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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成想,她话音方落,只见他剑眉一皱,眼中精光闪过,想来定是对离境有所耳闻了。
故而不等他说话,似梦已跪在跟前,祈求道:“上仙法力无边,似梦替离境中万千受苦受难的妖精们恳请上仙施以援手,救他们脱离苦难!”她只以为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上仙若愿赴离境收了苍轩那厮,离境中的那些老少妖精们自可不必再受他的管束,自己与木灵、依风也能重回离境安然度日。
没想到,那上仙听她这样说完,不仅未露丝毫同情,却是一脸的不屑,“好大胆的蝶妖!主意居然打到本君身上了!本君从未听说过什么离境!更何况,六界各有其道,你们这些小妖不好好在山中修行,为何跑到人间胡闹?再者,本君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你师兄究竟为何人所伤?”
似梦身子一沉,瘫坐在地,那离境为魔头苍轩所控,妖精们多数敢怒不敢言,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引此人前去伏魔收妖,不想却是她一厢情愿了。
原以为但凡是仙,对妖魔之辈,都该有些天生的征服欲。可眼前这人,分明法力无边,却偏偏见死不救,实在令人失望至极。若不是看在他先前救了木灵,又与灵歌有师徒情谊的份上,似梦此刻便要发作。
将心中怒火压下,似梦依旧一脸浅笑,缓缓起身一拜,“似梦僭越了,一时高兴忘了自己的身份,言语若有不敬之处,还请上仙海涵!”
男子见她并不似普通妖魅那般轻浮,言行举止倒是很为得体,忽觉适才的话或许重了,可也怨不得他。
他正是忘忧山那位隐世不出的九天上神的大弟子谷槐,自万年前仙魔大战后,受天帝钦封为武德神君,专司人间伏魔之事。如今又受帝君重托,下界本有要事,若非收到这小灵歌的求救信号,他岂会在此听这小蝶妖胡言乱语,险些误了正事。
第一百一十四回 无意修仙()
倒是她师兄的伤,颇为奇怪,似乎与帝君让他查的事有些关联。
可适才一入紫竹林,看清那温泉中的青衫男子时,他险些就要失了仙家的风范。可当着这蝶妖与灵歌在侧,他也只得强忍好奇,假装镇定。
他从未想过,六界之中竟会有人,不对,是妖!竟会有一只妖长的与师父那般神似。若非他跟随师父数万年,对师父气息早已熟悉,他简直就要将那男子当作师父了。
只怕就是小师妹在此,也未见得分得清他与师父有何不同。若非要寻个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衣着与发色了,师父从来都是一袭白衣乌发,当年见小师妹为了救他而死,心痛万分这才白了一头青丝。
此后,虽寻了上古寒玉为小师妹重塑仙身,师父却依旧是白衣白发,不曾改变。
适才那青衫男子,虽周身为木灵气息掩盖,可灵脉中却分明透着一抹淡淡地清灵之气,这更加令他不解。
正在紫竹林间气氛万分尴尬之时,只闻得空气中一抹浓郁的木香之气传来,下一刻似梦已落入一个稍感冰凉的怀抱中。
“梦儿,你没事吧?为何愁眉苦脸?此人是谁?可是他欺负了你?”来人正是将将醒转的慕紫礼,他适才深陷昏迷时,隐约间似听见了似梦的呼唤,而后便有一股清醇之力流入丹田,助他调息。
他在醒来的第一瞬,便感受到了似梦的落寞与无助,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似梦反应良久,方才确定他是醒了。
从他怀中退后两步,细细看他,面色微红,眉眼之中藏着深深情意,却在霎那间将她护在身后,周身戒备地看着灵歌身旁一袭玄衫道袍的谷槐,清俊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可不等他开口质问,谷槐早已眨眼间已在他身前,相距不过两尺,食指不知何时竟已搭上他的灵脉,待他反应过来时,谷槐已然笑道:“拜我为师如何?”
此言一出,自是激起千层lang。
不止慕紫礼不明所以,便是方才还在心里暗暗腹诽他的似梦也是惊诧不已,心想这上仙的思维方式也太跳跃了吧?刚才还一脸正气地指责她这小妖不该打他的主意,现如今倒好,莫名其妙地就要收徒弟了?
