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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道:“皇上让我披上龙袍,臣奉命做完了,现在交令。臣本是一个方外之人,请皇上别见怪,之前皇上曾下旨,刑不下方外之人。臣告退。”说罢,竟然转身就走,
在场的人无不心折神摇,谁不知道依照朱元璋的性子,竟然敢有人这样耀武扬威的。
解道本只是穿着中衣,朝着宫门外便走。一路上,竟然没有什么人阻拦,甚至没有再看朱元璋一眼。
解本道怅怅的走回了自己的家,他有两个儿子机,大儿已经是束发受教了。名曰解缙,是一个十分灵透的人儿,别看小小的年纪,已经通读古今了。小儿子,便是解赣。解赣虽然是读出不成,但事对于方外玄门法术,却是有着难得的天赋,小小年纪,硬是身手不凡了。
解道本长叹了一声,叫过来家人好生的安顿了一番,便五心朝天的入定,大家本来是习以为常的,但是到了晚饭的时候,解道本却已然没有动静,去试探鼻息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溘然坐化了。
消息传来,并没有朝野震惊,谁都不知道这个侍卫有什么出奇的本领,但是有两个人,却是心绪不宁了很久。
第一个便是这件事的渊薮朱元璋了。
那日自己盛怒之下,让解道本身披龙袍,然后导致了他的离奇死亡。且不说黑煞星和紫微星是什么关系,论及当年从龙出征的情分,朱元璋也后悔不已。
然后便是张天师了。张天师的心境有一些复杂,首先,比自己更牛的高人已经去世了,自己是当今世上的第一,是玄门至尊了,便是一阵的欣喜若狂,但是后来,自己离开了皇宫之后,解道本被逼着穿龙袍的事情。也是一阵的愧疚。
论及自己的本心来说,给解道本行礼,是出于自己的一片敬重,没想到却害了他,所以张真人便回到了龙虎山,闭门思过,告诫门下弟子,切不可与解家为敌。在江湖上遇见了,绕路而行。
第234章 姚广孝上折子()
而张宇澄便是自幼在这样的说教下长大的,却深不以为然。
这解家,算是什么人?野鸡没名,草鞋没号的门第,凭什么龙虎山的弟子要绕路而行?年少成名的张宇澄,便早就想和解家的传人过过招了。
龙虎山威震江湖,作为玄门领袖以后,大大小小的门派,都要有几份忌惮,但是唯独解家,却偏偏可以不给龙虎山这个面子,原因就是之前说的故事了。
武六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张叔说,只有您才能对付张宇澄,他既然照着您逊色了这么多,何不干净利落的将此人做掉算了!”
“你这娃娃,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大家毕竟是玄门之人,我们虽然有世仇,但是也不能赶尽杀绝,以后见面,要留有余地,这小天师吃了苦头,在江湖上名声扫地,赶出北京也就是了。好啦,我也走了,你还是要养好了内伤才好。”
这场斗法,几乎是轰动了北平城,庆寿寺中修行的姚广孝,便也得知了这件事情。
这一日的佛殿之中,佛前的大海灯断了香油,已经熄灭了,但是小沙弥却丝毫没有时间去管它,而是站在了姚广孝的面前,口说手比,正在禀报着什么。
姚广孝只是坐在蒲团之上,一句话都不说,香案上面跳动的红烛,映出了他晶莹的眸子,也不打断,静静的听着。
“师父,我打探来的消息是,这次玄门只见的内部斗争,恐怕是超出以往,先皇敕封过的江西龙虎山也卷了进来,还有一贯不问世事的张三丰也卷了进来。”
姚广孝眉毛一挑,沉稳了半晌,才问道:“张三丰?他怎么会卷进来?又是什么目的呢?”
小沙弥只是淡淡的道:“这个,弟子也说不清楚,只是一切都是围绕着武六七发生的,看起来在这样下去,玄门之内,必将是动乱不堪啊。”
姚广孝点头,良久之后,才喃喃的道:“道家的信徒,比起我们佛家,要多上千百倍,这些信徒都是一身一心的侍奉道祖,说白了,也就是供养着几个道家的道观。倘若这些道观心术不正,或者是有什么异动的话,便是一呼百应,到那个时候,就又要天下大乱啦。”
小沙弥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在姚广孝的身边,也长进了不少,一下子就捉住了姚广孝刚刚那番话的意思,皱着眉道:“师父,您不觉得龙虎山有一些奇怪吗?”
