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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0年冬,前田犬千代利家于蟹江城起兵一万,借着迎回信胜殿下恢复织田家正统的名义,伊势军团在他的带领下首先通过了尾张一带的防线准备围攻曾经织田家的中心清州城,来试图取得一部分领土的“光复”,而这种情况,说真的可能也算是光秀的预料当中。派出岛清兴的一万人北上除了确保景嗣的安全之外,也的确是有示敌以弱来引诱那些接受了信胜命令而反抗景嗣的织田家家臣的意思。可是就算是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次引诱出的并不是什么野心家,而是那个以忠诚著称被称为“尾张猛犬”的男人。
说实话,这对于景嗣的打击的确是不小,不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自己也可以说是亲手培养的孩子也有一天会对自己兵戎相见,而就算是派出了使者想要沟通的话,也被犬千代赶了回来——明明犬千代的两位妻子阿松和初音都还在岐阜,却还是依然起兵对抗景嗣这种事情也倒是说明了犬千代对于景嗣的了解之深吧。他很明白,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景嗣叔是不会拿他家人下手的。
驻留在尾张的奉行村井贞胜和沟尾庄兵卫已经调整了兵力准备依城据守,但是作为猛将的前田利家的确是拥有着几乎可以称之为可怕的突进力,在原先城的防备工作完全没有做好的情况下的多次突击,已经数次的攻破了最外层的围墙,而使得清州城变得岌岌可危。看起来就算是猛犬,不管是咬谁都是一样的疼的。
而更加可悲的是,接受了镇压前田利家暴乱的讨伐书状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现在同样镇守一方,和犬千代完全一样都是景嗣的便宜徒弟和后辈的丹羽长秀。这种兄弟手足之前的同室操戈,实在是让景嗣伤透了心。即使是能够明白犬千代的想法,他也是消沉了好几天,就算是浓姬多次反常的安慰都没有起到效果。从这一点来说,或许打倒魔王的最佳方式并不是通过武力手段,而是用心理战术啊。
所幸的是,在这种时候,事情还是出现了一点转机,让这个处于消沉和悲伤当中的男人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和一丝希望。
依旧是那个自己每次看到都会很想揭下来的狐狸面具,但是这次的话,土御门这个欠抽的家伙倒是稍微变得可爱了一点,当然,可爱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呼,真是的,可算是找到了啊,你们的效率敢再低一点么?咱可是快要被饿死了啊,你们这群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统统都是要死一万遍的罪行啊!”
“这!”
原先想到的再次相遇的时候,总是会有无数的话想要传达的吧——就和对着镜子练习一样,明明准备了很多,但是到了用上的地方反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埋怨的话也好,问候的话也好,能够让景嗣完全的闭嘴的,可能全天下也仅仅只有一个了。
就好像是很多年前初次相遇的那个年轻家臣和还不是家督的萝莉主公一样,互相之前的问候,怎么也没有办法传达,原先以为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最后还是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就在前方。这种时候的话,是不会有任何对于自己曾经多余担心而感到的埋怨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感情的。毕竟每一次的见面,可能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等到奇迹消失的时候再也见不到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吧。
而重逢,就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样,和山科战场上一样,如果有神明的话,一定他还是保佑着景嗣的吧。
重逢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奇迹当中的奇迹。
act.337 欢迎回来()
多少次的以为相遇和相处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日落之后,回家睡一觉,又能见到某人,然后反复着如此的日常。人们总是以为自己生命当中的一部分是不会失去的,毕竟这些东西和人物就会想早餐,午餐一样被刻入自己习惯当中。或是每天会在某个固定时刻打开qq去寻找某个熟悉的头像,或许是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想起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恋人,这种小小的被称为习惯的东西经过了无数次的重叠累加之后最终变成了和自己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但是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的期待着的明天的再会,随时就可能会成为永远的失去。
或许哪一天,或许就是明天,自己所熟识的那些日常就可能不复存在,自己那些所重视的人可能就再也没有缘分能够再次见到。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它就是不停的发生着,仔细想想,究竟有多少次自己认为可以相伴一生的恋人和挚友,却在约定过了之后的数年中和出现在自己人生中一样,消无声息的再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中呢?那种事情,渐渐地也被称为一种“循环”,人们总是反复的更新着自己的交友圈,甚至是伴侣,一次一次的结识新朋友,恋爱,然后在渐渐的失去当中麻木,最后美其名曰这种“循环”称为“成长”。而事实上,这只是对于人生和命运的妥协,向它们认输之后的失败者而已,而胜者,寥寥无几。
盘桓在我们中间的,是过于庞大的人生和太过漫长的时间——《秒速五厘米》
但是,也会有不甘于失去的人吧。
约定也好,那些曾经有过的一生都会陪着你的承诺也好,这种话不少人都说过,但是做到的真的万不足一,到了最后,听的人也好,说的人也好,都只会把这种承诺当做场面话,而不去真正的考虑实现它的可能性了。
可大概现在,至少有人是打算把承诺一直履行下去的吧。或许是这种家伙太笨了,只有笨到那种程度才会真的把这些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去努力。努力会不会有好结果?坚持能不能就得到好结局?这是未可知的,那些一辈子去坚持某样事物,可最后依旧是失败了的家伙不在少数。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神明的话,那么也是在眷顾这一对的吧。在短暂的分离过后,说是命运使然也好,说是某种必然也好,这对主公和家臣终于于此再次相会——就好像是常说的“小别胜新婚”一样,稍稍的让人能够明白失去的痛苦,那么才更有可能让人去珍惜每一刻所来之不易的日常,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一部分的每一个人。
“喂,色狗,似乎你这家伙,好像把局势变得一团糟了吧?果然,没有咱的话光靠你是靠不住的。”
依旧是印象当中的声音,古怪的自称,不过不再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而是一种明显的自我压抑之后才会发出的语气——这些日子,看来这家伙是有好好的照顾自己呢,没有变瘦,衣服的话是稍微的脏了一点,但是现在还能够回来这一点,就已经比什么都好了。
毫无疑问,这是确切的奇迹,虽然比起那种其他的奇迹显得渺小,但是并不是微不足道,这种小小的奇迹有的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吧。
“嗯,是啊,一团糟了啊,真是的……没有你是不行的。”
“哼,反正你既然哭着求咱回到这里的话,咱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的要求了好了……诶?”