看他色迷迷地看着木灵的样子,该不会是看上她的木头了吧?哎!悲催啊!现在她终于明白,男朋友太帅果然连神仙也会嫉妒。
似梦正思索时,却见灵歌撇嘴抱住谷槐腰身,摇晃着,乌黑的眼瞳瞬间又盈满了泪水,“师父偏心!偏心!灵歌受师父恩惠三百年了,师父都不肯收灵歌为徒,可慕哥哥不过与师父相识半个时辰,师父就要收他为徒了!灵歌不管,不管,按时间,灵歌要做大师兄!”他自顾嘟着小嘴,打着他的如意小算盘,也不管这边似梦如何与他使眼色,他权当没看见,只是抱着谷槐不撒手。
听灵歌所言,谷槐只是微微一笑,轻拍着他的肩头道:“灵歌,你若当真想入我门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大师兄的位置却轮不到你来坐!”言毕,又抬眼看了看尚在震惊中的慕紫礼,道,“怎么?不愿意?可是嫌弃忘忧山的门庭太小,容不下你这小妖?”
忘忧山?慕紫礼闻言震惊不已,他说忘忧山,他说的确然是忘忧山无疑。看他打扮,闻他气息,定是忘忧上神之徒了。他为何会在人间出现?又为何突然要收自己为徒?
慕紫礼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回应,似梦生怕他一时犯糊涂,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白白错过了,慌忙堆笑说道:“愿意!愿意!难得上仙有此盛情,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上仙莫恼!我师兄他重伤初愈,脑子还不太清醒呢,上仙莫怪!”
谷槐见状,已转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微微摇首。
再看似梦,正贴在慕紫礼耳边,低语道:“木头,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万万不要拂了恩人的意思。再说,这么厉害的上仙愿意收你为徒,你修仙之路可就是一马平川了!到时我指不定还要跟着你沾光呢!快!别愣着,让师父久等可不好!”
可慕紫礼眼中却隐着淡淡愁绪,他自然明白似梦的一番好意,可只因他想起自己的由来,心头便是一杵,修仙之事实非他所愿。
只见他轻拂开似梦的手,缓缓上前,朝着谷槐深深一拜:“慕紫礼谢过上仙救命之恩,只是……”他略微抬首,看着面带期盼的谷槐,“只是拜师之事,却只能谢过上仙错爱!在下并无修仙之意!”他此语一出,一旁的似梦与灵歌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当他是被那狐妖伤了脑子,竟敢不领上仙的情。
便在似梦一个劲朝他挤眉弄眼时,却听谷槐爽朗笑道:“哈哈!你这小妖倒是爽快!连本神君的好意也敢拒绝,果然是个性情中人!”说话间笑意却渐渐隐去,转而问道:“你可知仙妖之别于何处?”
慕紫礼神色淡然,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在下愚钝,以为仙妖实无区别,不过是修行之道不同,生命长短有别罢了。”
他的回答实在出人意料,让谷槐愈加对他心生好奇,先前只因他与师父生的十分相似,他才会出手相救。适才他御风而来时,周身散发的气息实在不容小觑,他修行不过万年已有这等造诣,若授他法门,假以时日定可应劫飞仙,如此天界便可得一员良将。
只是,谷槐一心想要收徒,无奈慕紫礼却将仙道看得淡漠似水。可谷槐的性子又岂会轻言放弃,不过沉默片刻便又道:“六界之中但凡修行者,不论人妖,只怕可看开此道者鲜少。我看你这万年苦修不易,为何这等排斥修仙之事?”
