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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乔凝不解的是，那黑衣少年身边明明就有好几个人，最近的一个人和他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一米，可黑衣少年的剑竟然完全波及不到他们！
像是察觉到了乔凝的疑惑，阿断没等她开口询问就说：“阵道也是大道之一，自然博大精深，眼前这个幻境算不了什么，真正的大阵，可在方寸之地演化无尽空间，也可把大千世界纳入须弥，就比如说本神剑身上，就铭刻着一个绝世杀阵！小丫头，只要你能够早日发挥我真正的威力，就能够见识到！”
阿断说的绝世杀阵到底是什么，乔凝暂时还没兴趣知道，她如今几乎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眼前这明心路上。
成功攀登上剑门的人并不多，只有近百个，如今苏宁她们十人已经全部通过了明心路。苏宁步履虽慢却稳，第一个成功攀登了百层石阶；紧随苏宁之后的便是那舞剑的黑衣少年，他陷入幻境之后显然是在不停的战斗，可饶是如此，却也让他一路“杀”了上去；其后的八个人花费的时间相差不多，不过却都上去了。
乔凝看不出什么来，但那青衣女子却眉头微皱，不是很满意的模样。
等第一批十个人过去之后，青衣女子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挥手，又点了十个人上去。
这十个人当中，乔凝比较注意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他正是在测试前不停念叨着“我才不紧张”的那一个。
他的衣着看上去很是简朴，腰间插着一柄砍柴刀，如果在别的地方遇到他，乔凝大概会以为他是个樵夫。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高大少年攀登明心路的过程意外的简单，他就像是攀登普通山路一样，一步一步的上去了！
等到攀登过百层石阶的时候，他还特迷茫的四下看了看，伸手抓了抓脑袋：“这就……走过了？”
青衣女子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露出喜悦的神色：“居然没有引动幻阵！难得的赤子心性！”
“哈哈哈，心如赤子，一尘不染，正适合传我衣钵，这小子我就先带走了！”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长笑，然后一道淡金色光华一闪而过，那高大少年便消失不见了。
顿时，其余人都露出羡慕之色，就连青衣女子都有片刻失神。
“这小子运道不错，居然被元婴期修士看中了。”阿断也有点意外的样子。
元婴期修士？那不就是苍云剑派的太上长老么？整个苍云剑派，元婴期修士也不过只有两个人而已！
“赤子心性很难得么？”乔凝默问。
“很难得。”阿断肯定的回答，“心若琉璃，清明透彻，外邪不侵，魔念不扰。可人在世间，红尘百态，想要不受影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何其困难！我的传承里就有一套顶阶剑法，名为‘赤子问心剑’，非赤子之心之人不可修炼。”
“方才那青衣女子说的没有引动幻阵，又是什么意思？”乔凝问。
阿断解释道：“这幻阵说到底也是一个‘幻’字，幻由心生，这阵法是引动入阵之人心中所思，然后以之为凭发动阵法。在阵中，你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那小子心若琉璃，这幻阵对他一点效果也没有。”
乔凝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就是说，只要在阵中什么都不想，就很容易通过了？”
“什么都不想？说的简单。”阿断嗤笑，“不过只要你心无杂念，想要过阵也很容易就是了。”
说话间，第二批十个人的明心路测试也都结束了。除了被提前带走的高大少年外，另外九个人速度相差不大，只有一个在攀登到九十多层台阶的时候，不知道在阵中遇到了什么，居然自己从明心路上跳下去了——他自然是失败了，不过有青衣女子在旁边看护，他倒是没丢了性命。
和登天梯相比，明心路的淘汰率就要低的多了，来参加测试的九十多个人，只淘汰下去了不足三十人。
