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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成贯踱了两步,道:“我来告诉你们,赵士甲这厮,是隆庆十四年的进士,那年他还正年轻,在考卷落款打上了记号。
没想到,那一届考试的主考官是李廷儒,当时他就自作主张把赵士甲判了一个第三甲,当然,那一万两银子就到了她手里了。
这次李廷儒和钱谦益的谋逆大罪被圣天子发现,以雷霆手段击之,赵士甲是他的同党,当然要带走。”
在科举考试中,一般来说,主考官监考的这一堂考试结束后,这堂考试中的考生如果能够落个功名,就算是主考官的门生了。
故而,朝廷里有的官员把有的称作老师,就是这个原因了。
当然,在最后一关殿试中,由天子亲自主持,这一次要是通过了,就算是天子门生了。
冯成贯这么一说,就有人小声问了,“那啥,这是真的吗?”
“嘿你这厮!”冯成贯盯着问话的这人,道:“难不成咱老子还骗你?”
“实话告诉你们,大皇帝陛下诏令说了,所有浙人逆党,统统缉拿归案;他一个赵士甲算什么?
连扬州的转运使陈启升都已经被林差抓了。”
一群衙门里的小府吏急忙解释,表示自己和赵士甲没关系。
这些府吏大多数都是农民的儿子,要么就是一些家境尚可的地主儿子。
社会地位都不高,差不多都是奔着吃皇粮来的。
这下看赵士甲出事了,还是谋逆罪,在大商朝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行,不能被赵士甲那厮给牵连了,有人打定主意。
“差爷,我们都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府吏而已啦,哪里有胆子敢造反啊?都是赵士甲那厮!”
“对!”有人附和,“那厮着实该死!”
冯成贯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自己这么说这么做,也是林沐白下了严令的。
不能引起地方的骚乱,安抚民心和一些基层官吏。
总之吧,按林差的话来说,就是啥以群众……什么基本路线,反正也不懂,照他说的来吧。
交代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冯成贯才让大家散去,然后让人写出安民告示,去城里贴了。
把这些都料理好了之后,冯成贯就带着人押着赵士甲,赶往京城了。
至于龙城府里面现在谁管事儿,冯成贯也管不着,他也不想管。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立功吧。
这次皇帝把行动的权力全部交到了林沐白手上,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很器重他。
而林沐白偏偏又把任务分给了四个部门,这中间就值得思量了。
在冯成贯看来,最受林沐白重视的,还是大理寺的人。
因为大理寺每次派出协助林沐白的官差品阶都不高,人家也懂得起,而且,大理寺的官差做事,一向极为铁血。
这次,冯成贯也想在林沐白面前挣回面子,向林沐白证明,我们狱卒司,也不是酒囊饭袋!
和冯成贯任务一样的人很多,前往了全国各地。
有人很顺利,有人却连命都丢了。
并州,路州府,知府叫曹国真,是钱谦益的亲传弟子。
他这个知府,也是买的。
是在光武四年的时候,那时候的曹国真,只是一个丝绸商的儿子罢了,家里有银子,但是社会地位……
啧啧,可以说,是饱受歧视。
正因为如此,曹国真的老子和爷爷,包括他本人,都想做官,来翻身;可惜了,这个曹国真读了许多年的书也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
最后,前前后后到处找门路,塞银子,才赛到了钱谦益的手里;那一年,他成功的挤掉了别人的进士位置。
之后,每到逢年过节,曹国真都会带着银子去拜访自己的这位老师;两人的感情吧,可以说,还算深厚。
第299章反抗朝廷者死()
第299章反抗朝廷者死
至于这个深厚,是不是用银子积累起来的,那就不清楚了。
去并州的,是大理寺的差吏,一共八十人。
路州,知府衙门。
八十余名锦衣卫忽如其来,冲到了衙门口。
守卫门子瞳孔一震,怒极一声叱喝,“什么人,胆敢擅闯知府衙门!”
