时,不过杏核大小,迎风而长,片刻间已变成桌面大小。此间正卷起一阵狂风朝着依风与彩夕砸去。
依风暗叫不好,此妖修行在他之上,便是他灵力充沛时也不见得是其对手。原想就算不敌,拖他一时三刻让彩夕脱身也好,却不想他竟有法宝护身。
可回想起前程种种,只觉今夜便是拼了性命也定要护彩夕周全。
想到这里依风打起十二分精神,身子向前一躬,身后蝶翼破衣而出,左手护住彩夕,蝶翼猛的向前一扇,身前一股巨大气旋将黑衣男子所祭之物缠在半空。
待他抬头细看时,才发觉被他缠绕在气旋中的竟是一枚斑驳铜钱,不知从何处寻的,竟被此妖炼成了法宝。
他趁那黑衣男子专注施术于铜钱时,身形急退,将彩夕带离了原地。
黑衣男子看自己一击无功,神色一顿,唇角一抽,僵笑道:“原来还有些本事,若吃了你的精元,定可助我功力大增,顺利应劫。不枉我离穴走这一遭。哈哈!”
依风见他拂袖而笑,片刻不敢松懈,正欲再次凝气结印之时,却听得耳畔一声低唤,“风哥哥,小夕来帮你了。”
“不可!”只是他这一声喝止终究还是晚了半步,待他抬眼去看时,只见黑衣男子上方早已是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雀鸟直扑而下。
只见那黑衣男子忽的嘴角外翻向后裂开,露出一对乌黑大螯不停的开合。这些雀鸟都是人间修行不过数十年的幼鸟,便是数量再多又岂是黑衣男子的对手。不过转瞬间,遮天的雀群已被他吞食干净,只剩一地被血污了的羽毛。
彩夕面色煞白,被这骇人的情景吓得呆在原地“哈哈!小彩雀,多谢你的好意!这些雀鸟的精元虽然小而无味,倒也勉强可以入口。哈哈……”狂笑声中那妖身子不停的扭动,甲壳摩擦,肢爪挠地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微白月华下,一只黑色巨大蜈蚣前身直竖,足有两丈多高,口螯开合,周身的肢爪不停的晃动唰唰有声。那蜈蚣精见彩夕呆在原地,头顶触角一颤,向彩夕猛扑过来。
依风见状,心中大急,顾不得维持气旋,合身向那蜈蚣冲去。就在那黑色蜈蚣的巨螯要将彩夕钳住之时,依风双翼一收,抬掌将巨螯死死抓住用力向一侧猛扯,那蜈蚣双螯被抓,虫身抖动着硕大的头颅上下晃动,口中吱吱有声与依风较起力来。
彩夕这才回过神来,膝间发软,勉力站直身子,再抬头时却发现那古钱早已脱离气旋,一个翻转朝着依风后背飞去。
眼见依风与那蜈蚣相持,无暇再顾及身后,彩夕大喊一声“风哥哥”,飞身向前受了那古钱重重一击。
依风见彩夕为护他被古钱砸中,生死不知,心中焦躁,双翅猛扇,竟将那巨大蜈蚣提起朝半空飞去。
蜈蚣离地虫躯扭动,依风将那蜈蚣拉离地面,见那古钱光华变暗,心念一动,原来他在空中不便施法,若与他在空中一搏,或许还有转机。
心念转动时,身子随之一抖,将蝶翼上的蝶粉抖落,蝶粉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本是极美的一副画面,确因依风身下那只巨大黑色蜈蚣变的诡异无比。转瞬间那银色蝶粉将蜈蚣周身包裹,依风忽地松手,右手二指一并冲蜈蚣一指,大喝一声:“燃。”
随着依风的大喝,蜈蚣周身的蝶粉迎风自燃,那蜈蚣被熊熊大火包裹,从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吱吱尖叫,不停翻滚。
依风趁蜈蚣被大火包围,冲到彩夕身侧,见她嘴角溢血,气息微弱,忙渡气助她调息。
彩夕胸口起伏,一口淤血喷出,幽幽转醒。
依风见彩夕醒转,这才长出一口气,轻声对她说道:“小夕,再不可冲动行事。记住我的话,我去将他引开,你这就赶快离去!听见了吗?”他一面嘱咐彩夕,一面抬袖为她拭去唇角血渍。
“咳咳……不行!风哥哥,小夕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大不了一死,小夕不怕!”彩夕眉宇紧皱,接连咳出几口鲜血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微微摇首,杏眸中盈满水雾。
