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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六七就像是一个下凡天神一般,讲扁担往外一扔,然后一脸阴柔的蹲下,搬过了柳得财的脸,一脸诚恳的道:“柳大管家,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打断了你的腿,真是不好意思,但是也不要紧,只消你回去打个夹板,再好好的养伤,我愿意用全部身家进行赔偿,咱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吧!”
这些话,武六七说的轻声细语,乍听上去,倒显得颇为真诚,可是被柳庆和柳得财听在耳朵里,却字字如千年玄冰,冰冷刺骨,让人忍不住发寒。
武六七就蹲在柳得财的面前,道:“把你们的话还给你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胳膊上能跑马的人,还是拿了我的院子去,字词息事宁人了吧。”
柳庆从来没有见过武六七这样一个人,说强硬吧,却有的时候也懦弱,说随和吧,这个时候却表现的这样狠。以前自己作为二世祖,耍的手段,竟然统统都上不得台面。
这就是武六七的可怕,自己有钱有势,还仗着将军府金字招牌,可就是奈何不得他。刚要说什么,便听见武六七道:“带着他滚出去,还有抬着你的破箱子,我自会去改名字,自此,你们若还胆敢踏入我家门半步,我便报官,说你们私闯民宅。”
说罢,脸上浮现出了一阵豪迈之情,道:“天大的官威压不住个理字。话说歌里怎么唱得来着:“朋友来了又好酒,若是那敌人来了,迎接他的只有猎枪!”
柳大将军上马杀敌下马练兵,保家卫国,我们尊敬。但是尔等鼠辈,若是想用你家将军府招牌压人,明告诉你们俩,没门!滚吧!”
第30章 执照()
柳庆灰溜溜的带着柳得财去了。
武当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唉,败家小子,你知道那几件玩意儿值多少钱么?够我喝多少天酒的?”
武六七道:“这东西不能要,到时候柳家一口咬死,是我在柳家做工的时候顺出来的,到时候无凭无据,到了衙门之上,就是挨板子的份了。”
大家这才知道,武六七原来想到了这一点。互相会心一。
大丈夫说话言出必行。何况整天背着“武大郎”“赛金花”这种名字,也的确不是个事。于是在柳庆走后,第二天武六七就带着赛赛找到自己的里长要求改名。
没想到,不知因为什么,永乐大帝前两日下令整个北京城的黄册管理,暂时都归拢给了归各县衙门。所以武六七和赛赛想改名,还得跑一趟县衙。
转过一天日的时候,武六七带着赛赛,提早来到了县衙。
北京城自明代始,变设立了森严的等级,在没有成为国都的时候,仅仅是一阵藩王的属地,但是也有了成套的行政机构。
自南宋初年,金朝将北京定位自己的中都开始,北京市便沿着如今中轴线,将北京城一劈两半,西边的归宛平县署理,东边的归大兴县署理。不但元大都时期,到了明也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只有要是东西二衙门都管不了的,事主才会再告到北京驻防行辕,甚至燕王府。
而武六七家住在通惠河边上,按照户籍所在,去得是大兴县衙。
秋日里的大兴县衙,显得比较寥落,大门敞开着,巨大的堂鼓立在右边,身穿号坎的衙役守着,里面便是麒麟走水的挑山,上面挂着匾额。
县衙旁边的班房,是钱谷师爷刘仁增日常办差的地方。钱粮师爷管着全县的岁银丁银,当然也要署理花名册记档的事情。武六七站在县衙前面想了想,便拉着赛赛的手走进了班房。
刘仁增是一个典型的绍兴师爷,头上戴着帽子,帽子正中间还坠着一块质地不错的羊脂白玉,正坐在长条桌案后面,算盘子打的山响,好像是在核算上一个季度的收支。
武六七不去打搅,便站在了长条案的旁边,一直等了大概一刻钟,刘仁增才在账本上写了一些数字,喝了一口茶,才看见赛赛和武六七,却是满心的不高兴,道:“你们两个好没有规矩,因何不叫门上的人禀告?”
