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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风暗里扯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可冲动行事,她却不顾不理,只定眸看着司马洛城。
司马洛城却并无预料中的欣喜,只是拂袖摆手,道:“绝对不可!非是孤信不过梦儿,只是此事凶险,孤绝不能让梦儿冒险!”
第一百六十四回 孤注一掷()
司马洛城再一次拒绝了似梦入夏刺杀公子良的请求,似梦虽知道他的担心,却着实不能领情,心下想着,为了西州城的五万百姓不受战火荼毒,哪怕是拼上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司马洛城不同意,她便无法依计行事,只得退让一步,道:“君上怕我一人不可成事,不如就让风师兄陪我同去吧!有他在,君上总该放心了吧!事急从权,眼下大祭司纵使有通天本领,也要顾及商国国君之命,若君上再不点头答应,让我与风师兄前往,错过今夜,君上可就悔之晚矣。”
她说话时,眉心微拧,眼中竟藏了深厚的杀意,让依风心下一惊,他虽听闻了抚阳上万凡人死于那公子良之手,却从未想过眼前娇媚可人的似梦有朝一日会对他人生出杀意。
可无论是往日在离境,还是如今在人间,既是她想做的,依风便一定会顺着她的意思。
他只瞥了一眼似梦,便道:“梦儿此举虽凶险万分,但有我在,君上不必担心!”
他只以为以他之力,对付一个不通术法的凡人公子,定然是易如反掌,却没想到此行的结果,是那般血腥与惨烈。
此刻似梦与依风都等着司马洛城的答复,见他默不出声,以为他又要拒绝。
不想他只是沉默片刻,旋即点了点头,可那一瞬眼底却是深深地无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不再借助他人的力量,尤其是她。
可回想这一路走来,他欠她的,实在太多。
只是,眼下迫在眉睫,若不让她前去一试,只怕西州今夜就要城破,他便是云国的千古罪人。
此间他虽未反对,却也还是放心不下他二人前去冒险,本想命十名身手敏捷的影卫相随,以防万一。
怎知似梦只肯让依风陪同,只道是此去危险异常,人多反倒不便,他们两个随机应变更好应付。
司马洛城只得沉声嘱咐他二人,“风兄弟,此去若能取那公子良的性命便是最好,如若不能,万万不可强求。夏军虽强,我云国的将士们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们想在今夜攻下西州也非易事。不管事成与否,二位一定要在明日卯时三刻前赶到狼山林中与我等回合才是!”
闻言,依风拱手抱拳,点了点头。
似梦听他说起狼山,忽地想起今日在城里巡视他曾说过,狼山乃是西州最后一道屏障,她当时并未深想,如今想来,只怕他早已另有打算。
“狼山?君上莫非……”
司马洛城重重点头,“梦儿放心,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抚阳郡之事在西州重演!”
似梦心下不由佩服这司马洛城的心思还真是藏得深,就连她也不曾知道,他竟暗中做了安排。难怪,今日内城那等空寂,只怕早已是半座空城。
既已决定要赴险境,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龙海,临走前急匆匆去他帐中一探,见他安然无恙方才稍稍心安。
未免他心生挂念,她刻意隐瞒了刺夏之行,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对周遭之人之事都要格外小心,万万不可大意。
公伯龙海一脸倦意,尚未从远行的疲惫中缓过神来,只是迷迷糊糊间点头应下师父的吩咐。
申时一刻,西州总兵陈玉才的一声令下,厚重的西州城门在数十名士兵的合力下徐徐打开。
不过,只是一条可通一人的缝隙而已,一白一碧两抹身影跃过缝隙,一前一后从西州城中走了出来。
二人皆身着云国官服,发丝束于顶冠内,顶冠上耀眼的红宝石象征着他们的身份——按云国官制,三品以上官员方可佩戴红色宝石顶冠。
夏军营帐离西州城门不足三里,经过先前的突袭攻城,尚有许多士兵并未撤回营中。
