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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六七讪讪的端着酒杯,只好又放了下来,无可奈何的看着解赣吃饭。
解赣食量大,可是任凭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宽大到这个份上,只见桌子上的荤菜都给他吃残了,素菜却是一口都不动,吃的满嘴都是油,大概有过了一刻钟,桌子上最后一盘三套鸭也变成了一堆骨头,这解赣仿佛还没有吃够,将菜汤也照单全收。
张三丰苦笑道:“你不知道我这位道友的脾气,往往就是十多天不吃东西,要是让他捞着了,一定是吃一桌子,我也早就习惯了。”
武六七这才心中惊叹。
这解赣虽然用这样一幅尊荣示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便展示了自己的过人之处。但看这个人的吃相,就知道他和周癫老道一样,不是寻常之人。
寻常人,饿上七八天,也就一命呜呼了,可是这解赣,竟然十几日水米不进!寻常人,吃这么许多的东西,绝对会撑死。可是解赣却显得轻松异常。把所有荤菜都吃光了之后,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解赣一个人的饕餮盛宴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鸣金收兵,吃饱了的解赣,在道袍之上胡乱的擦着手,然后目光满足的看着光洁溜溜的杯盘,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才好像是看见了众人异样的目光,颇为不好意思的道:“我失礼了,失礼了!”
张三丰只是摇头苦笑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该怎么对付小天师张宇澄这家伙了吧,”
说到了这里,解赣脸上那种近乎愚昧的朴素荡然无存,眼神之中寒波凛冽,一望可知,这人是身怀异术的,而且还颇为自信。
但这样的表情也是转瞬即逝,随后就又变成了原来的荒诞样子,道:“小天师,就是江西龙虎山上的张宇澄吧,后生可畏啊,算起来还是我的老乡哩,”说罢,憨憨的一笑,对张三丰道:“这个家伙很扎手啊,你是武宗,和道宗争夺了这么多年,此刻就没有必要卷进来啦,可我是一个无门无派,没有根基的人,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没别的说的,就为了这一个席面,这件事我也帮忙了。”
武六七笑了笑,道:“那就多谢了!”说罢,双手端杯,刚要一饮而尽。
而武六七确乎是忘却了,自己还有很严重的内伤。今天见解赣这样的人物,难免有一些忘形了,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势,便觉得一阵气息不畅,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洁白的桌布顿时污了一大片。
赛赛和华胜说话的音调都变了,忙上前查看,却见解赣哈哈大笑道:“不妨事的,不妨事。”说罢,在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至武六七的面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血,又看了看武六七煞白的脸,还没有擦的油手便掐住了武六七的寸关尺。
过了一瞬的功夫,解赣却哈哈大笑,看着张三丰道:“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一声狮子吼,震断了武六七的肺经,差一点就伤及心脉,你下手可是够辣的。”
张三丰脸上便一阵青,一阵白。刚要辩解什么,这解赣却是摆了摆手,道:“你武宗领袖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话说回来,若不是这小子受了内伤,震动了心脉,否则就真的成了张宇澄那个娃娃手下的孤魂野鬼啦!”
可煞作怪的,这解赣只是一味的和张三丰说话,好像是并没有十分过问武六七的伤势,可是武六七却是渐渐的恢复了些,脸上白纸一样的颜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有力了。看上去,竟然不像是刚刚遭了大难之人,甚至没有用人搀扶便站了起来。好奇的感觉着自己的变化。
“娃娃,先别动,我用气护住了你,你自然觉得通畅,现在正在重塑经脉,”说着,便伸手去怀里,掏摸了半晌,才取出来一个黑溜溜的药丸子,用满是泥的指甲掐着,递给了赛赛。说道:“用热水化开,然后交给我。”
第228章 高台斗法()
赛赛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了那黑漆漆的药丸,退了出去。
张三丰也看见了这药丸,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一般,道:“天下习武之人,谁不知道,你解赣散仙的大还丹是宝贝,甚至有续命的功效,有了此物,武六七的伤便能够很快的就好起来的。”
解赣依旧是捉着武六七的寸关尺不放,笑道:“这个是自然,前次洪武皇帝驾崩之前,曾经遍天下的寻找我,又许给我护国国士的名号,其实谁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还不是为了我身上的这种丹药啊?”
