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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饥军10余万人,无一个肯投降的,良非偶然。曾国藩奏疏说:“十余万贼,无一降者,至聚众自焚而不悔。”可见其非厚爱天国者粉饰之辞。大业虽终于颠覆,然留此一段悲壮的事迹于历史之上,可使汉族的民族主义,放万丈的光焰。而忠王的人格,亦永垂于天壤之间,为后人所矜式了。秀成次子荣发,骁勇有胆略,年15,随父军中,杀敌当先,屡立奇功。秀成以为护军。年16,统兵万人,屡战辄胜,军行常自断后,随幼主至徽州,兵败,孑身逃走,为左宗棠炮船所得。有一队官,系秀成旧部,说“这是恩主”,把他藏匿在杭州。宗棠军多秀成旧部,送以资粮的不绝。宗棠初以其年少不问,后闻其英鸷得人心,乃杀之。时年19。
忠王的仁义如此,反观清朝,则其嗜杀,殆非想象所能及。1862年,英使普鲁斯(fredericka。bruce)曾约总署大臣文祥、董恂到使馆面谈,说:“如赦贼罪,给与公文,承认由其作保,保全降人生命,天国即可自减。”其参赞威妥玛,并述天王之兄洪仁裕怠肮倬绱恕郝摇簧保涤谔旃幸妗薄6淄蹙共恍怼@詈枵孪滤罩莺蟮纳苯凳录越袢罩酃饴郏淌粢奥匆跃墒钡牡赖侣郏辔蝗什灰澹馅统破浒炖砩跷市辉谌占侵校喑破溲奂彩挚臁:枵率艿酵馊伺篮螅此怠罢饫锸侵泄皇桥分蕖薄F渲屡碛聍胧椋匠Jぞ巴圃簦荒芏嗌痹簦市胛揖赏愿ㄆ洳淮保癫缓颂牛坷钚愠晒樘炀┖螅尬赐督登寰枵掠稚逼涫琢臁J爻V莸幕ね醭吕な椋虼司黾扑朗亍@詈枵乱嗝髦K锤男牛怠八瘴郏呤媸祝允窃燎跛谰芾Ф罚藿狄狻;で踉缬冻希饶苏芯酃愣返常こ亲允亍薄H黄湫锤造獾男牛运怠八罩萸不亟等饲в啵钥缮闭摺薄U獬邓呛蒙蓖猓泻卫砜伤担亢枵略嬖怠霸寥思床痪∩保殴橐辔奚怼薄V彝跞霸灰俗ㄉ绷焦阒恕9辔健捌溲云挠锌刹伞薄H蝗陨甭疚藜桑喜恢涫呛尉有模ㄌ旃哪辍1854〉,曾国藩在大冶战胜,奏称“各营生擒逆匪124名,仅与枭首,不足蔽辜,概令剜目凌迟”。当黄威退出厦门时,清军入城市,肆意劫杀,童稚亦不能免,刀钝不能用,则并缚数人而投之河。英领事通牒劝阻,不听。乃命两军舰泊于香港,若将干涉者,租界及船埠周围,才得免祸。其余各地,则有一日所杀,超过2000人的)?当道光三十年时(1850),两广各地,三合会蜂起。至太平天国四年,广州几被包围。其军队颇有纪律,亦能善待外人。然清军转得利用外国旗帜,运饷以接济广州,广州因得不破。旋三合会涣散。其军中一首领,率众大半走广西。清军乃渐得势。其明年,广州城外十数村镇,悉被清军攻破,屠杀动辄千百。其余各县亦然,或以500人为一团,械送省城,或以万人为一群,拘之城内,日杀七八千人。平山周说:“广东生灵,伤于清军之手者,百余万人。”及英法兵占广州,石达开自湖南走广西,三合会乘机复起。天国八年(1858),大首领陈清康,率众屯于广州之北。拟俟英法军退起事。后其主力仍入广西。清军乃贿买其副首领陈政,政杀清康以降。清官欲冒战胜之功,杀三合会员2000余人。自是十年之间,三合会员在广东及其邻境的,被捕悉处极刑。然其遗族逃到香港的,仍宣传反清复明主义。血,到底是不能洗血的啊!
