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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破大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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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持钢刀,正骑在那条幼鲸上边,割取上边的肉。

    他们已经在幼鲸的一侧后背上掏了一个大洞,七、八个人源源不断地把紫红色的鲸肉运到船上,看到我们到来,水中的人都举起手臂向我们致意,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我们站在龟船上的人,却冲他们大喊,急切之中也分不清喊的什么,因为,危险正在迫近他们。

    两头焦躁的成年蓝鲸突然出现在幼鲸的附近,它们不顾这里海水的深浅,旋风似地围着那柱礁石打转儿,涌起的海浪消退后,人人都看到了隐藏在水面下充血的眼睛。突然一声怒吼从水面上传过来,就像有十六台风钻一齐开动,震得每人耳膜发疼。

    苏将军急急忙指挥人们往船上跑,也顾不得再要他的鱼钩,挥刀砍断了缆绳,一伙人上了船,但是两条鲸一前一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吼声不断地传过来,让人心神发散。

    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一片鲨鱼背鳍破浪而来,是数不清的鲨鱼!血腥味把它们引来了!转眼,这群海中恶狼便把那条幼鲸的尸体围在当中,争先恐后嘶咬起来,彼此间不时相互争抢打斗,只眨眼功夫,那条幼鲸就剩下了一条白色的骨架。

    两条蓝鲸转移了目标,它们亲眼看到鲨鱼的暴行,低吼一声直撞过去,一来鲨鱼已经吃饱,再者也被蓝鲸的气势折服,很快被蓝鲸撵着,向深海逃去。

    所有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傍晚的暮色中,十几只木筏向我们围了过来。

第36章 打你个表志养的() 
他们分乘在十几只木筏上,每只筏站三、五个人,身上披着麻片,赤脚蹬着草鞋,无一例外都是五短的身材,我们不知他们来意,两条船上都加强了戒备。

    只见他们为道的一条木筏直冲那条鲸骨而去,其它的却将我们团团围住,手中的木棍正对着我们。

    鲸鱼骨架现在矗于水中半截,像陈年的枯杨,被山羊啃去了树皮。

    为首那条筏上的三人,站在那骨架前指指点点,因风大,倒听不清说得什么,似乎带有秦的口音,又有许多音节,我们并不明白。

    然后,他们转身朝我们而来,指着那条骨架问我们,只知道他在问话,却不知问的什么。

    我也觉得他们的话似乎有些耳熟,但又被我否定了。

    田王站在龟甲上,对那些人一抱拳,说道,“列位,幸会。”

    那边的首领看到田王发话,又见他抱拳,也未放下手中木棍,就在手里抓着,冲王拱拱手,嘴里依旧衣里哇拉说个不停,但是我们都听到了一个音节,他说过了多次,“肉”。

    田王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壮士莫非想要些肉么?那好说,”于是回身冲苏将军道,“苏朗,把你那肉送些与他们。”

    有王的指令,苏朗虽然不大乐意,但也算痛快地挥手,示意手下人搬些鲸肉,到那伙人的木筏之上。

    我倒有些不大乐意,按理说,有人送东西给我们,怎么也得上手帮帮,嘴里还要说声谢谢,但这些人,插手往旁边一站,冷眼看着我们。

    而那首领的脸上也现出一丝得意之色,又臂抱拢,两眼看着木筏之上,鲸肉码得越来越多。

    苏将军手一按,这边停下手来,他用眼瞅着田王,田王也看差不多了,冲那首领道,“这是我们苏将军海上拼搏数日,猎到的水龙肉,还请壮士不要嫌少。”

    不知田王是怎么想到的这个名字,不过倒也贴切。

    那边并没回话,而是一伙人围在一起,边低声讨论,边用手冲我们指指点点,好半天,那为首的又转向我们,直接对着王,又不停地说了一痛,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像群贪嘴的孩子?

    还是孟将军伏在田王的耳边,“莫不是他们嫌少?”

