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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声的嚷着,锦瑟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毕竟她刚才是在说他的坏话来着。要不是说他的坏话,她可能也不会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就被吓了一跳。
“是你骂的太专注了,没有听见。”庄易的声音何其无辜。一边说着,庄易还抬起大手擦擦锦瑟沾了牙膏沫的精致小脸儿。
呃——
看着这样的庄易,锦瑟忍不住想笑。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笑,憋也得憋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笑点太低了,锦瑟一听到庄易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开玩笑的话,她就觉得好笑。
“还有,对你来说,我就算是鬼,也只能是一种鬼。”
大手随意的在毛巾上蹭蹭,庄易的样子越发的一本正经了。
“什么鬼?”锦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见状,庄易微微俯身,薄唇轻轻凑到锦瑟白皙的耳际,轻声开口,“色鬼。”
噗——
这一次,锦瑟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一个男人就这么坦荡荡的说自己是色鬼,想想也是够醉人的了。锦瑟不禁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高冷尊贵的男人啊?
看着锦瑟笑了,庄易的神色也缓了缓,开口道,“说点正事儿。”
“说吧。”一边说着,锦瑟已经重新拾起了掉在盥洗池里的牙刷,打开水龙头冲冲,打算继续刷牙。
这一嘴的牙膏沫儿,实在是难受。
“我要出差去美国几天,完事儿就回来。今晚的飞机。”庄易交代着。
美国?
锦瑟一愣。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怎么这么匆忙?”对于心里突然滋生出的不舍,锦瑟感觉很不好。
“临时有事才决定的。”庄易揉揉锦瑟的小脑袋。
可以不去么?
“嗯,那去吧。”
终究,锦瑟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不舍表现出来。虽然她还不清楚庄易究竟是做什么的,但也猜出他是个做大事儿的人。而她,肯定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再说了,不过就是去几天而已。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嘛!尽管,他们才刚新婚不久。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锦瑟可能还意识不到她已经如此依赖这个男人了,尤其是怀孕以后。
说走就走,庄易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一个人过去就好,只留给锦瑟一句话,“我很认真严肃的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锦瑟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庄易乘坐的班机在美国的西雅图降落。
从飞机的起飞到降落,表盘上的时针已经转了很大一圈。
下了飞机,有专门的车辆接机。庄易上车之后,这辆专车十分有目的的驶向坐落在西雅图某个角落的一幢别墅。
虽然是西雅图的别墅,但里面的佣人却全都是中国人。这一路上,所有的佣人见到庄易都是礼貌的问好。可见,他们都是认识庄易的。
不用别人的引领,庄易自己进了别墅直接走向二楼的某个房间。
推门而入,率先跃入庄易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面前摆放着一个象棋棋盘。
“来了。”中年男人声音醇厚,但却没有抬起眼皮,像是知道来人是谁。
“锦叔。”
庄易随手带上门走过去,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
【205】 全国颤三颤()
“来,陪我下一盘。”
庄易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以后,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棋局。
“……”
庄易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只是点点头。
屋子里一片沉寂,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棋局,每走一步都是经过反复的思考,再思考,像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棋局中,心无旁骛。
“我老了。”
一盘棋在锦重天和蔼醇厚的一声中结束了,庄易赢了这盘棋。
看着锦重天鬓角冒出的银丝,庄易幽暗深邃的双眸沉了又沉。上一次他过来的时候,锦重天的状态似乎还不是这样的。庄易知道,这大概和他告知锦重天的那个消息有关。
放下了手中的棋局,锦重天径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悠远,像是在看着远方的某一点,又像是透过远方的那一点想到了些别的什么。
庄易跟着站起身,走到锦重天旁边站定,挺拔的身姿成了落地窗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会儿的锦重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身高也不及庄易,和庄易站在一起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憔悴沧桑。更何况,锦重天才刚从病床上起来没多久。
只不过,哪怕是再憔悴沧桑的锦重天,也比同龄人要惹人眼球多了。尽管年纪大了,也挡不住他那俊朗深邃的面容。从他现在的外表和气场,依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风光无限。
“是她么?”
静立良久,到底还是锦重天先开了口,三个字,声音中带出了情绪,有些颤抖。
只不过,相比较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此时锦重天的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也沉淀消化了不少。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包括生死。一个连生死都看淡许多的人,一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然而,平静也是相对而言的。
在没有提及那个女人的时候,锦重天的内心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只要提及那个女人,他的内心还是会泛起涟漪。也只有这个女人,最能牵动他的神经。只是因为,他们曾有过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和婚姻,她是他唯一且深深爱着的女人。
“还不能确定,我已经想办法在取得她和瑟瑟的dna报告。”
庄易的余光扫过锦重天略有变化的面容,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同样是悠远。提及锦瑟的时候,庄易本是没有情绪的面容带上了一丝的暖意,那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曾有过的。
“她好么?”