此刻见那西州城中突然走出来两个人,且着云国官府,其中那着白色身影右手还挥动着一方素白的丝帕,夏军先锋营全体戒备,骑兵纷纷蓄势待发,马儿阵阵嘶鸣,弓箭手的弓弩上早已架好了羽箭,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会叫这二人万箭穿心。
可就在夏军士兵们一动不动盯着这二人时,只闻得西州城楼上传来了低沉的受降鼓,夏军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就连骑兵的马儿们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嘶鸣,仿佛就连它们也知晓那鼓声代表着什么。
就在受降鼓响彻西州城上空之时,内城百姓正分成两批,被千余士兵保护着,分别从府衙及将军府中的暗道有序退往狼山。
狼山林中,魏翔带领的三万援兵从青阳郡连夜赶到,却并未入西州城内安扎,而是在丛林深处的一大片草地间安营扎寨。
狼山地处云国西北,山中树木多高耸入云,枝繁叶茂,城中半数百姓白日便已随军躲入山中,可夏军却丝毫未觉。
只是此举却非长久之计,数万军民光是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若烧火定会泄露行迹,可若不动火,光靠干粮支撑不过两日。
司马洛城兵行险招,一面再次命人潜入夏营烧粮,一面又命似梦与依风诈降,可若被公子良识破,只怕到时西州城的守军要承受的就不是那些箭雨了。
待似梦与依风一走,常毅与徐荣再次催促他撤往狼山,可他却只道有大祭司在,不必担心。
常毅与徐荣见他执意要留守军中,只得死守在帐外,寸步不敢离开。
帐内,陆离一袭黑袍负手而立,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恰好出现在这里罢了。
司马洛城却与他恰巧相反,心头焦躁不安,终究按捺不住正色问道:“不知冰儿她有何事需要孤做,还请大祭司明示!”
他并未称百里冰为君,刻意唤她闺名,无非是想让陆离明白他与百里冰有婚约在身,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眼下云夏战事胶着,只望陆离能够真心助他才是。
他终是没能忍住,他原本以为自己精心布署,暗中筹谋,就连每日跟在他身旁的梦儿他也不曾透露只字半语,此番定可安然守住西州。
可即便魏翔连夜行军赶到,即便城中百姓多半都已安置在深山密林,可适才夏军那一场突然的箭雨,还是让他微微泛起怯意。
第一百六十五回 有话直说()
是以,先前得知百里冰只派了陆离一人前來相助时,他只觉得似有人迎头浇了他一身的冰水,寒彻心扉。
可顾及陆离及商国颜面,他只得以礼相待,生怕怠慢了他。
明知他此问或许是自取其辱,却又不得不问,似梦与依风俨然冒险深入虎穴,他亦不可坐以待毙。
帐内气氛陡然寂静,司马洛城心头纷乱之际,终于听见陆离缓缓说道:“君上莫急,陆离不过是与君上开了小小的玩笑罢了。陆离虽修习仙法多年,但从不杀戮。莫说是二十万人命,便是一只蝼蚁也不曾伤过。”
闻言,司马洛城心下震怒,只是大敌当前,实在不便得罪于他,只得蹙眉问道:“不知大祭司此言何意?”
明知他心急如焚,陆离依旧不紧不慢,须臾才道:“我商国十万大军早已在无垠关外集结,只待我家君上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入关援助云国。只是……”他顿了一顿,眸光一闪,转而说道:“想來君上对我家君上的病早有耳闻,她虽登基多日,却从不敢临朝,每每只是垂帘问政。陆离无能,寻遍九州也未能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炼制的丹药始终不见成效。不过,前日却听闻……”
司马洛城听他说了半日,早已明白他的心思,不等他说完,便道:“大祭司直言便是,可是所需的那味药引,正巧在我云国?玉山?邙山?亦或是在孤的朝阳宫中?大祭司但说无妨,孤即刻便命人前去取來便是。”
见他答应的爽快,陆离唇角一动,沉声道:“君上莫怪!并非陆离不说,只是如今陆离尚不能肯定此物就是我要寻的那味药引……”
西州城外,低鸣沉重的受降鼓响过七声便停,紧接着便传來一个娇柔动听的声音,朗声道:“云国国师奉君上之命特來拜见贵国公子!”
