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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逸放弃了追捕雷豹的念头,困兽犹斗,雷豹这个人舍得冒着葬身火海的危险,来引开注意,果敢狠毒,实在太危险了,让冯德广去追就行。
之前吃的两三个高粱馒头早就消化的干净,腹中空空如也,这两天生命收到威胁,精神便处于紧绷的状态,危机解除,绷紧的弦一松,人就像随时都会瘫倒一样,极为疲惫,现在实在无力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嘶!”
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却吸了一口冷气,他是细皮嫩肉,刚才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下狠的,又重重摔了下来,现在股沟处疼的厉害。
“哪里受伤了,我帮你看看!”榆儿连忙来扶陆逸坐下,余远瞩则替他拉着马。
陆逸便呲牙咧嘴拉着榆儿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放,榆儿大羞,急忙挣脱手,在屁股上拍了一掌。“坏蛋,活该,痛死得了!”说罢甩手进了车厢,也不官他了。
陆逸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道。“这把火烧的狠,行李和银两什么的可都在庙里面,估计是一干二净了!”
“少爷看这是什么!”扶月得意的举起了手中的包裹,陆逸这才看到车厢之中还有几个包裹,原来并未让马贼们带进山神庙,只是银两却不在了。
余远瞩道。“真金不怕火炼,没事的!”
一伙人一边等大火熄灭,一边等冯德广归来,火烧了大约一个时辰,山神庙尽皆倒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烧无可烧了,陆逸与余远瞩走了过去,温度还很高,不能靠太近,费力将已经快散发的肉香味和毛发臭味的尸体拖了出来,余远瞩摇了摇头,马贼脸上的黑面罩被火烧掉,面容也无法辨认了。
榆儿捏着鼻子,小手不停的扇着,瓮声瓮气道。“少爷,查出什么东西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啊!”
陆逸摇了摇头,马贼本就没几个人认识,况且还烧成了这样,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股浓烟呛了起来。
几人呛的猛咳了起来,只见余家健仆一边咳着,从废墟里跑了出来。
余远瞩劈头就骂。“你搞什么鬼!”
“少爷,陆公子,还有炭火,进不得人,小的想弄一些积雪将火弄熄,谁知道就……就呛起了烟!”仆人十分委屈道。
“滚一边儿去!”余远瞩烦闷的挥了挥手,像赶绿头苍蝇一样,心情一烦,隐藏了没几天的纨绔脾性就上来了,纨绔脾性是什么,睚眦必报,雷豹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之前身处险地自然只想着逃命,现在安全问题不需要考虑了,便想着一定要将劳什子豹爷给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我看那贼首会逃掉!”余远瞩有些无奈道。
陆逸怎么不明白余远瞩的想法,劝慰道。“先等等再说吧!”先等到的不是冯德广,而是徐闻达与肖燔等人带队搜寻了过来。
徐闻达惊喜地喊道。“攻玉,你们在这!快过来,是这里,肖捕头,那位就是大青县的陆攻玉,另一位是余远瞩!”
将人介绍了一下,一行人骑着马,已经小跑到陆逸面前了。
既然对方是来救自己的,即使再没帮上忙,这份恩情还是得受的,陆逸便先行拱手。“多谢肖捕头赶来搭救!”
“大人这么说,属下就惭愧了,属下可是没帮上半点忙啊!”肖燔见这个年轻的推官大人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人却没有大碍,就松了口气。当然,推官大人性情不错,日后相处就容易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捕头就别说了,攻玉,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徐闻达颇为高兴,对着陆逸就是一个熊抱。“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马贼呢?”
