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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忙问:“怎么不陪她去?”平日水仙花去逛街什么的,不是沙逊陪同,就是李妹相伴的。
李妹说:“水姑娘说她今天要一个人去,不用我作伴。”
克拉克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使问,“是坐车去的吗?”
李妹回答说:“水姑娘说她要走走—一”她话还没说完,克拉克急了,一叠声地喊:“你,你真是个死人!还不赶快叫车去接!”
李妹看这个外国佬发火,使一溜烟跑到楼下,叫车夫,赶忙开车向“神仙巷”驶去……
神仙巷里的算命人不多,看像的人都走光了。透过花玻璃射进来的光线,映照着空荡荡的巷子,再加上前些日子小鬼了在这里刀劈了几个人,这里显得格外阴森森的。
一个大的算命室里,传出了“算破天”吴大师那缓慢、带有神秘感的声音。
水仙花正虔诚地坐在“算破天”的脚下,她仰起了头,眼着一双充满着痛苦和忧伤的双眼。她看着身穿大褂的吴大师,感到先生今天格外庄重,神圣……
多日来的忧郁,苦痛、沉重的心灵负担,都在催促她要向最可信赖、无所不能的“神仙”倾诉。否则自己就会被闷死了!象决堤的洪水,一涌而出,她讲述了自己对克拉克所作所为的看法,甚至连她自己如何跟踪克拉克,目睹他进“七十六号”,都一一讲了出来。她真诚地诉说自己的斩痛苦、不幸、绝望。
吴大师认真地听着,一字不漏地听着,神情是那样的专注,态度是那样端庄。
水仙花终于讲完了。吴大师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是那样慈祥、亲切、动人,而且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姑娘,你的男朋友是正直和善良的,他是要干大事的!你每天虔敬地祷告吧,用你的美德,去帮助你的亲友,去完成他的事业!”说完,他将一张报纸递给水仙花。她一看上面有一则消息写道,昨晚深夜有人潜入“七十六号”放置炸弹,警方严加捕仍无结果。
“这是他干的吗?原来克拉克避着我是去干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水仙花看完,感到万分地高兴,似乎感到从未有的轻快。当吴大师轻轻地挽扶她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到罪恶感虽已经消失,甚至为自己曾想到自尽而羞愧……
当她在吴大师陪同下步出算命屋时,她的脸上泛出了微笑。在明媚的阳光映照下,她是那样的美丽大方,连庄重的吴大师,也禁不住把目光,不止一次地停锤留在她的脸上,胸上……
这时,李妹乘坐着轿车,正好来到这个算命室的门口,她高兴地上了车。李妹惊讶地发现自己伴随了多年的水姑娘,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
最为高兴的当然是克拉克,这个家伙真是屁颠屁颠的。
水仙花回到别墅一反往日沉默、忧郁的常态,她欢快,随和而且兴致勃勃。克拉克开始还感到疑惑,但随后到她真诚而坦率,丝毫没有一点做作。特别是当他向水仙花再次提出今天要设家宴款待高士奎,她不仅应允了,而且还说要自己亲手去炒几个拿手菜,给先生们尝尝。现在,克拉克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家宴准六时开始,精致的小饭厅在荷花吊灯的辉映下,格外的舒适。洁白的台布上摆着象牙筷子,镶银餐具,让人感到好象是到了展览大厅。高士奎着一藏青耗哔叽的长衫,登一双白底黑帮的布鞋,衣冠楚楚,神采奕奕。克拉克也着中国的长衫,不过是黑色无光缎子的,满面春风,频频点头。
水仙花今天又是另一番打扮,深红色丝绒旗袍,胸口别一枚水银扣花,庄重大方。三人分宾主入席后,仆役穿插似地送上丰盛美的莱肴,炸生蚝、对虾仁、烤ru猪、炒鲍鱼……全是名菜。沙逊亲自把盏敬酒,殷勤备至。
酒过三巡,菜过五道。克拉克抄起“人头马”瓶子,给高士、水仙花面前的银杯斟满,笑容可掬地对水仙花说:“高老先生今日光临寒舍,您理应敬上一杯!”
水仙花已有几分醉意,听克拉克这样一说,便款款一笑,盈盈站起,说道:“高老先生,请赏脸。”
高士奎站起一看冰仙花确是诚意,又看看沙逊那张笑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真就是只请我吃顿饭吗?”