伴随一声炸喝,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大批兵马,将这批大理寺差吏团团包围。
领头的差吏粗粗一看,竟有一两千人之巨,分明是这路州知府调动了他自己的标营来给自己看家护院了。
大理寺领头差吏是个百户,叫许经畅,他掏出令牌,大喝道,“大理寺督察全国熬办,此次奉旨办案,尔等速退,否则格杀勿论!”
衙门之内,有衙役飞速去报。
“报!禀报大人,大理寺百户带了七八十个官差,现已到衙门外。”
堂内坐着一体态雍容之人,平静地喝着茶,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他就是路州知府、新政之前,他还把持了路州府的所有卫军,新政之后,他的军事实力就只有自己的标营两千人了。
但这几乎是每个知府、督抚的标配,这次得知京师事变,钱谦益、李廷儒出逃,他就下定了决心。
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听到大理寺的人来了,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神色反而有些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跟朝廷对着干。
所以,心里虚的有些发毛。
看他久久没有说话,来汇报的衙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是,他身边的一身材瘦小之人却说话了。
语气谄媚地说道:“呵呵,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哪。
这大理寺的差吏来的时间刚刚好嘛,不过,幸好咱们提前调来了标营的兵马来援,否则今日必遭林逆毒手。”
说话的这人,和曹国真一样,都是个小角色,是路州府的同知府,也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因为受提拔当上了同知府。
曹国真怔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茶盏,不屑地说道:“林逆以为掌控了寺卫就能撼动我浙人士子了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等着吧,等李相入川,这天下就要变了。”
同知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廷掌控之地,无非三边、蓟镇、北疆五镇等等而已。其余各地,无不是我浙人士子执掌军政,这天下……”
谁知,曹国真一本正经地打断道:“刘大人,不要说朝廷。咱们的对手,是林逆。
倘若他尚有自知之明,还军政于皇上,咱们这些人便仍然奉诏,为皇上守好这万里江山。若是林逆执意要行曹魏之事,那我浙人唯有为皇上奋力一搏了!如此,方能上效朝忠,下安黎民,不负臣子之责。”
同知府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师说的极是。咱们这么做,正是为了天子正统啊!”
不过,也不知道这曹国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区区一个知府也敢学钱谦益和李廷儒,怕是脑子有病,不好使吧。
在知府衙门之外,大理寺的人和曹国真标营的兵互相对峙,各不相让。
除此之外,领头的是其他两个卫所的指挥使,东河卫和路州卫。
各自带了两千多兵马,围了过来,除了这四五千兵马,路州城防大营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将这八十多个大理寺差吏围得严严实实。
在皇权稳固之际,大理寺还是三省六部的差吏,确实可以横行无忌,但是大理寺的差吏终归是皇权的产物,它随皇权兴而兴,随皇权衰而微。从眼下形势来看,大理寺差吏要想捉拿路州知府怕是极难了。
大理寺的百户许经畅知道这点,但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非一死,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何惧?
身为老大理寺差吏,他有大理寺官差的骄傲,那就是胆敢抗朝廷者,杀无赦。
若是今天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这个百户也当到头了,倒不如拼死一搏,便是输了,他至少也算尽忠职守,不负皇恩。
面对重围,许经畅面不改色,喝道:“尔等听着,今日我等是奉圣天子旨捉拿逆党,任何胆敢阻拦者,以共犯论处,这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们可都想好了。”
对面一身穿将盔之人走了过来,呵呵一笑,对许经畅说道:“许百户,你看清楚了,这里可是知府衙门,你说的逆党难不成会在知府衙门?”