    田王看看他们,微微皱了皱眉头,方才一阵忙活,独木舟上我们的战利品,三分也有一分到了对方的木筏之上,他看看苏将军身上的衣服,海水混合着鲸血沾满全身,脸上也现出极度疲惫的神色。

    但是王还是冲他挥了下手。

    苏将军明白,立刻又让人搬去一些。

    如果他们就此离去,一场群殴也许就可避免,但是事情出现一戏剧性的一幕,点燃了一个火星。

    独木舟上的一位兵士,搬了两、三块鲸肉去对方筏上,那里实在是码得有些高,放上去,就滚下来,又放了一次,又滚了下来。

    他把那块肉拎于手中,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只好提着那块肉,往回走。

    谁知这时,旁边一个人欺身上前,从他手中生硬地抢去了鲸肉,嘴里不三不四地说了一大段话。

    而那边为首的那人,四方的脸忽然显得十分僵硬,两片厚唇也夸张地张开,全不理会手下人的无理,一双贼目直往龟甲上看。

    原来,是小月与姜婉清,不知何时也站出来观看热闹,如此上国美人,让他垂涎。若是田画上来,他还不得去死。

    我们除了知道了他们的不满以外,什么都不清楚,田王站在龟甲之上,也诧异地看着这一切,但是在那人的尾音,我却听到了一个词,这个词让我一下子暴怒起来。

    龟船型体庞大,不能在浅水里,是以它离那伙人的木筏是最远的,没有一丈也有八九尺,中间是苏将军的独木船,我在暴怒之下,一个起落就到了独木船上,脚下一弹便到了那人面前,在他的惊异还没开始的时候,一个大巴掌兜头扇了下去,那人头一歪,嘴里吐了一口,原来吃的是西红柿炒玉米。

    一伙人哇哇怪叫起来,立刻挥舞着木棍把我围在当中,已然有好几下落在我的身上,我全然不顾,揪住那个被我打掉了牙齿的人不松手,对他拳打脚踢。

    苏将军最先冲过来,随后是孟将军和姬将军,有他们三人足矣。我偷眼看田王,只见他立于龟甲之上,脸色铁青,并无表示,于是,我像得了指令般,又加入了战团。

    一开始,他们以为只是被我先下手为强,才吃了亏,一伙人木棒并举,在首领的呼喝下,团团把我们围将起来。

    先是一人挥起木棒,冲苏将军迎头打了下来。苏将军不躲不闪,挥起左臂向外一搪,儿臂粗的木棒断为两截,那人方一愣,下边苏将军的腿就到了,正踹在小肚子上,那人像个枕头直飞出去,落在海水里,勉强支撑着,把头露出水来吐气。

    一霎时,哎呀之声不绝,从龟船上传过来小月和姜婉清两人清脆的叫好声,声音里透着还不过瘾。

    场上局势很快就成一边倒,若不是田王适时一句,“好了。”也许这些人就回不去了,王的声音并不大,也不高亢,但是我们都听到了,我抖抖手上的血,他们的,嘴里骂了声:“你娘。”

    于是我们看他们收拾残兵,也不要了十几只木筏,相互搀扶着狼狈而走,不一会,转过一处山坳,不见了。

    苏将军挥手,让人把那些鲸肉重又搬回了船上,孟将军好像没过瘾,道,“这群表志养的,不识好歹,什么人这是,从没见过。”他怎么能见过。

    谁都没有见过他们,我也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德性,从一个词语里。

    那个词就是:八嘎。

    王问到我,刚才是什么让我如此暴怒,我没有细说,只是问王:“他们的行径,难道不足以让我们这里的每个人暴怒么?”

    良久,田王说,“豺狗只知抢食,你讲道理,他当羊叫。不过由民风来看,此处绝非善地,我们都要小心了。”众人齐声称“诺!”

    不觉间,我们的行动又恢复到了以前行军做战时的状态,不用谁说。

第37章 林中的少妇() 
苏将军在刚才恶斗中,左臂去搪了一下木棍,现在,左臂上早先中箭的地方,伤口又撕开了。现在正在独木船上,由三狗的娘,扯了一条布,为他包扎,边包扎,还边数落他:

    “你不会用那条胳膊去搪?”在老妇面前,苏将军像个孩子,只是嘿嘿笑着,也不回嘴。

    看这一片列岛,绵延上百里也不止,往滩上行不多远,即是崇山峻岭,满眼树木葱笼,云遮雾罩,只有散碎的平川,嵌于沟壑之中。

    探索新大陆的任务,由田王亲自率领,我和姬、孟两位将军随田王行动,还从两船上抽出四十余人随行。

    苏将军也想与我们同行,但田王考虑他有伤在身,严令他呆在船上,苏将军也无二话,去到了龟船上。

    而独木舟,就暂时由我爹指挥。我知道,他走了后门,亦或是苏将军给他开了后门。

    王让他们远远地开船,在离岸百步以外的深水区里,跟着我们前行,不可离岸过近,须知一应女眷都在船上,千万马虎不得。

    我们上岸的人,就从昨天那伙人逃走的山坳处进入,天气晴好,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苍鹭把窝建在山岩之上,往来于山与海之间,像白色的精灵,让这里显出一片祥和。