这时水仙花举杯说道:“请,老先生!”
高士奎一转念,对克拉克说:“不敢,不敢,克拉克董事长,我们三人还是同干一杯吧。”
克拉克十分爽快地说:“好!”说着便举起了杯,他并没再斟酒,因为他的酒杯早就是满的,接着便一饮而尽。
高士奎酒量较大,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克拉克连声称赞:“痛快,痛快,高老英雄真是海量。”转脸对水仙花说,“高老英雄喝了,你这敬酒人可不能失信啊!”
水仙花微微一笑,举杯接唇……
克拉克大声喊着:“干,一口干!”
水仙花猛喝一口,还没咽下,便觉得酒力上涌,看来自己酒量过小,别喝醉了。于是借向当高士奎点头是示意之机,坐下来一低头,用手帕往嘴上轻聪轻一擦,一口酒大半都吐到手帕上去了。这是乡下老妇传教的绝招,是对付胡缠滥搅的“客人”的办法之一,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克拉克见水仙花一口而干后,便忙着给高士奎斟酒,丝毫也没发现这点。五分钟之后,高士奎便觉一阵气闷,接着头晕目眩,心里暗叶一声:“不好,有毒!”忙想挣扎着站起,但手脚麻木,全身发软,不由自主地趴在桌上。
水仙花虽然没全喝这杯酒,但仍然觉得头重脚轻,支持不住,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沙逊在叫李妹……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她睁开眼,发现自已和衣躺在床上,头隐隐作疼,口干舌燥!她侧过身子,见床头小柜上有半玻璃杯的浓茶,便伸手拿过,喝了下去,头脑清楚多了。怎么喝这么一点酒就醉了?她心里有些纳闷。
“妈妈的,快,说说……”突然隐约传来一阵吆喝和斥骂声,她侧耳静听,但听不清楚。从声音断定,显然发自楼下的小饭厅。
她翻身坐起,穿上布拖鞋,轻轻地走出了房,立即听到高士奎愤怒的骂声:“你这外国的畜生!”
第三十三章 得意忘形()
回答他的,是克拉克一阵放肆的狂笑。水仙花听后,心里—惊,残留的—点醉意也消失了。她转身回到房内,打开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取出一串钥匙,从另一个侧门走了出去。她知道从另一可以绕过小饭厅的正门,直接到与小饭厅只有一门之隔的食品储藏室里。
水仙花很快用钥匙开了食品储藏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又轻轻受锁上。这是为储存别墅长年需要的洒和罐头等其它食品的地方。这里有两扇门,一扇通向大饭厅,这是水仙花的来路,另一扇门则通向小饭厅。
“快搜搜这老家伙身上!”水仙花一听,就知道是克拉克那不纯上海话的口音,忙踮着脚走近那门边,趴在钥匙孔一看,只见高士奎被粗大的麻绳紧紧地绑在靠椅上,而他面前站着凶神恶煞的克拉克。
原来刚才高士奎和水仙花都昏迷过去了,克拉克得意极了。他忙叫李妹将水仙花背回楼上卧室去,转身便将小饭厅的门锁上,然后将两扇窗户都拉上厚窗帘,打开了现在水仙花正藏在的那一间储藏室的门,从里面走出事先就埋伏好的八个特务。
克拉克吩咐他们将高士奎上上下下结结实实地绑在硬木靠椅上,自己则又把食品储藏室的门钮锁上了。一切就绪了,克拉克为自己计划的天衣无缝,而洋洋自得。
克拉克心中暗暗地说:“按照日本人给的麻药掺进酒中的分量,水仙花至少也要明早十点钟才能醒过来,那时候自己在她眼中仍然是‘大慈善家’嘛!至于高士奎,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挣断这特制的麻绳。呵呵……”
克拉克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了些白色药末放在茶杯里,然后用开水冲了一杯,吩咐那些给高士奎灌了下去。不到一分种,高士奎醒来,他发观自己被绑,就大叫了叫起来,克拉克哈哈大笑,这就是水仙花在楼上听到的那句。
克拉克为预防万一,令打手们搜查高士奎,六条大汉一齐动手,上上下下搜遍了,只搜出了高士奎从不离身的三颗健身球。正准备住手,让克拉克处置他,突然其中一人摸到了高士奎胸前材一硬块东西,他叫了一声:“这里还有一个东西!”说着一把撕开高士奎的长衫,又扯开里面的对衬衣,露出了上身悬挂的一块玉珮。
“啊!”克拉克惊叫一声,上前一步,一下把丝带扯断,将玉珮拿在手上,定睛一看,不错,果然就是那块从英籍犹太人手中在天津卫丢失的玉珮!
