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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行动起来。很快便确定了随我进洞的人选。大家有的下去解开小船,有的准备引火之物,有的将刀枪紧握于手中。
姜婉清急了,“哥,你说过带着我的!”再看她,一张粉面微微泛红,眼睛也瞪了起来,大有我不带上她,便不善罢甘休的架式。
我对她道,“妹妹,此去前途未卜,怎么好带你去冒险呢?”
“可是你说过,只要有五成的把握,你就会带我去的。”她更紧地抱住我的胳膊,一刻也不放松,胸脯帖在我身上,一起一伏。
军士们训练有素,早就准备停当,只等我下令出发,我有些急,让老婆这样缠住,也未免有点婆妈。
“妹妹,我想,你还是乖乖地在大船上,等着我回来,我不能”确实,带上她,不但是让她一个弱女子亲履险地,还会让我分心。
“你是嫌我连累大家,”姜婉清还在坚持。
“这不一样,妹妹,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人冒险,比如今天进洞,因为我不能让危害南海的强盗继续在南海逞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老巢,怎么好眼睁睁地失之交臂?但是,但是让你去冒这个险,却实非我的本意。”
看我说得恳切,她好久没有说话,似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好久,她问我:“此去到底有几成把握?”
“怎么讲?”
“如果此行不足五成把握,依哥哥你的个性,绝不会这么快,便决定进去。所以,按你答应我的,五成以上,你得带上我。如果此行真的不足五成,你还要进去,可见,事情对哥来说有多么重要,你能不顾生死,我也不愿独活,一定要去,不去不依!”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子,一旦坚持起来,会这么固执,九头牛也拉不动。我知道,她是不想和我分开,我看看宋奎,终于下定了决心:
“留下一名军士,因为因为,我要带上夫人。”姜婉清顿时高兴起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又能寸步不离地和我在一起了。
我们上了两艘哈密瓜小船,姜婉清、两名军士与我同乘一船,宋奎与另外三名军士上了另外一条船,我们向着那只阴森的水上洞口划了过去。
从船一进洞,我就一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紧的宝剑,一名军士负责划船,一人举着火把,坐在小船的前边,准备随时点着了照亮。
我们两条小船,一前一后,驶进了洞中。
进来一看,洞口的拱顶上,密排着许多倒生的、獠牙一般森然的石笋,如同张开的大口,不动声色地把我们一口吞没。
我们都警惕地看向四周,随着光线的变暗,瞳孔也快速地适应着里面的环境,大船已然退去了,按我的吩咐,他们将在洞外两百步的地方等上我们一天。
现在,八个人的命运,只能全靠我们自己了。好在我们的队伍里,还有宋奎,他毕竟来过一次。
刚一进来,由于离洞口并不太远,左近的东西还能看得清楚,照我原来的预想,这里可能会岩顶低伏,一不小心便会触碰到脑袋。没想到,里面却是十分的宽广。
一丝阴凉的潮气,从船底升腾上来,我感觉到姜婉清紧帖住我的身子颤栗了一下。
“怕么?”我轻声问她。她竟然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第97章 洞口不见了()
这是一处阔约三百多步、高不知几许的巨大溶洞,抬头望去,洞顶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而水面上反射的光线尚可。
另一条船在我们的右边,我们两条船并排行进,渐渐的,往前又行,只能隐约捕捉到船桨轻轻搅动平静水面反射的微弱光亮,这里静极了,姜婉清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有些急促。
我拍拍她,极目往四周打量,那条我们追了五百多里水路的哈密瓜船足迹皆无,也许,它现在正静静地伏在某个拐角,从暗处看着我们,也许,还可能有一张早就织好的网,正等着我们钻进去。
我问宋奎,“前边,是什么地势?”他用手比划着,但我看不十分真切,但是他的声音从暗中传了过来:“这处宽阔的水面,再行一阵,就要当心触头。”
我轻轻说了声,“停。”
