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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踏平岛,我是由你说的脚印而想到的呢。”她说。
“形象倒是形象,但总觉不是最好。”
“你不许笑话我。”她说。
“我看,借你的谐音,就叫太平岛,取意南海太平,碰到口音浓重些的,也读作踏平。”
“好啊,好啊,还是你有墨水。”她道,“哪像我,倒挂起来,也沥不出半滴。”
“谁说的?谁敢这么说我夫人,看我扔他下海!”我低声对她道,“有没有那什么水,本将军晚上最清楚。”
说着,忽听有人跑过来,大声对我们喊着,“将军,将军,太好了,有水!”
“靠,你给老子说清楚些,谁有水!说不清楚我饶不了你!”姜婉清捂嘴窃笑。
他指着一个地方,“那边发现了淡水!,可以喝的。”
我们奔过去,在一片树下,汪出一片水洼,异常干净,掬一把入口,清洌甘醇。
原来在一块岩石缝中,有一道泉眼,正缓缓往外渗着,周边的野草也十分鲜亮。我们把泉眼掘得大些,很快洼地里便成规模。一群人拿椰子壳当瓢,往身上浇着,喧闹声传出很远。
我对他们道,“都抓点紧,别在这占住了磨蹭!趁早洗好了滚蛋,一会,我要和夫人洗鸳鸯浴。”
我们在这座岛上整整玩了一天一夜,白天有人驾着小船,有一艘中竟然还有一张细网,他们在太平岛的周边,打上来许多的雪虾,拣干净的巨石,摊开了晒成虾干,准备带回去送给田王。
而我,则带着姜婉清,一同在太平岛外的海中畅游,她原本是身处内地的一位女子,不熟悉水性,但是,架不住我两次撺掇,兴头也起来,我牵着她的手,水漫过她的前胸,她有些紧张。
“哥,我不行了,不行了。”
我对她道,“你的两脚是不是还站在海底上?”
她一边小心翼翼脚下往前试探,一边摇摇欲坠,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嗯。”说着,不停地倒抽着凉气。
我哈哈大笑,岸上军士及水中驾船的,都识趣地离我们远远的。我说,“你这个还算是走路,顶多是趟水而已。你得让身子在水中浮起来。”
“怎么办,我我不会呵。”
“看来得我帮你一下了。”说着,我就想撒开她的手,另一只手扶在她后腰上,轻轻一推。
她立刻惊声尖叫起来,一扭身,两臂死死抱住我脖子,再也不放松。两条玉腿也在水面下,像树根一样紧紧地盘在我身上。
远处军士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扭头向这边望。可是她仍然保持那个姿势大叫不停。我慌忙对她道:
“妹妹,别这样,人家还还还以为,我们两个在水中干什么事情呢。”
第85章 海中的恶棍()
她不理我,照样大叫,怎么看,到了最后都像是故意的。弄得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像木耳一样生发开来。
我回头往远处看看,又看看她,“怎么不叫了?”
“讨厌!我再叫,肯定让人知道了。”
“你以为不叫了别人就不知道?不叫才令人起疑!那刚才呢?”
“刚才并没有做什么,人家害怕才会大叫,现在,现在,人家已经忘记了害怕怎么,哥,要么,我,还叫?。”
却听远处却有许多人冲这边大叫起来,有的人已然变声,娘的,真是好事多磨。
一股暗涌的水流把我和姜婉清推向一边,因为水流是来自我的身后,我问她,“是什么?”
姜婉清浮在我身上,摇摇头,但是岸上的军士们还在冲我们大喊,“将军——注意——注意!”
暗流又一次从前边涌过来,这次我看清了,禁不住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我看到,一只硕大的鱼鳍紧贴着姜婉清的后背划了过去。是鲨鱼!