乔凝很轻易的就通过了——阿断既然已经说了，心无杂念就很容易过阵，她也就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部抛开，只一心一意的攀登石阶。
她在明心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景象，只有攀爬不完的石阶。
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等乔凝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通过了。
“乔师妹，恭喜恭喜。”苏宁走了过来，面带笑意，“等再通过测灵台，咱们就是同门了。”
和苏宁差不多，所有通过了明心路的弟子，神情都轻松了下来。
通过登天梯和明心路这两关，基本就可以说是苍云剑派的外门弟子了，测灵台也不过是确定一下弟子们的资质，好判定他们到底适合修炼哪种法诀而已。除非遇到传说中的“绝灵体”，否则是不会被淘汰的。
要知道，所谓的绝灵体，是完全没办法吸收任何灵气的，自然也没办法修炼，可这绝灵体可是要比先天道体还要罕见的多。
再度登上巨大木舟，乔凝等人在青衣女子的带领下，前往百工岭。
“翠鸢师侄，这便是今次通过测试的弟子？”刚到百工岭，一个白须白发、身穿布衣的老人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赵师伯？您老怎么亲自来了？”青衣女子有些惊讶，“不过是些外门弟子罢了，怎好劳动您老大驾？”
“这批外门弟子中，可有不少好苗子！”老人捋了捋胡须，一副认真状，“就不说被幻云峰内定的那个先天道体了，我可是听说了，老祖还看中了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你说，我怎么还能坐得住？当然要来看看，我们百工岭可有好些年没有精英弟子出现了。”
这是来提前收徒的？如果被这个老人看中了，是不是会从外门弟子一跃而成内门弟子？要知道，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间的待遇，那差别可就太大了！至于精英弟子，那必须得有筑基期的修为，这些刚刚接触修炼的少年们还没那个资格呢！
白发老人话音刚落，青衣女子身后所有的少年顿时都抬头挺胸，一副意气风发姿态昂然状。
“赵师伯，您也太性子急了吧？”青衣女子闻言忍不住笑道。
“急什么？当我不知道？墨无言那老匹夫可是从头盯到尾的，我可不能让他把好苗子全给挑走了！”赵师伯一瞪眼，而后大手一挥，“行了，少说废话，咱们赶紧去测灵台！老天保佑，一定要出几个身怀火系灵根的，老夫我的炼丹童子还差好几个名额呢！”
听老人这般说，那些少年的眼睛顿时变得更亮了。
第6章 测灵台（）
06
测灵台是一个径约丈许的圆形玉台，玉台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阿断说，其中有一部分是测灵阵，而另外一部分则是用来装饰的。
乔凝对这些本来就一窍不通，听阿断说了之后，便饶有兴趣的看向阿断指出的是测灵阵的那一部分花纹——这些花纹外部大体看上去呈八卦状，乔凝想要细看的时候，却觉得头晕眼花，再想看就看不清楚了。
“咦？”白发老人回头看了乔凝一眼。
因为登天梯没通过的缘故，乔凝是排在最后的，所以，白发老人原本都没注意她，这会儿却双目发亮，显见十分惊讶：“难不成你方才看出了测灵阵法？不然怎么会忽然耗尽精神力？翠鸢，这丫头叫什么名字？我们百工岭要了。”
“这个……”青衣女子翠鸢露出几分无措来。
“怎么？”白发老人眉头一皱，“不行？”
“小丫头毅力不错，当入我凌云剑修一脉。”青光一闪，一个黑衣老人落在白发老人身边，神情肃然，“赵老鬼，你可别忘记了，这次外门弟子由我选拔，我们凌云峰有优先选择权。”
“我不管！”白发老人眼睛一瞪，“我们百工岭好久都没有好苗子加入了，这个丫头阵道天赋不错，我要了！”
“阵道？”黑衣老人轻笑了一声，“赵老鬼，要说炼丹我还佩服你几分，可说起阵道……”他摇了摇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你还不见得如我呢。”
“墨无言，你胡扯！”白发老人怒喝一声。
没有搭理白发老人，墨无言笑容未变：“说起来，这丫头登天梯并未通过，算是我特招入门的，自然要入我凌云峰。倒是其他人，你如果看中了，尽管挑走就是。”
“真的？”白发老人的怒气顿时消散了，“我可是听说了，这一届弟子当中有个火系天灵根的，你也舍得？”
墨无言点头：“我辈剑修，心性毅力为上，并不看重资质。那火系天灵根的弟子，你尽管带走。”