“要说能对付小天师张宇澄,恐怕我老疯子是当今世上最合适的人选啦,我么,算是道士,也算是大中华道门之中的一员了。充其量是咱们本门本派只间的纷争,再一步说,我自己又是无门无派,到时候他江西龙虎山,就等着吃瘪吧!”
这个时候,赛赛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便是化开的丹药,浓浓的像是刚刚澄清的酱油,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这东西的味道,绝对是难以下咽的。
武六七忽然有一点迟疑了,因为在他的认知之中,这个世界的丹药,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皇上一命呜呼呢?想到了这里,武六七便是嘿然一笑,道:“解大仙人,这丹药不会有问题吧,据我所知,你们练成的仙丹,未必能让人成仙,但是让人七窍流血而死却是有可能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吃不吃,告诉你,你要是不吃,下半辈子就别想在椅子里面站起来!”
武六七见解赣已经是面露不善了,索性心一横,端过了药碗,便一饮而尽。
天晓得这丹药之中,有什么成分,其实最最让武六七担心的还是水银之类的东西,反正死活就在这一遭了,管他里面有什么东西呢,总比现在这样成半个瘫子要强很多。
药力发作的很快,不一会,武六七就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华胜和赛赛忙将武六七扶进了房间之中,安排武六七休息了,解赣也来到床前,翻看了一下武六七的眼皮,道:“没事的,大家放心,他要像这个样子昏睡将近四天,第四天头上会醒过来,但是要注意,不要让他洗澡,之后内伤就会痊愈了。”
说罢,给赛赛投过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对酣然入眠的武六七说道:“吃了你嘴短,明日下帖子,我要会会这个小天师,告诉他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天傍晚,一件轰动北平的事情,在大街小巷之中传扬了开来。
“老六,你知道不,在白云观来了一个白面道士,据说是神通广大,一路往北没有敌手,可是今日算是捧上硬茬子了!”
“可说呢,这白面小道士我见过,上次去白云观烧香,便是这个人念得咒语。活脱脱的一个少年神仙,我看,他一定不会输的。”
“我看未必,嘴巴子没毛,办事不牢,这家伙一定会踢到石头上。”
“听说前来斗法的,是一个老乞丐。”
“别放屁了,是他师门之中的一个长着,这次来,就是来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子徒孙。”
渐渐的,北平城之中,人们口耳相传,几乎上是在第一时间都知道了这件盛事、
结果,在斗法之前的两个时辰,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北平散爷,便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白云观的山门之外,一时间将白云观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又不是庙会,将北京留守衙门的陈冕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乱民造乱了,便将所有的衙役都派了出去,到现场才知道,这紧紧是门户之中的一场比武,于是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了维持秩序的人。
只见在白云观山门外的空地之上,搭了两个三丈多高的法台。却是很简陋,就是埋了四根三丈多长的沙篙,上面横竖的捆了几根木头,铺上木板,便是法台了。这个时候,东边的法台上面,小天师张宇澄已经坐在了上面,只是焚了一炉香,旁边便摆放着桃木剑,黄表纸,朱砂水等等的物件。
小天师等这一日,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
自从对武六七暗下毒手之后,便回到了白云观之中,整日间的枯坐参禅,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法术十分的自信,这样的摄魂大法,即便是内功再高强的人,也不能全身而退,武六七中招了,虽然身边有一个成名已久的张三丰,也是无计可施的,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武六七痴痴傻傻,最后疯狂掉。于是回到白云观之中等着消息。
二来,这小天师也绝对不傻。这个时候,正好是自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时候。
武六七若是真的栽在了自己的手里,凭借着武六七的财力和势力,定会找一些帮手来给他报仇,张三丰是肯定不会帮忙的。因着道宗和武宗两门数百年的渊源。除此之外,江湖上的豪客,他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当小道士将拜山的帖子送到小天师张宇澄的面前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撑不住站了起来,脸上红光满面,那场景,就像是酒鬼遇见了一地窖的好酒,色中狂徒遇见了天下第一的美女一样。
“有没有看见下书的人?”小天师张宇澄问道。
“师父,没有看到,看上去像是仁义居之中的一个伙计,只是匆匆忙忙的将这封信隔着白云观的大墙丢进来,然后就消失了。”
张宇澄兴奋的直哆嗦,身边的小道士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稳重的张宇澄这般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师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哈哈哈哈哈!”张宇澄仰天大笑,声音之中满是不羁和自信,道:“我在江湖之上,苦苦的寻找了这老杂毛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今日可算是让我遇到了,告诉你们说,我之所以一路北上,一路打擂台斗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遇上这个老冤家,没想到,这家伙整日间的标榜自己是个散仙,没想到武六七真的能请的动他!天助我也!”