这一惊非同小可,鲨鱼,是海中的杀手,人在水中遇到它,九死一生。更不要说,我怀里还抱着一个不会游泳的柔弱女子。
已经有在附近的小船飞快地冲我们冲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再回岸上去拿兵器,他们手中只有一张网。
而岸上的军士,则各拿随手拣起的刀枪,涉水向我们冲过来。
当那银灰色的鱼身再次滑过我们身边时候,我一下子将姜婉清背到身后,伸一条腿,一脚蹬在它的侧面身子上,借势退出好远。
但是那条鲨鱼似乎有些迟顿,总是半隐在水面之下,而且总是将身子的侧面对我。让我有些疑惑。
当它终于又向我游来,头部露出水面极短的那个瞬间,眼中看到的情形,又上大出我的意料,不觉浑身生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姜婉清紧紧贴住我的身子也一哆嗦,激零零打了个冷战。
那是一条丫髻鲛!长有十来尺的样子,看来鱼龄并不大。
丫髻鲛,是一种最与众不同鲨鱼,锤子形的头部两端,各长着一只圆溜溜的眼睛,让它非常容易被认出来。全世界的温热带水域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最长可以长到五点五米,八百市斤。平时吃小型鱼类、甲壳类的动物。
我发现它并不是冲着攻击我们而来的,虽然丫髻鲛偶尔也有过攻击人类的毛病。因为,我它的头上,紧紧地贴着另一种海洋里的恶棍——一条巨大的章鱼!
而在它锤子形状的头部下边,嘴巴正吃力地从章鱼的紧紧包裹中挣脱着,尾部一摆,又一次没入水中。
看来,它好像是有打算,现在的困境,可能已经让这条丫髻鲛无计可施,于是转而向我们求救。
这时,一条小船已然到了我们切近,两个人高举着手中的木桨,向那丫髻鲛扑去,我冲他们大喊,“莫急,别乱打!”
他们一停,木桨举在半空,看着我,一会,那条丫髻鲛又一次奋力从水中抬起头来,我们都看到,章鱼原本圆滑的襄状身子,现在非常不可思议随着鲨鱼的头型附在上边,八根长满吸盘的腕,紧紧地缠住了丫髻鲛锤子一样的头部两边,使它的两只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见我们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那条丫髻鲛竟然不再漫无目标地乱蹿,乖乖地浮在水面不动,把那只被章鱼裹得几乎变形的头冲着小船,极力抬起。
丫髻鲛是鲨鱼的一种,而鲨鱼有一种技能,是别种鱼不具备的,就是直立着将头竖在水中。
船上的人也都大为惊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家现在都看明白了。
章鱼在海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条恶棍,据说,它有五大本事:
一是它的八条腕,每一条腕上长着三百个吸盘,每个吸盘的拉力是二两,一想就知道了,一个二两,十个二斤,一百个二十斤,每条腕六十斤的拉力,八条就是近五百斤,被它牢牢抓住的猎物,要怎样才能逃脱?
二是变色,它能一次变出六种的色彩,眼下,它的身子附在了鱼头上,上半部是青黑色,下半部却是鱼腹的淡白色,不仔细看简直就认不出。
三是喷墨汁,能将身边的海水弄得一团漆黑,还能致猎物麻醉。
四是它能壮士断腕,而后再生。
五是能变形脱身。能通过很小的狭缝孔洞移动身体。
可想这条丫髻鲛被它缠住,想脱身都是万难。亏是它遇到了我们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
“将军,怎么办?”有人问我。自从上次,海中的白鲨救了画以后,所有人都对鲨类异乎寻常的有好感,那条章鱼也发现情况不妙,一只隐在头上并不明显的小眼睛,贼眉鼠目地飞快转动着,而有两条腕已渐渐松动,我喊道,“离它远点,用网!”
有人站在船头,抡起长桨,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地拍在章鱼的身上,看起来像在拍一摊凉粉。
我把姜婉清带到远一些的地方,忘了她不会水,返身回到切近。
现在那条章鱼也感到不太好,身子一顿,彻底松开了丫髻鲛的头,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就在它身子一溜的间隙,一位军士手疾眼快,一网打下去,又从水中将它罩住,丫髻鲛一摆尾巴,游了开去。
他们一人拽住网纲,另外的人抓紧撑船,只见一团麻乎乎的东西,就在网中的水面下翻滚搅动,不一会,就见它已经将身子一扁,从网眼儿中钻出一小半。
岂能让它这么容易逃脱?我从船上接过一支木桨,游着水,紧紧在跟在鱼网的后面,抡起桨,拍地一下,正拍在它钻出来的部分上,它一颤,缩了回去。不一会,有人大叫,“另一边,它从另一边钻出来了!”