两条小船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在水中漾着,没有一点声音。偶尔有水底气泡浮上来,发出一两声汩汩的微弱动静。
我们在黑暗中停了足足有一刻,“点火。”只听“啪啪”几下,火星闪现,军士打亮了火折子,将火把点燃。
洞中顿时被照亮,两条小船正处在这个宽阔溶洞的正中央,身后,我们进来的洞口,已经被一处突出的岩壁遮挡住了,但是出处却仍能辨认得出,姜婉清回头望向那里,我真想改变主意,先送她回到大船上去。
但是我的想法好像被她察觉到了,她执拗地看着我,美目传情,只说了句,“哥,专心。”
往前方看去,四周并无多余的出口,只有一个,但是又极为低矮,正如宋奎所说,要当心触头,这里并无出奇,我们很快到了那个洞口的跟前。
洞口边生了一层绿色湿滑的苔藓,连洞顶也是,像衬了一层绿毡。
我注意到,在洞顶的部位,青苔的生长面上有一处刚刚划过的痕迹,一尺多长,露出了潮湿的岩顶。
比较一下哈密瓜弯弯翘起的船头,我肯定,这道划痕肯定是刚才那条逃跑的船在驶入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我指指那里,要大家小心。
宋奎低声说,“往里走,都是这样窄窄的通道,中间串起大约四个刚才那样宽阔的溶洞。”
大概知道了地形,我们决然地把船驶了进去。这里,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狭窄,船也刚刚能够不触到洞顶,军士们桨船桨顺着放入船舱中,我们坐在船上,展开双臂,就能摸到两边的洞壁。就这样,用手向后推着洞壁,使船慢慢前行。
不知道这条窄小的通道有多远,征询宋奎的意见,他也一脸的茫然,毕竟只进来过一次,又不知道是多少时日以前的事情了,怪不得他什么。
现在,我最为担心的是,我们行到一半,会突然有海盗从对面放箭、或是施放别的什么东西,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有甘等着挨打的份,我低声催促两条船加把劲,不要在这里磨蹭。
船行不久后,前边的洞出现了一个弯,近乎直角,在洞壁的外缘,我又发现了两处划痕。那条船就在我们的前面。
又行了也就二十几步的样子,但是却花去了我们整整一顿饭的功夫,因为船上的两头翘起的部分,紧紧地顶在了洞壁之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似乎这里的水流速度也比刚才快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洞口变窄的缘故吧。
但是,总不能卡在这里,我们急中生智,从船舱里半蹲起来,也只能是这么高了,用肩膀顶住洞顶,借着力量往下踩住船底,让它多浸入水中一点,就这样终于慢慢地移动了小船。
姜婉清懂事地紧紧靠着我,一声也不吭,等我们总算一步一步把两条船捱出了窄洞时,眼前又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又是一个如宋奎所说的溶洞,比刚才那个略小一点,但是却似乎更为高深,在火把光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到洞顶垂挂着的密布的石笋。
婉清掏出手帕,给我擦着脸上有汗水,而我四下一看,忙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对大家说道:“你们看!”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洞只有进口,没有出口!不,连刚才的进口也不见了!
我们都看向宋奎,他一煞时脸上也见了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
“你也不知道么?会不会是我们中了海盗的机关?”一个军士对他道。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呀。”宋奎的脸上淌着汗,却依旧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我说,“大伙冷静,害怕是没有用的,”明明方才我还在洞壁上发现在船过的痕迹,会不会有暗门?
“快找一找。”我们两条船立刻分开,往相反的两边,沿着洞壁摸索过去,边行,边用火把凑近了观察岩壁,不停地用刀柄敲击石面,如果有暗门,听上去声音会不同。
不久,两条船碰头了,大家对望着,互相摇了摇头。
只听一阵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发出来的,那是一股沉闷的轰鸣!