“哦?说来听听。”
“江西龙虎山自从被敕封之后,还算是老实持重,闭门修行,出了造福龙虎山周遭几十里的百姓,几乎不再江湖上走动,可是现在,却是另外一番样子,小天师下界行走,打着龙虎山的旗号,我很疑他们,是不是招揽人心,做什么异想天开的大事。”
小沙弥有一点危言耸听了,但是姚广孝却深以为然,倏然站了起来,道:“研墨,我要上折子。”
小沙弥忙走到桌案前,用调羹舀了一些水,然后拿起了一领徽墨,在砚台之中橐驼的磨着,不到片刻,就已经完毕,道:“师父,请!”
可是回头看去,只见姚广孝只是坐在蒲团之上,前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的流了下来。脸色苍白,好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小沙弥也变颜变色,几步来到了姚广孝的身边,搀扶着年迈的布衣宰相站起来,关切的问道:“师父,您不要紧吧,最近好像是疼的越来越严重了呢。”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姚广孝嘴唇发干,显然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小沙弥关切道:“师父,还是会精舍休息吧,明日再拟折子吧。”
“怎么那么多废话,趁着现在心绪比较清明,还是今日事今日毕。”说罢,极其艰难的来到了书案旁边,取过了一支笔,看了一眼小沙弥。
这是姚广孝的规矩,自己上奏折的时候,向来不准许旁边有人的,谁都不例外,但是小沙弥却害怕姚广孝体力不支,出什么危险,但是看自己师傅的眼神,是无可违拗的,便退出了僧房,站在门外等着。
铺平了纸,蘸墨,思索了半日,在纸上写道:
臣道衍恭请万岁圣安。冬月已过,但冻土尤僵,北京紫禁城开工之期尚在三月之后,臣奏一事,请圣上裁夺。
近日,北平城中,江西龙虎山首徒张宇澄和解赣一阵恶斗,虽然是玄门之中寻常之事,但臣觉得,此事决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如张三丰,水火道人,南秋子等一干名满江湖的修道之人,都席卷其中,臣担心玄门之中,龙虎山一家独大,若有作乱的事,则是一呼百应,甚是可怕。
臣以为,削弱龙虎山至尊之地位迫在眉睫,若强行褫夺,必将引起诸多非议,臣建议,将张三丰一脉武宗,也进行敕封,地位与龙虎山平齐,使两者之间出现对垒,如此,便不再担心玄门之中有颠覆正统的危险了。
臣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可敕封张三丰,然后命武六七带领香山帮工匠,赶往湖北武当山,修建金顶武当山敕建宫宇。此行目的有三。其一,敕封张三丰,敕建武当山,相当于拉平了张三丰和张真人之间的地位,免得一家独大。其二,北京紫禁城乃是万世千秋之事,不可少有马虎,如此考量一下匠人门的技艺。其三,武当山地势险峻,石楠难以规划措置,如果香山帮工匠建好了武当山,便是一次极好的历练。北京紫禁城也不再话下了。
洋洋洒洒的一封折子写完了,姚广孝已经是手在微微的颤抖了,但是极力的忍耐着,将每一个字都写的一丝不苟。最后,郑重其事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费力的装进了竹筒之中,用火漆封了口,竟然昏厥了过去,待小沙弥冲进来,他已经是人事不省了。
姚广孝的身体,似乎是在崩溃的边缘了。六日之后,姚广孝便邀请武六七庆寿寺会晤。
说实在的,这次进京,武六七几乎是刻意的回避着姚广孝,这个人简直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第235章 明朝包工头()
武六七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不管是仁义居的生意,还是和赛赛之间的感情,都出了很大的问题,
仁义居的效益,似乎是大不如从前,而赛赛终日里也是对武六七冷冷冰冰的。
这一切都让武六七有苦难言。
这一日,姚广孝的请帖交到了武六七的手上,武六七知道,自己即便是再不想见到姚广孝,这一次也一定要去了,于是穿着一新,便来到了庆寿寺。
庆寿寺依旧是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枯藤老树在寒风之中坚守着,路面上虽然是纤尘不染,但是这样的环境,还是少了很多的生机。
这次接见的地方,却不是后院的佛殿,而是姚广孝素日就寝的精舍,因为姚广孝似乎已经不能起床了。
武六七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对于这个机谋灵动的长者,还是充满了敬意的,走上前去,鞠躬行礼,轻声的道:“大师这是怎么了?身上可受用些?”