第38章 中国近世史前编(15)()
天京失陷后,李世贤奉幼主到广德。听王陈炳文,初与康王汪海洋俱守杭州,至是走江西。扶王陈得才,初属陈玉成。玉成败后,自湖北走豫南,入汉中。是年夏间,回救天京,至安徽,闻天京已陷,『自杀』。世贤尚未知之,劝攻湖州的堵王黄文金,同奉幼主,合海洋、炳文的兵出湖南,北连陈得才。文金必欲破湖州以泄愤。湖州破而清兵大至,文金中炮死。世贤奉幼主入福建,至延平。时汪海洋亦至福建,两军相距仅30里。世贤军为清将席宝田所破,与秀成子荣椿俱走海洋军求救。幼主随难民行,误投敌军,为清营官苏元春所得。元春要将他释放,而事为席宝田所知,将幼主取去,有人对宝田说:“你的祸不远了,曾国藩奏称洪氏无遗类,你却擒获了幼主,他怎肯和你干休呢?”(陈恭禄《中国近代史》云:李秀成言天王家人皆死,实为免祸之计。左宗棠获其养子,知其母、妻、幼子,均免于难。见左氏《奏疏》,据闻其子收养于外人,今尚存在)。宝田乃将幼主送交沈葆桢,为其所杀。世贤匿民间,奉秀成母以终。陈炳文为汪海洋所杀,海洋以是年十二月,战死于广东嘉应州。石达开自别为一军后,出没于安徽、江西、福建之间。太平天国九年(1859),败于南安,入湖南,又为巡抚骆秉章所败,入广西。明年,入广东,出没湘粤间。十一年(1861),入四川。清以骆秉章为四川总督御之。达开入贵州,十二年(1862),再入四川,转入云南。十三年(1863),再自云南入四川。将渡大渡河,为清兵所扼,又贿土司绝其退路。达开对手下的人说:“吾一人自赴敌军,尔等可免死。”乃张黄盖,服黄袍,乘白马,从数人入清军。至成都,见骆秉章,说:“吾来乞死,兼为士卒请命。”清人磔达开于市,而使诸将围歼其兵2000余人。
太平天国自起兵至灭亡,前后共历15年。兵锋所至之地,共17省(内地18省,惟甘肃一省未到)。但得城多不能守。所恃为根据地的,实止自天京至九江、武汉的一线,及皖南北若干州县。其后九江、武汉皆失,仅恃安庆与天京相犄角,而皖南北亦日受攻击,形势就更危险了。太平军在军略上的失策:(一)未能于初起时全军北上,与清人争一旦之命。(二)在南方又未立定规模。(三)初起时借长江的便利,未久即下天京,后来水师之利反为清人所有。至其军队,初起时确甚优良。广西军人,强悍善战,其纪律颇严,并无『奸』『淫』杀掠之事,所以人民颇为欢迎。清张德坚撰《贼情汇编》称“贼至则争先迎之,官军至皆罢市。此等情形,比比皆然,而湖北为尤甚”。可见光复军兴时,箪食壶浆的盛况。此时太平军军队未甚多,其首领的骄奢『淫』逸亦未甚。所破州县,到处都有蓄积,取之已足敷用。人民亦有自动进贡,以求免祸的,故其财政宽然有余,无事诛求。其后财政渐窘,军队中旧兵渐少,胁从渐多,军纪亦渐坏,掳掠焚杀之事,遂不能免。天国四年(1854),曾国藩奏疏云:“前此官军有『骚』扰之名,贼匪有要结之术。百姓不甚怨贼,不甚惧贼,且有甘心从逆者。自今年以来,贼匪往来日密,抢劫日甚。升米尺布,掳掠罄空。焚毁屋庐,击碎釜缶。百姓无论贫富,恨之刺骨。”军纪的好坏,影响于民心的向背和士气的盛衰,这确是天国失败的一个大原因。
第39章 中国近世史前编(16)()
至于政治,则天国诸人都起下层社会中。大凡下层社会中人,都抱有均贫富及平等的思想。起事之后,乃表现于其宗教及政治制度中。拜上帝会规制,入会的男称兄弟,女称姊妹,一律平等。天京建后,创立田制,分田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上上田一亩等于下下田三亩),各地方有无相通(此处不足,则迁彼处,彼处不足,则迁此处。又此处荒,则移彼丰处,以振此荒处,彼处荒亦然。此即所谓移粟移民),民年十六则受田。自食有余,概归公库。二十五家立一库,婚丧等事,均用库中款项。军士有得财货的,则概归天朝圣库。又立女馆,凡处女、寡『妇』及从征军士眷属,均居于其中。禁烟、禁酒、禁赌。又禁女子缠足。禁妾媵及娼『妓』。并禁卖买奴婢。其思想不可谓不正。案当隆古部族时代,人民生活,本有一定规则。此时内部安和,而对外亦能讲信修睦,即孔子所谓大同。其后各部族接触日多,渐以兵力相争夺。战败的,固夷为农奴及奴隶。战胜的,亦因其生活日流于『淫』侈,并且专以争斗为事(读《礼记·文王世子》篇可知。