武六七笑道:“门上的军爷,我怎么敢劳动?就径直进来了。”
“说吧,什么事?”刘仁增端起了茶,翘足而坐。
“刘师爷,是这样,我们夫妻二人要改一下名字。”
刘仁增深深的透了一口气,好像是平日之中非常不愿意接这样的差事,东城一共多少人?光花名册就要两个小伙子才能抬动,要想改个名字,十分的麻烦。最重要的是,还捞不了多少外快。便打官腔道:“这个事么。唉,没看我正在忙么?等我把上个季度的钱粮算完,便给你改,如何?”
武六七岂能不知道这里的门道,便嬉笑着在怀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道:“我也知道刘师爷忙,日理万机,不过就是您动动笔的事情,我们两个名字记档,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是柳府的管家柳得财办的。”
刘仁增不动神色的接过了银子,脸上就露出了热情的笑意,道:“我想起来了,前次柳得财是在我这里记档了两个名字,原来你就是…咳!这不是胡闹么,我当时也说,这哪里是名字,简直就是在骂人!”
刘仁增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取出了最近的一个案卷,由于这件事他印象太深刻了,很快就找到了赛金莲和武大郎的名字,取过了毛笔,占满了浓墨,问道:“你打算改成什么名字啊?”
“就叫武六七和赛赛就好。”
刘仁增也是收人钱财,将上面的两个名字划掉,然后工工整整的写了“武六七”和“赛赛”两个名字。
武六七笑道:“多谢多谢!”
“协助县太爷,维护一方百姓,也是我理所应当的,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若是写成了状纸,交给沈大人,说不定早就替你发落了柳得财这小子。”
武六七知道,这刘仁增说的是马后炮,也不以为意,笑着道:“既然来都来一次了,我还有一件事帮忙。”说着,又是一锭十两银子塞了过去。
刘仁增的钱谷师爷职分,虽然是个肥缺,但是当今宛平县令沈万河却是个廉洁自守的人,像这样一日就有二十两银子入账,也是十分罕见的了,便笑道:“武兄弟,有话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的,定然会给你办了。”
“爽快!我就愿意和这样爽快的人交朋友,事情是这样的,我两个原在柳府为奴,现在赎身了,却没有了收项,打算在齐化门外运河码头附近,开一个酒楼茶肆,赚一些辛苦钱,勉强度日罢了。”武六七说道。
这句话说出来,却让刚刚还爽快的刘仁增犯了踟蹰。要说别的地界都好办,就这齐化门,可是个要命的地方。
齐化门由来已久,字元大都开始,这里便是京城富庶之地,水旱码头到这里,就算是到了终点,齐化门里,是官仓,里面屯着北京全城人吃的米。还有北京城的特产,也在齐化门外码头装船南下,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北京最最重要的买卖之所,三教九流混杂。
前次县太爷为了治理齐化门,弹压地方,使的办法也很笨,但是奏效,那便是关停了齐化门附近的酒肆茶楼私窝子赌当等等,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却又不得不开放,这里往往都是行商脚夫,你关停了这些地方,反倒是不利齐化门的安定。
于是县太爷便收回了成名,但是对于买卖铺户的身份要彻底核实详查。
两个刚刚赎身的家奴,便想着在齐化门开买卖,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于是刘仁增便摇了摇头,为难的将原因说了。
可是武六七也看道了齐化门这地方的财源,便笑道:“既然是刘师爷管钱谷,这还不是您一张纸,一个戳子的事情么?”
刘仁增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叹了口气,便铺了一张纸,叹了口气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管家的执照是可以给你的,可是至于你的买卖是不是能办的下去,我便是不管了,每年的税银照收无误。”
“谢刘师爷提醒!”武六七看着刘师爷写完了执照,又去后面用了印,双手接着,走出县衙的时候,对赛赛说道:“你想不想成为富豪家的太太?”
赛赛吃吃的笑着:“想!怎么不想,”
“好,那我就让你成为北京城最最尊贵的太太夫人!”