    我早已知这是哪里,却不挑明,因说了也只是个名称,再说,现在只是公元以前二百多年,说也无用,但大概的形势,我却清楚:

    此岛,是位于华夏大陆东部深海中的一系列群岛,本土由四个大岛及三千五百多个小岛组成,呈东北、西南走向,面积三十七万平方公里。山地和丘陵占四分之三。火山二百多座,地震频繁,几乎每天都有,只是大小有别,外加狂风海啸,宛如地狱。

    我揣摩田王方才的评价,知他必不会对这里有什么眷顾。

    虽然眼前美景如画,但所有人都保持着戒备,孟将军领十名削刀手在前开路,把硬弩兵护在后边,随田王一同行动。

    姬将军边行边问我,“田纵,我教你的吐纳之法,可曾坚持演习?”我说,“一有功夫,就练上几回,受益非浅。现在感觉浑身像凝了铁块一般,总想砸些东西才好。”

    姬将军很满意,道,“昨日我观你的起落,就知你没有荒废,来来,你看好。”说着就在行伍之中轻舒猿臂,练了一趟。

    那些弩兵一直保持整齐的队型向前走,弩箭都搭在弦上引而未发。

    而他一边舞动拳脚,就在那些行走的弩兵队伍间前后左右地穿梭,并未碰到一人,田王对我说,“不但看他拳,更要看他脚。”

    姬将军的功夫,我早已在去铜钱桥的途中就领略过了,不过那是在夜里,大白天的看起来,更觉精彩绝伦。

    只见他,身形在杂踏的人堆里,毫无凝滞,但拳脚所过之处,只须再往前递进半分,便是人的要害。

    就这样,我们边行边学,不觉攀上了一座峰顶。我们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去,山下的海湾里,我们的两艘船,像两颗饰物,在玉带上缓缓移动。

    尤其是那条龟船,如裂纹石一般,三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龟甲之上,手里挥动着白帕子的,必是小月。还有几个人,仰着头眺望着我们所处的山顶。

    所奇怪的是,行这半天,也无一个人影,难道这里的人还未进化出来?那昨天的强盗是哪里来的?

    正午时分,我们在山间的平坳里发现一个劳作的少妇,头发披散,肩上扛个木铲,似是要回家的样子。孟将军已将她领到田王跟前。

    看她二十几岁年纪,遮阳的斗笠下,眉目倒还清晰,几个弩兵也凑上来,围看那妇,如看新鲜,被姬将军喝止。

    田王问她几句,也是答非所问,看她身上斜背了一只麻布搭包,孟将军着人拿过来,从里面翻出几块红薯,沾着潮湿的新泥。

    只好放她走去,我们远远地相跟,那少妇急匆匆,手里把搭包捂得紧紧的,不时回头看我们。但是孟将军似乎发现什么端倪,一抬手制止了队伍的前进。

    只见他伏下身来,探头在地上细看,并看不出什么,但他用刀在脚前一挖,立刻就有干松的碎土往下流去,一会便露出了铺得严整的干草,他抓住一拽,把草拽了出来,脚边现出一个陷洞,深可及肩,里面是栽在土里的一排竹刺。

    那个少妇明明从此行过去,却不吱声,恨得孟将军一直咬牙。再看,少妇已无踪影,只有道旁树叶在风中鸣响。

    由于褶皱和断层作用剧烈,加之外力作用的长期侵蚀切割,整个列岛的地形显得十分破碎,海岸曲折多港湾。

    河流也多短小,最长的一条才三百六十多公里,不及长江的一个零头。山脉多为南北走向,地震平均每天发生四次,与此相关的是,此地温泉遍布,总共有一千多处。我们又行,果然就发现了一处,待想去喝,一股硫磺味,有机会,得让苏将军多泡泡,对他伤口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转过一个弯,我们从坡上又发现了少妇的影子,这次她蹲在另一处平坳中,挥着木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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