陆逸苦笑。“还剩下一个马贼头目,结果不留神让他抢匹马跑了,侯府的左统领冯德广大人已经带兵去追了,你们谁带了干粮,我可是快要饿死了!”'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元鸿门宴()
安国候府邸门下卧着两只大石狮子,三间高大的兽头门上高悬“敕造安国府”的鎏金横匾,宅院里处处灯笼、花灯,晚上都亮堂得很,飞檐上画着花鸟虫兽的抄手游廊都是红绸粉饰,原本就豪华奢靡的宅院就更加华丽了,在这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宅子里,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有一幢庞大的木楼傲然而立,都是三层近五丈来高,周围环绕着几幢小楼和院落,轩昂壮丽。
侯府人丁兴旺,正月时节,表亲姻亲、旁枝末节都聚拢在一起,人自然不会少。
安国侯爵位传承七八代,中间的分支又不知道有多少,血缘关系早就淡薄了,若是这样一个大家族都住在侯府里面,加上仆人婢女,早就人满为患了,所以每一代都得打发一些人出去,能住在侯府之中的,都是一些还算发达殷实、有血脉关系的近亲。
东楼是老侯爷的住处,往年都是极为热闹的,但现在非常冷清,热闹劲儿似乎都跑到侯爷安天命居住的北楼去了,老侯爷近年病重,时常忘记儿孙名字,人还没死,虽谈不上人走茶凉,但远远不及当年的全府上下以他为尊的威势了。
大年初一,一干晚辈例行公事似的过来磕个头,说几句祝福话尽下孝道,便马上散了,谁也不想多面对一个失去权势,大半截身子入土的垂暮老头。
偌大一个东楼,富丽堂皇的装饰布置依然没变,只是人少,七八个丫鬟仆人,和两房二十来岁的小妾,极为冷清,表面上对他侯爷虽然恭敬,背地里做些什么,他也有所耳闻,清醒之时,就站在院子里望天,未尝没有长吁短叹,但他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者,纵然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也没心思顾及这些,阖府上下,谁都清楚老侯爷的晚年非常凄凉。
一名忠心的老仆清扫院中积雪,望见老主人,心中叹道:“要不是这么早让出了爵位,也不会落得这一步田地了。”
“侯爷,清晨外边凉,您还是进屋去吧。”
身穿靛青色锦袍的老侯爷满脸皱纹,鼻直口方,乃是贵人之相,甚是威严地背手而立,闻言转头过来硬撅撅的道:“哼,我还死不了!”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气是不是重了,低声道。
“长庚,我刚才说话急了点,你不要在意!”
老仆长庚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笑着摇头。“侯爷说哪里话,我都跟了您五十多年了,看门扫院,侯爷年轻的时候,骂人一震一震的,更凶的时候都见过!”
“哈哈……长庚,还是你待本侯忠心!”老侯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步伐已经不甚稳健。“五十多年了,本侯都七十岁了,路都走不动了,老咯……唉……”
说话间,声音哽咽起来,皱如枯树的老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侯爷,侯爷……”老仆长庚慌了神,连忙去扶他,心中哀叹,侯爷年轻的时候乾坤独断,威风凛凛,哪里会这样,从来没看他哭过。
正在此时,一位少女与两名婢女急匆匆的走进了院门,少女眸子漆黑如墨,十分灵动,粉面白嫩如同婴儿,樱唇瑶鼻非常精致,五官匀称,乃是一等的美人儿,只是眉眼郁郁不振,但也平添了一些英气,这名少女正是柳若玉。
长庚大喜,侯爷最喜欢这个外孙女了。“柳小姐来的正好,快来劝劝侯爷吧!”
老侯爷神色激动,双手伸直,颤抖着朝她走去。“若玉,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好,好孩子,不枉我疼你一场!”
柳若玉昨日还与堂兄柳崇武在这陪伴,长庚不禁唉声叹气,老侯爷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姥爷!”柳若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入外祖父的怀中紧紧搂住,鼻子酸酸的险些落下泪来,扶着老侯爷进了房间。
“姥爷,好好好,我听见普通百姓都是这样叫的,比什么侯爷顺耳多了了!”老侯爷面露喜色,连忙道。突然想起什么,松开了柳若玉,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灿灿的牌子,上面刻着“安家治国”四字,正是那一面见令如见君的令牌。
“若玉啊,姥爷没什么好东西了,这块令牌,你小时候最爱玩了,喏,送给你做嫁妆!”说着不由分说的往柳若玉手里塞。
这是外祖父手中最后一点话语权了,柳若玉哪里肯接,费了一大番力气才劝老头收起了令牌,睹物思人,去年中秋的时候,就是她伪造假令牌帮助过陆逸渡过了一次劫难,得知陆逸要来宁安上任的时候,柳若玉心里还是高兴的很,嘟着嘴心中恨恨的想:还说帮我摆脱和安道厉的婚事,自己却和表妹订了婚,念头一转,又叹息起来,唉,不知道他……现在脱险了没有,崇武哥去搭救了,想必没有大碍。
柳崇武走的匆匆,怕她担心,自然就没说太多,不然的话,柳若玉现在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在这说话了。
趁着外祖父今天还算记得事,柳若玉咬了咬嘴,再次道。“姥爷,我不喜欢安道厉,你就解除我和他的婚约吧!”
