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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倒霉,她在心里低低地咒骂着,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人间,好不容易看到那么多吃的,要不是适才那些锣鼓声,那块西瓜早就祭了她的五脏庙了。
随着人流涌动,她的耳边不停传来百姓们高低不一的议论声。
有人低声叹息,“还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原以为新国君能让咱们云国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被那些夏国的马贼们欺负。可眼下这一切只怕都要落空了……”
又有人跟着道:“是呀,不如咱们趁着这仗还没打起来,赶紧离开吧!听说商国的新君免费开放所有边境小镇,尤其是云国的百姓,如果自愿加入商籍,不仅每户赏地一亩,还有丰厚的赏钱可以领,若诞下新丁还能免去十年赋税呢!”
“正是正是!我也听说了!以往咱们只以为是商国的怀民政策而已。可这回那百里蓉病逝,她女儿登基不仅完全遵从母亲的遗志,甚至更加宽厚呢!相较起来,咱们这位新君可就大不如她了。虽说也免了些赋税,可咱们这些穷苦百姓就算不交赋税,每年租地的钱也要不少。这些年天灾不断,时常是颗粒无收,可那些东家们没有一个愿意发发善心免了这些地租。眼下以为云商要结姻亲,可是没想到君主他……哎!我看就该听李大哥的,咱们几家一起往投奔商国算了,留在这里也是挨饿,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起码不用坐着等死!”说话的人头顶包着褐色锦帕,一身衣衫补丁摞着补丁,大臂处的窟窿大的好似穿了件背心一般。
“呵呵,这位大哥,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商国的国君死了?那现在的君主是谁?云国的国君怎么了?他没和商国的公主成亲吗?”
那人一边走,一边侧首看她,虽说衣衫还算干净,可那乱糟糟的发丝,和脏的看不出面貌的脸,倒让这人心里没了戒心,只当她和自己一般,都是可怜人。
于是,撇了撇嘴,说道:“姑娘,这事只怕九州已无人不知了。方才听见那锣鼓声没?”
她瞪大了眼眸,疑惑地点了点头,那人又道:“那是官府的传令官大人敲打的,商国的国君死了有一段日子了。今日这是新君继位,诏告九州诸国。原本像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没有个三两个月,绝不会有消息传来,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是与郡州同步传令,我们们都觉得新奇,所以跟着来看看热闹!”
“姑娘打听那新君做什么?莫非也想去投奔商国?”那人看她孤身一人,便好意问道。
她讪讪一笑,摆了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罢了。”
那人倒也爽快,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问,只是依旧一边随着人流走着,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和她说着这段时日云商两国发生的几件大事。
随着人流往前的速度渐渐放缓,人们终于停下了脚步,只听得前方又是一阵锣鼓声传来,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她抬起双手紧紧贴住耳朵,双眸茫然地看着前方,心中若有所思。
不想短短几月,百里蓉居然病故了?那百里冰的脸想必也治好了,否则岂会登基为君呢?还有洛城,他也病重了?记得当日他们离开玄阳城时,他还被一团乱麻似的朝政之事烦心。
如今还没有听到他和百里冰的喜讯,却已听闻了他病重的消息。
果真是世事多变,就好似当初她与慕紫礼还有依风,初到人间时,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永不分离。
可如今却只剩她一个,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她一个人呆呆站在街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抬头时,才发觉周遭人群早已散去,天色也近黄昏,原本热闹的长街此刻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行人,以及正在忙着收摊的小贩。
似梦啊似梦,你今夜又该去何处落脚呢?她抬头看天,湛蓝无云,夕阳的光晕照的人晕晕乎乎,让她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她还在那片沙漠,还在他宽厚的臂弯里,还能枕着他的胸膛入眠。
只是,一切都似梦幻一般,一去不返。
那一夜的星辰,那一夜的温情,只怕她再也无法看到,无法感觉到了。
天色越来越暗,街道两旁除了几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外,就只剩下似梦一人,孤身站在落日的余晖下,面无表情,任由清风吹拂起她额前的乱发,遮掩住她的面容。
良久,最后一缕日光终于落下,整条长街陷入一片暗沉。
她这才勉强迈开脚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忽地空气中传来阵阵肉汤的香味,她忍不住吞了口吐沫,抬手拂开遮挡住眼睛的碎发,侧首看了看。
原来她正经过一家炖肉馆,方才那诱人的香味就是这里飘出来的。
正值晚饭时间,可她一眼看过去,馆子里却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掌柜的自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坐在店门口,吃一口饼就一口肉汤。
她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待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后,她还是放弃了。
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听见有个低哑的男声唤道:“梦儿?是你吗?”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一颤,并未回身去看,仍旧迈腿往前走去,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她知道定是自己饿的太久,低血糖,幻听而已。
这么偏僻的小镇,绝不会有人认得她。
而且,适才那声音听起来也很陌生,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回 偶遇()
又或许是在叫旁人而已,她这么想着,脚步却越来越快。
因为身后分明有人跟着她,那脚步声听着该是个凡人,气息倒是沉着,想来是练过武的。
她突然停住,后面的人显然并未想到她会停下,险些撞到她,却又在就要撞到她时控制住了步伐,就在离她不过一尺远的地方站定。
“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是谁派……”似梦忽地回转身来,抬眸冷冷地看向那人。
可就在她看清那人时,后面的话便没有了声音。
那人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充满着欣喜与意外,虽然她面容脏乱,在这夜色中根本看不清五官,可那眸子里闪烁的淡紫光芒却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是她,就是她。
他还以为,这一生再也无法再见。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你们都先退下吧!”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却忽地抬手一挥,原本在他身后跟着几名黑衣男子,恭敬作揖,瞬间便没了踪影。
“君……”她张口想问,可看他一身常服,似乎有意隐藏身份,便改口道:“公子怎会在此?”