依风微滞,心间懊悔不已,若非他先前在并州时将她气走,又怎会有今夜一劫。
“小夕乖,听话!风哥哥答应过你娘亲与哥哥,绝不能让你有何不测!否则,我便是去了幽冥,也会不安。眼下这蜈蚣精被我引火困住,我再拖住他片刻,你只要飞出这片山头,他便不能再伤害你。”言罢依风强抑住内心的愧疚,握住她的灵脉,为她渡了一些灵力。
待他起身再去与那蜈蚣缠斗时,彩夕早已泪流满面,无奈方才伤及心肺,此刻周身剧痛难忍,莫说飞行,便是起身也很费力。
幸而得了他的一丝灵力,勉强可调动气息流转。
凤凰山,月圆之夜,浓浓的肃杀之气弥漫着整片山林。
原本月圆之夜,林中小妖都会出来吸食月华,可今夜他们却都躲在洞穴中,不敢踏出半步,生怕被无端卷入彩蝶与蜈蚣间的争斗。
彩夕此刻正紧紧盯着远处的那抹碧蓝身影,忧心忡忡,只怕依风再被蜈蚣所伤。
却见不远处火光渐弱,依风双翼拍打,在上空盘旋,火光中隐约可见那巨大的黑影似有些残破。
又听得他正厉声骂道:“好你个蝶妖,竟敢毁我真身,此仇不共戴天!今夜若不让你二人命丧于此,便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罢,已张开血盆大口,两枚巨螯向依风喷出。
依风飞身躲过之后,暗中凝气传音与彩夕,“小夕,快跑!一路向西泽,切莫回头!”而后双翼一收已从空中飞速向蜈蚣精冲去。
第九十三回 舍身相救()
彩夕此间却是低垂着头,双手在腰侧的锦袋间来回摸索,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物什。
却见那蜈蚣精双目精光一现,身子募地向下一顿,眼看依风袖中掌风扑面而来,他却不躲不避,迎头而上。
依风心间一滞,顷刻间却觉腰间一阵剧痛席卷周身,体内真气猝然凝固,似有一股可怕的引力正在吞噬着他的灵力。
待他勉强调息定神后,才发觉那蜈蚣精黝黑锋利的尾刺已穿过他的腰间,直入丹田。
便在这时,他却瞥见那抹绿影尚在不远处并未离去,心间一沉,待要呼喊彩夕,只是这彻骨之痛却让他连唤她的力气都没有。
“风哥哥……”彩夕眼睁睁看着依风落败,心神大乱,早已顾不得当日娘亲所说的禁忌,慌乱中将锦袋中找到的一枚墨黑药丸吞下。
须臾间,只觉丹田之内真气流转,灵力充盈,只是周身却是疼痛欲裂,忍不住张嘴一声长鸣。
再看彩夕调息之处早已没有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巨大凤鸟,周身烈焰环绕,淬火利爪直冲蜈蚣精抓去。
那蜈蚣精此间见依风重伤,正欲以尾刺取他精元。
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凤鸟吓得惊愣原地,就连原本插在依风腰间的尾刺也飞速收回,眼见那凤鸟又是一声长啸,冲他喷出一团火焰,利爪一挥已将他左侧数跟螯爪斩落。
便在他突遭重创,连连呼痛时,却见那凤鸟一把叼起他跟前的蝶妖,仰天长啸而去。
待他回过神来,凤凰山已恢复往昔平静,似乎这一夜的争斗从未有过一般。
依风苏醒时,只觉耳际凉风呼啸,眼前金光耀眼刺目,晃得他半晌才勉强睁开双眼。
腰间剧痛直入心扉,让他忍不住一声闷哼,却闻得头顶上方传来阵阵低鸣,待抬眼细看时,却见自己正被一只凤鸟含在口中。
阳光下,凤鸟的羽毛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凤目之中却似乎隐着淡淡的悲伤。
他心下不解,忽地想起先前与那蜈蚣精斗法时,彩夕还在林中调息,此刻他被这凤鸟叼走,那彩夕岂不危矣。
他极力想要从凤鸟口中挣脱,却忽觉腰间一松,眼前一阵流光溢彩闪过,原本巨大的凤鸟早已不见踪影。
他的身子急速跌落,本能的煽动双翼想要飞起,却发现眨眼间已落入一片细软的花海之中。
一股熟悉的馥郁香气沁入心肺,他猛然间清醒了许多。
双手撑地勉强坐直了身子,入目之处,苍翠逼人,微凉的秋风下,一颗巨大的五色树赫然映入眼帘。
五色花瓣随风飘扬,落了满地。
一抹浅绿身影仰面躺在五色花瓣间,似在熟睡。
依风心下一喜,小夕?她没事?