老侯爷摇起头来,教育柳若玉道。“不妥不妥,婚姻大事哪能由你的性子来,小三虽然有些胡闹,但心性却是好的,毕竟年纪还小,你要看得长远些,男人都得成婚后才能长大……”言语间对孙子多有回护,真是宠习惯了。
柳若玉不禁气结,不满的道。“他都娶了三房小妾了,也没看到收敛恶行,依然是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老侯爷再次摇头。“小妾只是玩物罢了,无三媒六证,哪里算得上娶妻,此事休要再提!”语气提高了一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柳若玉也不说了,神色黯然许多,陪伴了一会,有个东楼管家过来,先是对老侯爷行了个礼,然后道。
“柳小姐,三世子请您……”
“哼,告诉他,我不去!”柳若玉强行打断,话说出来,见老侯爷在旁边,便咬了咬牙,面罩寒霜,冷道。“你先滚下去,我随后到!”
东楼管家便退在外面等候,心中咒骂,臭娘们现在威风,等过了门,世子自有调教的办法,见柳若玉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连忙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夫人,坐轿!”
“闭嘴,我还没嫁给你们世子!”柳若玉冷眼望着他,带着两个婢女走在前面,东楼管家连忙跟上。
老侯爷在房里坐了一会儿,敲了敲脑袋,起身来回走着,突然道。“长庚,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侯爷,刚才柳小姐来过!”长庚无奈道,老侯爷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西楼的一间厢房之中,传来女子的阵阵娇笑,房间壁上悬着几幅古画,屋中铺就猩红的波斯地毯,几位贵公子面前摆着红木雕螭小几,慵懒的依靠在引枕之上,享受着侯府美婢的各种服务,说着赌博、花酒之类的话题。
安天恪仰脖张嘴,顺从的让婢女灌了一杯酒,嘿嘿一笑,右手免不得钻进衣服里,握住那柔软之处,狠狠的捏两把,大袖抹嘴,却看见坐在主位的三世子安道厉眉头紧锁,便道。“三哥,大清早的,你怎么看上去兴致不高啊!”
安天恪是旁支子弟,与安道厉差不多大,但按照辈分来说,他是侯爷安天命是同一个辈分,自降身份称呼安道厉为三哥,这种舔屁股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不过,谄媚讨好之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世子是在想怎样对付那个陆逸吧!”一名士子打扮的少年笑了笑,仰头饮下一杯酒,他身边出奇的没有婢女作陪。
安道厉点头道。“不错,听闻胡公子在大青县与陆逸多有摩擦,对这个人,想必也有些了解!”他的相貌俊美,高鼻梁,丹凤眼有些阴险含煞的味道,眉间天生了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使得整个人都偏阴柔了。
今日凌晨,安道厉已经得到快马回报,一伙“马贼”尽皆死尽,雷豹只身逃跑不知所踪,但他不敢声张,危机也算妥善解除,随意问了一句被绑架的推官叫什么,得知叫陆逸之后又有些耳熟,找个人来一问才知,这个陆逸竟然与他念念不忘的表妹有些牵连,这才上了心。
众人都打起了精神,关于别人的八卦传闻,总是有兴趣的。
“陆逸,字攻玉,依我看来,不如字疯狗比较妥当,就他也配这‘攻玉’二字?”说话的是陆绪,他对陆逸可是恨到了骨子里了,背地里,甚至有人叫他陆小鸟,让他恼火不已,而这一切,都是陆逸惹的祸。
不知道这三个人,是怎样混到一起了,当然也不奇怪,上层的圈子就这么点大,物以类聚,他们一群人混到一块也很正常。
胡斐笑道。“陆逸不过是个七品推官罢了,没了科考资格他屁都不是!”
“总之他别想升官了,嘿嘿!”陆绪洋洋得意道,伯父陆启澄乃是布政使,这么一座大山压在上面,陆逸肯定爬不起来。