先前那些人的议论,她可记得清楚,明明说是他与百里冰婚期都定了,可百里蓉一死,他也突然病重,加之百里冰需为母守孝三年,故而他们的婚礼便搁置了。
如今看他虽不如前时精神,也不过略显憔悴罢了,nǎ里像是病重之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尽是关切,她脸上的灰尘想必是有意涂上去的,只是涂抹的不均匀,又受风吹日晒,眼下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居然有些骇人。
似梦被他这么盯着,心里一紧,忽然就想起那夜在陈州郊外的营帐中,他也是这种眼神。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她不想面对,也不能面对。
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便咧嘴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公子若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能在这小镇上相逢,也算缘份。若公子不嫌弃,不如就陪似梦喝一杯如何?”她从来就是爽朗的性子,不愿强人所难。
显然,司马洛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梦儿误会了,只是适才太过震惊,有些失态。难得梦儿愿意与我喝酒,我岂有拒绝之理。只是这里不太安全,梦儿还是跟我来吧!”司马洛城一边说,一边已转身往前走去。
似梦呆愣了片刻,也迈步跟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再没说话。
直到跟着他走进一条宽敞的小巷,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后,终于在一座挂着红色灯笼的院子门前停住。
门前无人值守,大门也是虚掩的,司马洛城抬手推开门后,回身看了她一眼,道:“进来吧,这里虽不如外面热闹,但酒菜一应俱全,咱们正好边吃边聊。”
似梦跟着进去后,才发现这院落从外看并不起眼,可里面却分外干净宽敞。
随着身后的门“吱呀”合住,不知从nǎ里冒出来两名做小厮装扮的年轻女子,见了司马洛城纷纷矮身见礼,司马洛城却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沉声吩咐:“带梦姑娘下去沐浴更衣,好生侍奉,不可怠慢!”
似梦一怔,才想起来自己从那沙漠出来后,不知走了多少日,没有洗澡,没有洗脸,也没有吃饭。
想必这会身上的味道一定不怎么好闻,也难怪一路上别人都把她当作乞丐。
似梦朝司马洛城歉意的笑了笑,便随着那两名侍女去了。
半个时辰后,当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一瞬的失神。
可毕竟不是第一次见她作男子装扮,虽有些意外,却也并不诧异。
即便身着素白长袍,青丝高束,素净娇美的面孔未施粉黛,却依旧遮不住她的倾世之颜。
示意她落座后,他才跟着坐下,亲自为她斟满酒盅,递到她手中,道:“来,先饮一杯,为了梦儿所说的缘份。”
似梦举起酒盅,一饮而尽,放下酒盅时,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忧愁。
她并未说话,自己拿起酒壶又倒了一盅,正欲再喝却又想起还没给他倒,便放下酒盅想再去拿酒壶时,却见他已然给自己倒满了。
司马洛城按住她拿着酒盅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喝,又给她的碗碟中夹了些菜,缓缓问道:“梦儿,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孤身一人在此?”
似梦依旧沉默,盯着矮几上摆的满满的酒菜,爆炒肚丝,百合虾仁,红烧鲤鱼,糖醋排骨,粉蒸肉……
都是她平日最爱吃的菜,还有这壶梨花酿,淡淡梨花香,沁人心脾,未饮先醉。
难为司马洛城还记得她的喜好,在这种小地方,这么快的时间准备好这些,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可惜,她虽然很饿,饿的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可望着这一桌子美食,却又提不起一丝食欲。
他方才问她什么?出了什么事?她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也想知道,她为何孤身一人在此游荡。
可惜,她不知道,她一路上问过自己几千遍,几万遍。她也问过天,问过地,甚至想以她低微的灵力施术传音问一问那远在天界的师父,为何她会孤身一人,在那片枯骨沙漠中醒来。
可惜,以她之力想要传音给远在九重天外的师父,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可她明明记得,那一日是他与自己一同走进那片沙漠,他还和说了关于“枯骨沙漠”的故事……
那一夜的寒风在他搭建的树屋外咆哮,可她躲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恐惧,反倒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虽然她时常担心,自己不属于这里,害怕哪天一个喷嚏再回到从前。
可是,那一夜之后,她从美梦中醒来时,等着她的却只有无尽的沙漠和孤寂。
慕紫礼与他的菩提树屋一同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当时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四处奔跑着,扯着嗓子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耳畔只有风声,脚下只有炙热如火的沙粒。
第一百四十五回 醉酒()
直到太阳再次落下,天气再次变得寒冷如冰,他也没有出现。
她终于意识到,他不见了。
那个疼她爱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甘愿与苍轩为敌的慕紫礼,就这么不见了。
她曾幻想过无数种他们可能分开的场面,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毫无预警,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蜷曲成一团,躲在沙丘下,口中,鼻中,眼中,浑身上下都是沙粒。
她害怕极了,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他遇到了强敌,为了保护她,所以将敌人引开了。
又或是他出去给她寻吃的了,回来时迷了方向,找不到她了。
她就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却是被冰凉的雨点浇醒的,她知道她是幸运的,若不是老天爷突然开恩,下了这场雨,以她的灵力只怕撑不过两日就要渴死了。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么丢下她走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想去回忆那夜的一切,但每当要想起什么时,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