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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盯着下面,暗暗想到。前田庆次的马太快,想要靠单发的火枪打到他几乎不可能!怎么才能让他停下来呢?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忽然心生一计,高叫道:“玄幡!来我这里!”
正在前面厮杀的佐久间盛政听到我的呼喊,立即撤出战圈,向我的方向跑来!到了我身边,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水,急问道:“怎么了?兄弟,我正杀得兴起,干嘛叫我回来?”
我指了指下面纵横驰骋的前田庆次,问道:“看到那个人了吗?”
佐久间盛政盯着下面,瞳孔顿时就是一个收缩!他方才一直扎在人堆里,眼里尽是面前的刀枪,哪能像我似的看到全局?这会儿经我一指,他却一眼就看到了下面阵中耀武扬威的前田庆次。
佐久间盛政的双目顿时燃烧起来,这是强者的斗魂在燃烧!在他三十一年的生命中,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挑战强者!北陆地方,除了他的舅舅柴田胜家之外,这鬼玄幡几乎与其他的强者均有交手记录!
今天,在战场上看到这么一个奇异的身影,似乎无比勇猛的样子,佐久间盛政顿时就坐不住了!拉着我问道:“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是谁?”
我冷笑道:“可不就是天下枪法第一的前田庆次么?”
这话正好戳中了佐久间盛政的逆鳞,你说他啥都行,他就是不服别人比他枪法好!他曾多次表示,可惜枪法达人宝藏院胤荣年事已高,不然他一定去找这“枪法天下一”之人切磋,非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绝不在其之下才是!
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一个号称“枪法天下第一”的人,他怎么可能错过!于是哇啦啦叫着手下备马,他要下山去,和这前田庆次决一死战!
而这,正是我计划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黑旋风一般的佐久间盛政翻身上了黑马,带着一彪人马就冲下山去,一边下山,一边叫道:“前面的武将可是前田庆次?你可敢与我佐久间盛政决一死战?”
本来马匹冲下山的气势就相当惊人,再加上佐久间盛政又是出名的大嗓门儿,前田庆次虽然听不太清楚明白,但却知道有人在像自己挑战!眼见得一团黑炭似的家伙向自己冲来,他知道来了高手,便大叫一声:“都让开!待我收了这个敌手!”
东瀛战国时,军人们最崇敬的便是勇武之人!听到双方大将要“一骑讨”,嗯,就是单挑——尽管这会儿厮杀的正紧,却依然老老实实让开一块儿空地来!
这是传统,也是习俗,如果主将面对对方将领的挑战选择避而不战,己方的士气会受到很大打击,甚至出现逃兵现象也不足为奇。
因此战阵中只要有“一骑讨”邀请的,只要双方身份相差不太大,便基本上都能实现,这也是战国武将扬名立万的最佳途径。但若是没有身份限制,一个小兵向对方主将吆喝着一骑讨也必须接受的话,那车轮战也耗死对方大将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身份相当,是一骑讨成功开始的前提。而今天眼下的场景,所有的条件都是符合的。
佐久间盛政见“一骑讨”的场地已成,便飞也似的冲向前田庆次,不等双方打话,冲过去借着马力就是一枪刺出!
佐久间盛政的长枪名为“黑沙”,也是通体镔铁制成,沉重无比!这一枪刺出,带着呼啸的狂风,便席卷向策马而立的前田庆次。
前田庆次见这一枪来的急,也不管自己马匹立定不动、实际上却是吃了亏的现实,挺枪便迎上了佐久间盛政的长枪!
众人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双方一触即分,调转马头,再次相对而立!
佐久间盛政心头大惊!自己这一击是借助着马匹的冲击力的,可以说远远超过平时自己挥枪的力度,尽管试探的意味更浓,但对方竟然这样就接住了?果然是勇猛大将!
前田庆次却也心头暗惊!自己刚才那一枪看起来刚猛无双,其实在枪法上用的却是“缠”字诀,目的就是要化解对方刚猛的冲击力!谁知这一击下来,自己竟然双臂发麻,此时双手还有些颤抖!对面这个黑大个儿是谁?