谷槐在心中暗想,他虽与师父神似,眸光中却少了师父的澄净与淡漠,细看时总觉得隐有淡淡愁思。他定是心中有惑,故而不愿修仙,若能解开他心中之惑,或许收徒之事可成。
闻言,慕紫礼神色微怔,身旁的似梦与灵歌早已急不可耐,只听灵歌撅嘴道:“慕哥哥!我可是看在师父的面上,才勉强答应将大师兄的位置让给你的,你可要三思而行。”
似梦也偷偷揪了揪他的衣袖,小声劝道:“木头!你可别在这时候犯傻!难得上仙不嫌弃咱们是修行浅薄的小妖,愿意收入门下,引你入仙道。这是多大的荣耀……”
第一百一十五回 师徒缘分()
慕紫礼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随即与谷槐道:“在下凝气成形,虽经万余年修行,倒也谈不上是苦修。至于修仙之事,并非在下排斥。只不过……”说到这里,正巧阵阵风起,竹香飘荡入鼻,让他心头一滞,往事历历在目。
在记忆深处,曾有一个乌发白衣的天神在七十七重天的忘忧竹林中,寻找了一株资质上佳的忘忧竹,以神力灌注,打造了他的神兵——一支可以吹奏出忘忧曲的竹笛。
他记得,神兵造成那日,白衣天神脸上洋溢着温暖如风的微笑,在那片竹林间吹奏了一曲婉转悠扬的天籁之音。
那笛音气韵中的一缕此后便盘旋在竹林中不曾散去。
直到数万年后,白衣天神再次回到竹林时,却没了当年的笑容与意气风发,一袭白发随风飘荡,清俊眼眸中溢满悲苦。
当他再次吹奏起那首忘忧,曲调却是哀伤至极,让人痛彻心扉。
数万年前他曲调中所留下的那一缕气韵循声而至,与这日苦不堪言的气韵纠缠一处,竟衍生出了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一抹灵气。
这灵气初得灵识,依旧是随风飘荡,经过九重天时,却听几个小仙私下里议论着忘忧上神墨离与其徒儿雪果儿的种种往事。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日在林间吹奏忘忧曲的人是谁。
明白了他当年初次吹奏忘忧的喜悦,也明白了他之后的苦痛。原来,贵为九天上神,也会被情爱所扰,为情爱所苦。
此后,他便随风飘下了九重天,稀里糊涂闯进了离境。受离境万千木灵庇佑,吸日月精华修行,慢慢幻出人形。
当日忘忧上神正是因为情字,痛苦伤心。
是以,他随风离开九重天时,曾暗暗发誓终身都不动情,终身都不修仙。
长生之道,于他,毫无用处。
待慕紫礼说完身世由来,似梦一双紫眸险要凝出水来,怔怔的望着他,难怪第一次见他,他尚躲在那枯木中时,已觉得他颇有些与众不同,他分明灵力高深,术法精湛却不思修仙之事,她甚至因此与他在并州街头大声争吵过。
可万万没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一段奇妙的过往。
这世间之事无所不奇,他却是奇中之奇。
她在现代时,只知道古时有传说顽石修炼成精,不想这木灵却是因着一段忘忧曲调凝结而成。
令人惊叹之时却又替他感到难过,他这数万年都纠缠在那位忘忧上神的悲伤中不能自拔,甚至修仙之事都敬而远之。
须知,成仙之事对于妖的诱惑绝非等闲可比。
他却能始终淡定,似梦心里对他又暗暗多了几分敬佩。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啊……”谷槐拍了拍他的肩头,会意一笑,“老谷眼拙,原以为只是巧合。你可知你的样貌与家师忘忧上神有九分神似?”
慕紫礼微微颌首,略显腼腆,“上仙恕罪,此事并非紫礼有意为之,或是紫礼出于上神之忘忧曲调,故而无意间承袭了上神的样貌而不自知。”
谷槐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自责,“此事乃是天定,你无需介怀。只是我本以为你不过是普通木灵罢了,不想却与家师有这么一段渊源。如此,正是缘份。数万年前,你从那忘忧曲调中生出灵识时,便已注定了今**我之缘!如今我也知晓你为何抵触修仙之事,实则大可不必如此。对于那段往事,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噢?!听上仙所言,莫非……”慕紫礼离开九重天已万年,并不知墨离与雪果儿此后的种种,心下仍旧以为墨离身陷悲苦。
只见谷槐仰首一笑,道:“约莫是仙魔大战一千年后,家师寻遍六界,终于在北冥苦寒之地寻到了一方上古寒玉,以此寒玉为媒介为果儿重塑了仙身。此刻,他二人正隐世在忘忧山中,不知有多逍遥快活!难为你这小妖,竟然为了他们的事,介怀了万余年。”
他此言一出,慕紫礼自是深信不疑,原本微蹙的剑眉顿然舒展,眼眸中的愁思消散无踪,“如此便好!便好!”一时间,当日忘忧上神神兵造成时的欣喜之情再次浮上他的心头。
他本就是笛曲音韵凝结而成的灵气,至悲至喜之情数万年来只因忘忧上神而起。
如今听闻上神之喜,他自然也跟着欢喜不已。
觉察到他的变化,似梦暗自释怀,这个节在他心间已有万年,今日得了上仙之力,终于解开,确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