“小夕!小夕!醒醒!”他嗓音有些干涩,一边唤着彩夕,一边费力地朝她挪去。
他腰际的伤很深,所幸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如今多半灵力被那蜈蚣精吞噬,就是眼前这不到一丈的距离,他也费了许多力气方才勉强靠近。
待到达彩夕身边时,他苍白俊朗的脸上早已冒出细细的汗珠,呼吸也是急促不已。
抬手轻轻握住彩夕的手,却被一股炙热如火的触感烫的募地缩回了手,诧异不解地望着花瓣间双眸紧闭,面颊绯红的彩夕。
“小夕!?你怎么了?快醒醒!”不知为何,一阵心悸,不祥之感浮上心间,顾不得她身如火炭,一把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低首探她灵脉。
眼瞳募地一缩,一脸的不敢置信,重又紧紧握住她的灵脉,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跳动,浑浊不堪的真气……
心间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忍不住搂紧了怀中人儿,下颌轻抚在她的发间,一股生涩的触感让他不禁低眸去看。
这才惊觉她原本飘逸顺滑的青丝,此刻多半都已枯黄犹如秋日的落叶一般,没有了生命力。
依风咬牙将她抱起,极力凝气煽动双翼勉强离地飞行,缓缓朝着苍翠深处而去。
西泽谷,虽隐于人间,却是四季如春,郁郁葱葱。
葱郁的山色中,清风吹拂,药香阵阵弥漫。
雀月山,冰浮洞。
凛冽寒气弥漫间,只见冰雪中央一弯冰泉流动,泉水澄净,冰凉刺骨。
彩夕身披浅绿薄衫,细肩微露,面颊通红似火,紧蹙的眉宇昭示着她正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若非这弯冰泉,她此刻只怕早已元神俱灭,化作灰烬。
白灵柳眉微拧,眼中满是疼惜与懊悔。
她若早知这彩蝶会让她的宝贝女儿身陷险地,便是当初彩夕如何苦求,她也绝不会松口同意让她随他同往人间。
如今,她竟为了救他,不顾性命冒险服下了那枚“凤泣血”。
可想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危急,她小小年纪,修得人形不过数年,这“凤泣血”虽可激发雀灵无尽潜能,可反噬之力亦是同等,以她那点修为如何能驾驭得了。
前时见那彩蝶伤痕累累将几无气息的她带回谷内时,她冲上前去,一探彩夕灵脉,昨夜凤凰山上种种,她皆看的真切。
心底竟然浮现一抹杀意,险些将那彩蝶一掌毙之。
若非彩夕撑着最后一丝气息传音与她,恳求她如论如何也要救回她的风哥哥。
若非听得他神智不清,浑浑噩噩间始终低唤着彩夕的名字,她几乎不想救他。
只是,终究他是女儿喜欢的人,是她甘愿牺牲性命也要救的人。
白灵拂袖凝气,缓缓驱动冰泉水助她调息。
彩夕元神被那“凤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