很难用语言去表示心情的话,那么感情也只能找到另外的传达方式吧。比如说突然起来的拥抱,就已经可以表现景嗣现在所有的心情了。这个一向不敬畏神佛的家伙,至少现在,衷心的感谢着神佛和命运没有把织田萝莉从自己的生命当中夺走。
“喂,岐阜殿下,虽然现在是帮助你继续把这家伙带过来了,但是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属于你的命运的话,那么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哦,如果能够在这之前想明白的话,那么或许还来得及。”
“清楚了,土御门,这次做得很好,但是现在的话做好我的协力者就可以了,我会有自己的计划的。”
“诶?色狗?那是你新的家臣么?”
“诶,算是吧,半个家臣的样子,反正不用担心啦,总之回来了就好,等下的话我们就出发,回到安土,那里的城虽然大概还要一会才能修建好,但是总会好的,嗯,所以不用想太多了。”
“好啦,不要在转移话题啦,虽然咱这些天的确是没有找到你们,但是至少也是和村人们沟通过的,对于现在近畿的情况,咱也是有所了解的,接下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咱指的是犬千代这件事情。”
是的,即使是织田萝莉现在回到了她应有的位置,但是过去的事情依旧是没有办法改变了的——在她不在的时候,景嗣已经犯下了过多的暴行,这些东西是确实的存在着的,对于魔王的仇恨和畏惧还在人心当中的时候,织田萝莉就算是回到了家督之位上也不能解决什么。而且很有可能,也会有人指出来说她是什么景嗣招来的影武者吧?
“那件事情的话……已经有人去处理了,米五郎已经带了第一阵的六千人增援清州,清兴也跟着作为第二阵一万人回到尾张了,接下来的话松永久秀也会动员……”
“呐,看着咱,这样子的话,真的没有问题么?虽然咱知道你都是为了咱所做的事情,但是这样真的好么?你对犬千代的话,是当做一个很重要的后辈去看待的吧,现在这样子的话,真的没有问题么?要不要咱去见一下犬千代,然后这样子……”
“不用了,那种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实在是太晚了一点,”熟悉的抚摸着织田萝莉的脑袋,景嗣也感叹着自己到底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多少事情,“从山科开始,已经来不及了,犬千代是一个很有自己主观的孩子,恐怕就算不是信胜的原因。他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不过没有关系,年轻人做错了事情,就连神都会选择原谅的。他不会有事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让咱怎么样呢?现在的话,咱的立场是很微妙的吧?”
“嗯,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呢,但是我已经想好了,”牺牲了很多,放弃了很多,但是最后得知织田萝莉真的还在的话,那么就没有丝毫问题了。对于未来,景嗣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计划。“嗯,上来吧。”
一如曾经那样做过的,一把背起织田萝莉,然后在没有什么人能够见到的地方漫步着,可能这次的差点失去她对于景嗣来说实在是一种告诫——是不是他太过于懈怠了,忽略了织田萝莉的感受呢?就算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也好,离开她身边这一点,景嗣就一向认为是自己的不对。所以不管是如何的未来,这家伙都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离开这个萝莉主公了吧。
这次,一定会寸步不离的。
“色狗……对不起,那些事情,本来都应该是咱来做的,是咱没有履行属于自己的义务,如果是咱的话,犬千代和信胜他们也不会……”
“啊,哪的话?男人的责任不就是应该包括把你的责任也一起抢过来么?男士是来埋单的,请认同这一点。”
有的时候,可能希望和幸福就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能够把日常生活当中的每一部分都这样子永远的维持下去,就是景嗣所向往的生活了,至少有着织田萝莉的情况下,这家伙的精神也会稳定很多吧。
有的时候人就是那么一种受到精神支配的生物,明明已经很疲惫到眼袋都可以装下一枚五毛硬币了,但是现在的景嗣却显得格外精神。
“主公,其实我仔细的想过了,现在的话,似乎真的很难保护你呢,除非以后的话都让你好好的呆在后方,不然的话总是会特别担心你这家伙,但是你啊,又不会那么老实,所以我想……”
“我想暂时的话,就不要告诉大家已经你回来了吧,仅仅只是告诉犬千代和信胜他们就好,如果他们都能够理解我没有骗他们的话,可能会好很多的吧。这样的话,你就好好的跟在我身边,过几年的平静日子,然后等着我把事情解决,到那个时候再……”
“哼,别以为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想把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自己承担着所有恶名,然后再让咱和犬千代他们以制裁邪恶的名义来讨伐你,这样的话到最后就会是一个和平完整的天下让咱治理是吧?咱得告诉你,绝不接受!”
“诶?这样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啊,毕竟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倒不如……”
“闭嘴啦!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咱信长会像是一个把自己的家臣当做祭品一样奉献出去的人么?真是太小看咱了啊!还有,色狗,咱得告诉你一件事情哦,其实也就是最近,咱才明白的事情。”
不经意的时候,任何人都是有在成长的吧,织田萝莉当然也是这样,或许就在景嗣没有看见的地方,这个女孩子真的已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