她话音才落,夏军营中已传令士兵给云国使臣让路。
只见似梦挥舞着手中的素白丝帕,娇美无暇的脸上盈着谄媚地笑,朝两旁整齐排列的士兵们微微点头。
虽说她长这么大,头一次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可有依风在旁,她倒是心安不少。
眼下只是挺直了腰背,脚步轻盈,朝着远处的金色大帐缓缓走去,竟然有一种巨星参加首映礼,正在走红地毯的错觉。
正巧耳畔隐约听得两旁的士兵有人低声议论着,“原以为那传闻是假的,不想这云国的国师当真是个女子!”
“可不就是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看她分明打扮的像个男子,哪里有一丝女子的模样。”
“搞不好人家就是男子,不过是生的娇美了些……”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小,只可惜她与依风虽灵力不似在离境那般充沛,可眼下离得不足丈余,想要听不见人家的八卦也难。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里怒吼着,“各位大哥麻烦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本姑娘哪里像男人了?都老花了吧!离得这么近,我不过就是穿了一身男装罢了,连这都看不出來,还打什么战?哼!你们见过这么凹凸有致的男子吗?真是的!”
她自顾大步往前走着,却隐约听见身旁的人长吁一口气,她脚下一滞,侧首看他,漫不经心,神思不知在何处游荡,碧眸空洞无光,怔怔望着前路。
其实他这次回來后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当时战事紧急,只顾让他去并州送信,根本无暇多问。
今日再见时,身旁又有那陆离与司马洛城在,也洠Щ嵊胨煤盟祷啊
眼下离那公子良的金色大帐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徒步而行,到达帐前起码还需一炷香的时间。
“虫虫,你有心事?”
“洠拢 币婪缟袼家皇眨艘徽挪轿赐!
他越是这样,似梦心里越觉得有事,顾不得身在敌营,也顾不得他们此行是往龙潭虎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强迫他放慢了脚步,低声道:“明明就有!你不要想瞒着我!是不是上次凤凰山的伤还洠Ш茫坎氏δ兀克锴撞皇呛芾骱β穑克獯卧趺礇'和你一同出來?可是惹了她生气,人家不要你了?”
面对她的连番追问,依风毫无招架之力,却依旧躲闪回避,沉默不语。
他的一反常态让似梦心里愈发好奇,他离开凤凰山后究竟都遭遇了什么?那日将军府相遇时,她就该第一时间问个清楚明白的。
如今有要务在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肯说,她又不好用强耍泼,只得赌气甩下他的衣袖,自己大步往前去了。
依风知她气恼自己,可他心头之事实在是不知如何启齿。
原想着从并州回來就与她说,但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时机。自从离开西泽來人间寻找似梦,彩夕在冰浮洞内受尽折磨的画面始终在他脑中萦绕,若不是苦无机会,他也不会强忍至今未说。
眼下见她气恼,虽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疾走了两步追上似梦,道:“梦儿你别生气,并不是我有意瞒你。实在是洠в谢嵊肽阆晁担袢漳慵任势穑叶妓盗吮闶恰!
闻言,似梦身形微滞,略转过身來凝望着他,碧蓝眸中果然还是藏着淡淡的忧伤,与往日里的依风恍如两人。
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了些,这时便又靠近他些,宽袖中的手偷偷拽着他的衣角,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往前,道:“虫虫,是不是彩夕他娘亲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把你赶出西泽谷了?”
她以为他失恋了,却洠氲剿H灰⊥罚溃骸安⒉皇敲味氲哪茄恰
听他将彩夕为了救他,吞下禁药,如今在那冰泉内受尽冰火噬骨折磨,缓缓道來,似梦只觉得又感动,又悲伤。
她总以为那只小彩雀每日叽叽喳喳只知道吃,只知道与她抬杠,就连喜欢上依风这事她都觉得有些儿戏,只当她是一时被他俊美的容颜吸引罢了。
不想这彩雀竟是动了真情,宁愿舍却性命,也要救回自己心爱的人。
第一百六十六回 求和()
听到最后,似梦只觉得鼻子里酸酸胀胀,很想落泪,下意识抬手擦了擦眼角,却发现干干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