而水仙花真象听见晴天里一个霹雳!眼前被绑的高士奎,竟是自己认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亲生父亲!而那欺骗了自己的灵魂的畜生,竟然是这个大坏蛋!她就是高士奎的大女儿高小霞。当年马小增雇佣的一帮匪徒,趁马吉用调虎离山之计,将高士奎拴在比武场上的空隙,劫了高家,夺走了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杀害了徐海棠。
其中,一个匪徒在临走前见高小霞眉清目秀,便掳了出来,以五十块大洋的代价,卖给了人口贩子。几经周转,终于使她落人了乡下。后又被告克拉克无意中看上,并带到这个上海滩上。
“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天莫用大声笑!”高士奎一声断喝,使正决心不顾一切,撞开门冲进去,拼个—死的水仙花一下清醒过来。冲进去,自己一死,并不足惜,但老爸爸呢?那披着人皮的畜生呢?水仙花抑制住自己,意识到须等待时机。但她的心又提起来了,因为从钥匙孔看见克拉克从打手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向高士奎逼近。
“啊!你这个外国的孬种,有本事就往我胸口刺啊!”高士奎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向沙逊喊着。
克拉克反而停住了脚步,这倒不是被高士奎视死如归的气魄所镇住了,而是高士奎这一喊声,使他想起日本特务机关大头子的叮旷嘱:“你务必将高士奎抓住做人质。虽然我们对‘克拉克’号,已稳操胜券,但就怕事出意外,万一军用物资出了问题,有这人质才好向我们军部交代!”
“把他关到地下室去!”克拉克将匕首一收,按自己的打算分咐下去。六条大汉不容分说,用一条毛巾硬塞在高士奎口里,然后将他连靠椅一起抬起。沙逊亲自打叮开了小饭厅的门,领他们到地下室去了。
水仙花见克拉克匕首—收,吩咐把高士奎送地下室,她才稍微舒了一口气。怎么办?二十年来父女分离,天各一方,今日相会,这一墙之隔却如隔座大山。救老父脱险,这是她唯一的愿望。她即刻轻手轻脚回到卧室,仍旧躺到床上……
再说克拉克率人将高士奎抬到地下室后,才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又恨又急,原来准备逼问高士奎说出购枪原因,却一字来提。
于是,在地下室里又折腾了高士奎一番。但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甜言利诱,就是不能让高老先生开口。搞了一个小时,克拉克和六条大汉,大汗淋漓心焦口燥,还是连个屁都没有闻到。克拉克这才觉得,刚才自己道破了玉佩事情,真是太愚蠢了!又—转念,反正东西已落在自己的手中,只能听任自己摆布,来日方长,何必急于求成呢!
这个地下室,修建时就考虑到日后的“特殊用途”,一尺多厚的水泥钢墙壁,再加上这道钢板厚门,莫说他手脚被绑,就是插翅也难飞啊!
克拉克亲自将铁门一锁,吩咐打手们:“你们去吃宵夜”
“是!”众坏东西坏东西克拉克自己便回到卧室后,又跑到邻房一看,发现床上的水仙花,和衣而卧昏迷不醒,心里又一阵得意。这时,他才觉得有几分倦意,便从柜里取出一瓶白兰地,半仰在沙发,喝了起来。
床上闭着双目的水仙花,由于多出去了。年对克拉克生活习惯的了解,从听到的动静,完全可以推断出他的举止。现理智告诉她,万万不能轻举妄动,自己的老爸生死未卜,至今还在地下室受苦……
突然,电话声响了,水仙花一惊,微微睁眼窥视,只见克拉克拿起了话筒,接着说了起来:“什么?要马上见我?……”他哆索了一下,又回答,“好吧,让他直接到我房里来。”
水仙花立刻判断,这是看门的保镖打来的电话。那么是什么人,这么晚还要见他呢?他为什么竟然让有那人上房里来呢?她想着……
第三十四章 自食恶果()
过了五分钟,传来了敲门声。克拉克走过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