两人面对面约束住了马匹,前田庆次叫道:“黑大个儿,你叫什么名字?我朱枪之下不斩无名之辈!”
佐久间盛政大喝道:“我乃北陆第一将——佐久间盛政是也!你可是前田庆次?号称枪法天下第一的!”
前田庆次哈哈大笑,举起朱枪对着佐久间盛政大叫道:“原来是鬼玄幡!今日也算将遇良才!我们便决一高下,看看谁的枪法才是天下第一!”说完便拽着缰绳停住马匹,准备全力冲锋!
佐久间盛政兴奋的大呼小叫,也约束住马匹,正要向前田庆次冲过去,突然听到身后的山上发出“碰”的一声枪响!
他脑海中还在反应,单挑呢,谁在乱开枪?却见前田庆次的大腿之上“扑”的冒出一蓬血花!这猛将受创后,上身往后一倒,顿时就重重坠落在地上!
而后便听我在山头上高叫:“前田庆次已死!敌方骑兵已败!前田庆次已死!敌方骑兵已败!”
周围的人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前田庆次确实已经坠地,顿时信以为真,五千骑兵的队伍顿时发生了强烈的混乱,开始向后退却起来!这就是主将失败带来的的巨大影响力!
佐久间盛政狠狠一咬牙,知道是我捣鬼,心中无比愤恨我捣乱于他的最高阶单挑计划!但是心中却明白,此时不进兵,却又更待何时?于是又咬了咬牙,回头恶狠狠的望了山头一眼,方才转头高呼一声,带着兵马向着出现混乱的敌军冲击过去!
站在山头,我静静地望着下面的敌军骑兵队伍出现混乱,我方已经开始反击态势,暗暗出了一口气。对我而言,只要胜利就好了,至于用什么手段取胜,那根本不重要,不是么?
落地的前田庆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腿上流血不止的伤势,拼着力气翻身上了“松风”的马背,向着山顶我的方向比划了一个“算你厉害”的手势,便“破啦啦”的骑着马,向着斜刺里退下去了!
柴田胜家见前田庆次已退,心知时机到来,大喝一声,率领着军兵开始反攻!混乱的秀吉军势再也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一阵子之后,演变成了集体的溃逃,开始向着岩崎山方向涌去——一如来时的涨潮,此时便如退潮一样!
我知道,此战的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如何扩大战果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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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军势宛如海水退潮般,向着山下涌去。柴田胜家、佐久间盛政则衔尾追击,死死咬住秀吉军势的尾巴不放,双方沿着方才秀吉追击佐久间盛政的路线一路追了下去,向着西南方向不断打打走走,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双方方才各自收兵。
当然,柴田胜家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扩大战果的机会,这个结果是在我极力建议下都未曾得到、却因他自负的行为吃了大亏方才促成的。
原因很简单,自从织田信长被刺身亡后,柴田胜家一直被羽柴秀吉压着一头,他的心里是极不平衡的——他从信长父亲的年代便是家族的谱代之臣,那时候羽柴秀吉不过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小角色!
如今双方不仅平起平坐,秀吉还处处占着先机,怎么能让他不生气?不恼火?不浑身不得劲儿?所以今天逮住了机会,一定是要一雪前耻的!看他的意思,恨不得抓住秀吉、挫骨扬灰才好!
可是我并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出现——无论是秀吉还是胜家,哪一方坐大都不是我所愿的,我的目的是让他们割据!最好永不统一!
可是说服柴田胜家的过程并不容易,我的借口是,秀吉不会这样简单的溃败,一定还有想不到的后招!
柴田胜家却只是微笑不语,闷着头追击着秀吉不放!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见他执意如此,我却也并不再多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股脑的往前冲,心中冷笑不已。
果然,在通过贱岳山南麓的峡谷时,柴田胜家军势受到了来自三面的猛烈夹击!
当时的情景至今想起仍令我忍俊不禁——柴田胜家不听我的劝阻,率领着精锐的亲兵猛烈袭击秀吉的后军!