这一篇是述古代公族,即国君的同族的生活的),而其风纪日趋于败坏。此即所谓封建时代。然部族时代良好的规则,仍有存留。民间生活,仍有其合理的轨范。即贵族亦不能不俯就其范围,此即古人所谓礼(古代的所谓礼,并非指应对进退等,此乃所谓仪。知仪的,古人亦谓其不能冒称知礼。《左传》议论鲁昭公的话,即其一例。所谓礼,实指大众生活的轨范。如凶荒札丧之岁,贵人的生活亦不能不贬损;丰登之年,大众的生活仍不能奢侈等便是。所以《礼记·礼器》说:“年虽大杀,众不恇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所以此时的生活,尚非全不合理。封建制度完整之世,孔子亦称为小康。封建时代之后,再加以资本的侵蚀,生活的轨范,无人留意及之。即有觉其不安,欲去其太甚的,其所欲建立者,让步已至极点,然仍不能实行。此实为社会不安的根本原因。此等病根,上中流社会中人,因其处于压迫地位,生活较为优裕,往往不能觉得。只有下层社会中人身受切肤之痛,会有矫正的思想。历代借宗教以煽『惑』人民的,除『迷』信的成分外,总尚略能改正经济制度,示人民以生活的轨范,即由于此(如汉末的张鲁便是。可看《三国志》本传《注》引《典略》)。这个并非迂阔,实可说是社会真正而且迫切的要求,但其事经纬万端,断非径行直遂的手段所能有济。起于草泽的英雄,思想虽纯,而学识不足,运用其简单的思想、直率的手段,想达到目的,无怪其不能有成了。天国诸人,宗教思想颇为浓厚,凡事皆欲称天以济之。故其国称天国,京称天京,军称天军,法律亦称为天条。军行所至,辄设高台讲演,谓之讲道理,又印行讲道的书颇多。那更陷入极端的观念论了。尝开科以取士,所命题目,亦极可笑(其命的题目,有《贬妖『穴』为罪隶论》等。案天王尝有诏,贬直隶省为罪隶省)。其官制,则有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又有丞相、军师、录尚书事等名目。外官有州牧、郡守、县令,又有行省。军制以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又有监军、总制、将军、指挥、点检等名目。今古杂糅,一望而知为乡曲学究所定。此等制度,亦多未能实行。实际的政治,则因天王入天京后,百事不管,朝内又无能主持之人,以致紊『乱』。总而言之,天王之为人似只长于宗教,而短于政治及军事。天王手下,亦无此等人才。只有一个李秀成,而用之太晚,且不能专。实为太平天国失败最大的原因。且如天王的宗教思想,在当时,绝不能得多数人的赞同。民族革命之义,如能始终标举,是可以引起一部分人的归向的。太平军出湖南时,亦曾发布讨胡之檄,后竟未曾再提,而仍欲推行其不中不西、不古不今的政教,即此就可见得不认识环境,难于有成了。然事虽失败,毕竟替民族革命播下了种子。到孙中山革命时,其余党还有存留海外的。
第三节捻党始末
当太平天国和清军在江域相持时,直、鲁、豫、苏、皖间,又有捻党。捻党的起源:有的说是乡民逐疫,“裹纸然膏”,后来因而行劫,故称为捻。有的说皖北人称一聚为一捻,因称为捻。二说未知孰是。其起源颇早,清仁宗嘉庆年间,河南巡抚,已经奏定“结捻”三人以上,加等治罪了。然此时所谓捻党,人多势盛之时,偶出攻打州县,官军到又回原居,和平民无异。并不正式和官军对敌。到天国兴起后而其势乃渐盛。其渠魁张乐行,居雉河集(涡阳县,捻平后设县),李兆受居霍邱。清官令人民筑寨自保。诸寨既无力抵抗捻党,而官军又残暴,乃依违于两者之间。又有本系土匪,亦借团练为名的,局势复杂。寿州苗沛霖,本系诸生,后为练总,反侧于太平天国和清军之间,曾受天国之封为奏王,尤为跋扈。
捻党虽据数省,其最大的根据地,则犹在安徽。清朝迭派大员进攻,都无效(清朝初命周天爵驻徐、宿,旋代以袁甲三,驻颍、亳,又命牛鉴驻陈州,而以河南巡抚英桂总其成。太平天国五年〈1855〉,即清咸丰五年,罢袁甲三,命英桂进攻安徽。明年,又起甲三助英桂。至七年〈1857〉,胜保督安徽军务后,仍命袁甲三管苏、鲁、豫三省事。均无功)。太平天国七年(清咸丰七年,1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