又是三个字,锦重天面色上的变化已经越来越大了。从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力的克制着某种情绪,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冲动。
“看她的状态,是过的不错的。”对于锦重天的问话,庄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只有在锦重天的面前,庄易才有了作为一个晚辈应该有的谦卑。就连庄钰睿和赵兰芝,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谦卑过。
“我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是她。”
锦重天的声音莫名的笃定,却也带出了一丝的悲凉,额头上的青筋有些凸起。
尽管这样,但庄易还是懂了为什么锦重天会有如此激烈碰撞的两种情绪。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他也是大致的了解了。
锦重天笃定,是因为他相信他和方若秋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是在方若秋的认知里,他已经死了,他也不相信方若秋会背弃与他的感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更何况,这个别的男人根本也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对她疯狂迷恋却是一度遭受到她冷眼的男人,刑世景。
悲凉,是因为,如果杨冉晴真的不是方若秋的话,那么,方若秋就是真的已经去世二十年了,远离了人世。而他,自然是再也看不到她了。刚燃起的希望却又落空,大概是每个人都不愿意也不忍心面对的。
锦重天比任何人都希望在当年突然袭来的那一场巨大变故中方若秋没有死,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如今的方若秋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变成了刑世景的妻子。
“不排除失忆这种可能性。”庄易的声音不重,但是语气却是沉稳。
蓦地,锦重天转过头看着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情绪庄易,眼中带着难言的沉痛感,想说什么,张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庄易提醒的这一点是他疏忽了。
万一方若秋已经忘记了和他的全部过往,忘记了他这个人,忘记了他们还有一儿一女,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能为力,都是造化弄人。
看着眼前的锦重天,庄易突然有一种感觉。虽然他不惜一切代价把锦重天给救活了,但是锦重天已经不像是一个存活于世的人了。这一点,不是指他的身体状况,而是指的他的心理状态。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在这一刻,却是感觉那么的遥不可及。
“锦叔,瑟瑟怀孕了,已经快四个月了。”
这件事,庄易是绝对有必要和锦重天报备的。不仅仅是报备这么简单,同时,他也希望,因为这件事来分散锦重天的注意力。
“真的?”
庄易的话音刚落,锦重天已经转过身正对着庄易,眼底泛着激动,喉结上下滚动着。
“真的……”庄易肯定的点点头,想起锦瑟那一日比一日还要大的肚子,庄易的目光也是柔和了不少。
“那你们……”
锦重天眼底跳动着喜悦,那是庄易自从锦重天醒来之后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情绪。
虽然锦重天的话只是说了一半,但是庄易却是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领证了,孩子出生以后就办酒席。”庄易耐心的解释着,“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接您回国了。一切,也都要有个了结了。只要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刑世景就再也不能逍遥法外了。”
既然坦白了,庄易直接就改了对锦重天的称呼,这也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之一。
“我没有选错人,把瑟瑟交给你,我放心。”锦重天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含着的尽是对庄易的信任。
“这段时间,您就好好养身体。不管杨冉晴是不是秋姨,对于瑟瑟来说,倘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存活于人世,也是开心的。”说道这里,庄易的心里也泛起了隐隐的担忧。
就凭着锦瑟那个性子,要怎么通知她她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父亲还尚在人世的消息?又让她该如何接受?
倘若她知道了自己深爱着的小姨其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爱她,又让她该怎么面对?
虽说她已经是个快要当妈的人了,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才二十一岁。
抛却这所有的一切,还有庄易最最担心的一件事……
……
庄易陪着锦重天下楼的时候,听到了十分熟悉又欢快的声音。
“二哥,锦叔,你们下来啦?”一边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皇甫雨珊已经笑着走向了庄易和锦重天,“要不是听嫂子说,我都不知道你今天来美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你来美国肯定是来看锦叔的,就赶着过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追求你的爱情了?”庄易意有所指,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难得好心情的对皇甫雨珊一番调侃。
果不其然,庄易的话音才落,皇甫雨珊漂亮的脸蛋儿娇羞乍现,垂下了眼皮儿,声音也有些含糊,“锦叔,你看二哥,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音未落的时候,皇甫雨珊的眼底已经有了不知名的哀伤划过。
那个冷冰冰又毫无情趣可言的男人,当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只是,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想起那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皇甫雨珊就会在心里一阵哀叹。但是,哀叹归哀叹,什么都不能阻挡她追求自己爱情的心。
“雨珊知道害羞了。是哪家的小伙子啊?这么幸运。”
锦重天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意,面容较之刚才更是慈祥了不少。
相比较庄易而言,其实锦重天和皇甫雨珊接触的时间更多。皇甫雨珊没有回国的时候,就经常往这边跑,陪着锦重天解解闷儿,聊聊天儿。皇甫雨珊做的,都是身为锦重天女儿应该做的事儿。有了皇甫雨珊,锦重天的日子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当然,皇甫雨珊这么做,也是受了庄易的托付。不过,她确实是全心全意的把锦重天当成了亲人,比亲叔叔还要亲切的对待。
直到今天,皇甫雨珊还清晰的记得,在她五岁那年,爸爸带回家一个全身是血并且处于重度昏迷的叔叔,这个叔叔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几年,也昏迷了十几年。这个男人,就是锦重天。
幸运……
幸运毛线啊!要是雷铁自己也觉得幸运的话,她就不至于那么苦恼又感觉无从下手了!
听了锦重天的话,皇甫雨珊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心里烦闷的不行。她琢磨了很久要怎么样才能搞定那个闷驴一样的男人,最终也没有想到一举成功的办法。
“是雷铁。”
看着垂着头有些丧气,又有些害羞的皇甫雨珊,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