狡猾的秀吉一路上且战且退,一路向着峡谷方向退却。等到其军势全部退入峡谷之后,柴田胜家的追击依然故我!
远远的吊在后面——我身前是佐久间盛政的军队——望着山顶两侧的茂密灌木和嶙峋的山石,我心知肚明,秀吉绝不会就这样撤退的不明不白,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深入峡谷的羽柴秀吉见柴田胜家军势全部进入了峡谷,不退反进,突然调头,开始向着柴田胜家反冲击而来!
柴田胜家心中疑惑,秀吉这猴子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但他向来对作战极其自负,此时明知似有不妥,却依然毫不畏惧的向着秀吉冲击而去!
就在此时,山顶两侧突然现出无数人影,开始向着柴田胜家猛烈射击!我通过瞄准镜观察,分明是早一步撤退、却埋伏在此的羽柴秀长!
柴田胜家受到伏击,大惊失色,待要回头时,背后忽然冲出一军,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我的射击下受了伤、却已带伤返回一线的前田庆次,以及他率领的、勇不可挡的五千骑兵!
于是,刚才还一往无前的柴田胜家顿时受到了四面围攻!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全是敌人!这分明是九州智者岛津义久惯用的钓野伏之计!
峡谷中的柴田胜家无比懊悔,悔不该不听我的建议!但是此时唯有死战,方有逃脱的可能!
于是柴田胜家紧急转身,开始向着来时的方向反冲击!再加上背后的佐久间盛政拼死救护,方才救得柴田胜家逃出生天,只是在峡谷中平白留下了五千多具尸体!羽柴秀吉败中求胜,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以说,因为柴田胜家的固执,昨夜今晨、我们据险而守、血战一天方得来的成果全部化为乌有!一朝回到解放前!局势又大胜再次转为均势,甚至是不利于柴田胜家的态势。
之后两天,双方一直在沉默中度过,秀吉那边也奇怪的保持着沉默。
这期间,佐久间盛政找过我,说柴田胜家——他舅舅的情绪很不好,却无脸见我,只是一个人躲在大帐里喝着闷酒。听了这话,我冷笑不语,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的选择,自己必须负责。
佐久间盛政叹了口气,问道:“启蓝,你是如何猜到秀吉的思路?当时他明明是大败亏输的!”
我微微笑了笑,方才叹了口气道:“如果羽柴秀吉是这样容易就被击败的人,他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说着,我抬头望着帐篷顶,淡淡的道:“自从侍奉信长以来,秀吉逢大战不利必引军断后,几乎次次都战果辉煌,又有哪一次是吃了亏的?你舅舅和他共事多年,绝对比我更加了解秀吉的可怕之处。但是。。。。。。”
我平视着佐久间盛政,咬牙道:“但是,因为你舅舅可悲的骄傲自大,以及对秀吉的轻视和憎恨,导致他忘了自己面对的是谁?”
佐久间盛政惭愧的低下了头,却一言不发。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饵而不见钩。都是关心则乱,执着则智蒙。只是可惜了你我兄弟一天一夜的战果啊!”
佐久间盛政拉住我的袖子,问道:“启蓝,我知道你对舅舅很失望,但是此时的他最需要帮助,你务必要帮助我们扭转颓势才是!”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兄,此时的情况,并非我不愿帮助胜家,而是。。。。。。而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帮助啊!”
佐久间盛政颓然放下了手,低头不语。的确如此,柴田胜家自从战败回来,没有想到如何激励士气,而是独自躲在屋里气结,很是有失一名军事统帅的威名!
我见他这幅样子,忽然笑了笑道:“其实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秀吉其实比胜家更难心!相信我!”
佐久间盛政的眼神中顿时恢复了光彩,急问道:“此话怎讲?启蓝你快说啊!”
我微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佐久间盛政一把拉住我,来回剧烈的摇晃了几下,追问道:“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微笑道:“据可靠消息,长宗我部元亲的军势已经开拔,向着堺港方向袭击而去!”
佐久间盛政惊喜道:“此话当真?情报是否可靠?”
我微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假?”说完,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