第31章 积水潭练摊()
回到了家里的武六七,觉得像是挣脱牢笼的鸟一般,自由自在,一路上和赛赛说说笑笑,描绘着自己的生意,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自己店里忙碌的后厨和拥挤的账房。
对于一个北京爷们,最不怕的便是缺钱了。
武当见儿子这般高兴,也是很欣慰,但是一提及想要看板买卖的事情,便是愁容满面,说道:“齐化门那个地方,我知道,官府、河道衙门、河道的漕帮、势力范围错综复杂,有一面你照看不到,就容易出乱子。”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说着,便挥了挥手里盖着官府大印的执照,道:“有了这个,便合法了,以后的事情,谁能料定呢?”说着,便像是一个统帅一般,正襟危坐,道:“爹,咱们家里还剩下多少钱?”
武当似乎很是为难,看了一眼武六七,避开了武六七热切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赛赛,过了好长时间,才嗫嚅到:“还剩下不到六十两银子了。”
武六七几乎在凳子上跌落了下来,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武当讪讪的笑着,道:“还剩下不到六十两银子,确切点来说,一共五十八两。”
武六七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前次在当铺之中卖假药,一共坑了当铺五百两银子,在婚礼之前,还剩下一百五十两。当时武六七说得好,婚礼最多花费五十两,还剩下的一百两留着自己做本钱。
可现在还剩下了五十八两银子,武六七盯着武当,说道:“是不是又去买酒吃了?但是再贵的酒,也不值五十多两银子吧,你是不是买了一个酒铺?”
武当镇定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个是儿子,自己是老子,轮不着自己理亏,便梗着脖子道:“还说我,你小子花的更多,好端端的去弄什么铜火锅,结婚这个不提了,老子辛苦了这么久,就不能修缮一下房屋?就不能添置一下家具?你小子都赚钱了,还让我去睡棺材么?”
“这些花费,我都知道,我是说其余的,其他的呢?”
“老子辛辛苦苦的,你一个主意,就要老子去来回的跑,没有点辛苦费么?你知道西城白塔寺喇嘛庙大集上出售的葡萄酒!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啧啧啧,可是你老子我馋了半辈子了,手头有点钱了,还不让老子完了这个夙愿?你小子也太不孝顺了。”武当一本正经,还振振有词。
武六七被揶揄的没话说,也觉得武当这个样子很有趣,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家贼难防啊,以后说什么不能让你成为账房先生。”说罢,一眼瞥见了在厢房里面,用油布蒙着的棺材,笑道:“家里这口寿材,是楠木的吧,应该还能值几十两银子,要不就卖了?”
武当顿时像是守财奴一般,拦在了面前,道:“休想,老子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以备后事的,你敢!”
“我出去想想办法,若是实在赚不来钱的话,说什么也要卖了它!”说罢,便躺在摇摇椅上喝茶了。
这个时候,孙有福走了进来,好像是也听说了武六七打断柳得财的腿的事情,显得更加恭敬的一般,道:“武兄弟,我来买提鲜散了,老爷最近胃口不错,我做的菜也吃的香,多亏您这提鲜散了,这次我要买二两银子的。”
武六七只是收过了银子,掂了掂,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两个布口袋,孙有福双手捧起了布口袋,便鞠躬打千的去了。
武六七照例,想着将这二两银子丢给武当的,可是看着武当一副守财奴的表情,便改了主意,将银子交给了赛赛,道:“我是商人,你便是内掌柜,我是大官,你便是掌印夫人。这钱你拿着,可是有一点,要藏好了,不能让老猫闻着鱼腥味。”
赛赛便笑着接在了手里。武当啐了口,道:“没关系,爷们儿我也是生财有道,明天拿着你的什么狗屁提仙散,去东市上兜售,我就不信,还赚不来点酒钱!”
这一下子,倒是提醒了武六七,武六七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走近了武当,道:“没想到,我这酒鬼老爹平日里无所事事,还真的很有主意,嘿嘿,就这么办了,明日卯时,赛赛在家里,咱们爷俩,去积水潭做买卖!”
城,以城民也,市,买卖之所也。北京自元大都开始,因为积水潭是北京城内南北大运河的终点码头。很快就成为繁华之所,东北的山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