要让它出来,没办法的就是我,马上手疾眼快,用长桨将网一拨,让它翻转过来。
只见那面的网眼里,垂出一条细长的东西,活像一条长长的鼻涕,什么腕呀、头呀一概都看不到了。
这个狡猾的家伙!照例一桨拍个正着。
一股墨汁从网中喷了出来,我在水中一闪,躲开那团黑漆漆的脏水。由于我们的小船并不慢,被黑水污染的水域很快被我们丢在身后,而那章鱼借这个时机,又把近一半的身子爬了出来。
我不管这些,你出来我就捶你,你不出来我就拽你向岸边靠拢,你喷墨,我们就快速离开。
就这样,我们拉拉拽拽,锤锤拍拍,就像是对付某些领导一样,渐渐将它拖到近岸。
也许它已然发觉到了末日,身子在鱼网之中,不停地在所过之处变幻着颜色,有时活像一堆闪光的砾石,而有时又变成滩边一丛鲜嫩的水草的样子,有时竟然变成了一条硕大的海蛇。
而它口中的墨汁,在连续喷了六、七次之后,可能存货也没有多少了,只在沙滩上留下一道掺杂着泡沫的墨线,面对我们,它已技穷了。
面对这么多人,又是岸上,它逃走的可能几乎没有。
这时,我才想起,姜婉清呢?
第86章 忘我()
我立刻往海中望去,只见姜婉清正在海里,划动着手臂,一点一点地向岸边漂过来。我想,还是用漂更合适一点,因为她划水的动作很不规范。
只见她一边划水,一边极力地往我们这边看,出乎我意外的是,她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色,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鱼网中那团滚动的东西上,而且随着距离上点点拉远,倒是有一种焦急异常的表情挂在脸上,似乎怕游得慢了,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稀奇事件。
我向她跑过去,大声地叫她。她这才看到了我,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立时慌了手脚,原来还有些规律的划水动作,一下子变了了胡乱的扑腾,身子也像一块石头,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离她还有些距离,其他人也已经都到了岸上,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一会,见她扑腾着露出头来,刚要喊话,又没于水中。
只见她忽然身子一挺,又浮上来,两手紧抓着一件东西,是那丫髻鲛的背鳍,满脸的惊鄂,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人已经飞速地向岸上驶来。
我和丫髻鲛碰上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浅水,姜婉清还在紧闭着眼睛,我一扶她,将她抱下鱼背,那条丫髻鲛一个转身,游向了深水。
没想到,两个老婆水中遇险,都被鲨鱼所救。
我问她,“方才明明见你在水中游,怎么我一叫又不会了?”
她也一团迷惑,“谁知道呢,我游过么?我刚才一直在着急看你们怎样抓那条章鱼,几乎忘我。”
“忘我即克服了对水的恐惧,周身放松,拿出随波逐流的架式,不信你可以再试一次。”我对她道。
姜婉清在水中,看向远处,似乎在极力做出忘我的努力,但一只手,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道,“好象已忘我了。”
我缓缓地、试图将手从她紧握的手中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于是,一边和她说着笑话,一边若无其事,想趁她不注意,把手抽出来,谁知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总是要在我即将把手脱出的时候,重又从头抓住。
我一笑,这怎么能算是忘我呢?到后来我干脆放弃了努力,看起来,忘我,并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我们上了岸,军士们已然将那条章鱼制服,他们用了四支桨,狠狠地把那条章鱼顶在地下,让它只剩下了徒劳的挣扎。
早有人用水晶镜生起了一堆火,雄雄的火焰令章鱼惊恐万状,极力地扭曲着身子,几个人用桨一挑,将它投入火堆。
一阵奋力的挣扎,八条腕张牙舞爪,把燃着的柴草搅得四下散开,有人骂着,不断往上添柴,并有人仍用木桨死劲顶住,不让它乱动。只消片刻,它终于寿终正寝。原来庞大的身子,只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等它终于一动不动了,有人把它从火中捞起来,用水冲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