墨无言话音一落，白发老人顿时笑眯眯的：“那可一言为定。”
“言出无悔。”墨无言道。
墨无言话音一落，白发老人的目光就落在苏宁身侧一个身着赤红色锦袍的少年身上，其满意欣喜之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那少年虽然力作镇定，可眉眼间的喜悦之色，也是有目共睹。
“他是火系天灵根？”乔凝有些疑惑的问，“不是还没有上测灵台么？他怎么知道的？”
阿断笑道：“测灵阵并不难，筑基期的修行者就能够激发，他应该是出身世家，早就测过灵根才对。”
“你怎么知道他出身世家？”乔凝不解。
“他腰间长剑是一柄低阶法器，胸口佩戴的玉佩，也是一件低阶法器，他自己也已经是炼气三层的修为，自然是修行世家出身。”阿断随口解释。
在阿断和乔凝暗自交谈的时候，灵根测试已经开始了。
苏宁自然还是第一个。
她走到测灵台正中，转眼间，测灵台上一道亮丽的紫色光芒冲天而起，耀目生辉。
“果然是先天道体！”白发老人满意点头，然后又惋惜的叹道，“可惜了，若非幻云峰提前下手，这小妮子我说什么都要收了当徒弟才行。”
台下的少年们绝大部分惊呼出声，再看向苏宁的时候，眼光中难免就带了几分羡慕之色，那可是先天道体，最适宜修行的体质啊！
苏宁自己倒是没露出什么得意或者惊喜之色，她很平静的从测灵台上走下来，走到青衣女子翠鸢身后。
“你去。”苏宁刚一下来，白发老人就笑眯眯的看着红袍少年。
“弟子领命。”红袍少年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走上测灵台。顿时，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冲天而起。
“墨无言，这娃儿归我了！”白发老人忙不迭的开口，袍袖一甩，那红袍少年就从测灵台上被卷到他身后。
墨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接下来的灵根测试并未曾出乎人们意料，身具灵根者占了大多数。
只不过让乔凝有点意外的是，这里头少半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这些人大多衣着普通，看到自己并无灵根之后，多半露出沮丧失望的神情来。
很快，这些弟子们的灵根就都测了出来，只剩下最后的乔凝。
乔凝也没有迟疑，和方才那些弟子一样，她走上测灵台，在正中心站定。淡银色的光芒伴随着凛冽的杀气，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黑衣老人墨无言。
乔凝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墨无言——阿断已经告诉她了，就这这黑衣老人发话，她才会被破格录取带到明心台。
“居然是金系天灵根！”片刻后，墨无言放开了乔凝的手，神色间还带着几分惊诧，“而且还天生自带杀伐之气……是剑修的好苗子，可也……”
惊诧转为凝重，墨无言停顿了一会儿，才把目光落到乔凝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名唤乔凝。”乔凝连忙躬身回答。
墨无言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以你的资质，可以直入内门，不过我凌云峰中所有弟子，都必须在外门练剑三年，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乔凝心头一喜，答道。
“墨老头，这样的好苗子，你居然让她在外门耽搁三年，可也真是舍得！”等所有的弟子都在青衣女子翠鸢的带领下前往弟子居之后，白发老人走到墨无言身边，啧啧有声，“你就不怕她被人挖走？”
“她天生杀性太重，必须好生磨一磨。”墨无言道，“若是连这三年都耐不下性子，我凌云峰也不少她一个。”
“杀性太重？你说她？”白发老人眼睛一瞪，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被人称作血手屠夫的越州第一杀星，你居然敢说别人杀性太重？这小丫头的资质，可不正是适合你的贪狼七杀剑？多好的衣钵传人啊！”
“不一样。”墨无言摇头，“她现在还驾驭不了贪狼七杀，到最后只会变成剑控人，而非人控剑，最终步入歧途。”
“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看出什么来？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