姚广孝虽然不能下床,但是眼睛依旧是明亮,就知道这个人还没有病至昏耄,只是叹了口气,道:“不妨事的,我也一把年纪了,这是很正常的。今日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许久不见你这猢狲了,我也是清静的很。”
武六七只是苦笑了一声,坐在了床边,看着这位为了永乐皇帝登基,耗得灯干油尽的老和尚,也不免有一些唏嘘,便笑道:“大师要是觉得寂寞,我便每日前来陪你说话。”
姚广孝眼神一亮,笑道:“你这开锁猴般的性子,怎么这般的老实?是不是最近总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见这个久经沧海的老者,一语中的,武六七只是无声的笑了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自从你在我庆寿寺的后墙上撒尿,我就看出来了,你小子绝不是等闲之辈,现在这般的落魄,可真的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武六七和姚广孝的关系,总是这般的复杂,首先,两个人的相识,绝对是由于利益。武六七急需一条大腿,而姚广孝又需要武六七的财力,这是期初维系两个人关系的纽带。
可是渐渐的,武六七发现,这个计谋深深的老和尚,却也有让人心折的一面,虽然很忌惮这个家伙再给自己派什么为难的差事,但是像这样安安静静的和一个智者聊天,还是很享受的。
而姚广孝对武六七,也是从一开始的玩味,变成了后来的赞赏,以至于在内心之中,把武六七作为忘年之交了。
一大一小滑头,竟然不似往日那般口似悬河,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武六七叹了口气,道:“倘若现在能有个机会出北平,我定然会出去的。广阔天地啊。这北平,现在活像是一个鸟笼子,憋闷的很啊!”
姚广孝道:“你这猢狲,也有这么惆怅的时候啊,唉,用我们佛家的一句话来说,你这就是尘缘纷乱,终究不能心如止水啊。你和赛赛之间的事情,我不明白,也不去过问,但是你仁义居的事情,我老和尚却是略知一二的。”
“大师又不是商人,怎么会知道仁义居的事情呢?”
“我虽不是商人,不了解做买卖的门道,但是我却了解你啊。你的仁义居之所以生意不景气,是因为你的兴趣,已经不在仁义居啦。当初你买豆汁,做豆腐,做素斋,说书,搞得风生水起,一方面是为了生存,另外一方面,却是兴趣使然。”
说罢,姚广孝由武六七搀扶着坐了起来,笑吟吟的道:“可是你现在么。可谓是北平城之中的第一大富商了,一时半刻是饿不死了,而经历了这么许多,你的内心之于仁义居的生意,早就懈怠了。在酒肆林立,花样翻新的北平城,你的仁义居却是在吃老本,我说的是不是?”
武六七仔细的思忖着这些话,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佩服这老和尚眼光独到,刀刀见血。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想解决眼前这件事,主要是放松你的心境,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找一些人杰地灵的地方,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武六七听完,不经心的看见了姚广孝床头之上,有一个黄绫封面的折子,便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我还以为此次就是你我谈心,没想到依旧是领差事,真没劲。”
姚广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伶俐的性子,”说罢,便示意武六七看折子。
折子前面,是姚广孝呈上去的,笔记端端正正,一丝不苟,武六七草草的读了一遍,便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后面便是朱批了。一笔端端正正的楷书,很有气派。却是永乐皇帝的笔迹,上面写道:“冬月十四日奏悉,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