说话的这人,便是路州卫指挥使殷师耕。他原是路州府的一个把总,但是和曹国真的关系极好。原本新政之前,殷师耕和他手下的卫军也相当于是曹国真的兵马,新政之后,知府不再有卫军的指挥权。
但是,这次曹国真出事,看在交情的份儿上,他还是带着人来了。
身为曹国真的亲信,他路州卫的任务就是要确保路州府控制在浙党手里,从而确保浙党对整个并州的影响力。
迟滞了一会儿,许经畅气息平稳,从袖中掏出一黄色之物,对众人说道:“皇上圣旨在此,尔等接旨!”
然而无一人下跪。
殷师耕哈哈大笑,说道:“许百户,你当我们不知道么?如今林逆以大军控制京师,挟持天子欲行曹魏之事!眼下的圣旨,根本不是皇上所发,而是那乱臣贼子所发。我等堂堂天子之臣,岂能听一逆贼号令?你且省省心吧!”
许经畅脸色一凝,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们准备抗旨了?”
说着,抽出了雪亮的直刀。
他身后的八十多大理寺差吏见此,便也抽出了长刀。
殷师耕轻蔑一笑,道:“许百户,大理寺这是铁了心要助纣为虐了?呵呵,区区数十大理寺官差就想硬闯知府衙门,你当我们是死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却只见一道寒光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了他的脖子。
鲜血飙射出来。
殷师耕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出刀之人。
第300章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第300章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咕噜咕噜,他无力地挣扎了一会,最后终于倒在了地上。
真的成了死人!
殷师耕是武举人出身,身手自是不差,若是寻常好手偷袭他,他必然能够让开。
然而偷袭他的人,他打死都想不到。
竟是东河卫指挥使祝纲。
轰,数千卫军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后面面相觑。
祝纲收起血淋淋的长刀,二话不说单膝一跪,双手环圆,大声道:“臣东河卫指挥使祝纲接旨!”
原本,祝纲是和殷师耕一起接到光武帝的圣旨的。
但是殷师耕接到圣旨后,依然决定和钱谦益、李廷儒共进退。但是祝纲接到圣旨后,决定的是遵旨奉行——即便他和钱谦益、李廷儒的关系也匪浅。
祝纲比殷师耕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认定浙党这群伪君子,是不足以成事的。
为什么?民心!
坊间都已知道浙党沽名钓誉、陷害忠良,老百姓最痛恨这种事。自古以来成事者莫不顺天应民,没有民心,便是浙党人真的掌控了所有卫军,亦不足以成事。
况且,朝廷在三边、在蓟镇、北疆五镇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岂是并州这些腐朽的卫军可比?
更重要的是,朝廷还有燕王、林沐白!
有燕王在,浙党必败。
他们浙党自知死期将至所以要拼死一搏,他祝纲可不傻,何必跟着一群将死之人去作死?
殷师耕一死,事情就变得很顺利了。
祝纲表示接旨,东河卫的士兵也顿时都跪了下来。
而殷师耕的路州卫士兵一看,也立即跟着纷纷下跪。
当兵的也不是傻子。
浙党不得人心,他们知道。
燕王威震天下,战无不胜,他们知道。
林沐白算无遗策,中兴大商,他们知道。
浙党当政时期,腐败横行,他们连军饷都发不足,现在让他们为了保卫浙党而豁出命去对抗朝廷,这个逻辑本身就是矛盾的。
本来路州卫的几个头目就已经在秘密谋划如何除掉殷师耕,然后去投靠朝廷了。现在殷师耕死了,他们也就无需再费周折了。
只可惜一出功劳也跟着没了。
随着东河卫、路州卫的奉旨,赶来的各路城防营的士兵也都立即下跪领旨。
只要有的选,谁愿意给浙党卖命,跟朝廷、跟燕王爷的大军打仗?这种讨骂又送死的事情,谁爱干谁干去!
许经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转机来得如此之快。
正了正衣襟,他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路州府知府曹国真欺君罔上,勾结钱李,意图谋逆……”
圣旨很快宣读完毕,随后大军直接冲入路州知府衙门。
当看到大军冲入的那一刻,曹国真的淡定不见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