第229章 你得叫我师叔()
于是白云观便开始了准备,这种人前显贵的事情,张宇澄觉得,围观的人越多越好,最好弄得天下都知道今日的事情才好。才能清洗龙虎山这么多年以来积郁的恶气!
斗法这一日,小天师张宇澄起的很早,便沐浴焚香,好生的做了一次早课,祈求三清大帝庇佑。然后登上了好好的法台,时间还尚早,便盘膝入定了。
外面熙熙攘攘的,北京留守衙门的兵,横着长矛,将围观的众人都推开了十丈以外,因为这虽然是道门之中的争斗,但是还是不要有伤亡,特别是平民的伤亡。
距离斗法,还有一个时辰,这些早就来的人们已经足足的等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就又累又饿了,而那些武六七的伙计们,似乎是得到了武六七商业上的真传,这个时候不赚钱,什么时候赚?
于是都纷纷挑起了小吃担子,在斗法场之外一字排开,兜售豆汁油条、小吃和糕点,于是场面开始乱哄哄的,沿街的叫卖声,人们哄哄嚷嚷的说话声,几个屁大的孩子在人群之中乱窜,在加上人们的咒骂声,将平日里幽静的白云观吵得开锅稀粥一般的热闹。
渐渐的,人们便有一些躁动了。看了一下时辰,还有一刻钟的时候,便要斗法了,可是挑战的人却还没有来。
“我说,不会是这个家伙认怂了吧,不敢来了!”
“我看差不离,九成九就是这么会事,你看看小天师,都在上面坐了将近三个时辰了,纹丝不动,颇有气势,看起来这个家伙是气馁了。”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仓朗朗一棒铜锣,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斗法的高台上望去,只见依旧是只有小天师一人。
白云观的住持,穿着崭新的日月道袍,高筒白袜子,脚底下穿着芒鞋,走到了白云观的石阶之上,大声的道:“今日,是道门之中的一场斗法,现在时辰已到,可是依旧不见挑战者来现场,我宣布————”
“别着急,我这不是在么!”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忙去看时,只见在旁边的一个破草棚的顶上,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正卧在上面小憩,好像是刚刚醒来一般,惺忪着睡眼,只是伸了一个懒腰,道:“吵吵嚷嚷的,让人睡不好觉。”说罢,便在草棚之上滑了下来,稳稳的站定,众人忙让开了一条胡同,都是痴痴傻傻的看着这位衣衫邋遢的家伙,似乎是难以置信。
“难道就是这个家伙下的挑战书么?”
“看这样子,应该是。”
“就这货色,还敢挑战江西龙虎山张真人的嫡传么?”
“嗳,可别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人们都在小声的嘀咕着,来的人正是解赣。
解赣其实来的也不晚,远远的看着张宇澄煞有介事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