像是个什么不知名的巨大野兽,由鼻腔里吼出的声音,而水底,也冒出一股一股密集的气泡,拥挤在水面纷纷破裂!又有更多的水泡涌了上来。
就在我们两条船的中间,突然翻起一尺多高的水柱,令两条船倏然分开一丈多远。船上的人险些翻身落水。
我赶紧死死地抱住姜婉清,同时对大家喊道,“伏低身子,小心落水!”
大家赶紧伏下身子,两手紧紧抓住船邦,而我,则用整条胳膊,把姜婉清压在船底,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水柱还在不停地翻滚,那种轰鸣也越来越响,洞内的空气也好像出现了剧烈的流动,火把的火苗子,也在进洞后,头了次发出了扑拉拉的动静,让人听了更觉心惊。
姜婉清伏在船底,问我,“哥,你看到什么东西了。”我说,“没啥,只是不停地翻水,也许会有条大鱼什么的,也说不定”。
正说着,只听很远的地方一阵“卡拉卡拉”的声音传过来,木板被折断、碎裂,正不知道是什么,只见水花一翻,一条血乎乎、残缺不全的大腿,从水底翻了上来,宋奎大叫一声,“我的妈!”
“怎么了?”婉清在下边身子一颤,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条腿。”我对她说,但是更紧地把她按在船底。
第98章 宁愿如此窒息()
一转眼,还没等我看清那条腿,它就沉下去了。
“一条腿,谁的?哥你别吓我!”姜婉清拿着哭腔。
“放心,不是我们人的,大约是海盗被水底的怪物咬到了,我们还都好。”我安慰她,一边说着,我却发现了一个现象。
于是招呼他们,从船里坐了起来,让他们看四周的洞壁。
“你们看,我感觉这里的水位,在上涨!”由于洞中央不停往上翻水的缘故,我们的船早就被冲到了靠近洞壁的地方,为了让他们看得真切,我用手里的宝剑试图在洞壁上划下一道标记。可是,那道标记还未划完,就被水给淹没了。
水势上升得非常快!
一切都明白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被人下了机关也罢,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也罢,反正,我们八个人,被困在了这里。
没有出路,没有援兵。
又是木板碎裂的声音,在水底沉闷地响了几下,但是,这次声音好像是从我们进来的方向传过来的。
水面还在上涨,丝毫不见停顿的声音。水花翻起的地方,又半条腿,随着水的暗流翻滚上来,瞬间又没于水中。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条,但是,上边的血迹已然被水冲刷得不见了,白森森的腿骨露在外面。
一会儿,本来高高在上的洞顶便离我们更近了,似乎站在船里,一伸手便能够得到。
水不见停的意思,我们的船位也不断地升高,那些洞顶的石笋渐渐地向我们刺来。
按这样的速度,再有半个时辰,洞里的空间就会让水充满,而我们直到现在为止,根本还没想出一个称得上是办法的办法。
我挥起宝剑,冲着船头砍去。一名军士问,“将军,你在干什么?”
从出现这个情况,一直到他出声问我,这是这五位军士说的头一句话。
他们从来都是少怀疑、多执行,把全部的身心拿出来,相信他们的将领,而我能做什么呢?“我把翘起的船头船尾砍去,这样,能为我们延长一些时候。”
另一条船上的军士学着我的样子,也把船“修理”了一番,到现在为止,这就是我能做的。
不知道此次的行动是对是错。也许,我们是为了南海牺牲的第一批人,但是,拉上了姜婉清,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最小的老婆,似乎就是我的责任了,我本来可以再坚决一些的。
她本可以站在大船的船头,盼望着我早一点回去,而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可是水面还在是涨,在靠近洞壁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凶狠的旋涡,有些气势汹汹,我所乘坐的船不由自主地向它移去。
忽然想起了,两次出现在我耳中的木板折断的声音,心下大骇!如果被旋涡卷下去,绝无生理!
我们坐在船上,分别用两只船桨去支、顶旁边的洞壁,但是,根本就撑不住,着力点不在力道的正线上。
我和一名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